王中华:……
    “我怎么就不好了?我跟陈茵那也是一块儿上山玩过的交情了,当初我送了她一只麻雀,她还给了我消暑丸呢。”王中华急急的说道。
    要说知子莫若母,知弟莫若姐,母女俩对视一眼,笑了笑。王雅芬更是用宠溺的语气说道:“成,你说你去送,那就你去好了。”
    那头陈茵他们一家子回家之后,陈茵就活蹦乱跳了。
    陈玄参摸了摸陈茵的脑袋,语气却极为宠溺,“你啊,什么时候这么鬼灵精了?”
    “我就是看那个人不顺眼,也不是诚心道歉,偏偏故意当着大家的面跪下来,还把自己弄的好像很惨一样,不就是想骗大家都同情他然后劝妈原谅他吗?道歉反正不是他这样的,这做法我看着恶心,就不想让他得逞。”陈茵将自己的想法系数说出来。
    说完,她又看了眼自己两个傻哥哥,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可要记得,认错不是他这样的,他这样叫逼迫。以后你们要是遇到这样的人,可别原谅,动不动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下跪,那就让他多跪一会儿。”
    “知道了,就你操心多。”
    “刘婶,陈大哥陈二哥,你们在吗?”门口王中华的声音传来。
    陈冬葵推着陈茵网屋子里走去,嘴上还催促道:“你快点去屋里躺着去,快些去。”
    刘菊芬去开了门,见王中华手里拿着一个用帕子包着的东西,鼓鼓囊囊的看着像是糖果。
    王中华看着刘菊芬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刘婶,我妈让我过来看看茵茵妹妹,她现在怎么样了?”
    刘菊芬收下了他带来的礼。这在刘菊芬看来是非常正常的邻里相处,而这样的礼他们家事能还的起的,她自然就能够毫无忐忑的收下。
    给王中华冲了一杯糖水,“让你们担心了,茵茵没事,就是那会儿激动,又哭的累了,就晕倒了。回来就已经醒了,这会儿是真的睡着了,等她睡饱了醒过来自然就没事了。”
    王中华顿时也放下心来,又跟陈玄参聊了一会儿,他这才从陈家出来。
    王中华回去的时候,他姐王雅芬就站在门口等着他。
    “哎呦,舍得从陈家回来了?平日里就听你抱怨村里的女孩子,说她们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不愿意带她们玩儿。怎么现在轮到陈茵就不一样了?”
    王中华顿时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思似的,红着脸等着他姐,“你别乱说行不行?不是妈让我去看望的吗,你要是喜欢胡说,那下次,你自己去好了。”
    “哎呦,好好好,我可不管胡说了。”
    “你还是我亲姐吗?”
    陈家,陈茵听到王中华已经走了,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今天一系列的事情着实有点多,再加上外头这么冷的天,他们都在外面站了一天,冻的不行。中午吃了饭,还去睡了个午觉,家里剩下的为生,都是陈冬葵和陈玄参下午打扫的。
    晚上,陈茵去厨房将晚饭给做了。
    因为惦记着大家都在外面吹了冷风,晚饭陈茵就费了点心思,做了一碗酸辣汤,打算给家里人去去寒。
    “二哥,晚饭做好了,你去喊妈吃饭吧。还有大哥,你叫嫂子和虎子来吃饭。”
    她自己就忙着将晚饭一样一样的从厨房里端出来,没一会儿陈玄参就脸色不大好的从妈屋里出来了,“茵茵,妈不太对劲,发烧了,额头摸着很烫。”
    陈茵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蹙了蹙眉头脚上朝着她妈屋子迈去,嘴上说道:“我去看看。”
    陈茵脚下飞快,三步并做两步就走到了刘菊芬屋子里。瞧着刘菊芬现在的情况果真不大好,脸色不红,只是眉头皱着微微睁开眼睛,陈茵一边把脉一边轻声询问她的症状。
    刘菊芬此刻只觉得头又痛又晕,鼻塞流涕,身体酸楚关节也十分不舒服。陈茵又观察了她的表症,咽不赤,舌苔薄白且润,体表微热,脉象沉缓无力。
    陈茵一边写下药方一边说道:“妈,没事,咱们喝一剂药就好了。你这病就是正虚外感风热引起的,喝了药睡一觉就肯定好了。”
    药方很快就写好了,记:
    症:外感风热。
    方:桂枝汤(桂枝15克,芍药10克,甘草5克,生姜3片,大枣3枚)
    她在药方后签下自己的名字,就将方子交给二哥,“这些药咱们生产队的卫生站就有,二哥你快去抓来。”
    接着,又看向陈冬葵,“妈服药之后辅以热粥,能够更好的帮助药力发散,我在这儿看着妈,大哥你去厨房熬点粥吧。”
    “诶,好。”
    陈茵坐在刘菊芬的病床前,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之前看到过的陈汉生手写的验方总结,以及上辈子他坐在种满了药材的院子里,被爷爷手把手教导着背的汤头歌诀。
    哪怕在她那个年代,中医已经被许多人认可和接受。中医不再是从前许多人认为的,只能治慢性病,注重于调理,对于急症重症中医也有着莫测的疗效。但关于中医中的阴阳五行,依旧有不少中医人都认为这是无稽之谈,谈病机必谈五行,被他们认为除了将中医神秘化鬼神话之外,毫无用处。
    但陈茵家中世代医者都坚定的认为阴阳五行是存在的,并且在他们留下的医案中,也都证实了它们的存在。
    然而阴阳五行你可以用具体的病理病机证实它的存在,可它本身还是过于虚无了一些,这对于初学中医的人来说,想要领会未免太难。
    爷爷就在给她讲解各验方的时候,夹叙五运六气,而陈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接受并且理解了这样的理论。想想那个时候,她内心也是充斥着对中医的热情的吧?
    甚至于为了更好的学习了解中医,她还专门跑去学习了西医。
    西方医学的解剖学、血液分析学、神经学等等学科,都让陈茵对于中医的某些病症治疗方案有了更为深刻和直观的认知。在学习了西医之后,她内心却被中医的治疗方案之灵活多变所惊叹。
    西医对于任何病症的治疗都是定性定量的,甚至于他们对于病症的定义也是量化的。而中医在治疗上,则是从整体入手,如此治疗的手段自然灵活。
    中医书籍《岳景全书》就有反佐论:奇之不去则偶之,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从寒热入手的话,就是以寒治热,以热治寒,逆其病者,为正治;以寒治寒,以热治热,从其病者,就是反治。而很多病症用这样的理论去思考治疗方案,都能够收到很好的疗效。
    这样的理论西医却是很难理解和接受的,在他们看来,这就跟中国的武侠小说中以毒攻毒的说法一样荒谬。
    第026章 迎除夕
    陈茵坐在床头,探了一下刘菊芬的额头,看她这么难受,她自己也很不好受。
    正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的时候,忽然被刘菊芬一把给握住了,陈茵以为她有什么事儿,就探头过去。然而凑近了瞧着,她这会儿还是不大清醒的模样。
    “妈,我在……我在呢。”
    “你……是个,好孩子。”陈茵这会儿凑的近,恰能够听到刘菊芬口中在说些什么。她心底忽然一跳,忽然又听刘菊芬口中细细喃喃的说道:“茵茵,我的茵茵,我可怜的茵茵……”
    刘菊芬的眼睛只微微睁开一条缝,眼泪从眼角滑落。陈茵伸出手,想要帮她拭去,只是刚刚触碰到,她便觉得这泪有些烫人。
    一瞬间,愧疚从心海里涌出,几乎要将她淹没。
    陈茵眨了眨眼睛,便感觉到眼眶湿润,紧接着泪珠子就吧嗒吧嗒往下落,“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想说自己都不知道了为什么会在原身身上醒过来,可又猛地反应过来,那是系统带她来的啊。
    系统适时地出声:“宿主,你要冷静,你是在这具身体的原主已经死去的情况下才捡了这个身体用的,如果没有你,原主也还是活不了的。”
    陈茵知道,这些她统统都知道。
    可是她还是止不住心底的愧疚。尤其是这样一位疼爱女儿的母亲病着躺在床上,口中还在喃喃着她的女儿。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不该活着。”
    刘菊芬原本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她抬手将陈茵脸上的眼泪擦拭干净,笑的温柔,“傻孩子,哭什么?你的生命能够在乖宝的身上延续,妈心里很高兴,特别高兴。你也是妈的好女儿,但是妈也会想念乖宝。可你却不用因为这个而愧疚自责,思念是一种无法控制的情感,但这并不表示我会怨你。”
    “你……不怕我吗?”说起来,她这样的情况便是借尸还魂了吧?
    刘菊芬还握着她的手,闻言笑道:“又在说傻话了。”
    陈茵忽而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落地生根。
    她又何其幸运,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好妈妈?
    上辈子的她,同族人很多,朋友很少。但或许是家族太大的缘故,与她最为亲近的便是从小将她带在身边教导医术的爷爷,其他的哪怕是生身父母,感情都淡薄的很。
    而那样淡薄的相处,她自己习惯了,她的父母也习惯了。
    也正是因为这般,在来到这个年代之后,她不曾惊恐,也不很担心那边的家人。爸妈还有弟弟照顾,爷爷也已经去世,她是真的没有什么好挂念的。
    “妈,谢谢您。”
    “你我既然有这一世母女缘分,这是老天给的机缘,我们随缘珍惜就好,母女之间,哪儿用得着说什么谢谢呢?”
    这一刻,陈茵能够感觉到,她们二人心里的心结都解开了。
    过了一会儿,药熬好了,粥也煮的差不多了。陈茵从二哥手里接过了药碗,吹了吹气,又自己用唇试了试温度,感觉温度将好才又递给刘菊芬,“妈,现在温度刚好,您就一口气喝了,这样效果好。”
    “好。”刘菊芬应下,从陈茵手里将药碗接了过去,果真一口饮尽。
    就在这时,陈冬葵也将热粥端了进来,陈茵便一口接着一口的喂她。
    喝了药,刘菊芬就躺下睡着了,陈玄参说道:“茵茵,你也去睡一会儿吧,好好休息,这两天妈的身体可需要你顾着呢。”
    另一边陈冬葵和后来进来的张青青也在一旁劝着。
    “好,那我去睡一会儿,若是妈有什么情况,你们随时叫我啊。”
    “知道了。”
    不过陈茵的方子开的还是极为对症的,刘菊芬一副药喝下去之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夜里也睡得十分安稳,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头不痛也不晕了,身上也没有什么酸楚的感觉。
    陈冬葵正在厨房里,打算将昨晚的粥热一热,就看到刘菊芬进来了,他一下子起身走到刘菊芬面前问道:“妈,你怎么起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儿吧?”
    刘菊芬摆摆手,“茵茵的药特别好,我就吃了一副药,现在已经完全好了,什么问题都没有。”
    可陈冬葵还是不放心,刚好看见陈茵就在厨房门口,他冲着陈茵招了招手,“茵茵,妈起来了,你过来给妈瞧瞧,看看她身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早上她就收到了功德值,自然知道她妈病情大好。
    不过陈茵心里也不是很能放心的下,走到刘菊芬面前说道:“妈,还是我再给你把个脉吧。”
    刘菊芬十分大方的将胳膊伸到陈茵面前,“我知道你不自己看看肯定不放心,喏,把吧。”
    刘菊芬语气轻松,脸上带笑,陈茵原本担心的心情也消下去了。看着刘菊芬这个模样,陈茵也十分庆幸昨晚她们母女二人推心置腹了一番。心结困在心中,对身体总是不好的,解开了多好。
    早饭过后,刘菊芬拉着陈茵到了她的屋子里,又对其他人说道:“我跟茵茵要说点私房话,你们都给我离远点啊。”
    陈冬葵跟自己媳妇对视一眼,然后又瞧了陈玄参一眼,无奈点头,“知道了,妈。”
    刘菊芬走到屋里靠西边的那个箱笼处,说道:“这里,是我给乖宝立的一个衣冠冢,以后这便是你的姐姐,你也来拜拜她吧。”
    纵然心结解开,可刘菊芬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的,但却没了以前的沉痛,“至于那两个傻小子,他们若是自己发现了,咱们也不瞒着他们,若是发现不了,其实也挺好的。”
    等到陈茵拜完,刘菊芬又对着那箱笼说道:“那两个傻小子若是一直都没有发现,乖宝你也不要生气,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就不是真的疼爱你了。”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一天,白天他们都忙着贴对联、贴福字,陈冬葵刚刚将大门的对联儿贴好,抬眼就看到在老远的陈汉民一家子。
    “妈,叔和婶他们来了。”
    刘菊芬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不慌不忙的拿出几个洗的干干净净的碗来,给倒了四碗红糖水。
    陈茵他们的二叔陈汉民是陈汉生的弟弟,在陈家老两口都没了以后,就去了县城讨生活。后来纺织厂招工,陈汉生就去了,混到如今已经是纺织厂的主任兼会计了。
    虽然后边陈汉生去世以后,两家走动的少了很多,但是每年过年的时候,陈汉民还是会带着一家人回来的。用他的话说就是,甭管他在外头混出了什么名堂,塘坝村永远都是他的根。
    大门敞开着,陈汉民和他媳妇何花脸上都挂着笑。
    就算大哥不在了,大嫂做事也永远都让人心里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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