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夫都出来了,可见是真气着了。
    白得得道:“好啦,这不是有五粒吗?给你一粒好啦。”
    南草立即就精神了,狗腿地道:“多谢主人。”
    白得得道:“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试一试这仙樱果的王之种的威力?我很好奇它生出来的果树是个什么样子。”
    南草兴奋得猛点头,“主人,都种在你的如意珠里吧,分开了反而浪费日月精华,再把你田里的那些普通仙樱果树挪到我的乾坤戒里,这些也是好东西,不能暴殄天物。”
    白得得算是发现了,这南草大概是穷惯了,居然还有守财奴的倾向。
    “也好。不过你的乾坤戒空间太小了,很不利于灵植修士,等我们回了得一宗,如果爷爷找到了合适的空间材质,我让他重新帮你炼制一枚。”白得得道。
    “好嘞。”南草欢喜道:“主人我们还是赶紧看看这王之种的厉害吧。”南草反复搓着手,都有些不耐烦了。
    白得得和南草一同进了如意珠,将种子种下,然后开始往息壤里滴日月精华。白得得手里剩下的五滴日月精华都施了进去,才看见那种子生出了两片小嫩叶来。南草又接着把自己剩下的日月精华往里施,用了二十余滴才看见仙樱果开花,再用了三十余滴才结果,最后手里剩下的都用完了才险险地成熟。
    南草抹了抹头上的汗,“天哪,这居然用了一百余滴日月精华才成熟,岂不是说这仙樱果王要经历一万年才能成熟?我的个乖乖,主人,这次我们真是发大财了。”
    发大财倒是没有,因为一共五株仙樱果树,每株上只挂了九颗龙眼大小的仙樱果,统共也不过四十五粒。
    但那仙樱果红得仿佛天上的金乌,仿佛有灵精从中透出,以至于让那本身鲜红欲滴的颜色反而呈现一种橙红色的光泽。
    “主人,你看,你看……”南草搓着手谄媚、乞讨地看着白得得。
    白得得道:“这果子的灵气太多,太暴烈,我怀疑你吃下去之后可能会经脉寸断。”
    “没关系,断就断吧,能尝一下死了也甘心。”南草道。
    白得得无语地道:“我不是不舍得给你,喏,给你四颗。不过你千万别吃,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我来想想办法吧。”
    南草点了点头,然后贪婪地看着白得得,“主人,你实在太大方了,一共才四十五粒就给了我四粒。”
    白得得能听不出南草那语气里的计较么,不由没好气地道:“北生、东食还有西器都只有两颗。看你功劳大才给你四颗的。剩下的三十五粒,我自己一粒,如果凤真和金龙可以保守秘密的话,也给他们每人一粒。剩下要给的爷爷、爹、娘、宏一哥哥、外公、外婆、舅舅,以及我奶奶呢。”
    南草算了算,就白得得的爷爷也最多就能分到五粒,算起来他都是白得得爹、娘的待遇了,他立即感觉满足了,畅快了。如果被杜北生知道,白得得这么偏心他,嘿嘿,南草想一想就得意。
    心里平衡后,南草又问了,“主人,你自己才留一粒啊?”
    白得得道:“我就想尝尝味道,反正我修行也没什么天赋,辅助倒是挺有潜力的。这些果子给你们才有用。只要你们还有我爷爷他们强大了,我的道就有了。”
    白得得这可真是想得非常开的。
    南草良心发现地道:“其实,主人,你自己吃了,肯定修为也能增加的,就不用靠别人了呀?”信谁都不如信自己不是?这世道有时候爹娘都未必靠得住,卖儿鬻女的又不是没听过。
    白得得不假思索地道:“我就喜欢看我爷爷他们还有你们变得更厉害啊,比我自己厉害了更高兴。”
    好吧,南草心想,这姑娘反正是堕落得没救了,这辈子就在拼爹一条道上走到底了。
    在分配了仙樱果之后,白得得在房间周围布置了九张阵盘,可谓是高度隔绝,然后才将自己那一粒仙樱果放在玉盘上。他们一行五人就围坐在玉盘边上,白得得将一枚薄薄的玉片交给杜北生,“北生,咱们这些人里你的手最快,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把果子切做五片,而且不能伤了里面的果核。然后我们大家再以最快的速度放到嘴里,这个过程虽然会浪费一些灵气,但是也没有办法。因为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完整的承受一粒果子的灵气。”
    杜北生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十分疑惑白得得和南草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内种出如此奇珍的,却也没追根究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他知道这应该是南草最大的秘密。他师傅不愿意泄露南草的秘密,他也不会多问。
    旁边的东食、西器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仙樱果,口水都快滴出来了,因为实在太香了,如果不是有阵盘隔绝香气,想必早已经引起周遭修士或者异兽的异动了。
    杜北生朝大家点了点头,“我要开始了。”说完他便举起了手,瞬间以玉片为剑,将那仙樱果分成了五份。
    南草等人几乎同时伸手去抓果肉,杜北生却是将他拿到的第一片果肉喂到了白得得嘴边。
    第64章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毫瞬间, 白得得虽然觉得有些别扭,却还是为了不浪费时间将杜北生喂到她嘴边的果肉吃了。然后杜北生才抓起最后那一片果肉。
    这种时刻其实是最检验人的时候。分果肉的时候, 杜北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得得,因为他知道白得得修为不高,手速也比不上他,他不想让她的仙樱果肉灵气浪费太多, 所以第一时间喂给了她,这才照顾自己。
    而南草等人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们自己。
    所以,如何能叫白得得不最疼这个小徒弟呢?
    到果肉入口时, 南草看着杜北生的动作,那才叫一个后悔万分啊,他怎么就没想起杜北生的这一招呢?这种超级刷好感度的事情居然被他错过了。他有种预感, 他想要和杜北生争宠的话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当然这些念头都是瞬间而过,五人里除了白得得有闲情逸致感受仙樱王果带给味蕾的极致享受外,其余四人都是瞬间就被灵气淹没了。
    白得得这儿却没什么太大反应,混沌海里的阴阳修容花的确是闪现了几次,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而她的修为依旧没有什么提升。这么强大的果肉,居然让她种灵境的修为都没怎么动, 白得得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忍不住失望。她果然不适合修炼啊, 阴阳修容花这坑爹货,就只适合辅助别人成仙。
    而杜北生这边却是有些激动的。他一吞下仙樱王果, 瞬间感觉丹田完全被滋润和激活, 其中的激动可想而知, 就差朝天大喊他终于可以修行了。但是后面的事情却是“高兴得太早”了的活生生的教训。
    因为没过多久,杜北生的丹田就再次恢复了枯寂,渐渐干涸,失去了灵气。可是仙樱王果的灵气不能凭空立即消失,就开始在杜北生经脉里乱窜,眼见着筋脉就要被暴烈的灵气击碎,杜北生赶紧起身走到院子里舞剑。
    只能凭借这种方法,将灵气释放出去。说起来,也是浪费了仙樱果肉。
    再看南草和东食、西器,却是巨大的受益人,一瞬间修为就冲到了开田境巅峰,而且还有抑制不住的趋势要往上突破定泉境。
    但是他们虽然蓄积的灵气足够了,可在对境界的领悟上却是完全跟不上的,这会直接导致他们突破失败,甚至反受其累,这算得上是一种拔苗助长的坏处。
    幸好白得得早就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了,在经历过白宏一,还有她爹娘的突破之后,她对修为突破的认知可是提升了一大截。眼看南草等人情况不对,立即二话不说地将琵琶取出,边弹边跳舞起了天魔舞。
    这可是突破必备的逆天作弊器。
    其实白得得这个人呢,是非常讨厌跳天魔舞的,她是被“天灵体”伤透了心。这瀚海里美味众多,什么烤火蝎啊,炙龙蜥啊,都是名菜,她却一样都吃不得。打那之后,她早晚吐纳灵气都是从不跳舞的,今日几乎可算是被逼迫的。
    只是这一次跳天魔舞到黄昏日月交替时,白得得却突然有了点儿新想法,乃是南草给她的灵感。
    每一次她在这个时段跳天魔舞时,都能感觉到阴阳修容花的闪现,而平时这朵花就一直沉睡在地下没有任何动静。唯一的一次例外,则是在刚才吃仙樱王果的时候。
    仙樱王果的灵气虽然充足,但要说有什么极其特别的却没有。白得得上次在不夜城,一口气吃了一盘普通仙樱果,那灵气比今日的五分之一果肉也不会差太多,当时阴阳修容花却没有任何异动。
    白得得边跳舞边思索,突然想起这粒仙樱王果乃是用日月精华养出来的,那么阴阳修容花实际上是对日月精华有反应?
    所以平时跳天魔舞,阴阳修容花不会闪现,但日月交替是就会出来,它是为了吸收日月精华?而天魔舞则有助于白得得在吐纳时凝结日月精华?
    白得得越想越心惊。日月精华啊,那可是了不得的东西。而凝结日月精华的手段早就失传了,这一次拍的这瓶,黑沙城拍卖会的人也说了,是委托者在一处上古遗迹里找到的。
    可如果白得得这能摸索出凝结日月精华的方法,那才真叫发达了。以后的仙樱王果可就不用愁了,完全可以吃一颗,扔一颗那么奢侈。
    然而白得得虽然摸到了这道大门,但要真的做到凝结日月精华却还有很远。不过如果这件事让其他人知道了,定然会惊叹于白得得的领悟力,这姑娘的脑瓜子转动速度实在比常人快得多。
    有天魔舞的加持,南草和东食、西器都成功地突破到了定泉境。三人都欣喜异常,如今她们好歹也算是高手一列的人了,在瀚海里行走再不会被人歧视了。
    因为瀚海里是开田满地走,定泉多如狗。
    南草道:“不错不错,这仙樱王果的确果然威力巨大,主人,你说现在我们能够单独承受一颗仙樱王果的灵力了吗?”南草这是吃上瘾了。
    白得得道:“我劝你们不要再拔苗助长。修行修道,光提高修为,而道基赶不上的话,对你们突破并没有利,而且天魔舞瞧着似乎能帮助你们突破,可并不一定每次都能成功。虽然以往都成功了,但无论是宏一哥哥还是我爹娘,那都是早就在境界巅峰的人,道基也到了那个水准,只差临门一脚而已。但你们这一次却不一样。我有好几次都感觉南草你的突破会失败,但好在你有以前的记忆,所以还能勉强过关。下一次却未必这么幸运了。”
    东食和西器向来是唯白得得的话是从,她家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因此立即打消了再吃仙樱王果的打算。
    南草听白得得这么一说,其实也打消了念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现在对白得得的话几乎也称得上是言听计从的。这是一种潜移默化,虽然白得得作死得十分不靠谱,但大部分时候其见解还是很有见地的。
    相对于南草三人的突破来说,杜北生这边就让人不能不心疼了。白得得问了问杜北生的情况,杜北生有些郁郁。毕竟也不过才十五岁,看着南草都突破了定泉境,怎么会无动于衷?这也意味着今后他想收拾你南草可不能够了。
    白得得听了之后偏头想了想,“原来都是我想岔了。”
    “怎么了,师傅?”杜北生问。
    “我其实一直也觉得寂灭剑不太入流,只是因为适合你,才给你挑了这门剑诀。但是现在看来,这部剑诀没准儿可以列入绝学呢。”白得得道。
    白得得说出这话,不仅杜北生惊呆了,就是南草也被吸引了过来。
    “怎么说啊,师傅?”杜北生追问。
    白得得道:“你想啊,这仙樱王果的灵气有多浓郁?南草不过是开田境初期修为,却直接突破到了定泉境。而你的丹田,你说了也瞬间被全部滋润,却很快就又枯寂了,这是不是正好说明了寂灭剑诀的强大,这么浓郁的灵气都能被它驱逐。”
    杜北生点了点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白得得用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道:“都是我想岔了,太骄傲自大,以为创造寂灭剑诀的前辈也有不足之处,又自以为是地觉得寂灭剑是在流传之中有了遗漏。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的‘荒穷尽’不是凝固灵气和引灵入体,而是真正的驱逐和湮灭”
    白得得越说越兴奋,几乎手舞足蹈了起来,“他是不屑于引别人的灵气的,那用起来太受对方限制,而且不是自己的灵气,毕竟用起来别扭。他要把周围的灵气全部湮灭,都是我自己耍了小聪明才改得面目全非。”
    说着说着白得得又顿了顿,“可是也不对啊,他将所有灵气都湮灭了,只能使用自己丹田里的灵气,那么他必须得有极强的灵种才对。可是极强的灵种怎么可能在枯寂的丹田里生长?”
    前面就说过天地万物都是平衡的,就如白得得的“星体”,将来的神通会极其强大,但她的本体却又极其虚弱,灵气少一点儿都活不下去。极强的灵种也是这个道理,至少像练紫霓的不死凰花那种级别的是绝对在枯田里活不了的。
    白得得开始在屋子里踱步,“所以他的灵种非常强大,同时命却得非常贱。这可不对,我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灵种,如果真有的话,那简直比我的阴阳修容花还逆天。这样的人物,绝对不可能籍籍无名,又怎么会除了寂灭剑诀之外,再没听说过他人的消息呢?”
    杜北生和南草等人面面相觑,思路已经有些跟不上白得得的跳跃了。不过他们反正只要知道白得得最后会自己想通就行了。
    东食和西器站起身开始给白得得铺床、准备洗澡水,做杂物去了。杜北生继续练剑,而南草又钻进乾坤戒捣鼓他的灵植去了。
    白得得没察觉到这些人的动静,完全沉浸入了自己的思维里。
    “天哪,我怎么这么笨?!”不久后白得得便开始拍脑袋,“草种之王啊,那位前辈的灵种肯定是某种低级草种的王,所以才能满足这个条件。”
    白得得往床上一躺,开始琢磨怎么着才能也在杜北生的丹田里帮他让剑齿草无限生长结子而循环呢?如此而养出剑齿草王。如果成功的话,杜北生将成为东荒域史上提升灵种品质的第一人。
    因为修士的灵种一旦种下就是固定的。
    白得得立即想到了自己的阴阳修容花,它的每一次闪现,对应着日月精华,有没有可能就是一次开花结子的循环?而阴阳修容花在她自己毫无察觉中正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筛选,最终要成为阴阳修容花之王才能开辟出丹田?
    这种想法虽然大胆,但白得得觉得很有可能。因为此前她一直没找到开田的窍门。据她爷爷说,每个修士的开田都是不同的,他是一次无意中领悟到要将混沌海当做法器来铸炼而成功开田的,杜北生是一剑劈开丹田的,也许她开田的法子就是无限循环直到成功长出阴阳修容花王?
    这么坑爹的事情让白得得直接放到了一边,美美地睡了一觉。
    早起时,东食和西器一边伺候白得得起床一边兴奋地道:“小姐,今日咱们要去堵门论剑吗?”
    白得得道:“不急,得做点儿准备。上次去万剑门,嘴都要说干了。”
    ——
    正阳宗在瀚海西北面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宗派,光山门就比万剑门大了三倍有余。如今有五、六名弟子站在山门内有些懵地看着门口那抱剑笔直站立的白袍青年男子。
    其实杜北生个人是不太喜欢穿白色的,但白得得非说剑神天生就得陪白色,因此也无从拒绝。
    不过正阳宗的弟子才不会管杜北生穿啥衣服,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的是杜北生脑袋后上方的那条横幅——堵门论剑。
    论剑的事儿经常发生,但堵人山门可是非常忌讳的一件事,俨然就是挑衅。而这帮人更绝,还敢在正阳宗门口拉横幅。
    然后更奇怪的是,这五人里的核心人物居然不是那三位定泉境修士,反而是名种田境的年轻女子,而堵门的又则才是个开田境修士。
    不过正因为这组合很奇怪,正阳宗的弟子反而却出声嘲笑,修为这样低的女子能在瀚海里行走,来头肯定不小。
    那几名弟子商议了几句之后,一人转身上了山将大师兄万平常请了下来。
    “大师兄,就是他们。”那弟子对着万平常道,“他们不让咱们开田境的弟子出门。”
    万平常上前抱拳道:“这位道友做得是否太过了?我正阳宗与尔等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却为何堵在我宗山门口?”
    南草上前一步道:“道友误会了,我家师侄只是想论剑会友而已。”
    杜北生听见“师侄”两个字,眼角不由抽了抽。
    “我看会友不像,却像是寻仇吧?”万平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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