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旁边还有简宁,这盏明晃晃又不敢关掉的电灯泡,宋宴只得压下心中的情欲,有些低哑着声音说:“裤衩也不准赌没!”
    赵密因为他这句话而又羞又燥,直接一掌推开了宋宴。
    简宁慢慢从沙发上起身,显然不想打扰他们二人:“我有点困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我先去休息了。”
    她说着,颇有些暧昧的眼神瞥向那两人:“也不打扰二位大佬了。”
    宋宴为这神助攻暗中鼓了掌,见赵密还想要和简宁探讨着深沉的人生话题。他便直接从背后抱住了赵密:“密密那么想探讨人生,我们回房间慢慢探讨也不迟。”
    简宁回了客房,这间客房是赵密很久之前就为简宁准备的。床面上铺着平整的被子,看起来很整洁。
    简宁先去浴室洗了澡,又把刚才没喝完的咖啡端回了客房。
    这间公寓隔音极好,到了黑夜尤其显得安静。
    简宁坐在床上看档案资料,可是总是看不进任何内容。脑子里只有佟傅言的身影,她忍受不住,从床头柜旁拿了手机,再三犹豫后,这才给佟傅言打了电话。
    电话铃声一直想着,迟迟没了接通,在震动了十八下后,电话那头传来略带沙哑和疲倦的声音。
    “简宁?”
    透过手机,佟傅言的嗓音很低沉,像是很久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简宁担忧起来:“佟傅言你是不是不舒服,听起来怎么那么疲惫?”
    电话那头的佟傅言,正坐在吉普车里头。负责开车的是郭挚,郭挚听到佟傅言清微的笑声时,满脸惊悚地看了眼佟傅言。
    “没有不舒服,只是很久没有说话,嗓子没缓过来。”佟傅言淡淡解释。
    佟傅言沉默了一会儿,想到简宁忽然打电话来,不由担心她是否有事。
    于是询问了她:“怎么了?”
    简宁说:“没有,只是很想你,所以就予你打了电话,是不是很幼稚?”
    或许很幼稚,可是这想念确是实打实的。
    佟傅言低低笑出声:“很可爱,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只要想我,你直接打电话。”
    “那万一我打电话予你的时候,你正在执行任务,那该怎么办。”简宁问他。
    “是吧,那该怎么办?”佟傅言故作思虑的样子,但语气悠悠:“简宁,有想法?”
    简宁回答他:“那我们就永远不分开,这样能天天看到你,我就不会那么想你,只会更爱你。”
    佟傅言因为简宁的这句话,俊雅的眉目上洋溢着明朗的笑意。郭挚偷偷地抬眼睛通过后视镜,看到坐在副驾驶的佟傅言举止如此反常,惊得差点把方向盘给卸了下来。
    他就这么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一边又偷偷眯着眼,竖着耳朵去听佟傅言和电话那头人的电话。
    因为前段时间郭挚在忙着其他事儿,到现在还不知道佟傅言不再是单身青年,所以对佟傅言略有春心荡漾的笑,表示惊恐万分。
    毕竟作为一个在任何场合都不苟言笑,就算是兄弟嗨爆全场,嗨到脱了裤子,一个个被扔进泳游池那样有爱的场景。
    佟傅言都能做到淡定如泰山,坐在位子上,静静看着所有人,偏偏就是没人敢把他拽下河。
    笑话,这种鬼一般存在的男人,敢动他一下,估计能让你骨头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电话那头的简宁又问他:“佟傅言,刚才我唱了一首歌,莫名其妙就一直想着你。”
    “什么。”
    简宁回答:“sailing。”
    佟傅言想着这首歌的旋律,和简宁说:“想我什么?”
    “sailing,航行也是旅行。”简宁喝了口咖啡,以很认真的语气告诉他:“赵密说,我们这一生就是在旅行........然后就想到了你和我。”
    佟傅言在电话这头静静地听着,静默着简宁接下来的话。
    “我之前是无神论者,心里没有任何的信仰。偶然看到关于朝圣者的故事,他们怀着虔诚的心,不管路途有多艰苦,都一直走下去。”
    “信仰,不是保护你安好一生,而是让你自己前进,给予自己一份安心。”佟傅言告诉她。
    简宁点点头,又继续说:“那时候我再也没收到你的任何来信,一直很害怕你会不会已葬身那份远方土地。”
    佟傅言不再说话,拿着电话的手蓦然收紧。
    “我很害怕,害怕那个笑容向阳光一样灿烂的哥哥,就这样消失了。”简宁压低了声音告诉他:“所以我开始信仰宗教,心里有了信仰,便有了寄托内心的地方,也让我攀登上一座又一座高峰,只为了能让你看到我。”
    “我们很幸运,曾经相隔半个地球,如今还能相遇重逢。”佟傅言告诉她。
    他们又随着这个话题,说了很多话。
    郭挚在一旁默默开着车,听着温情的声音,内心激涌澎湃。
    当佟傅言终于结束电话,把手机放进风衣口袋时。郭挚试探性的开了口:“佟哥最近戒烟了?”
    “嗯。”
    佟傅言把车窗敞开,微侧头去看窗外。车顶上那亮白的月亮被白雾笼罩着,显得四野都阴沉沉的。这辆吉普车正安稳的行驶在山间的小路上,前方的路一路而上,通往的是一所监狱。
    “佟哥,你以后别抽烟,戒烟挺好的。”郭挚说。
    佟傅言没当回事,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郭挚趁着开车的空荡,又有些惧怕的说:“佟哥,我觉得你自从戒烟之后,性格完全就是实现了质的转变。”
    “怎么说。”
    “以前的你是不怎么笑,队里的兄弟都说你是冰山里冻过的。刚才我看你和电话那头的兄弟打电话,那笑容灿烂得这是要闪瞎我的眼睛的节奏啊。”
    佟傅言惊讶的挑眉,问他:“谁告诉你电话那头的是兄弟。”
    “难不成是敌人不成。”郭挚不以为然:“又不可能是妹子。佟哥对妹子和汉子没兴趣这件事,队里谁不知道。”
    “谁说我不好妹子。”
    “你要是好这一口,早想开,还用的找到现在还打着光棍?”郭挚因为开车,目光始终看向前方。
    “我很快就会是已婚人士。”
    佟傅言冷不丁爆出简短而干练的一句话,引得郭挚惊讶地差点下巴掉方向盘上。
    郭挚努力让自己稳住,又问了他一边,以确认真假:“佟哥,你是在做梦吗?”
    “你是在找死?”佟傅言语气变得有些冷。
    郭挚也知道玩笑适可而止,侧头问他:“佟哥快说说,什么样的妖精能勾走你呀。”
    佟傅言笑而不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没有这种类型,只是这一个人。”
    郭挚对于他这个回答表示疑惑,但也知道再细问佟傅言,也不会得出新的结果来,所以认真的开起车来。
    第27章
    当吉普车抵达监狱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半。这条前路蜿蜒又曲折, 开上来确实要花费很多时间。
    佟傅言从车里出来, 微微眯着眼睛, 站在这山顶上俯瞰阴灰色的森林,远处那轮圆月已经慢慢沉下, 东方隐约有黄色光亮, 只是若隐若现不大看得清。
    郭挚在和警卫员进行谈话, 很快监狱大门就被打开。郭挚和佟傅言就这样一前一后进了这尚且处于沉睡的监狱中。
    佟傅言出示了证件,狱长很快就把他们所要见的人,带到了会见室里。除了佟傅言和郭挚留下外, 其余人都离开了会见室。
    邹东因为被半路吵醒, 眼睛还处于迷蒙的状态。但是当他坐下, 看到眼前坐着的佟傅言和郭挚的时候, 眼睛顿时瞪得老大, 怒狠狠地瞪着他们俩。
    如果不是因为他双手被手铐扣着,看这架势估计是要大干一场。
    佟傅言神色寡淡:“我听狱长说, 你进牢狱后,脾气收敛了很多,现在看看,你还是这个脾气。”
    “妈/的”邹东恶狠狠的爆了一句粗口:“我是该叫你程湛还是叫你佟傅言呢,你藏得还真是够深的!”
    他说着,又把凶狠得像要杀人的眼神投向郭挚那头:“还有你这个走狗,竟然敢帮着警察办事,我弄死你!”
    他怒吼着, 一拳直接砸向了桌子,然后两只手撑在桌上,整个人都被怒火冲天包围着。
    郭挚被他这么凶狠的样子吓了一跳,但也很快缓过神:“我只是照着正确的路走着,不想再过良心被践踏的日子了!”
    佟傅言对于他的一切过激行为,都显得很冷静:“邹东,我们很需要你。”
    邹东冷笑出声,连同宽大的肩膀都在颤抖着,直视佟傅言:“需要我?向郭挚一样,把消息出卖予.你们,然后带着警察去灭了我们辛辛苦苦培养的组织,我是蠢了才这么做吗!”
    “当初处理事情的时候,别忘了,你是被谁出卖的。”佟傅言目光淡淡地看着他:“所有证据早就被有心人处理,一切不利直指你的身上。”
    邹东忽然静下来:“我是替组织牺牲,理所当然。”
    “不是组织,只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团伙。”佟傅言提醒他。
    他在这个团伙里潜伏很长一段时间,所以对于其中的人际关系以及其他的事情,都多少明白,很清楚这就是一个深渊。
    邹东发出低沉的笑声,在这个狭窄的会见室里徘徊着,有种窒息的氛围:“别忘记,你曾经也在这个利欲熏心的团伙里办事,甚至开枪打死过自己的同伴。我记得那个男人叫李鸣科,是吧。”
    佟傅言本来随意搭在桌面上的手,已经慢慢地握紧。郭挚在默默注视着他的任何细微举止,心想邹东这句话,已经惹怒了佟傅言。
    邹东知道自己成功惹怒了佟傅言,有些得意地笑出声,继续说:“只要我们还活着,任何和你有关系的人,我们都会除掉。当初你让我们损失了那么多兄弟,我们也要让你承认这种痛苦!”
    佟傅言眼睛里冰冷得毫无波澜。
    邹东又继续说:“我们会杀死你的家人,杀死你的朋友,杀死你的同事,要你一一目睹。”
    他说的时候,眼睛里发出的微弱亮光就像恶狼捕猎时的目光,阴暗又凶恶。眼睁睁地看着佟傅言被自己一点点惹怒,他心里瞬间就觉得痛快很多。
    但是这种得逞只持续了几秒,很快,邹东就被佟傅言一手用力地攥住了衣领子,随之而来的就是重重的一拳砸向他的右脸。
    邹东被佟傅言打得脑瓜子都泛起青光,一下子没缓过神来,竭力睁开眼睛摇摇脑袋。然后有些失魂地看向佟傅言:“你有了弱点,就必输无疑。”
    佟傅言薄唇紧紧地抿着,眼神冷得结冰,一拳又要打在他的头上。但是被一旁的郭挚用力拦住:“佟哥,不要再打了,会死人的。”
    佟傅言手顿了片刻,在郭挚的乞求的目光下,松开了邹东的衣领,后者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郭挚下意识松了口气。
    佟傅言却在下一刻,从风衣内袋中抽/出手枪,以极快的速度子弹上膛,冰冷的枪口指向地上的邹东。
    “我听说你最近在牢里表现良好。”佟傅言说着,已经慢慢靠近他,然后半蹲在地,将黑黑的伤口抵在邹东的太阳穴处,语气冰冷:“这么想减刑出狱?”
    邹东如同俎上鱼肉,已经任由佟傅言宰割,到了这样狼狈的处境,还不忘呵呵两声,以示自己的骨气。
    佟傅言目光凉凉:“那我现在就送你离开!”
    “佟哥!”郭挚急急喊住他:“冷静!”
    佟傅言目光冷冽得不容人近视,语气冷漠,直入主题问邹东:“告诉我内奸的事情。否则我让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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