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惊怒道:“什么?他离职了?哪能这么巧,我的东西丢的同一天,他就离职了,肯定是他偷走的啊!”
    银行主管也感觉到事情大条,赶紧让人找到小吴的联系方式,打电话过去核实,然而小吴的电话却始终是关机的。
    这个小吴是个外地人,他来这家银行工作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平时工作中规中矩的,存在感很低,跟同事的关系也很淡薄,同事们都不知道他离职后人去了哪里。
    白露简直是满头包,对银行主管道:“你们这也太不负责任了,这么重要的保管箱业务,怎么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新员工经手?现在连人去哪儿了都找不到!我告诉你,我丢的那块翡翠价值四千万,如果找不回来,你们要负责赔偿的!”
    “白小姐,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现在情况还没有查清楚,您先不要急。我们会找到监控录像,看到底是不是小吴做的。”银行主管顿了一顿,继续道,“不过,我想提醒您,根据您与我行签订的《租箱合约》,里面写明即使是我行责任造成的损失,我行承担责任的极限为不超过人民币五千元。”
    银行主管把《租箱合约》拿出来,指出了这一条给白露看。
    白露虽然气恼,却也没有办法。
    银行保管箱的确也不是万能的,以前也曾经有过失窃或损坏的诉讼官司,但法院判定最终赔偿金额即使比五千元高,但也远远达不到财物本身的价值。
    为什么一等她拿到东西,小吴就离职了,怎么能不偏不差就那么巧?如果说那个小吴没有同伙,实在很难让人相信的。
    白露在银行待了半天,听银行各部门之间互相推诿扯皮,但最终也没有什么结果,只是说要调看这一段时间的监控录像,然后才能有结论。
    这么十天的监控录像,全部看一遍也要不少时间,白露只好先离开银行,打了辆车来到柳湘兰的别墅。她准备猫在暗处守株待兔,等柳湘兰回来,出其不意的逮着她。
    七月的天气极其炎热,地表温度接近四十度,要是在太阳下曝晒,只怕连皮都要被晒脱。
    白露瞅了瞅四周,发现别墅门口有一棵大树,也顾不得淑女形象,发挥她运动神经好的优势,几下子就爬上了树。树上有叶子遮挡阳光,她躲在里头,既能避过阳光的曝晒,也可以隐藏行迹,不被人发现。
    躲到树上之后,白露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白露的情绪很糟糕,从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中午买了个三明治,也只咬了两口就扔了。
    天气潮湿闷热,没有一丝风,即使躲在树荫里,也能感觉到滚滚的热浪袭来,就像置身在桑拿房的感觉。树上还一些小蚊虫不时骚扰,让她不胜烦恼。
    白露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幸好包里带了两瓶水,她只能不停地喝水补充水分,防止自己脱水中暑。
    尽管环境很艰苦,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一步也不能走开,她一定要等到柳湘兰回来,当面质问个清楚。
    一直等到傍晚五点钟左右,白露等得昏昏欲睡,手脚和脖子被蚊虫叮了好多个包,终于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
    白露陡然清醒,把身子躲进树叶之中藏好,就看到一辆黑色的宾利开了过来,不偏不倚的就停在她藏身的树下。
    柳湘兰先从后座走出来,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一身包臀式黑裙配上黑色丝袜,戴着一套红钻石耳钻和项链,发型经过精心打理的,显得时髦而性感,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娇丽动人。
    柳湘兰下车后并没有立刻进门,而是恭敬的侯在一旁,司机下车给另一位乘客开门。
    从车里走下来一位穿深色西装的男子,他大约有一米八左右,年纪大约四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神情傲慢严肃,浑身散发出身居高位的气场。
    白露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为了防止自己不小心发出声音,她牢牢地捂住自己的嘴。
    这个男人……不是张祥!
    白露之前在网上查过绿园集团总经理张祥的资料,那是个矮胖秃顶的中年人,跟眼前这个男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白露拿出手机,对着男人拍了两张,又把焦距调整放大,对准男人的脸拍了一张。
    柳湘兰走到男人身边,温柔的笑道:“天气好热呀,晚上我们不要出去了,就在家里吃饭?我做你喜欢的糖醋鱼,好不好?”
    “嗯。”男人淡淡的应道,搂着柳湘兰的纤腰。
    柳湘兰亲昵的靠在男人怀里,仰着脸痴痴地看他。她的眼中有白露从未见过的温情与迷恋,她的表情满足得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
    两人亲热的搂着,并肩走进了别墅的大门。
    望着两人的背影,白露皱眉思考起来。
    看柳湘兰那深情脉脉的眼神,分明是对着她心爱的男人,而且看他们俩的对话和互动,明显是有默契的,不像是刚刚勾搭上的。
    所以说,柳湘兰的金主根本就不是张祥,那么,这人到底是谁?
    白露把拍下来的手机照片放大,盯着那男人的脸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那俊朗的五官,冷肃的神情,还有高大的身材,竟然跟荣景年有几分相似!
    第35章 查封
    白露想知道她妈妈的这个姘头到底是谁,她第一个怀疑是荣家的人,但如果贸然跑去问荣景年,荣景年恐怕不会告诉自己。
    白露很快就想到了邵甜,如果这人跟荣景年或者荣家有关系,邵甜应该认识。
    于是她把这男人的照片挑了两张清晰的发给了邵甜,装作八卦的语气问她:“今天碰到一个人,跟荣少长得很像诶!你认识他吗?”
    过了不到一分钟,邵甜就回了消息:“哈哈哈,是他呀!我当然认识!他是景年哥哥的舅舅,俗话说,外甥如舅,所以长得像是很正常哒~”
    “哦哦,这样子啊!我说怎么这么像!他舅舅叫什么名字 ?”
    “他叫魏秋庭,也是邵祺的舅舅啦,论辈分我应该叫他一声表舅。”
    邵甜这姑娘挺热心的,见白露似乎对魏秋庭很感兴趣,就专门拨了个视频通话过来,把了解到的事情说给白露听。
    “魏表舅的公司在s市,所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京城,我也没见过他几次啦。魏家目前掌权的就是这位表舅,他虽然是家里排行最小的儿子,但据说手段非常厉害呢。前几年魏家挺乱的,不过现在都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了。”
    “这个照片里他身边的女人,应该就是他在上海养的那个女人?”邵甜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说起魏表舅啊,也是命不好。他太太是叶家的大小姐,从小跟他青梅竹马的,可是结婚没多久,他太太不幸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一直昏迷不醒,已经躺了十几年了。魏表舅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婚,不管有多忙,他每个月都会抽几天,专门陪伴太太,也算是个长情的了。”
    “不过,我们也都听说,他在s市那边有个女人,这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一个大男人,也要有人照顾他的,只要不把人带回京城,影响到叶小姐的地位,即便是叶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邵甜的介绍让白露彻底理清了这几人之间的关系,同时也不禁感慨命运的狗血: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引诱她妈私奔的男人,竟然是荣景年和邵祺的舅舅!
    正如她猜测的那样,她妈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给人做小三儿,只不过那个正房太太成了植物人躺了,但是,以柳湘兰的出身以及嫁过人的身份,即使魏秋庭没有结婚,恐怕也是不会娶她的。
    魏秋庭这个人,即使没有邵甜的介绍,白露也是有所耳闻的。她当年下功夫研究京城权贵的时候,就有了解过这个人。而为了攻略邵祺,更是对他家里的情况做过一番研究。
    魏家是邵祺母亲的本家,也是京城根基极深的世家之一。魏家这一代长子不成器,次子从军伤残了,老三老四是女儿,倒是嫁的都不错,一个嫁入了荣家,生了荣景年,一个嫁入邵家,生了邵祺。魏家最小的儿子就是魏秋庭,也是这一代最有能耐的一个。
    原本魏家已经有式微的迹象了,但自从魏秋庭掌权后就调整策略,从传统制造行业转而投身房地产行业,恰好遇上房地产蓬勃发展的十几年,于是魏家东山再起,赚得盆丰钵满。
    听说魏秋庭此人城府极深,表面斯文客气,实际却是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还非常护短,睚眦必报。
    若是得罪了魏家人,都会遭到魏秋庭的疯狂报复,所以提起魏秋庭,外头的评价都是褒贬不一,但没有人敢轻易招惹这人。
    搞清楚了其中的关系,白露总算搞明白,为什么柳湘兰会骗自己?
    不是她看不起她这个亲妈,但柳湘兰除了长得漂亮,头脑并不精明,不是那种擅长骗人或者心机深沉的女人。柳湘兰之所以会以翡翠来诱自己上当,多半是被魏秋庭指使的。
    这事儿恐怕跟自己拿了邵祺三千万有关,邵祺可能把事情告诉了舅舅魏秋庭,魏秋庭就想了这个办法为他出气。
    深陷爱河的女人往往都是智商为负的,何况柳湘兰本来也不是聪明人,魏秋庭要求她去做什么,她为了讨好情夫,都会乖乖听话的。
    看她在魏秋庭面前那副柔顺乞怜的模样,哪怕魏秋庭让她去杀人放火,恐怕她也会去做的。
    亲生女儿又如何,反正十几年前就已经抛弃了,现在再坑骗一次,又怎么样?只要能哄得情夫的欢心,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卖女儿也没关系。
    以前白露以为柳湘兰只是因为贪慕富贵才跟人私奔的,但今天看到她在魏秋庭面前的表现,就知道并不完全如此,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得出,她竟然是真心爱着那个男人的!
    白露头脑聪明,很快就把前因后果想得透彻,一颗心像架在烈火上炙烤。她死死的瞪着别墅的窗户,杏眸中含着泪,燃烧着熊熊恨意,恨不得冲进去,拿刀把这对狗男女给砍了!
    可是她克制住了内心的愤怒,她一个弱女子,冲进去就像是飞蛾扑火,搞不好反而被关起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白露从树上爬下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这栋灯火通明的豪宅。
    她会记住这两个人,但现在不是急着跟他们算账的时候,她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
    事到如今,她必须做出决断,巴比伦是不可能买了,必须取消购房合同,但是首付款一千三百五十万已经给了高先生,而且,按照合同的规定,如果她违约的话,不但首付拿不回来,还要付房款金额的百分之二十作为违约金!
    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高老板接受她毁约,还能把首付退给她?
    白露愁得头发都要白了,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又累又热,回到店里几乎要瘫倒,勉强支撑着洗了个澡,也没有心思再看店里的生意,直接上楼休息。
    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胃又开始抗议,翻江倒海的疼,她从抽屉里翻出胃药,剥了两颗吞下去,然后躺在床上给中介老刘打电话,约他明天跟自己一起去巴比伦找高老板。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连续的失眠,白露熬出了黑眼圈,起床照镜子,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憔悴,没有一丝血色。
    白露叹了口气,取了冰块敷了敷红肿的眼睛,再用粉底和腮红掩盖住苍白的脸色,虽然现在的情况不太妙,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愿放弃努力。
    巴比伦中午十一点开门,白露跟老刘约定了十一点半在巴比伦一楼碰头。
    白露提前十分钟到了,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巴比伦的门口,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实在很奇怪,巴比伦餐厅中午的人都不太多,而且客人都是来吃饭的,怎么会闹哄哄的围在餐厅门口?
    白露挤进人群,只见巴比伦大门上了锁,门上交叉贴着的两条白色封条,上面写着“s市黄浦区人民法院 x年x月x日封”。
    白露杏眸圆睁,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
    白露愣了几秒才找回声音,问旁边的人:“这是什么情况?巴比伦怎么会突然被法院查封?”
    有个穿餐厅领班制服的男子也是眉头紧皱,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我跟平常一样来上班,到了这里却发现餐厅门上贴着法院封条,高老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也没人接,问其他同事,也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另一个保安模样的中年人说道:“早上十点左右,我亲眼看到有两个法院的人带着执行书过来,在门上贴的封条。”
    “诶,这个温城老板听说是欠了人钱啊,是不是因为还不上钱,所以被人告了呀?”
    “对对,有可能的!”
    白露秀眉紧锁,如果高老板真的卷款潜逃了,她去哪儿要那一千三百五十万啊?
    这时老刘也气喘吁吁的赶到了,白露抓住他问道:“高老板人呢?”
    老刘一路疾跑,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道:“我……我联系不上他,给他打电话……发消息……都找不到人!”
    白露急得大声道:“你昨天不是跟他约好今天见面的吗?”
    老刘抹着额头上的汗,说道:“是啊,昨晚我给他发了消息,他回复说好的。早上出门前我又给他打电话确认,却一直打不通,刚刚我听同事说,巴比伦被查封了,就赶紧跑过来!”
    白露问:“房子查封了是不是就不能交易?”
    老刘回答道:“对,处于查封状态的房产都不能交易的,必须解封才可以。”
    “怎么会这样?”白露气恼的跺脚,猛地抬眸瞪着老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房子有问题,故意跟姓高的串通一气坑我?”
    老刘连连摆手,高声道:“哎哟,白小姐您不能冤枉我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几天前签合同的时候我还特地拉过产调,你也是看到的,当时这房子还是清清白白,没有任何查封记录的啊!”
    白露默不作声,她的确是审查过的,之前还让老刘拉过两次产权调查,确认没有问题才签合同付首付的。
    老刘继续解释道:“您也不是第一次跟我买房子了,我老刘做这一行也有十几年了,口碑一直很好,您问问别人就知道的。我要是知道这房子有问题还给您推荐,那我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吗?而且交易做不成,我一分钱中介费也收不到,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您说是不是?”
    白露看老刘的神情,的确像是不知情的,但白露也不敢完全信任他。
    这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这几天发生的意外太多了,连她的亲妈都骗她,如今她像惊弓之鸟,对每个人心存怀疑,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看情形应该是高老板欠债,别人告到法院,把他的房产查封了。当务之急要先找到高老板,看有没有办法追回她的首付款,就算部分能追回也是好的。
    白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老刘商量道:“这个高老板,有什么亲近的人么?他现在不接电话,那能不能通过他的亲朋好友联系到他?”
    老刘也明白这事情非同小可,严肃的道:“他老婆的电话我也有,不过她人在老家,不在s市。我先联系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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