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寻常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冷凌风。天色渐晚,三具尸体的咽喉处有血流出,叶紫嫣有些害怕,他拉了拉冷凌风的衣袖,准备离去。这时冷恒带着孙莎莎和孟涵涵终于来到小巷外,冷恒眉头一锁,因为他闻到了血腥味。冷恒驻足道:“有杀气。”孙莎莎和孟涵涵也闻到了血腥味,三人转入小巷,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哭笑不得,孙莎莎笑道:“没想到我们的风儿那么迷人。”此刻,冷凌风手中的剑在颤抖,春风飘飘,拂起了冷凌风的鬓角,冷恒大步走向冷凌风,带着严父的那种威严。冷凌风顿时软了下来,手一挥,剑已回到腰带中,哪条耀眼的玉腰带。叶紫嫣一下扑到冷恒的怀中,她很聪明,因为她知道此刻冷恒一定会收拾冷凌风,当然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凌风哥哥受到责骂。冷凌风如小猫一般走向孙莎莎,他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孙莎莎笑问道:“风儿,这是怎么回事?”冷凌风腻在孙莎莎的怀里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孙莎莎笑了,孟涵涵笑了,虽然冷恒的脸上还是一副要责骂的样子,但是无论谁看见自己的孩子这么有本事,心里都会高兴的,只是父亲本就是家里最让人害怕的存在,古往今来大多都是如此。
    江湖,所有的事情比风吹得还快,几天的时间冷凌风的英雄事迹就传遍了整个江湖。一个七岁的孩子为江湖除去三害,这种事往往都会得到极高的评价,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所有人都说冷家一门三英雄。枫叶,翠嫩的枫叶才刚刚开始发芽,冷恒在院中抚摸着身上携带的枫叶,看着枫叶想起故人,咻的一声手中的枫叶飞出,钉在树杆之上,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枫叶是怎么出手的,就算他在你面前掷出,你也不懂。因为枫叶本是落叶,一片落叶就是一个轮回,既然要轮回,当然就有死亡,人不死去又怎么轮回,这是对生命的顿悟,没有几人能有这种顿悟,这种顿悟代表会有很多生命的逝去。如果有人想学飞叶,除了这种之外,只要有人教,也一定能学会。冷凌风自从出名之后似乎对武功更狂热了,看见自己的父亲这飞叶,顿时兴奋的跑向冷恒道:“爹爹,我要学。”冷凌风是幸运的,因为他有一个好父亲,唯一使用枫叶的父亲。
    动荡的社会,动荡的朝廷,在这样动荡的时期百姓的生活自然也是动荡的。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现在社会这么不安,这是一种战争前的紧促,可是这个朝代本是富有的,只有那些嗅到战争气息的人才能预提前做出准备。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人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唐玄宗依然每天和杨贵妃嬉戏。自古的朝廷只要有贪官,就会有清官。就如江湖有大侠和大恶之分一样,朝廷中发现一件不大不小的事,一个节度使被贬,但是他似乎并没有要服从的意思,而是到处招兵买马,奇怪的是朝廷似乎并没有要追查的意思。
    剑,锋利的剑。剑本是利器,伤人自伤,伤人于性命,伤己于一生,一个人若以剑为生,那么周围的人自然也会受伤剑的伤害,只是相对而言较小一些。清晨,有雾,薄雾。微风拂过,嫩柳飘摇。在这种天气下很多对生命有感悟的人都会到郊外感悟生命,吴世颜滑着自己的轮椅在湖边听风,看水。此刻的他很安静,眯着眼睛惬意的感悟春天着的气息,这种清晨人很少,因为天才刚刚亮,连路边摊都还没有开始营业,一切都显得很安静。这是他双脚废了之后的一种习惯,对生命更加珍惜的习惯,眼睛突然弹开,只觉一股杀气扑来。一把剑正在向一个带着粉色纱巾女人的咽喉逼近,剑锋很快,那女人手中也有剑,一把粉色的剑。只是她反应有些迟钝,显然已受了伤,举手抬剑,已剑挡剑,只是粉色的剑已经无法再挽救她的生命,剑锋一划,纱巾被吹落,一张孤傲冷酷的面孔露出,一个女人居然会有孤傲与冷酷,玉白的脸因为的受伤的缘故显得更加苍白。苍白中带着楚楚动人的神情,至少吴世颜是这样觉得的。那把剑突然剑锋一歪,握剑的人也被带歪,恐惧,惊讶。这是握剑人的感觉,因为他也是用剑之人,刚才剑锋不可能会偏,他有足够的信心将女人杀死,可是剑锋却偏了,因为有一股更强的剑气将他手中的剑击偏。然而此刻湖边只有一个双脚残废的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根本没有剑在手,还是很冷静的欣赏着湖光景色,那人缓缓起身谨慎道:“不知刚才是否是少侠将在下的剑打偏?”吴世颜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眯着眼护膝着湿润的空气,那女人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残疾人。那人又道:“少侠,在下乃塞外‘杀人剑’师承‘疯癫剑侠’。”用剑之人当然知道这个疯癫剑侠,人如其名,他的剑毫无章法,这一刻还和他一起喝酒,有说有笑。可是下一刻有可能你就会死在他剑下,伤口是弯曲,犹如毒蛇行走时一般。没有人知道他的剑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江湖中虽说对塞外的人不了解,但是这个名字能在中原被江湖中人得知,谈虎变色,那就可以说明他真的很有名。那人这样说的目的是想让吴世颜知难而退,杀人剑自然是杀人的剑,只是这剑不知道能否和悲伤剑一较高下呢?答案很明显。吴世颜还是不说话,只是睁开眼睛看着受伤的女人,眼中没有剑意,只有怜惜,虽然那怜惜不是很明显,但是那女人还是感觉到了,女人好像天生对这种事就很很敏感,你远远的望着她,她也能从人海中发现你的眼神,有时候不得不让人怀疑她们的背后有眼一般,又何况是在这么近的距离。
    “你过来。”吴世颜对那女人道。
    没有说话,那女人居然真的就这样慢慢的走向吴世颜,犹如被吴世颜吸走一般。她自己也不懂,从小自己都是吩咐别人,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说过话,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只是有些人的表现不一样而已。杀人剑就这样看着,居然也没有出手,或许他是在考虑,那女人很虚弱,走得很慢。剑气骤起,从后而来,杀人剑终于反应过来,一剑刺向那女人的后背。那女人着魔一般没有发现身后的危险,当她发现时已经来不及闪躲。强大的剑气,从那女人与杀人剑的缝隙中飞来,锵的一声,杀人剑的剑已弯曲,自己则被强大的剑气削断了手筋。痛,钻心的痛,那男人此刻眼中的恐惧已经将痛掩盖。他这次看见了,看见了吴世颜两指一挥,剑气就是从指上而来的,那一刻他感觉那不是一只手,而是剑。手又怎么会是剑,但是那的确是剑,比天下人的剑还恐怖的剑。
    那女人呆住了,她也同样惊讶,惊讶之余还有崇拜,一个用剑的女人当然会崇拜挥手为剑的人,特别是男人。女人总是会崇拜英雄,不管是老女人,还是小女人,因为她们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杀人剑此刻已经脸色苍白,那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想死,可是却连地上的剑也捡不起。一个以剑为生的人从此失去了自己的剑,就如一个男人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痛苦。
    吴世颜缓缓道:“你不配用剑。”在他看来或许杀人剑本不该残废的,他想放他一马,令他愤怒的是,一个用剑的人从背后偷袭一个受伤的女人,这是不可原谅的。如果刚才他识趣的走了,或许他的手不会废,可惜很多人就是喜欢不领情,总是对自己很有信心。本来他该死的,可是吴世颜只是废了他的手,让他不能在用剑,那是因为吴世颜的双脚残废以后在休息时明白的道理,生命本就很脆弱,我们没有权利去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
    杀人剑此刻再也没有锐利的剑气,他像一只狗,一只被主人抛弃的狗。他走了,地上的剑已废,就像他的人一样。吴世颜也走了,走得很安静,就如来的时候一样的安静。湖边只剩下了那个女人,她无措,这是她第一次来中原,一路上被追杀,要不是因为她身上有软甲,恐怕她早就死了几次了。
    可是吴世颜救了她,然而却没有对她多说什么,她第一次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她跺了跺脚,朝着吴世颜消失的方向追去。吴世颜来到冷家庄,冷凌风此刻在院中练习枫叶,冷家庄的大门一开,吴世颜顿时觉得眼前有样东西旋来,很快。那枫叶飞向吴世颜,他苦笑,单手一挥,枫叶变成两瓣飘落在地。冷凌风吐了吐舌头,走到吴世颜的身后道:“叔叔,你的剑法好厉害。”然后推着轮椅,关上门。吴世颜笑了笑道:“不厉害一点,早就被你这小魔王杀死几次了。”冷凌风继续吐了吐舌头,叶紫嫣这时端着吃的来到院子中,看见吴世颜就扑到他怀里甜甜的:“叔叔,你来了。”吴世颜将两个孩子放在的轮椅上,走进了后院中。
    金碧辉煌的冷家庄围墙外,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很久,一身粉色的长衫,翠绿的腰带,她的腰很细,很诱人,头上披着纱巾,盖住耳背。带着一种从小就有的调皮模样,手中有剑,粉色的剑柄,剑鞘上有宝石点缀。配上她的模样,显得超凡脱俗。她看着庄内,有些犹豫,这时一个小贩挑着菜篓路过,那女子露出迷人的笑容道:“大叔,请问这是什么地方?”那小贩放下菜篓擦了擦汗道:“这是冷大侠的府邸,冷大侠是好人,武功高强,乐善好施。姑娘是来拜访冷庄主的吧?”冷恒平时很和蔼,百姓从冷家庄门外路过,只要被看到,卢俊也会给他们一碗水喝,有时候水比钱更能打动人心。
    那女子道:“哦,他是不是双脚不便,坐个轮椅啊?”那小贩却笑着道:“不是,双脚不便的是冷大侠的兄弟,姓吴。”那女子说:“谢谢你。”说完给了那小贩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二十两的样子,可以看出她平时对钱没什么概念。那小贩笑嘻嘻的走了,那女子却也走了,她走进了杭州最大的一家栈。
    天色已晚,冷家庄中除了冷凌风和叶紫嫣还在院子中玩耍以外,其余的人都在桌边吃着饭。这时一个黑影从冷家庄的围墙外跃了进去,虽然很轻,可是还是被笼中的小花发现了,它吼了几声,那黑影显然被吓了一跳,脚步重了一点,她相信就算重了一点也不会被人发现的,她自己很有信心。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黑暗中似乎有样东西飞来,很快,很准。她一个闪身,那东西贴着自己的胸口就过去了,插在墙上。她这次发现原来片枫叶,一片薄薄的枫叶。紧随而来的是一声小孩的吼声:“出来,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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