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的巴掌声响彻室内。
    寻梦被扇倒在地,脸颊火辣辣地疼,袖袍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不甘心地松开,只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今夜的刺杀太诡异,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罗网,要将她拖进黑暗里,万劫不复。
    “说!你为何要行刺陛下?”皇后厉声质问。
    寻梦抿唇不语,此刻再多的辩解也显得苍白无力。单是女扮男装混入宫中,便足以定她欺君死罪。而幕后之人显然不止于此,还替她添了一个弑君之罪。
    这回,她真要死透了。
    皇后并不bi迫她,命人去搜寻梦的居室。
    不多时,宿卫呈上一块布帛。皇后展开阅完,狠狠甩在她的身前:“你还有何话可说?”
    寻梦狐疑地捡起那块布帛,这是南越丞相写给寻无影的信,信上命寻无影伺机刺杀炎朝帝王。这下子,她的身份来历,她的弑君动机,统统都齐全了。
    她是南越细作,奉南越丞相之命,入宫行刺炎帝。一切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事已至此,寻梦倒也无所畏惧,直言道:“我确实是南越人,但我并不是南越细作,也没有刺杀陛下。”
    话落,她猛然想起仲灵。
    三年前,仲灵以东瓯人身份混入宫,也曾被人诬陷是东瓯国细作,也有一出du害明王的戏码,还有一堆所谓的证据,如今这一局与当初何其相似。
    她缓缓爬了起来,定定望着温婉的皇后,反问道:“三年前,皇后殿下以莫须有的罪名陷害仲灵,如今又要故技重施陷害于我吗?”
    “混账!”皇后厉声呵斥,“孤要杀你何须如此费劲?单是欺君之罪这一条便够你受的。”
    此言倒是不虚,但寻梦不敢信她的言辞。在寻梦眼中,皇后虽然温婉,但并不是个善茬。她蹙眉瞧着她,也不管她信不信,只不服气道:“我不是南越细作,也没有刺杀陛下。”
    “你认不认都无妨。”皇后冷冷道,“来人,将寻无影押入廷尉狱。”
    寻梦被宿卫押着往外走,恍惚与一张熟悉的面容擦身而过。她心下狐疑,刚刚那侍女是仲灵吗?她又兀自否认,仲灵在明王别院,又岂会出现在宫里?
    第66章 第66章  再遇卫光
    刘贤易遇刺虽闹出不小动静,但皇后有意封锁消息,并未漏出多少风声。
    宫中一如既往的平静,然而当夜三更,刘贤易病情反复,高烧不止,老医正束手无策,最终伏跪在地,战战兢兢地向皇后告罪。
    皇后大发雷霆,顾不得行止仪态,抓起案几上的杯子砸了过去。杯子落地碎裂,震得殿内众人大气不敢出,气氛凝窒到极点。
    朱奇是皇后心腹内侍,素来机灵,凑上前道:“殿下莫要生气。江御史师妹医术高超,殿下何不将她召进宫来?”
    崔妙晗的医术众人有目共睹,皇后自然也知晓,只是她担忧宣召崔妙晗入宫,聪明敏锐如江玄之,定然会看出一丝端倪,陛下遇刺之事怕是瞒不住了。
    陛下遇刺,不宜声张。
    朱奇似是看穿她的忧虑,劝道:“殿下,明日早朝陛下不能亲临,朝臣们定然要暗自揣测。旁人倒罢了,聪明如宋丞相江御史之流,定会嗅出异常。既然早晚瞒不住,殿下为何不主动告知?”
    “你所言有理,孤原想着能瞒一时是一时,倒是想差了。他们终归会知晓,与其被他们看出端倪,倒不如孤主动相告,还能与他们商议一二。”皇后命内侍出宫去丞相府和御史府。
    内侍敲响御史府大门时,江玄之尚未安寝,崔妙晗睡得酣甜。两人稍加整理便随内侍入宫,崔妙晗睡眼朦胧地小声问道:“师兄,莫不是陛下病了?”
    陛下偶有夜召江玄之入宫,商议国家大事,但此次竟然一同宣召她,想来是三更半夜突发急症,病症棘手,连医正都束手无策。
    江玄之沉吟,八九不离十,但陛下素来身体康健,并无隐疾,前阵子的风寒已大致痊愈,到底是何病症需要宣召崔妙晗?他隐隐觉得蹊跷,一时又想不通。
    牛车很快抵达未央宫,两人在内侍指引下,步入宣室殿。
    殿内气氛怪异地沉静,不见刘贤易的身影,只见皇后与宋不疑立在殿中央,江玄之心中狐疑更甚,面上淡淡地朝两人见礼。
    皇后一见崔妙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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