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她离开的姐姐又是谁?
    江玄之命蓝羽赶往东海郡,查证唐思族中姊妹。东海郡毗邻楚国,快马加鞭一两日便可往返,但江玄之并不抱希望,唐思若真是被其姐接走,岂会辗转入宫做了楚王姬妾?不过,这一趟必不可少。
    他又向楚国百姓打探名医,听闻楚国曾有一名医工,擅长替人削骨疗伤。他当即前往拜访,可惜屋舍空空,不见人影,询问左邻右舍才知这医工常年云游四方,行踪不定。
    他怀疑这名医工便是替唐思削脸之人,便查探了他曾救治的病人,伤痕的手法用yào与唐思那脸极其相似,只是他们的生肌yào中麝香份量正常。
    听那些病患所言,那医工脾气古怪,不轻易替人医治,但凡经手必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医德医风备受楚人推崇,江玄之由此推断那盒生肌yào并非出自医工之手,极有可能被人调换了。
    线索由此中断。
    晚风习习,竹林如海浪般起伏,江玄之伫立在绿波边缘,凝望着竹林发怔。
    张相如忙碌一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竹院,迎上来便道:“兰香是楚国人,自小入宫,约莫十余年了,家中曾有老迈的祖母,三年前病逝。”
    “毫无破绽的身份。”江玄之似笑非笑,“十余年的棋子,一招舍命用来对付我,真是下了血本。”
    张相如道:“子墨为何肯定她是十余年的棋子?”
    江玄之转眸看他,缓缓道:“我且问你,她族中可有亲人?宫中可有好友?或是恋慕之人?”
    张相如摇摇头:“她算是孑然一身了。”
    “她既身无挂碍,旁人便无法威胁于她。至于钱财权势,命都没了,还要那些虚无的身外物何用?她如此狠绝,不惜自刎亦要害我,唯一的解释便是仇恨。”
    张相如惊道:“子墨何时与她结仇?”
    江玄之沉吟:“我并非是她的仇人,但我或许阻了她的复仇之路。”
    张相如张了张嘴,yu言又止。
    江玄之眼眸微眯,漫不经心道:“你有事瞒我?”
    张相如好一番挣扎,深吸一口气,正色道:“君子重诺,但我不得不做一回小人了。子墨,木香并非因唐美人虐待而逃往山阳郡,而是因为她无意中撞见了不该看见的。”
    当日山阳郡,木香得张相如相助,感激不尽,不忍再蒙骗于他,终于道出了真相。其实,唐美人并无虐待侍女的恶习,只是她脸yǎng症发作时,曾误伤身边侍女,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便传开了。
    而她逃离楚宫的真正原因是她无意中偷听到兰香与人jiāo谈,听声音可辨出是个年轻女子,可惜她戴着斗篷,看不清容貌。因为隔得较远,她听得不太清楚,只知两人隐约在谈论唐美人的脸yǎng症,但她意外听清了斗篷女的一句话:“她已经不受控制,恐怕需要除掉了。”
    这个“她”显然是指唐美人,她惊得不能自己,发出了轻微的动静。斗篷女反应灵敏,一把揪出了她,勒令兰香杀她灭口。兰香遵从她的命令,拔出匕首刺入她的腹部,她便那般闭上了眼。
    可后来,她又在疼痛中醒来,原来兰香念及往日情分并未痛下杀手,匕首刺偏了。兰香助她逃离楚国,让她此生再也不要回楚国,否则她必定会再杀她。
    她承诺替兰香保密,不再提及那夜之事,可张相如的诚挚让她不忍说谎,一五一十相告,而她也求得张相如的承诺,让他不可告诉旁人。
    诺言有时候并不可靠。
    江玄之也信奉“君子重诺”,可此时他却感激木香的不重诺和张相如的“小人行径”,他深知张相如那种将道德礼教刻入骨髓的人,此刻的坦白意味着什么,为了助他查清此案,他真的宁愿做一回小人。
    “长卿,这份情意,我会铭记于心。”
    张相如轻叹,此事整整折磨了他一日,不说出来觉得对不住江玄之,一说出来又是对木香的深深愧疚。
    江玄之想着“戴着斗篷的女子”,不由自主便怀疑白冰,问道:“楚国官吏中有人酷爱绿竹吗?”
    此事江玄之早有jiāo待,张相如自然查过,卖关子道:“子墨可能猜出是谁?”
    他这话一出,便暗指果然有那么一个人。白冰心机深沉,聪明过人,能得她青睐之人,必定非泛泛之辈。而张相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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