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意气风发,眉宇间有不服输的昂扬斗志,便将他留下了。
    后来,他们偶有切磋,但江玄之从未败过,倒叫这心气高的洛阳才子顺服了,忠心做起了他的下属。
    再后来,江玄之一路高升,任为御史大夫,张相如便任了御史长史。
    御史长史又名御史中丞,为御史台主官,掌图籍秘书,外督部刺史,内领侍御史员十五人,受公卿奏事,按章举劾。
    寻梦对这洛阳才子是存了好感的。相处几日,她发觉这人行事有条不紊,自成一套手法。只是他平素里不爱说话,不善言辞,骨子里颇重礼仪,对女子多有回避。
    她暗暗在想:若有朝一日,他得知她是女子,又该如何地震惊愕然?
    这日,寻梦正在整理文书,不速之客刘晞来了。他神色平静,眉梢含笑,仿佛全然忘了当日乘舟闹出的不快。寻梦却没有给他好脸色,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
    看到他,她便想起了崔妙晗,想起了那一幕。
    寻梦去探视崔妙晗,在她的居室门口听见“哐当”一声,便快步走进去。
    屋内,崔妙晗披头散发缩在一旁,面色发白地盯着地面上的水迹。地上翻着一个铜盆,盆里的水洒落一地。侍女呆呆站在一旁,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
    寻梦福灵心至,打发走了侍女,轻轻唤了一声:“妙晗……”
    “寻姐姐……”崔妙晗仰头望她,明眸之中蓄着盈盈的泪光,“我好像病了……”
    寻梦安慰道:“你医术高明,一定有办法治好你自己的。”
    崔妙晗咬着唇摇头:“医者不自医。我明知这水没什么可怕的,可是碰到它就觉得痛,仿佛又回到落水的那一刻,无法呼喊,不能呼吸……”
    说着说着,她不能自己地落下了泪。
    寻梦见她这般摸样,莫名觉得心疼,上前抱住了她。
    崔妙晗忽然想起什么,抓着寻梦的手臂道:“快,让侍女收拾干净,不能让师兄知道。”
    “为何?你师兄也是医者,或许……”
    “不要。”崔妙晗打断她,徐徐说道,“你不知道。幼年时,师兄也患过心病。他惧火,见也不能见火光,可他偏偏要逆着本xing治好那心病……”
    她忽然封住了口,自觉说了太多,只道:“他若知晓我也患了心病,怕是会想起那些往事。你不要告诉他……”
    望着她祈求的目光,寻梦不忍拒绝,说道:“好。”
    她虽未能言明江玄之那一段往事,但寻梦嗅到了其中的曲折与痛苦。
    可江玄之为何惧火?
    “喂?发什么愣?”刘晞重重拍了拍寻梦的肩,将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寻梦继续理着手中的文卷,语气不善:“六殿下,我正当值呢,没闲心与你玩乐。”
    刘晞抢过一卷文书:“整理文卷?真不像你这xing子会做的事。”
    寻梦一把抢回那卷书,抱着书卷去旁边的书架。根据卷上标签的分类,一卷卷摆好,自始至终没理他一句。
    刘晞不死心地跟了上来:“整理文卷有什么意思?宫中那般多武职空缺,不如我替你谋一个?”
    他虽然是一个无实权的皇子,但这点事难不倒他。
    寻梦忽然顿住了,宫中有武职空缺?可昨日,江玄之还道宫中无空缺。他为何要骗她?一时心潮起伏,不知该信谁,她追问道:“宫中有武职空缺?”
    “自然,宫中日日都有空缺,有什么稀奇的。”刘晞笑着答道,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
    她丢下手中的书卷,向外跑去,到了御史衙门的门口渐渐停住了。或许江玄之有他的意图呢?她这样跑去质问实在是太冲动了,还是待冷静下来了,再心平静气地问问他。
    她重新回到屋内,将丢在地上的文卷捡起来,一卷一卷摆好。
    一旁的刘晞莫名其妙,忍不住拉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六殿下,我今日身体不适,你还是请回吧。”寻梦出言打发他。
    刘晞松了松手,踌躇半晌道:“她……怎么样了?”
    这个她指谁,寻梦心知肚明。他今日真正的来意,寻梦也清楚了,颇有怨气道:“不好。”
    刘晞眼底滑过一抹恸色。
    寻梦恍若未觉,继续道:“六殿下,她不是灵儿,请你不要再试探与纠缠了。”
    刘晞这人喜怒无常,行事全凭喜好,崔妙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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