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缠、衣衫、袖箭,还有长沙国的举荐凭证。她本能就要跳下去抢回来,但是上方的郭百年拉住了她。
    尽管他惧高,仍然腾出一只手拉她,劝道:“你不要命了,走。”
    寻梦权衡一番,咬着牙放弃了。
    两人再无挂碍,一口气攀上了围墙,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清风撩起水面的涟漪,碎裂了一河的月影,璀璨如斑斓的星河,在寂静的夜色里轻舞。这一瞬间,他们惊住了,不是为夜景,而是为一个认知:围墙外不是陆地,而是一条河。
    谁能想到京兆狱竟然是临水而建的?
    夜色太深,寻梦望不到河的那一端,无法判断这条河的宽度,但显然这条河不窄。现下是春夜里,河水沁凉,他们能游到河对岸吗?她可不想前脚逃出牢狱,后脚死在河里。她抬眸询问郭百年,那疑惑的眼眸里似在询问:跳还是不跳?
    郭百年眉头微蹙,脸色有些凝重,不知在思考,还是在挣扎。然而,他没有时间考虑了,官差不知何时集合了弓箭手,箭羽如流星一般“唰唰”地朝他们飞来。
    他不再犹豫,拉着她纵身跳入河里。
    扑通——寂静的河面激起一丈水花,顷刻又归于平静。
    寻梦一入水,便被河水冻得四肢僵硬,她低估了春夜的河水,真是刺骨透心的凉。但人到了生死关头,所有的潜能都会被激发出来,比如此刻的她。
    不知游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处,她咬着牙,紧跟着郭百年,一点点游到了河对岸。她疲累地坐在水岸,挤着衣衫中的水,搓着冻僵的手脚,凉风一过,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这一颤被郭百年瞧了去,他借着月光打量着寻梦,只见她的衣衫被河水浸透,湿漉漉地贴着她的肌肤,那瘦弱的身子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他不由多看了几眼,嘴上调侃道:“寻兄,你泡了水,怎么越发清秀瘦弱了?”
    这无心之言落进寻梦耳中,犹如晴天霹雳,光顾着逃命,忘了掩饰女子身份了。她提着衣襟晃了晃,灌了一股子凉风入胸,将贴身的衣衫抖开了。
    她这才回头,干干一笑:“家境清寒,吃食太少。”
    郭百年爽朗地大笑起来,显然知晓这是她的戏言,有些人天生就瘦弱,与家境无关,与吃食也无关。
    寻梦卷着衣袖,再也拧不出一滴水。她抖了抖皱巴巴的衣衫,借着月光打量四周的景致。河岸有一条小道,不知通往何处,背后不远处,丛林深深,一片漆黑,方圆几百米似乎无人居住。
    她问道:“郭兄,我们这是到了长安城外了?”
    “不,我们还没出长安城。”郭百年拍了拍衣袖,站了起来,“这里是长安城东北向一处皇家别院,素来无人居住。”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隐约夹杂着几句对话。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传递的讯息:官差追来了。
    此处太过空旷,一览无余,不利于躲藏,两人悄悄潜入树林,躲在一处灌木丛后,果然看见一伙官差探头探脑地搜寻着。
    一波官差过去,郭百年正yu走出灌木丛,寻梦一把拉住了他。外间又一群官差走了过来,一阵窸窸窣窣地搜寻,一无所获,他们正要往前而去,变故发生了——
    “啊切!”寻梦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她似乎着凉了,浑身发冷,眼睛涩涩然。
    “什么人?”官差出口询问,见无人应答,朝着灌木丛围去。
    祸是她引起的,寻梦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她低声道:“我去引开他们。”
    话落,她闪身冲出灌木丛,身后的郭百年张了张嘴,来不及叫住她,眼睁睁看着她被官差围追而去。
    寻梦一路猛跑,yin差阳错躲进了一处竹林,身后脚步声渐远,他们没有再追上来。她放慢了步子,风掠竹叶,唰唰作响,这响声中似有哗哗的水声。
    她心生好奇,循声而去,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假山前。这假山天然生成,隐约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上面刻着两个篆体“温池”。
    她沿着小道走进去,七拐八绕,果然寻到了一汪清泉。水流从石砌的池壁流泻而下,注入池中,哗哗作响。
    寻梦怔住了,池中有人。
    那年轻的男子闭着双眼,神态悠然,在月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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