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被同行嫉妒,于是他们指使短衣男子设局陷害,演了这出中du的戏码。同时,又买通京兆尹上门抓人,将事态扩大,毁坏三江膳坊名声。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江御史的chā手导致他们功亏一篑。
    这人委实可怕,轻飘飘一眼就洞察了事情的始末,心思实在是缜密。不过,他若没两把刷子,如何年纪轻轻就当了御史大夫呢?
    “钱令尹,这三江膳坊的损失该当如何?”
    京兆尹一个激灵,急忙恭敬回道:“下官,自当补偿。”
    “嗯。”江御史道,“商人逐利无可厚非,互相竞争也是常道,但心思如此歹du,却不可饶恕。所有涉案之人,统统带京兆府衙,按律处置。至于你,陛下自有圣裁。”
    “诺。”京兆尹唯唯应道。
    满店食客跪伏在地,神态恭敬,掌柜的更是千恩万谢,心悦诚服。寻梦不得不再次跟着跪下,躲在人群中一声不吭,可偏偏那抹白衣停在了她的面前,精致的云纹刺绣扎得她眼睛疼,一颗心快速地跳动着,他走就走吧,停在这里做什么?
    江御史停在寻梦身前,凝视着她蓬乱的黑发,又瞧着满地的狼藉:“此人,出手打伤官差,一并带回去处置。”
    寻梦一惊,整个人瞬间跳了起来:“我……我那是为民除害……不是……惩jiān除恶……呸……官bi明反……”
    她心潮激动,舌头打颤,一时竟寻不到合适的词为自己开脱了。
    “你是无心之举?”江御史好心地替她想了个开脱之词。
    “对对对。”寻梦逮着台阶就下,她有要事在身,可不想摊上牢狱之灾。
    “若不是你打伤官差,煽动食客暴/乱,这些桌案不会翻倒,这些瓷碗不会碎,这地面也不会弄成这一片狼藉,你纵然无心,既为始作俑者,终究是罪责难逃。”江御史并不打算放过她。
    “我……”寻梦抿了抿唇,自知惹了祸事,不能全身而退,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沾了这趟浑水,这江御史又何尝没有沾呢?为今之计,她不如拉他下水,要浑一起浑了。
    她强词夺理道:“江御史,这么说来,你也有罪了。”
    “哦?”江御史声线微扬,挑眉看她,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愿闻其详。”
    寻梦想了想,胡扯一通:“你精通医道,明知有人中du,却迟迟不相救,此为不仁。你身为上卿,明知下属受人蛊惑,却没有事先阻止,此为不义。你躲在chā屏后,静观官民对峙,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此为不智。你如此不仁不义不智,当真无罪吗?”
    店内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平民竟敢如此质问御史大夫,嫌命太硬了吗?中du的短衣男子却露出欣赏的痞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倒是我的不是了。”江御史神色淡淡,一副受教的模样,可眼底却一片清寒。他不喜欢解释,更不喜欢狡辩,但他既要处置人,总要令人心悦诚服。
    他道:“我纵然不仁不义不智,但我查清了案子,平息了事件,也算将功补过了。而你打伤官差,引发动乱,又无力平息,你自始至终缩在角落里,不言不语,甚至还想伺机溜走,是也不是?”
    寻梦脸色发白,再次被他的敏锐所折服。她是动过溜走的念头,可抵不住好奇心的驱使,结果忘了趁机溜走了。但是,她到底没有溜走,何必提这茬呢?她恨恨地脱口而出:“你能破了这个案子,不过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罢了。”
    可惜,她忘了,位高权重本就是一种能耐。
    江御史却沉默了。
    他思索良久,冷淡道:“你说得不错。我身为御史大夫,处置你一个平民,绰绰有余。至于我是否有罪,自有陛下圣断,轮不到你来置喙。”
    “……”这话如钉子一般,扎在她的心头,枉她还觉得此人温和磊落,临了他竟然拿官威权势压人。可偏偏她又无力反驳,一口郁气上不来,语无lun次道:“你……你……江……”
    她本能地想骂人。
    “在下江玄之。”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长袖随着他的走动轻轻飞扬,飘逸风流。
    寻梦的胸口堵着一股怒气,瞅着脚下的碎碗片,发泄般地狠狠一踢,不偏不倚地飞向了江玄之。苍天为证,她只是无心一脚,谁知道会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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