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死者的名单上,黑衣怔了怔,没有说破,谢池墨护短,但绝对不会承认的,谢池墨身为一军主帅,最不容许自己有软肋,军营眼线众多,稍有不慎,他们都会成为谢池墨的拖累,很早的时候,谢池墨就开门见山说过,如果有朝一日谢家人落入敌军之手,敌人趁机要挟他,他绝对不会妥协。
    这话传到老夫人耳朵里,非但没和谢池墨离心,反而愈发对其疼爱有加,说他继承了已故老国公的浩然正气。
    “属下知道。”黑衣面色缓和,不管怎样,他心里暖融融的就是了。
    谢池墨听他语气不似寻常冷,手微微一顿,复又道,“楚国舅那个人的本事我多少清楚些,皇后地位稳固,楚家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他万不会做出这等事来,江山易主,楚家能得到什么好处?”
    黑衣想想还真是这样,但马文才的神色不像作假,他真的看错了不成?思虑间,便听谢池墨话锋一转,“抢劫官银,卖国求荣之事楚国舅做不出来,可如果有人利用他的话就不好说了。”
    楚国舅那人学富五车,年轻时便文采斐然,读书人自命清高,可一旦入了官场沾染了权势名利,读书人骨子里的清高便被功名利禄盖过去了,若有人知道楚阗会来边溪,允了楚国舅些好处让楚阗放马文才一马,只要好处够多,楚国舅一定会答应。
    楚家不缺银钱,几个儿子也算出息,幕后之人能开出打动楚国舅的条件,估计和楚家名声有关,说起名声,他沉默了会,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旁边砚台里的墨锭上,李家墨锭闻名天下,极为受读书人推崇,每年的前三甲,用的必然是李家的墨,如果李家的墨贴上楚国舅的名字,楚家的威望怕要一跃飞升为京城大家之首了。
    “想法子让秦源把李家的账本拿过来,抢官银的人有了眉目,可怎么把官银藏于墨锭的,还要抓李家人回来问问。”谢池墨浏览完名单,眉头紧锁。
    黑衣只当他是为李家之事发愁,没有深想,拱手作揖道,“属下这就去,官银之事牵扯甚大,世子爷可要给国公爷说一声?”
    “京中之事我不便chā手,待会你将马文才供词一并jiāo给秦源,官银之事牵扯甚多,你记得让秦源提醒国公爷,别输给一群满嘴之乎者也的文人了。”说完,他挥了挥手,示意黑衣退下。
    窗外飘起了雪花,冷风刮过,帘帐呼呼作响。
    谢池墨走出书房,迎面灌来的风拂过他坚硬的面庞,他岿然不动,神色冷峻,巡逻的士兵们提心吊胆,走路不自觉放轻了步子,郑涛死了,牵出几十号人,他们已经知道郑涛居心叵测,心怀不轨,是军营里的细作,死不足惜,但不代表他们不怕谢池墨,不止怕谢池墨把他们当做细作,更怕谢池墨找到他们私底下看过关于雾宁的图册,那才是要命的。
    谢池墨对众人的反应浑然不觉,他走向温光中营帐,半个时辰后才出来,接下来,又好些人被抓,温光中将大家召集在一起,说军营里的jiān细是越西国派来的,越西国侵占了他们城池,贪得无厌,还想吞掉边溪,温光中声音慷慨激愤,将越西国上位者的残暴描绘得淋漓尽致,引得全军上下愤慨不已,对那些被抓的人也不再抱有同情了,喊着杀了他们。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他们背井离乡,日夜cāo练,不就为了守护家人不受战火侵略之苦吗,越西国如果又挑起战事,那些jiān细会要了自己的命,孰轻孰重,他们怎会分不清楚?
    有温光中鼓舞士气,众人不觉得谢池墨滥杀无辜,反而觉得杀得好,一时之间,那些曾嘀咕谢池墨暴虐无道的士兵们纷纷称赞起他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谁说只有文人才懂算计钻营利用人心,他武将也会。
    连着几日的大雪,天气愈发冷了,说话时,呼吸出来的气迅速凝结成雾,街道上,厚厚的积雪覆盖,马车都难行驶,楚阗坐在车上,能明显感觉到车轮被马硬生生拖着滑行,很快,马车停了下来,他略有不悦的撩起车帘,问车夫道,“又怎么了?”
    “回禀主子,车轮前雪堆积多了,马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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