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苏韬手中拿过合同,迅速地签上自己的俄文名字,奥蒙德老爷抬头瞄了一眼苏韬,提醒道:“回去之后,你要赶紧着手,将工厂办好,同时还得申请专利、商标等,我会安排人协助你。”
    苏韬笑着说道:“行,希望我们的合作愉快。”
    奥蒙德老爷突然收起笑容,目光转向窗外,这意思是不想再打理苏韬。苏韬也很识趣,没有主动与奥蒙德老爷搭讪,等轿车停在城堡别墅门口,朝薇拉挤了挤眼睛,旋即下了车。
    奥蒙德老爷当然看到这个细节,气得面色涨红,怒视着苏韬。只可惜苏韬只留了个背影,所以没看到奥蒙德老爷气急败坏的表情。
    “爸,你怎么生气了?”薇拉明知故问道。
    “那小子太嚣张跋扈了。”奥蒙德老爷狠狠地握紧拳头,“在我面前挤眉弄眼,那是完全不尊重我?”
    在奥蒙德老爷看来,苏韬做出那个表情,言外之意是,我长得丑又如何,你女儿还不是被我追到手了?
    薇拉见奥蒙德老爷难得流露真实情绪,忍俊不已,“你太敏感了。”
    奥蒙德老爷生闷气道:“你母亲下次见到我,我一定要好好说她。明明那么丑的男人,怎么能将他夸得如此天花乱坠。”
    愕然半晌,薇拉才回过神来,既好气又好笑:“爸,苏韬这是受伤了,他如果康复,绝对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奥蒙德老爷歪嘴冷笑,继续贬低道:“算了吧,你看他鼻青脸肿,鼻梁还那么塌,哪有我们俄罗斯男人俊朗?”
    摇了摇头,薇拉叹气道:“爸,你是不是在吃醋?”
    “吃醋?”奥蒙德老爷瞪大眼睛,吹着胡须,“你在开玩笑嘛?我怎么会吃他的醋,我只是替你不值,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都说老丈人和女婿是天敌,这话一点都不假,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放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却要拱手让给一个陌生的男人,谁的心理能够平衡?
    奥蒙德老爷虽然固执古板脾气还很臭,但他对薇拉的感情是毫无保留的,这也是为何父母决定分居时,薇拉依然选择和父亲一起生活的原因。
    奥蒙德老爷对苏韬的感情很复杂,既感激苏韬治好了薇拉的癔病,让她从阴暗的世界走出来,但又担心自己的女儿会被他给拐走,心情难免患得患失。
    “既然他是牛粪,那你为何还要跟他做生意?”嘴角扬起,薇拉犀利地笑问父亲。
    “牛粪指的是他那糟糕的外表,他弄出来的那个药茶,的确让人眼前一亮。”奥蒙德老爷狡辩道,“让牛耕田没问题,但总不能让牛去参加选美吧?”
    薇拉笑着说道:“歪理。你打的比喻一点不恰当。我选的是人生伴侣,选的是爱人,而不是一个工具。爱一个人,当深入了解,相知到一定境界,会抛弃外表,会爱他的灵魂。”
    听到薇拉这么一说,奥蒙德老爷突然面色暗淡,不再说话。
    薇拉知道戳中了奥蒙德老爷的痛脚,林蜜雪因为奥蒙德中年之后发福而离开他,林蜜雪提出的任性理由是,奥蒙德不仅身材严重变形,而且失去了年轻时的清秀。
    其实薇拉知道根本原因,奥蒙德老爷太关注家族事业,整天忙碌在各种生意场上,与林蜜雪接触的时间太短,以至于感情慢慢变淡。其实林蜜雪只是希望丈夫脱离那些枯燥的生活,重新找到年轻时候的感觉,然而奥蒙德老爷并没有因此发生变化,两人最终导致分道扬镳。
    奥蒙德老爷至今未娶,林蜜雪还是单身,其实彼此都在等待对方,只是缺少一个复合的契机吧。
    第1146章 没打赢那只狗
    苏韬返回城堡别墅之后,叶列娜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出门遇到一只狗,跟那只狗打了一架,结果就弄成这样了。”苏韬笑着解释道。
    “看来您没打赢那只狗。”叶列娜忍不住开玩笑道。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连一只狗都打不过呢?虽然那只狗挺凶,最凶猛的恶狗,但被打得很惨。”苏韬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叶列娜打了一盆清水过来,“清理下伤口吧,那样会舒服一点。”
    “谢谢你的关心。”苏韬朝叶列娜点头致谢,叶列娜面色潮红,飞快地离开了客厅。
    竟然害羞了?自己可什么都没做啊。
    苏韬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头苦笑,用毛巾擦拭自己脸上的伤口,然后从行医箱里找到一瓶药膏,仔细涂匀之后,脸部的痛感缓解。
    苏韬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这次燕隼带给自己的羞辱,他毕生难忘,早晚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地还给燕隼。
    水君卓接到消息后请假回来,因为苏韬脸上的伤处理好,所以没有那么惨不忍睹,暗自放心。
    “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呢?”水君卓蹙眉埋怨,语气中充满心痛的感觉。
    “男人嘛,不经历痛苦,怎么见彩虹?”苏韬露出洁白的牙齿,“放心吧,我会化疼痛为力量,努力提高自己。”
    水君卓哭笑不得,“听你这语气,你还得找他打一架?”
    “那是当然,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苏韬认真且固执地说道,“这关乎男人的尊严。”
    “男人都好斗,这话一点都不假。”水君卓苦劝无用,只能摇头叹气。
    苏韬牵起了水君卓的柔荑,道:“赞扬你的文章,我早就写好了,一起去看看,是否满意吧?”
    水君卓面颊一红,心如鹿撞,跟着苏韬进了书房,苏韬将已经晾干的情书交给水君卓,只见水君卓拿在手上,迅速浏览,俏脸越来越低,笑道:“都是肺腑之言,还满意吧?”
    “字写得不错,就是内容写得庸俗了一点。”水君卓噘嘴故意挑刺。
    “怎么可能呢?我完全用灵魂在写,绝对天底下没有第二封这么感人的情书了。”苏韬很严肃地说道。
    水君卓抬头望了苏韬一眼,轻轻地揽住苏韬的脖子,送上了红唇,轻轻碰了一下之后,笑着说道:“好吧,我承认被你感动了。”
    “还真是个好骗的小姑娘,如果你喜欢的话,以后我每年都给你写一封,如何?”苏韬信誓旦旦地说道。
    “真的吗?”水君卓眸光闪烁地说道,“我会当真的哦,如果你做不到,我会生气。”
    苏韬微笑道:“一言为定。”
    苏韬将水君卓搂入怀中,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苏韬心中竟然没有丝毫的邪念,和水君卓的相处有种很纯净的感觉,拥着她会觉得踏实、平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君卓轻轻地推开苏韬,笑着说道:“原本晚上还打算请你听歌剧,现在看来票要作废了。”
    难得有这样单独相处培养感情的机会,苏韬怎么可能浪费,笑道:“我只是鼻子骨折了,眼睛和耳朵都没问题,听歌剧这么高雅的事情,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
    虽然苏韬这么说,但水君卓还是隐隐有些担忧,但苏韬坚持道:“长这么大,还没听过真正的歌剧呢,你就带我去见见世面吧。”
    微微一笑,水君卓打预防针道:“歌剧是俄语表演,你听不懂,到时候可别觉得无聊。”
    苏韬将水君卓的小手握在手心捏了捏,笑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哪儿都是天堂,随处都是欢乐。”
    在俄罗斯看歌剧,一般要着正装,水君卓换了一身白色抹胸晚礼服,还戴上了一些亮晶晶的首饰,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仿佛从天而降的仙女,苏韬忍不住看了多久,笑道:“我今天才知道,你有多美!”
    水君卓点了点头,掩嘴笑道:“真不会说话,难道我以前就不好看吗?”
    “以前也好看,只是今天更美。”苏韬笑着说道,“你适合化点淡妆,这样更能展示自己的气质。”
    水君卓好奇道:“不是说化妆品伤害皮肤吗?”
    苏韬解释道:“大部分的化妆品会伤害皮肤,但三味国际的护肤品绝对无害,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你邮寄一些。”
    “还真是不忘时时刻刻地推销啊?”水君卓挑着眉毛,摇头道。
    “作为三味国际的老板娘,竟然不使用自家的产品,这实在说不过去啊。”苏韬打趣道。
    “谁是老板娘了!”水君卓哼了一声,“又占我便宜,讨打!”
    言毕,她挥舞着粉拳,在苏韬的胸口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小女人的妩媚姿态尽显无疑。
    来到歌剧院,刚落座没多久,苏韬就有点困意,别人都说俄罗斯歌剧和芭蕾齐名,但苏韬觉得这歌剧远远比不上华夏的戏剧。
    水君卓笑着说道:“是不是觉得犯困?”
    苏韬没有正面回答,笑道:“我觉得歌剧和咖啡会很配。如果给我和一杯咖啡的话,我会更轻松地让自己做到不打盹。”
    水君卓凑到苏韬耳边,没好气道:“如果被身边的人听到你的这番话,肯定会把你给轰出去。”
    苏韬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努力让自己变得高雅一点吧?”
    苏韬虽然觉得没有什么兴致,但水君卓看得却是津津有味,她不时和其他观众不约而同地鼓掌,苏韬只能装模作样地也扬手拍两下。
    歌剧再如何乏味,总比看星星看月亮要有趣得多吧?
    演出结束之后,苏韬和水君卓并肩离开,出口处,一个身穿西装的黑人男子,正在怒声训斥对面的一个白人。
    水君卓看清楚黑人的脸,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认识他?”苏韬好奇道。
    水君卓点头道:“那人叫做杜阿拉,是南斯达旺王国的一名王子。”
    对于非洲的国家,苏韬知道的不多,但对南斯达旺印象深刻,非洲有两样举世闻名的特产,一个是钻石,另一个是艾滋病。提到钻石,人们想到的一定是南非,但是要说到艾滋病,那肯定就是南斯达旺王国。
    “这个国家似乎很混乱。”苏韬叹了口气说道。
    “国家混乱,和上层人物没关系。杜阿拉两年前来到莫斯科留学,现在他的母国内战频繁,有好几股非政府军肆虐,但他依然活得很滋润。”水君卓唏嘘感慨道。
    杜阿拉终于发现水君卓,敛去脸上怒意,朝她快步走了过来,主动打招呼道:“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水君卓淡淡回以微笑,“杜阿拉殿下也喜欢歌剧吗?”
    杜阿拉耸了耸肩,无奈道:“是啊,我非常喜欢这场歌剧的主角瓦西莉亚,正准备让我的秘书去邀请她,和我一起共进晚餐。”
    水君卓笑着说道:“我猜,瓦西莉亚女士,今晚肯定是有约,拒绝了你的邀请。所以你才会这么生气。”
    杜阿拉尴尬地叹了口气,无奈道:“总有些人想和我作对。罢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得回国了,还不知道能否再回到莫斯科,实在有点可惜。”
    水君卓笑道 :“祝你此行好运!”
    “到时候说不定,我会需要你的帮助。”杜阿拉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露出与肤色形成明显差异的白牙齿,让人瘆得慌。
    等杜阿拉走远之后,水君卓看了一眼苏韬,见他正在凝眉思索,笑道:“你在想什么?”
    苏韬耸了耸肩,好奇道:“他这次回去,难道是为了争夺王位?”
    水君卓苦笑一声,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现在南斯达旺王国正处于内战,因为老国王突然病重,包括王储在内,许多王子正蠢蠢欲动。”
    苏韬分析道:“杜阿拉既然是在俄罗斯留学,那意味着他背后有俄罗斯政府的支持,此次回国之后,胜算应该很大。”
    水君卓叹了口气道:“杜阿拉有俄政府做靠山,同样的,王储与其他王子身后也有强国做靠山,鹿死谁手还真不一定。”
    “杜阿拉似乎对俄政府有点不太满意,否则,刚才也就不会跟你主动说请求帮助的话。”苏韬耐心地分析道。
    水君卓在俄罗斯大使馆的关系非常特殊,杜阿拉的那句话,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就是变相地向华夏抛出橄榄枝。
    “并非不满意现状,或许是要寻求更多的筹码。”水君卓叹了口气,“这些留学在外的王子,从小接受过很多训练,远比一般人要更加狡猾,他们知道如何利用自己获取最大的援助。”
    苏韬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战争无情,尤其是那些弱小国家的平民,他们不仅生活很艰难,温饱不易,还得面临疾病的困扰,更关键的是,权力者的游戏,会让他们的生活陷入水生火热。
    如今非洲很多国家,都是如此,诸多强国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入侵,但正在用更加巧妙地办法入侵,掠夺非洲国家的资源。
    苏韬情不自禁地对即将到来的非洲之行,多了一丝复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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