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春歪头想了想,掰着手指说着菜名,她倒无收敛骄奢之意,季卿倒也不在意,用手勾着她的下颌,在她唇上又亲了亲:“我叫人来服侍你起身。”
    贺兰春用手揽着他的脖颈,娇娇的说:“王爷背我出去可好?”
    季卿一怔,他还是头一遭被人如此要求。
    贺兰春粉嫩的脸贴在他的颈侧,兰香之气环绕在他鼻尖,颠颠颤颤的雪酥贴合在他背上,简直要夺了他的魂去,任是百炼刚也化为了绕指柔。
    “怎么如此娇气。”季卿失笑道,却将身子蹲了些,手朝后一托,将贺兰春伏在了背上。
    贺兰春“咯咯”直笑,抬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拍:“起。”不可谓不放肆。
    换做旁人季卿必觉得让人轻贱,这这软软的身子,娇滴滴的嗓音实叫人受用非常,季卿又怎舍得说她一言半语,只背了人出了内室。
    花厅是在正堂右侧,须得穿过正堂,自是避不开厅堂里的下人,贺兰春带来的陪嫁倒还好,见季卿背了贺兰春出来虽是一怔,却没有失态,心中反倒觉得欢喜,只自家娘子手段非凡,连王爷这般冷硬之人都能叫她哄的伏低做小,想来将来的日子不会难过。
    魏氏使来的侍女瞧见却是一惊,实在难以置信眼前这一幕,直到季卿背了贺兰春进了花厅,她们才回过神来,心中百种滋味难言,竟不知来了这庭知山房究竟是好是坏。
    徐妈妈亦被季卿的举动唬了一跳,随即垂首一笑,眼中盈满了欢喜之色,等听季卿念出一串贺兰春喜欢的菜色后,脸上的笑意几乎掩饰不住。
    “王爷可要饮些酒?”贺兰春一双玉润的腿搭在季卿腿上,小巧的足轻轻的晃着。
    “上些也好。”季卿道,挥手撵了人下去,又将贺兰春一双脚握在手里,含笑斥道:“在乱动今儿晚的饭也不必吃了,咱们早早回了房歇下的好。”
    贺兰春撅了下嘴,脚往后缩了缩,屈起了膝,将一双脚踩在了季卿腿上。
    季卿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在贺兰春面前一再的瓦解,她哪里是什么温柔乡,分明是销魂窟才对。
    “我听你三哥说你很善骑射,过些日子我带你去郊外打猎可好?”季卿声音带了一些沙哑,似古琴在人耳畔勾挑拨弄。
    贺兰春脸上的笑意欢快了几分:“自是好的,就是怕王爷不得空呢!”
    “再不得空也能抽出一日来陪你。”季卿含笑道,抬手将贺兰春垂在脸颊边上的发丝勾在了耳后。
    贺兰春唇角一弯,潋滟波光在眼底流转不尽,她俏脸微微一侧,眸子睨着,既娇又媚,春水一般能将人融了,口中嗔道:“只能抽出一日?那日后王爷可是不得空来瞧我了。”
    “怎这样刁钻。”季卿轻摇着头,在她脸上轻轻一捏,低笑道:“你这想我日日都来陪你不成?就怕你到时受不住要讨饶。”
    贺兰春见他又说浑话,便将头埋进他的怀中,轻呸一声:“也不知在别院时是谁不中用。”
    这话可是捅了马蜂窝,季卿伸手一提就将人抱在了膝上,喉结滚动了下,狠狠的亲了她一口,让她檀口中都染上自己的气息才肯罢休。
    两人都气喘吁吁,贺兰春一双眼春水欲滴,芙蓉面娇白透粉,宛若一株娇艳的牡丹绽放,瞧着季卿心头火如何也压不住,不由磨了磨牙,又啃上了她红彤彤的娇唇。
    ☆、第26章 第 26 章
    灵桂几个服侍着贺兰春用膳,因中午便没有进食,这会她们也不敢叫她用太油腻的东西,只拣了三样清炒的素菜叫她先开开胃,又盛了一碗碧梗粥。
    贺兰春尝了几口便没有在动菜肴,只喝着熬得浓稠的粥,这府里的厨子可及不上她家里,做菜的手艺差了不是一丁半点。
    徐妈妈瞧着心疼,便对箬兰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的出了花厅,等到了院里,徐妈妈才道:“你去寻了房妈妈,叫她去厨房借用下炊具,先给娘子炒几样小菜来。”
    箬兰应了一声,转身要走,徐妈妈忙道:“拿了银子再去。”
    箬兰拍了拍腰间垂挂的荷包,笑嘻嘻的道:“妈妈不用说奴婢也是知晓的,里面碎银子足足的呢!”
    徐妈妈失笑摇了摇头,转身又进了房去服侍。
    那厢箬兰去寻了房妈妈,房妈妈原在贺兰家时就是管着贺兰春的小厨房,家里祖传下来的手艺,原本家里是经营着一座酒楼,后来因元唐与北戎开战,一家子流离失所,丈夫和儿子又染上了疫病,她凭着一手绝活进了贺兰家讨生活,虽说容氏看重她的手艺,每个月的月钱甚多,可也没能救得了丈夫与儿子,不过一年两人就撒手去了,独留她一人在世上,她那时不过花信之年,又无心再嫁,便扎根在了贺兰家,因她的菜做的极得贺兰春喜欢,容氏便将她给了贺兰春,叫她管着小厨房。
    房妈妈服侍了贺兰春十二年,她又无儿无女,故而对贺兰春很是喜欢,这一次她嫁来幽州,房妈妈本可留在贺兰家,却怕她吃不惯中山王府厨娘做的饭菜,便请命一道过了幽州来,贺兰春身边的下人都晓得,此番陪嫁来的四位妈妈将来都是能被荣养的,故而瞧见她们都是分外客气。
    房妈妈正与周妈妈说着话,周妈妈与她抱怨着,嫌这院子的外院小了些,又道连个秋千都没有,更不用说想要在院子里跳打竹舞取乐了。
    “妈妈。”箬兰挑了帘子进来,福了福,笑道:“徐妈妈请房妈妈去大厨房做几道小菜,这的厨娘做的饭菜不甚合娘子的口。”
    房妈妈还没说话,周妈妈便道:“我说什么来着,说起来还是王府呢!一点也不讲究,进府的时候我就瞧见了,抬娘子的软轿都是七层新的,知娘子进了府就应备了新的才是,咱们娘子是何等的娇贵,哪能受这样的委屈,合该趁着两位郎君还未离开幽州,仔细与他们说说这桩事。”
    箬兰对这番话深以为然,忙点了点头。
    房妈妈皱了下眉,道:“还是慎言的好,咱们初来乍到莫叫人说轻狂了。”她起了身,又与周妈妈道:“老姐姐先坐着,我随箬兰去趟大厨房。”
    箬兰也未叫人带路,凭着一张巧嘴问了回路便知如何走了,可见其聪慧。
    大厨房的人瞧见两个生人不由一怔,又见这两个人穿戴甚是体面,比王妃身边的苏妈妈穿戴还要不凡,苏妈妈也不过是带了对金镯子,插了一支金钗,这两人却是真真的穿金戴银,年纪小的那个打眼一看倒像是富贵人家娇养出的娘子。
    “这位想必是管事妈妈了吧!”箬兰眼力好,一眼就叼中了赵妈妈,笑盈盈的上前福了一礼,脆声说道:“我和妈妈是庭知山房的,娘子像要吃赤豆山药糕,我和妈妈想和您借用一下炊具,只一个灶台就好,给娘子做些糕点和小菜吃。”
    赵妈妈反应了过来,忙道:“原来是贺兰侧妃院里的,当不得小娘一句借,哪里能让小娘和这位妈妈动手,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房妈妈上前笑道:“哪里敢劳烦姐姐。”
    她话说完,箬兰便大大方方的塞了碎银子过去,笑道:“可不敢劳烦妈妈,这点碎银子还请妈妈请厨房的妈妈姐姐们吃个茶。”
    赵妈妈一上手就知足有半两银子,她月钱不过才五两,当即脸上笑开了花,道:“什么劳烦不劳烦的,都是我应该做的,小娘稍等一会,我叫人烧了火,免得寻了两位的衣衫。”她说着,便指使了一个粗使婆子去烧火,又问:“老姐姐需要什么食材只管取用,也赶巧了,赤豆一早就泡开了,正好眼下可以用了。”
    房妈妈道了谢,挽了袖子上了手,从洗到切未叫人沾一点的手,动作却是利落至极,赵妈妈一瞧便知她手艺不凡。
    过了半个时辰,赤豆山药糕出锅,箬兰将小菜和糕点一一装进食盒中,又与赵妈妈道了谢,这才与房妈妈一道离开。
    两人走后,赵妈妈便道:“这是来个不省心的,日后府里有得热闹瞧了。”
    箬兰提了食盒回去,进了花厅见季卿已用完了膳,席面已撤,便重新布上了膳,季卿眸光闪了闪,问贺兰春道:“既饭菜不合口怎不早说。”
    贺兰春嗔道:“都是她们自作主张,哪有什么不合口的,不过是近来胃口不大好罢了。”
    季卿呷了口茶,吩咐道:“让人将小厨房早日整理出来,缺了什么只管说,免得叫你们侧妃在府里连个吃食都吃的不舒坦。”
    箬兰轻应一声,眼中带了欢喜之色,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已是过了饭点,贺兰春也无甚胃口了,便捏了一块山药糕来吃,她用娟帕托着,小口小口的吃着,红润的唇一张一合,娇红含着玉白,手指捏着赤红,两种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余光下,季卿觉得她的脸庞犹如玉石白粉一般润透,绽着一种让人心驰神荡的光彩,晶莹如宝珠一般。
    贺兰春见他瞧着自己,便笑问道:“王爷可要尝尝?房妈妈的收益是极好的。”她身子朝着季卿的方向侧了侧,一双水葱似的手托了糕点送到了季卿的嘴边。
    季卿素来都不喜甜食,他是地道的北方人,口味喜咸,只是不知怎的,唇边婉拒的话咽了下去,就着贺兰春的手张口咬上了糕点,清甜软绵,叫他想起了她娇软的唇。
    贺兰春清亮如水的眸子眨了眨,娇声问他:“王爷觉得可好吃?”
    “极好。”季卿说道,眸色晦暗,目光灼灼的盯着贺兰春艳色丹唇。
    贺兰春弯眸一笑:“那王爷再吃一口。”
    那糕点只剩一小口了,季卿张了嘴,却是将她的玉指一起口允进了口中。
    贺兰春“呀”了一声,指尖微麻,面上添了霞光,眼底荡出了羞态,像清澈的溪面散了一层璀璨的曦光,弥漫出艳潋的涟漪。
    季卿低低一笑,月匈膛微震,笑声疏朗荡气回肠,贺兰春秀眉舒展,唇角翘了下,似有将流未流的盈波,光彩耀目。
    “王爷今儿不去正房吗?”贺兰春将湿濡的指尖在季卿前襟处蹭了蹭,歪着头问他。
    远归回府,季卿本该歇在魏氏的房中,可一来他本就不大去她院里歇着,二来,他舍不得这美娇娘,便道:“这般问春娘是像留我还是撵我呢?”
    贺兰春眸中笑意隐现,睨着他嗔笑道:“我说的又不算,全凭王爷的心意罢了,只瞧您有没有良心了。”
    她眼波含媚,季卿叫她勾的心动神摇,抓了她的手按在月匈口,低笑两声:“你且摸摸看我没有良心。”他指尖勾着贺兰春对襟,似笑非笑道:“我也瞧瞧春娘可有良心。”
    贺兰春身子微颤,抬手便推他,哪里又推得动,几下便叫季卿抱在了膝上,他端了桌上的酒饮了一口,衔着她的唇喂着她吃,贺兰春未料酒水进口,险些呛到,咳了几声便含嗔带娇的埋怨道:“王爷又欺负人。”
    季卿朗声大笑,咬了她的耳珠低低的唤她的名字。
    那酒极烈,贺兰春不多时芙蓉面上便染了晕红,眸底水光潋潋,含情带媚,似有娇花溅水,别具风流之态。
    季卿越看越觉心动神摇,与她脸贴脸相依相偎。
    花枝入水,摇曳生香,溅水之声细细吟唱,花瓣微颤,绽出娇嫩的花蕊,水露相伴,虽未灵犀灌顶,却已登极乐。
    季卿拇指缓缓摩挲着她咬出痕迹的唇,虽未有癫狂却已叫他心满意足,见她娇容香腮带艳,软弱无力的靠在自己的怀中,娇软的身子宛若无骨,眼中笑意越发见浓,咬着耳珠低笑问她:“可觉快活?”
    贺兰春埋头在他颈处不语,季卿低笑,连声问了几遍。
    贺兰春尚未破瓜却已知了三分意趣,娇艳似沐雨后的牡丹,微微颤颤的绽放出娇妍之态,她咬着唇,羞怯不语,又忍不住抬手轻捶着季卿肩头,娇斥道:“您这般胡来,我可还做人不做了。”
    季卿朗声大笑,见她红唇微张,星眸含嗔带娇,又低头衔了她的唇细细品尝一番。
    ☆、第27章 第 27 章
    贺兰春第二次与季卿同榻而眠,夜里睡的并不安生,反复折腾了许久才入睡,她睡姿并不乖巧,一时将腿踏在季卿的腿上,一会拱进他的怀中,绫裤儿蹭到了小腿上,又摩又蹭,叫人心头起火,天未大亮季卿便腾身而起,恨恨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披着袍子出去练枪了。
    夜里守夜的是木蓝和香薷两个,不过徐妈妈心里存事,放心不下贺兰春,刚过寅时便起了身,谁知竟瞧见季卿披了外袍从房中出来,不由一怔,忙屈膝福了福。
    季卿知她是贺兰春的孚乚娘,便对其点了下头,他也不用叫人服侍,自径系上腰带便出了屋。
    徐妈妈神情变得有些古怪,拉了木蓝和香薷两个去外屋问话。
    “娘子和王爷夜里可是吵嘴了?”声音中无不担心。
    贺兰春是什么性子徐妈妈在了解不过了,因自幼便生得美貌,性子不免有些娇纵,她母亲容氏惯来又宠爱她,家中几个兄长待她亦是疼宠,未曾叫她受过一丝委屈,偏偏季卿瞧着便不是什么好性的人,又有煞名在外,徐妈妈生怕贺兰春一时起了小性将他惹恼。
    木蓝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未曾,夜里还听见娘子与王爷说笑来着,但夜里睡的晚了些,约子时才入睡。”
    徐妈妈掐指一算,神情变得越发怪异,她原以为娘子闹了脾气,这才叫王爷早早的起了身不愿与她一处,可听木蓝的话,两人倒很是和美,可这下半夜不在榻上抱着温香软玉,反倒去院里耍枪,真不知是如何想的。
    香薷惯来机灵,见徐妈妈面有忧色,想了想,便道:“王爷是武将,想来早起练枪也是常有的事,妈妈不必为此忧心,若是王爷和娘子真有了什么口角,依着娘子的性子也不会默默受了委屈。”
    徐妈妈想她的话很是有些道理,心便放了下来,叫两人继续去守夜,直到天大亮,因今日要与魏氏正式见礼,才不得不将贺兰春唤醒。
    细算起来,贺兰春不过睡了两个多时辰,她翻了个身,将被蒙在了头上,嘟囔着:“在睡一会。”
    “娘子,已快卯时了。”徐妈妈轻声唤道。
    贺兰春眼眸微睁一些,眼底带着雾水,脸颊晕红,轻轻在帛枕上蹭了蹭,徐妈妈怜爱的望着她,倒也舍不得催促,直到季卿进了房,她才轻轻唤道:“娘子,该起身了。”
    贺兰春露出娇嫩的小脸,星眸微眯,却也未曾起身,撅着嘴问了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季卿走了过来,没等徐妈妈开口,便道:“刚过了卯时。”他伸手一捞,便将人连被一起抱在了怀中。
    贺兰春掩口打了个哈欠,娇美的眉目间带着慵懒的春色,季卿心头一动,手指怜爱的抚摸着她脸颊,轻笑一声,问徐妈妈道:“春娘素日在家中时都是几时起身?”
    徐妈妈看了季卿一眼,见他并无不悦之意,才道:“娘子平日都是卯正一刻起身。”
    季卿“唔”了一声,低头道:“倒也不算晚。”
    贺兰春从被里探出手来揽上他的脖颈,轻轻哼了一声,借力起了身,脸便贴在了他的颈侧,季卿鼻端是她清甜的幽香,不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将人托了起来,轻轻在她尻上一拍。
    贺兰春身体失衡,吓得将人搂的更紧了,修长的腿盘在他月要上,叫徐妈妈看得羞红了脸,忙低头避了出去,吩咐侍女去打了水来,又备下熏了雅香的裙衫。
    季卿还未认真瞧过女娘梳妆打扮,今儿绝对是头一次,不知是不是贺兰春无一处不美的原因,他看的倒是津津有味。
    因是正式与魏氏见礼,贺兰春并未着常服,穿了一件渐变绡纱襦裙,窄窄的袖口用银线绣着卷草纹,轻盈的绡纱下隐隐可窥见一双玉臂,手上的步摇尚未插进髻上,便叫季卿从她手上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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