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如今的年轻人个个好战饶勇,丝毫不比咱们这些老家伙当年来得逊色啊!”一个豪迈的声音响彻整个山洞!
    一个灰色衣袍的老者虚空踏步,几下闪掠,来到正中央的石柱之上,几个身影随之跃到了上面!
    “三涎掌门一向闭关苦修,今日怎么有闲情到这地方来呢!”尤自清旁边,一竹笠的人露出面庞,那是一个外表严峻,深沉的中年人!
    “哈哈,尤瞿家主也来了,故地一游,老友齐聚,真乃人生一大快事!”三涎掌门拍拍大腹笑道。
    “既是老友来聚,何时少得了我太仪真人!”又是一个年逾五旬的中年人,一袭古朴道袍,绘着后天八卦图案,仙风道骨,一看便知是八卦真门的大人物!
    “今天可真是稀罕了,为那天字诀,太仪老道都来凑热闹了!”那尤瞿家主脸色并不好看。
    旁边各个门派弟子都是议论纷纷,毕竟在那石柱之上的,不是星宿世家家主便是一代宗师,平日里哪里能看到!
    “哎呀!霞姝妹妹也来了!”灰色衣袍的老者突然直起腰身,鼻子下两撇胡子都翘飞而起,俨然兴奋异常!
    一片五光十色,绮霞明灭之间,一位落落大方的美妇人挽着周身罗缎,点立在石柱之上,美目巧然,仿佛看到哪里哪里便会流光溢彩一般!
    不过她却是刻意与其他人保持距离似的,别身并不理会那三涎掌门。
    “那人便是嫁不出去的霓霞门老字号资深腐女霞姝长老?”吕清洵嘀咕一声道。
    “真是个美妇人,待老妪我有肉身一定将其收了!”老妪激动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明人不说暗说,咱们都是冲着那天字诀来的,这口诀现下倒是在何处!”三涎掌门尴尬地假咳几声,一拂长袖,问尤瞿一行人道。
    “三涎老头许久不出关,是把脑袋给修炼坏了吧!”太仪真人摸摸胡子下黑白掺差的胡须,取笑道,“你以为那口诀会写在玉简或书轴之上吗?”
    “原来如此,那看来要取那口诀得费些力气了,我这身老骨头可好久没折腾了!”三涎掌门的小眼睛死死盯着下方的墨瑾辰,他自然清楚,那墨瑾辰便是这里唯一知晓天字诀的人!
    “仙墨阙的余孽,尔等当年借势入袭蟾蜍派,已是欠下累累血债,如今宗门衰败,树倒猢狲散,是自食苦果!修仙之人当顺应天命,既然天欲亡你,何不快快就擒!”尤瞿一指下方的墨瑾辰,正气凛然厉喝道。
    “哈哈哈!”那墨瑾辰不怒反笑,那笑却带着几分凄然,他淡然相对道,“好一句自食苦果!好一句顺应天命!尤瞿家主还是如当年般言辞逼人呐!如今那天字诀对墨某来说,不过鸡肋而已,诸位谁想要,我可告之无妨!”
    “不用麻烦墨阙主了,那种高级口诀口传必然有误领悟,只待我用妖狐心火将你的元神炼化了,自然能得其口诀精髓!”尤瞿冷声道。
    “娘的,口诀告诉你都不行,偏偏还要置人于死地!心月狐世家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吕清洵咒骂一声道。
    “对于领悟力不高的修士来说,知道口诀并没有意义,他们无法运转起那口诀,炼化得到他人的元神精髓,是掌握天字诀唯一的办法!”老妪道。
    “硬件配置不够是硬伤!”吕清洵道。
    “我墨瑾辰这忤逆天道的罪人倒也不乞残喘下去,贱命在此,要收请便,只是我娘子墨端钰有孕在身,希望各位莫要为难她!”墨瑾辰显然也料到了这一点,冷眉相对道。
    墨端钰依在墨瑾辰身边,神情似乎有些痛苦,却是不卑不亢,漠然与高台之上的诸多修仙强者对视!
    “三涎掌门说得正是!”尤瞿冷笑一声道。
    太仪真人淡然而立,并没有应和,也没有帮墨瑾辰说话。
    霓霞门的长老霞姝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却也默然不语。
    “连婴儿都不放过!这些人简直是畜生!”三涎蟾蜍突然厉吼道,“要我说,那些胆敢伤害孩子的人们,就该被扼杀在襁褓之中!”
    “你真的知道襁褓的意思吗!”老妪汗颜道。
    “果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墨瑾辰似乎对此早有所料,冷笑一声,扶着墨端钰靠住旁边的石柱,一拍乾坤袋,中指与食指之间已夹了一支云轩梓木毛笔,刚挺直立,笔毫圆润,已是满蘸黑墨!
    他展势一摆,淡然道,“既然各位要定墨某这颗脑袋了,尽管来取便是,可是脑袋只有一颗,何人来先要取?”
    此话一出,石柱上那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都是在等别人动手!
    显而易见,这墨瑾辰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先跟其动手的注定要吃些苦头,闹不好最后还会被别人捞去所有好处!
    “刚才尤瞿家主不是义正言辞,怎么不上去跟他切磋一番呢?”太仪真人斜眼瞥了一下尤瞿道。
    “哼,若我动手你们敢不占我便宜吗!”尤瞿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这是什么话!尤瞿家主把老夫当什么人了,要是有便宜老夫当然要占!”三涎掌门毫不脸红地奸笑道。
    “切!”尤瞿翻翻白眼,不再与之废话。
    “啊!”
    突然,靠在石柱边上的墨端钰捂着肚子发出一声声凄痛的叫声!
    “那叫分娩好不好!”吕清洵没好气道。
    “端儿,撑着点,放心,我绝不会让任何人靠近你的!”墨瑾辰着急地蹲下身子,用力捏了捏墨端钰的手腕,又站起身子,傲然而立,厉声道,“靠近百米者,格杀勿论!”
    “哼!仙墨阙的余孽居然还敢在此大放厥词!”尤瞿身边一着竹笠的手下受了尤瞿一个眼色,马上心领神会,一跃而出,直取墨瑾辰!
    “既然仙家势力那几个伪君子们不敢动手,那我们鬼纶宗便当仁不让了!”
    铜铃大阵,无头马车载着几个鬼纶宗弟子也从石柱面上驱驾而出,朝墨瑾辰的方位掠去!
    “哈哈!我们天地煞府的人何时会落于人后了!”
    天地煞府一黑袍一白袍两个为首的老者鼓起风袍,直径从石柱上跃下!
    当是时,除了几个在石柱上的人,其余魔教门派的弟子与仙家门派的弟子各路人马早已按捺不住,纷纷沿着石柱疾奔袭而下,朝墨瑾辰所在石柱爆射而去!
    “墨影相形!”
    那墨瑾辰并无慌乱之色,云轩墨笔一点,一点点墨星在虚空中蘸开,洒在人群之间!
    瞬间,那些墨点渗入好几个仙家门派的弟子的黑影之中,将其影子连成一块,只见他们几个脚步趔趄,仿佛被无形大力所拉扯,一下子居然撞在了一起,互相推搡对方的身躯,却是分不开来!
    “仙墨阙寒岁三式?黑节竹!”
    墨瑾辰只用那一招拖延了一点时间,专注掐诀几下,步罡一踏,半跪于地,笔豪点入地面之上!
    顷刻,一株笔锋凌厉的黑竹破土而出!
    竹身遇风见长向四面八方散出流墨般的分枝,直径穿入人群之中,同时竹节之处蓬发无数黑色竹叶!
    那些竹叶尽数如一笔勾勒出来,轮廓如刃,寒光内敛,瞬间的锋芒仿佛黑色掠影覆盖了前方所有人!
    “啊!啊!”
    凄厉的哀嚎声便在这一副秀气淡雅的墨水竹画铺盖入现实之中的同时也蔓延开来!
    粘稠的血雾在疏枝密叶间迸溅而出,黑竹挑起一个个尸体,死状表情亦都是异常凄惨,如是千刀万剐!
    “原来是仙墨阙的寒岁三式!难怪有些眼熟!”长老霞姝感慨着道。
    “话说回来,那墨瑾辰待在仙卷洞天里都二十几年了,居然一点都没有老去,这舒天画卷也太逆天了吧!”三涎掌门有些嫉妒地嘟喃一句。
    “哼,你没看见他一踏入大千洞天便被大千光阴所侵蚀得不成样子了吗!他支撑不了多久的!我们就等着收尾便行了!”太仪真人看着墨瑾辰皮肤上一滴滴渗出的黑色液体,讥笑着道。
    另一边,立于无头马尸之上的几个鬼纶宗老者突然手袖一展,缠满绷布的手臂上冒出点点妖异的碧绿萤火,将其整只手都点燃了,更诡异那火却是给人一种身体发冷的感觉!
    老妪一眼看出叫道:“小心!是鬼纶宗的天象之力腐磷骨火,被它烧到的话!”
    “管它呢,不用给提示了,又不是冲我来的!”吕清洵打断道。
    “腐磷火臂!”
    鬼纶宗老者臂膀一展,那腐磷骨火幻化成一只绿色臂膀便朝墨瑾辰砸去!
    “仙墨阙寒岁三式?乌芯梅!”
    墨瑾辰的云轩笔在指间飞速交叠,手势便是一捻,随之笔毫点入虚空之中,印出一朵朵黑色梅花墨点,徐徐轮转!
    “蓬!”
    绿色火焰臂膀轰击在乌芯梅之上,那些妖异的绿火马上被汲吸入空白处花芯之中,整个花芯如蘸上绿色墨水!
    “心骨崖流古秘术?森骨炎手!”
    心骨崖的老者身后徒然铺展开一片浩大火焰鸿蒙,旋转出一个深邃无比的焰火漩涡眼,从那焰火漩涡眼中伸出了一只熔浆巨臂,象牙般巨大的异骨指甲一下子抓碎了前方的黑节竹,破开虚空,便朝墨瑾辰抓来!
    “仙墨阙寒岁三式?墨虬松!”
    一株巨大虬曲的古松从地面上逶迤而出,满布突兀的树节,便如一只满是关节的怪臂,蓄势一拢,将那墨瑾辰罩在臂腕之中!
    “轰!”
    那森骨炎手手指上的异骨如同扎在硬邦邦的精铁之上,一下子竟震出了道道裂缝,僵持在了半空之中!
    “将那女人拿下,那墨瑾辰自然乖乖束手就擒!”
    不知谁喊了一句,仙家弟子与魔教弟子纷纷放弃围杀墨瑾辰,扭身便朝那墨端钰奔袭而来!
    “五色冰心斋秘术?流陨玉砂!”
    一个倩影翩然落于墨端钰的身边,玉剑泛着寒光一扬,周身绯色玉砂如陨星般席卷而出,将前方几个凶煞袭来的仙家弟子冲荡开去!
    “火行法术?火轮卦!”
    炽热火炎八卦轮猛然震出,滚滚火浪朝魔教弟子头上覆盖而去!
    一个少年的身影亦是屹立在墨端钰的另一边!
    那少女与那少年便相背而立,如有默契般无畏直视着自己眼前汹涌而来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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