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言等顾文澜的车开远,她没上楼,走出小区去了超市买菜,买完回来把食材准备好了才去沙发上躺着睡一觉,再醒来天黑了,赶紧去厨房把饭煮上,炒了三个菜,做完这些才进浴室洗澡。
    她洗完澡出来,给鱼缸换水,一边打算着换个生态鱼缸放在电视旁,再买个过滤器,多养一些鱼……
    她在家里忙活了半天,顾文澜回来的时候她就在阳台上给盆栽翻土,他走过去敲敲玻璃门,她忙一回头,接着冲他笑笑,“你回来得这么早?”
    顾文澜倚着门看她忙活。
    溪言发现他还在,说:“你去洗澡,我把菜热一热。”
    顾文澜过去蹲在她跟前,看她弄得满手的土,他手伸过去握住。
    溪言吓一跳,“诶,你别碰,把手弄脏了。”
    他抓着她的手重重压在自己心口上,深情款款道:“李老师,你真好。”之前他也对她说过这句话,但那时的心境比之今日,又有些不同。
    溪言把手抽出来,说:“你知道你这件衣服有多难洗么?这是绵料的!”
    顾文澜:“……”
    她又说:“就知道给我添麻烦。”
    顾文澜一脸悻悻,拍了拍手上沾到的土,起身去洗澡。
    她在阳台上乐得咯咯笑。
    晚上在卧室里,顾文澜一边做俯卧撑,一边和她说起婚礼的事,又道:“尽快办了吧,别拖了,择日完婚,趁早了事。”
    溪言正在翻教材,听闻这话看过去,“什么叫趁早了事?”
    “趁早了我心愿。”他微微喘息。
    “可是你有时间么?”她说:“其实不着急的,等你有空了再说。”
    “等我有空,”顾文澜停下来歇一口气,“渺茫。”
    “你不是说过两年评副高么?”溪言看著书,漫不经心地说。
    “我等不了两年,你父母也等不了,”他起来又举哑铃,不知是累还是怎么,他咬着牙,“谁都着急,就你没良心。”
    “……”
    他说:“办个婚礼也就两天的事,我能请假。”
    溪言说:“知道了,”
    隔天溪言就打电话问朱木兰,最近的黄道吉日是什么时候。
    朱木兰乐得头顶开花,马上查日历,说:“有的有的,这个月……嗯……倒是有适合嫁娶的日子,但都不算太好,下个月6号挺好的。”
    溪言说:“我和他说说,多一点时间准备,办起事来也从容一些。”
    朱木兰又说:“下个月6号这天还适合求嗣。”
    溪言:“……说这个做什么?今年没时间……明年也是。”
    朱木兰:“我知道,我就是太想了,看见了就想过过嘴瘾。”
    溪言:“哦。”
    又是晚上,溪言跟顾文澜说了婚礼的日期。
    顾文澜一听,皱着眉道:“这个月不行么?这才月初。”
    “这种事要择个良辰吉日的嘛。”溪言知道他不耐烦这些个传统习俗,赶紧安抚道:“婚礼是人生大事,是要讲究一些的,讨个吉祥。”
    “嗯……”他懒洋洋地靠着床头,翻了两页文献。
    溪言准备躺下时,说:“你急什么?之前也没见你这么放不下。”
    他把文献扔到一旁,“之前没想起来还行,现在这事既然都提上日程了,当然时刻挂念。”
    她伸手把自己这边的床头灯给关了,刚躺下就被他抓入怀里,脑袋往她颈窝凑了凑,听见他低声说:“我对办不办婚礼倒不太在意,主要是你,女孩子都向往。”
    溪言摸他的耳朵,“其实我不着急……”最近学校里她也挺忙的。
    “故意跟我唱反调?”
    “真的不着急。”
    顾文澜不想跟她讨论着不着急的问题,他坐起来说:“你抽空去试试婚纱,到时候我有时间就陪你,我如果没时间你就拍张照片发过来我看看。”
    她还是一副不太上心的模样,“嗯……”
    他抓着她的双腿提起来,往她屁股拍了两下,“听到没有?”
    “听到了……”
    “你就是欠收拾!”
    ==
    作者有话要说:  闲着没事我唠两三……四五六七八句。
    到了这里我才发现,顾医生是个没有太多同情心的人,心肠挺硬的,当初他决定结婚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徐园,徐园从高中开始爱慕他,十几年时间,他没有表现出动容,一点没犹豫地选择了让自己觉得舒服,并且适合过日子的李老师。
    一开始他对李老师的种种亲昵,大部分出自于夫妻关系,因为把李老师娶进门那一刻开始,李老师就成了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必须和这个人真正亲密起来。
    ……
    他的身边只有李老师是自己人,其他都是外人,他那些生气的表现是身为一个男人以及一个丈夫的占有欲作祟。
    他会爱上李老师,有至少一半原因是他自己愿意接纳这个女人,另一半原因是因为李老师温暖纯良的秉性恰好合乎他的心意。因为顾医生前面30年体验过温暖又被剥离温暖,所以他渴望温暖。
    当亲密成了习惯,他自己说不准是爱还是亲,所以他更喜欢“至亲”这个说法,因为至亲至疏夫妻。
    只能说,这是个懂得对自己好的人,并且目标明确。所以李主任才会说他是个有心人也是个聪明人。
    ……
    顾医生是个薄幸的人,而这种人一旦有机缘表现他的专情,会更淋漓尽致。
    这要是个商场文,这种薄幸和专情会更迷人。
    ——以上。
    第45章 可亲
    溪言再去看许攸的时候, 她右腿上的支具已经拆了, 抱着一包开了封的薯片, 脸上的神情有一种别样的惆怅以及满足。
    病床边上坐的是对床的小伙,正眼巴巴地瞧着她。
    隔床大妈说:“小伙挺好的, 丫头,你答应他得了。”
    许攸怅然一叹:“我有过两段感情,现在已经心如止水了, ”
    小伙急忙表忠心:“我会对你好的。”
    “你不懂, 这跟好不好没关系, 只有愿不愿意, ”许攸瞥他一眼, 指着床尾说:“把那包烧烤味的给我拿过来。”
    “啥意思呀?”小伙把东西拿过来, 还贴心地帮她拆了才递给她。
    溪言只走到大妈床边站着, 不敢叨扰。
    她手里还拎着保温盒。
    许攸接过来, 眯着眼睛望着空气, 幽幽地开腔:“对感情我竭尽所能,恨不得耗尽毕生爱意, 如今是心似枯槁……”
    小伙很是激动, “没关系, 以后我来滋润你!”
    许攸见鬼似的脸一抽,终是耐不住脾气,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婉拒不懂么?那我就直说了,你别费劲了!我不喜欢你!赶紧出院!”
    小伙五雷轰顶般怔住。
    大妈摇头叹息,不忍看。
    许攸面上无情, 掖掖被角不说话。
    忽然,小伙一把抢过许攸手里的薯片,连同病床上没拆封的几包也收了回来,最后给许攸留下深情一眼,一手抓着行李扭头走了。
    许攸:“……”
    溪言由衷佩服,住个院都能桃花照顶,果然是漂亮女人才有的待遇。
    大妈忍不住说:“拒绝人还吃人的薯片。”
    许攸舔舔手指头,叹道:“医院的伙食清淡,看见别的一时就没忍住。”
    溪言拎着保温盒过去,说:“我给你带砂锅饭了,不算清淡。”
    许攸一脸惊讶,而后镇定,“你……来多久了?”
    溪言坐下来,“正好看完一出戏的时间。”
    许攸讪讪一笑,打开保温盒吃饭。
    溪言说:“我下个月举办婚礼,最近打算去试婚纱。”
    许攸咬着汤匙看过来,“什么时候?我陪你去。”说完又笑,“顺便我也试试。”
    “你能出院了么?”
    “能,腿上还打着钢钉,不过医生说回家休养也行,定期过来复查就可以。”
    溪言陪许攸说了会儿话,心不在焉的。
    许攸心似明镜,叹口气说:“想他就去吧,瞧你那点出息!”
    “也不是……”溪言觉得很不好意思,“我想把饭先给他拿过去,而且他现在不一定有空。”
    “现在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说不定就碰上了。”许攸懒懒道。
    溪言坐着不动,许攸目光瞥过来直盯着她,两人对视着僵持了半天,溪言站起来说:“那我过去了。”
    许攸点点头,挥手。
    溪言每次过来不会事先知会顾文澜一声,因为知道他不一定有空和她见面,所以她都是拎着饭过去,放在护士站,让护士转交。
    小护士表示羡慕,又问:“这回给顾医生带的是什么?”
    溪言说是砂锅饭。
    小护士艳羡地噢了一声,“李老师你真贤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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