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想从乐施会这个渠道成为拥有社会地位的慈善家,就要先过了褚孝信那一关。而乐施会越大,发展成员越多,褚孝信在香港华人中的人脉和声望也就会越广越高,甚至会超过褚耀宗主持的潮州商会。
    想到这,卢文惠看了一眼仍然正襟危坐的褚孝信,又把视线转回到宋天耀身上。
    这个青年,果然如同褚耀宗说的一样,是褚孝信的福将,在香港,宋天耀缺自己的势力底蕴,而褚孝信却恰恰缺少的是能力头脑。
    “我让律师楼的秘书为保良局方面准备了一份递交给上面的文件。”卢文惠看向宋天耀,觉得似乎没什么可再叮嘱的,自己想的一些问题过于深远,此时拿出来聊也不合时宜,最后只是笑着摘下眼镜说道。
    宋天耀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我今晚回去就会帮乐施会发起人贝斯夫人整理起草一份乐施会近期发展纲要,让贝斯夫人在最近几天内就递交给港府社会局。”
    对话到这里就算结束,褚孝信和宋天耀向卢文惠告辞,卢文惠从书房送两人到客厅门外,对走在后面的宋天耀欲言又止:“阿耀……阿信,路上开车小心些。”
    宋天耀和褚孝信连忙多谢卢先生关心,两人走出了卢家客厅,等到了街上拉开车门上了自己的车,宋天耀才揉着眉心思考,卢文惠最后出门时,说的那句路上开车小心些。
    这句客套,听起来过于突兀,他原来是想对自己说一句什么样的话呢?
    第二四九章 樽前灯下人间
    第二四九章樽前灯下人间
    宋天耀在颜雄的作陪下在凤如酒楼见了黎民佑一面,一杯茶,几句话。
    无非是让黎民佑拿钱出来,允诺关照他,能优先卖给他一套设备,开间假发工厂。
    黎民佑年纪已经不而且目前警队内的地位很尴尬,接刘福的位置已经不可能,就算是再想向上升一步,他年纪大,也未必能有太多时间捞回之前行贿给鬼佬的本钱,而且最近两年,禁运令和日货冲击,令香港经济低迷,即便是华商大族,也已经没有战后初年那种动辄捧自己人出头的大手笔,也是考虑再三之后才会找个真正得力的人手支持。退一步再说,就算东莞商会方面等刘福退下去之后捧自己人,目前看来,在铜锣湾差馆的探目韩森,也比黎民佑他更有优势,韩森也是刘福嫡系,东莞人,并且年纪更轻,刚刚三十二岁,处事圆滑,与很多东莞商会的第二代继承人,富家公子都有联系,为那些纨绔少爷们奔走,倒是与作陪的颜雄之前有些相像。而他黎民佑,刘福退下去,新的总华探长出现,油麻地差馆这种风云地必然是势在必得,多半也是无奈让位的下场。
    那些东莞大水喉方面,黎民佑又没有刘福那么大的脸面和影响力,能求得那些大佬一定拿钱出来打点鬼佬捧自己上位,让他自己把半生积蓄全都拿出来争一争总探长的位置,他又舍不得,毕竟万一争不到手,收了钱的鬼佬也不会把钱退给他,到时位置没坐到,钱又一分不剩,倒不如早些先谋划退休之后的生意。
    这一点,黎民佑自己清楚,宋天耀也清楚,所以宋天耀才开口提议由他帮黎民佑的家人开间小小的假发工厂,一年揾些小钱,衣食无忧。
    这让黎民佑颇为激动,因为有钱人对他们这些差佬或者江湖人,指使起来都如同下人一般,或者说连一些亲密的下人地位都不如,至少东莞周家的住家女佣就能嘲讽他几句,他都不敢还嘴,只能赔笑。
    那些大人物,心情好赞赏摸两句,心情不好斥骂摸一番,简直是家常便饭。
    就算是现任总华探长刘福,前任总华探长姚木,在警队这些年捞了几百万,又能怎么样?只好买楼做包租公,是他们不懂做生意?不是,是不敢,因为没人赏他们那条门路,姚木的钟表行和金号,如果不是英国人特意打过招呼,分分钟被那些大佬出手挤垮。
    那些大佬对江湖人和差佬的态度永远是,我出钱养你可以,但是你有了钱就想变成我这样,不行,你以前为我当狗,不能因为我把狗养的聪明懂事像个人,你这条狗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个人,以为自己能和我平起平坐,你一天是狗,一辈子都是狗。
    这种态度让黎民佑不想承认,但是现实却又残酷的让他无可奈何。
    假发这个行业,宋天耀的工厂是香港第一家工厂,没有涉及到其他大佬的利益,他愿意帮自己在这个行当开间小工厂赚钱,等于是给了他一条安稳财路。
    黎民佑甚至已经想,一间工厂慢慢发展十几年,等他的儿子长大成人,读过大学再接掌生意,说不定也能改换门庭,把黎家变成商人之家,如果生意将来做大,说不定还能混进东莞商会,成为那些大佬中的一员。
    “多谢宋先生,多谢宋先生。”黎民佑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举起来敬宋天耀:“我先干为敬。”
    宋天耀对卢文惠不敢兜圈子是因为不敢,对黎民佑面前开门见山直接允诺好处,则是因为不屑,黎民佑这种人,与颜雄没什么区别,只要看破他心中想什么,就很好应付,就好像颜雄,想要警队地位,而黎民佑,是想要个退休之后的机会。
    “阿雄,你留下陪黎探长一起宵夜,我有事走先。”宋天耀茶水略沾了沾唇,就起身准备离开。
    颜雄答应一声,招呼旁边的阿伟:“阿伟,你帮忙送宋先生回家,我陪佑哥再饮几杯。”
    等宋天耀离开之后,黎民佑整个人才真正放松下来,有些羡慕的看向颜雄:“阿雄,你运气好,宋先生出手这么大方,两年后张荣锦的位置,说不定就能换你来做。”
    “佑哥,你都是一样,你帮宋先生,宋先生就给你机会开工厂,我都羡慕,你也知道现在香港开工厂有多难,那些有钱大佬怎么可能随便让人进场抢他自己的生意?只有宋先生,对只要帮他做事的人,就一定赏罚分明。”颜雄对黎民佑笑着说道:“宋先生肯关照你做生意,你想再穷都难。”
    颜雄的小弟阿伟帮宋天耀开着车,宋天耀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车微微一怔停了下来,宋天耀睁开眼看了一下,是太子道西的一处红灯让阿伟停下了车。
    看到宋天耀因为自己停车而醒了过来,阿伟有些紧张的朝宋天耀说了句抱歉。
    宋天耀自己点了一支香烟,见完黎民佑,他还要去九龙城寨见见自己的祖父,然后回酒店或者工厂睡觉时,还要考虑同贝斯夫人聊些如何成立香港供输血站的话题。
    宋天耀夹着香烟望向窗外的夜景,想着工厂的生意现在不用担心,每月生产多少直接供应给三家百货公司就可以,这样看来,倒是有时间花些心思帮乐施会思考一下,不看卢文惠褚耀宗,也要看褚孝信帮自己担保贷款的情分。
    等到了龙津义学时,九纹龙,齐玮文正在义学魁星阁外的石阶上坐着,看到宋天耀进来,九纹龙先站起来叫了一句宋先生,齐玮文则慢慢起身,看看宋天耀,又回过头看看这处魁星阁:“宋师爷说他睡下了。”
    齐玮文可能因为之前的衣服沾染了血腥味,回来后换了一身衣服,此时是一套保守的长袖淡蓝色旗袍,下摆叉只开到了小腿处,穿一双平底布鞋,齐肩的长发散垂着,冬月香港的夜间有些寒冷,齐玮文双臂环在胸前抵挡着凉意。
    “下午的事,多谢齐堂主照顾我阿爷。”宋天耀把自己的风衣脱下来,双臂把齐玮文环在身前,把风衣在齐玮文身后一抖,好像披风一样罩在对方身上。
    并且侧过脸对旁边的九纹龙说道:“天气凉,你该把外套脱给你的文姐的。”
    说完之后,宋天耀面无表情的把风衣顶端的扣子帮愣住的齐玮文扣好,迈步朝着魁星阁的木门走去:“夜寒露重,当心着凉。”
    说完之后,宋天耀推开魁星阁的木门,踩着楼梯朝二楼走去,用手裹着风衣的齐玮文立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也跟在宋天耀的身后走了上去。
    只剩下九纹龙留在原地眨眨眼,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脏兮兮外套:“我讲过把自己外套给文姐,是文姐推辞说不用的嘛,怎么宋先生一脱衣服,她就不讲不用两个字了?”
    二楼上,一盏油灯,两盏酒杯,祖父宋成蹊静静的坐在书桌前沉默不语,宋天耀立在楼梯口没有走近,轻轻的开口说道:“阿爷,我上来是想告诉您与跛明阿爷一声,鬼佬被我杀了。”
    宋成蹊似乎一直再等宋天耀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听完宋天耀的话,他慢慢站起身,用手指蘸着杯中酒水,在空荡荡的书桌桌面上淋漓写了几行字,写完之后才直起身,端起酒杯把残酒一饮而尽:“跛明,你安心上路。”
    宋天耀立在原地没有动,披着宋天耀黑色风衣的齐玮文却忍不住好奇,朝灯下稍稍走近了两步,桌面上酒水淋漓两句狂草:“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澄海宋成蹊于樽前灯下人间!”
    第二五零章 高手
    “我接你搬去港岛住吧,之前你同跛明阿爷仲能相互照应,如今只剩你自己……”宋天耀站立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
    宋成蹊把自己对面那杯酒洒在地上之后,才摇头说道:“不去。”
    “安老院我帮你想办法挂在乐施会名下,总不会饿死他们,龙津义学我每月也自己掏腰包拿出一千块港币,找个懂教书的替你为那些孩子上课。”宋天耀看向宋成蹊:“老了就安心养老嘛,你中意清静,我帮你在东林寺里包下一处客房常住,让你同大师高僧们坐而论道行不行?”
    “走吧。”宋成蹊转过头,朝宋天耀露出个微笑:“你阿爷我见惯生死,你阿嬷,三叔死去都未击垮我,今日更不会因为跛明先走一步,我就撑不住。”
    “一辈子犟的都像头牛。”宋天耀无奈的说了一句,然后又开口说道:“算啦,以后龙津义学,安老院的粮食蔬菜钱,让师爷辉记到我的账上,我付给他。不过,只准现在这么多人,安老院如果再添人进口,不要说我,财神爷都养不起。”
    “不用你出钱。”宋成蹊把木桌的抽屉打开,在里面取出一沓钞票:“一万四千七百二十六块港币,杀完人之后,阿龙从鬼佬的办公室保险柜里搜出来的,省着点用,足够安老院那些老家伙吃很久。”
    “花光之后怎么办?”宋天耀无语的吐出一口气:“总不能你这么大年纪,准备重出江湖做大贼吧?杀富济贫呀?”
    “我愿意做善事,是为我年轻时犯的错赎罪,今日再杀人,是为了死掉那些中国人报仇,钱是不义之财,顺手拿了,怎么可能再去做贼?”宋成蹊看着桌面上的钞票:“这笔钱,除了拿出一点去庙里帮跛明买个牌位之外,再留出一部分做安老院这段时间的菜金,剩下的,我准备带安老院那些能动的老家伙们做做小生意,不能再让他们白白吃住,如果不是太多人白吃白喝,也不会搞到跛明要带一部分人跑去那家福利院,就是因为我的烂好心,才害死跛明。”
    “一万块,做生意?”宋天耀皱皱眉,他一时半会想不到一万块能帮自己祖父做什么生意赚到钱,安老院的老家伙们也不太可能做些重体力活。
    “不如开间酒楼,老人们可以帮忙洗碗洗菜,年轻些的少年可以帮忙跑跑腿送送菜,客人剩下的饭菜能分给穷人,也不至于浪费掉,而且客人方面……”齐玮文在旁边听着爷孙二人开口对话,一直没有开口,直到宋成蹊说准备做小生意,宋天耀又没有想到门路时,她才说道。
    说话说了一半,她就没有再开口,而是看向宋天耀,眼神中带着探询。
    宋天耀眼睛一亮,齐玮文这个略带江湖气的美艳女人,倒是有一颗反应灵敏的头脑。老实说,宋天耀之前就没正眼看过江湖人,那些江湖人的头脑也就只配在黄赌毒这些有钱人或者大人物不屑的偏门行当里蝇营狗苟,把这些自诩白纸扇,红棍,元帅之类的狗屁江湖人丢到商场上,不用说宋天耀,就算是之前章家四少随便拽出一个,都能阴掉这些江湖人的所有积蓄,逼他们自己砍死自己。
    如果齐玮文开口说些不切实际的行当,宋天耀反而不奇怪,倒是齐玮文说开一间酒楼,宋天耀觉得倒算是一种稳妥方法,酒楼这种生意无非就是讲客源,她眼睛瞥向自己的含义,无非就是想说,把酒楼有宋天耀参与的消息传出去,福义兴也好,颜雄那些警队差佬也好,潮勇义也好,自然就会看在宋天耀的面子上登门捧场。
    “开间小酒楼也不错,不如就叫九龙饭店。”宋天耀点点头,看向宋成蹊说道:“夜深了,我走先,等阿爷你想好做什么,告诉我一声,我让人帮你安排。”
    “走吧。”宋成蹊朝宋天耀摆摆手:“我再想想看。”
    宋天耀转身迈步踩着楼梯下楼,齐玮文也跟在宋天耀的身后走了出来,九纹龙丢掉嘴里的烟蒂从台阶上站起身,看着走出来的两人。
    宋天耀拍拍九纹龙的肩膀,笑了笑:“今天也多谢你,双腿都好了?”
    “早就好了。”九纹龙抬了抬脚,对宋天耀笑容灿烂的说道。
    不过宋天耀下一句话,就让九纹龙再度苦了脸。
    宋天耀坏笑着对九纹龙说道:“那不如再去一次西贡码头,我想很多西贡船娘说不定正等着排队嫁给你。”
    “呃……”九纹龙低着头不再出声,宋天耀看向齐玮文:“齐堂主,你住哪里?我开车送你回去?今次辛苦你帮我照顾我阿爷,也多谢你的人帮颜雄收拾福利院里的局面。”
    “我就在龙津大道上租了套房,沿着路一直朝前走就到了,距离这里很近。”齐玮文对宋天耀微笑着说道。
    之前宋天耀为她披的风衣此时还裹在她身上,只是为她披风衣的人,似乎没有她想象中对自己别有心思,语气客气却又有些许生疏。
    “刚好,我的车也停在城寨外,阿龙,你晚上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宋天耀对跟在身后的九纹龙问道。
    九纹龙说道:“去芬嫂的杂货店,我帮秀儿买了长……”
    他话说到一半就双手抱头,好像抓狂一样忍不住叫道:“扑街!四百多块买来的长笛!被我丢在了福利院!”
    “明天记得再去买一支就是了。”宋天耀取出自己的钱包,数出五百块递给九纹龙说道。
    三个人沿着龙津大道朝九龙城寨外走,此时龙津大道上正是灯红酒绿的时刻,赌档,酒帘,妓寨,鸦片馆,乌烟瘴气,不过倒是没有人不开眼,凑上来对三人揽客,就在即将到齐玮文租住的楼下时,还没等宋天耀九纹龙与齐玮文告别,齐玮文也还没来得及把风衣脱下来还给宋天耀,一个桀骜不驯的声音已经在楼道内响起:“齐堂主,你勾结潮州帮的人?”
    齐玮文听到这个声音皱皱眉,本来要离开的宋天耀和九纹龙也都停下脚步,黑漆漆的楼道里,十四号少山主葛志雄,带着师爷谭和三四个手下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什么时候勾结潮州帮的人?再说,我做什么也是你管的么?”齐玮文眼神复杂的先从葛志雄身边的师爷谭脸上略过,然后才语气冷淡的对葛志雄说道。
    十四号少山主葛志雄,短短几个月,已经在江湖上有了自己的花名,太子哥。
    而且他也确实在与争夺大权的尤春华和解之后,干了几件让十四号成员认同的事,带着手下亲自冲锋陷阵,与粤东帮,潮州帮打了几次,葛志雄虽然顽劣,但是胆色还是有的,十几岁时就在广州闹市开枪杀人,如今在十四号一班手下护卫下提刀砍人,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堂堂少山主能冲锋陷阵,他也算是聚拢了一部分人心,如今的十四号,太子葛志雄与外八堂大总管黄德鸿的势力一分为二,而且葛志雄的势力已经压过之前展露风头的黄德鸿。
    “你敢说这两个家伙不是潮州帮的人?师爷谭都对我讲过,那家伙是十四号的蓝灯笼,结果被你和潮州帮的差佬雄出面救下。”葛志雄也披着一件风衣,此时用手指着宋天耀和九纹龙对齐玮文说道:“这段时间,你躲在九龙城寨帮老家伙们教书,之前真是没看到,原来你居然懂得敬老!九龙城寨,潮州帮的地盘,你如果不勾结潮州帮,十四号内堂堂主一个人能在这种地方常住?我不能管?我现在是十四号少山主,不能管你?”
    “不打扰你们叙旧。”宋天耀对这些倒灶的所谓江湖事完全不感兴趣,既然来人是十四号的人,那就让他们自己慢慢聊。
    他转身准备走,葛志雄已经开口叫道:“站住!蒲你老母!你是不是潮州帮的人?”
    宋天耀皱皱眉,对身边的九纹龙开口问道:“我记得你讲过,你能一个打十个?”
    “对呀?”九纹龙点点头,对宋天耀说道:“肚饿时能打十个,吃饱之后,能打的更多。”
    “把这几个讲粗口的扑街打倒,我带你去食宵夜。”宋天耀取出香烟点了一支,对九纹龙说道:“快一点,给你一根烟的时间,我赶时间回去睡觉。”
    九纹龙等宋天耀这番话说完,已经一个纵步跳到师爷谭的面前,甚至没有虚引对方视线,右拳一拳砸在对方的金丝眼镜上,玻璃镜片被打碎直接扎破了眼皮!
    没等师爷谭惨叫出口,九纹龙已经抬腿朝着对方小腹重重补了一脚!
    旁边的葛志雄开口想要喊人动手,嘴巴刚刚张开,九纹龙已经拧腰左拳一记横抡,拳头重重打在对方的面颊骨上,葛志雄被打的朝旁边踉跄几步,歪倒在路边。
    葛志雄身后的三个跟班在九纹龙出手对付师爷谭时,已经去摸腰间的武器,此时葛志雄被打倒后,他们已经亮出了西瓜刀,朝着九纹龙扑上。
    九纹龙甩下自己的外套极快的缠在左臂上,用左臂厚厚的衣服格下对方的出刀,极快出腿蹬中对方的胸口!
    眨眼间,三个跟班就被九纹龙踹的倒地不起,把被砍破的外套套回自己身上,九纹龙看向宋天耀:“是不是去吃宵夜,大佬?”
    “动我黄纸兄弟师爷谭?斩死他!”远处,陪着师爷谭一起来九龙城寨的和胜义黑仔杰,看到对方率先出手发难,伤了结拜兄弟师爷谭,他亮出两把笔架叉,带着十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朝这里快步冲过来!
    黑仔杰手握两把笔架叉一马当先朝着宋天耀九纹龙二人扑来,齐玮文此时迈步挡到了两人面前,似乎想要开口喝住对方,宋天耀则已经眼疾手快的捡起一把西瓜刀,把刀锋卡到葛志雄的脖颈处,也准备威胁对方。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大汉从旁边的小巷里斜刺冲出来,左手握着一把快刀,出刀如电,雪亮刀锋朝着黑仔杰的手腕削去!
    黑仔杰朝后急退一步,两把笔架叉架住这把刀,刀叉碰在一起爆出几点火星,没等黑仔杰再有动作,大汉的右手已经举起手枪顶在他的太阳穴上,声音懒散无力的说道:“香港江湖人是不是全都是你们这种只拿刀叉就敢在晚上出门逛街的小孩子?”
    “拿短狗出来吓人?”黑仔杰被枪口指住,不敢再动,不过嘴里却硬气的说道。
    年轻大汉正是黄六,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向宋天耀,宋天耀虽然不知道黄六怎么出现在这里,不过却朝他微微摇摇头,示意对方最好不要开枪,今天已经有过枪案,再爆出枪杀案,很容易刺激到英国人的神经。
    黄六慢慢把手枪撤回来放回枪套,把刀与黑仔杰的笔架叉分开:“吓你不用短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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