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耀收回目光稍稍垂下头急忙说道:“我也是潮州人,夫人叫我阿耀就可以,我只是帮信少跑跑腿,算不上秘书。”
    “阿耀年纪很轻啊,难怪老爷赞你后生可畏,阿信也讲过利康多亏你帮他打理。”褚夫人对宋天耀语气温和的说道。
    “也是褚会长和信少对我信任,给我机会。”
    那边褚孝信已经手脚麻利的把钱数了一遍,果然五万块巨款,他虽然对生意不上心,但是却知道利康现在走私都还未开始,而药品销售生意,利康现在连员工都没有,完全无法展开工作,更不可能赚来五万块利润。
    “这笔钱用来做咩呀?是不是让我出面帮你去租条船?”褚孝信一边把钱揣进自己口袋,一边走过来拍拍宋天耀的肩膀。
    什么叫合格的秘书,在他眼中,宋天耀就是,自己口袋里只剩几百块时,他能突然冒出来,送来五万块给自己,不论需要自己做什么,至少钱是在自己手里,而且花个万把块,宋天耀也不会介意。
    “你刚刚发誓点样讲?就是让你今天就把这五万块花光,所以我讲。你的誓真是让人佩服。”
    宋天耀对正把钱揣进口袋的褚孝信认真的说道:“我不是讲笑,是真的,今日就花掉它。”
    “我昨晚的梦真灵。”褚孝信愣愣看着宋天耀,几秒后,才吐出口气说道:“早知就多睡一会儿,不要起太早。”
    第一零七章 花钱
    褚孝信口袋里有了钱,自然也就不会再在褚夫人面前苦求,更何况宋天耀开口说让他花掉这笔钱,一定有原因,所以就要带着宋天耀离开朝外走,宋天耀对褚夫人和红姐说声再见,跟在褚孝信身后也走了出来,褚夫人似乎在宋天耀离开时想要叫住对方,但是最终却没有张口。
    等自己儿子带着宋天耀离开之后,褚夫人才对红姐说道:“宋秘书的西装洗得旧了,让飞鸿上海洋服的郑师傅这两日去帮阿忠阿信阿智三兄弟做几套衣服,顺便帮宋秘书也做两套,计在我的账上。”
    “知道了,夫人。”红姐连忙答应了一句。
    等宋天耀和褚孝信到了褚家的前院,褚孝信才扭过头看向宋天耀,宋天耀摊开手:“不认识我呀?”
    “喂,你搞乜鬼呀?无端端送五万块过来?全花掉?是不是准备租船?”褚孝信探手勾住宋天耀的脖子,把对方的脑袋勒到自己肩膀处:“我同我老妈母慈子孝,你去花舫饮酒沟女?扑街!糗你老板?”
    宋天耀被褚孝信勾着脖子仍在嘴硬:“你有言在先的嘛!我知人知面不知心,出名的散财童子!连我沟女送金条的事你都拿来同褚夫人讲,我干脆就配合你,真的去饮酒沟女好了?”
    “嘴硬是吧?糗我仲不认错,信不信我拿着五万块去电台买广告,把你那点沟女糗事播的全港家喻户晓?”出了褚家大门,褚孝信松开宋天耀的脖子笑着说道。
    宋天耀整理着自己的领带,望向自己老板:“哇,拿到钱就翻脸无情,黑锅一口口朝我头上扣,你眼都不眨一下,摆明跟你这种老板就是赚钱你去花,黑锅我去扛,死得最惨。以后这种花钱的好事我不会叫你,下次我自己去。”
    “真的只是花钱?五万块?不是去租船走私?”褚孝信仍然语气狐疑的对宋天耀问道。
    “真的是花钱,约上你那十几个舅少团团员,再加上一个章玉良。”宋天耀对褚孝信说道。
    褚孝信皱皱眉:“你到底搞乜鬼呀?我请他们饮酒用的到五万块咩?如果不打赏歌女,几千块就很丰盛啦?两万块就能威震全场。”
    “丽池包下整个上海餐厅,顺便丽池的七八个当红歌女全部买全钟,我算了下,可能要四万八千多块,仲能帮你剩下一千多块零用。”宋天耀自己取出支香烟点燃,对褚孝信说道。
    褚孝信听的嘴巴都张大,半响才回过神对宋天耀骂道:“扑街!我讲你是散财童子你自己又不信!我四千块就够包下整个太白海鲜舫加上面所有靓女,包下丽池的上海餐厅?再买那些当红歌女的全钟?你当自己认了财神当干爹呀?就算财神是你契爷,都架不住你一副死都要败光他家产的气势!”
    “那你花不花?你要是舍不得,把钱还我,我自己去花。”宋天耀对褚孝信说道:“做戏就要做足点,你今晚是赚了七十万港币的老板,按照信少你的风格,当然要大肆庆祝。”
    “当然花,我自己借的钱,要花也是我自己花。”褚孝信对宋天耀翻了下白眼:“我利康开了这么久,都未有过一月赚超过十万块的时候,你对我讲,我现在赚了多少?七十万?我自己都不信。”
    “上车,同你慢慢讲,做演员也要用心点,大佬。”宋天耀走到福特49车门处,帮褚孝信拉开车门朝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对褚孝信说道。
    褚孝信捂着胸口处这五万块,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之前一直认为我是败家子,但是阿耀,我认识你之后,我觉得我自己真是好节俭,扑街!我第一次感觉到花钱居然有心痛的感觉!五万块,够我把好多歌女哄上床呀!”
    褚孝信居然说花钱心痛?宋天耀稍稍睁大些眼睛,觉得自己老板难道是突然良心发现,回首过去不堪岁月准备洗心革面,幡然悔悟?
    下一秒,褚孝信迈步钻进了车里:“就算心痛,也要花过再说,这些冇义气的扑街,最近这段时间我稍稍出手差了些,就各个以为我落魄,想跳出来抢风头夺茱蒂!当我舅少团团长是假嘅?五万块,吓死这些扑街,走!去花钱!”
    开车回杜理士酒店,等进了客房之后,宋天耀才开始交代褚孝信晚上要注意的事,其他表现无所谓,但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话必须说,有些话在喝酒之后说,说的时候什么表情等等。
    等确定褚孝信都记清楚之后,才让他出门奔赴丽池准备洒金。
    褚二少别的不在行,风花雪月饮酒寻欢那是第一等人物,到了丽池,不等金经理开口打招呼问褚孝信怎么来的这么早,刚刚下午一点多钟就来消遣,一叠五万块就已经砸进了对方的手里:“阿金!今晚上海餐厅整间我都包下来,在餐厅大厅开一张二十六人台大桌,如果只是些燕鲍翅参那些穷人吃的,别怪我掀掉桌子,再把茱蒂和她那几个姐妹包下全钟,去餐厅陪我庆祝,仲有,打发你手下人去替我请那些兄弟,呃对了,章玉良那家伙最近都冇见到,让人去章家一趟,也请他过来,我有事对他讲。”
    金经理笑的牙不见牙,一边奉迎着开口,一边用手在那叠钞票上极快的点动:“信少大手笔,一定财源广进,开门见喜,没问题,我马上帮您安排,今晚一定包君满意,不是我吹牛,丽池的上海餐厅如果都让信少不满意,那香港就再没有第二家能让信少满意。”
    褚孝信说完,就昂着头直入舞厅后台,去见正在后台化妆排舞的陈茱蒂,宋天耀从口袋里取出一叠小巧的红包递给金德明:“这是信少让我派给金经理和你手下的利是红封,今日信少开心,就麻烦金经理多多帮忙,把场面搞足,那些要请的人,也麻烦金经理安排人早些去请。”
    “放心,放心,多谢宋秘书,我一定办的妥妥当当。”金德明接过红封,就开始安排手下的服务生做事。
    等宋天耀也进了里面看不见人,那个叫飞哥的服务生头目凑到金德明的身边,咂着舌说道:“包下整间餐厅加上这些歌女,最少要四万块,之前最多整晚几千一万块,今晚突然就扔出四万块?这姓褚的家伙难道是揾到了张保仔藏起来的宝藏?”
    金德明把红封扔给对方一个,滑稽可笑的大头此时板起脸,别有一番威严:“噤声!找些说话乖巧的兄弟,打发去帮这位褚二少请他朋友!把你那点儿瘪三气质收起来!裁法先生没有传令下来,就算是老娘死掉,也得对客人赔笑!滚下去做事!”
    第一零八章 礼云子好不好吃
    丽池上海餐厅大堂正中,意大利进口来的大盏水晶吊灯下方,摆了一张巨大的二十六人位双层玻璃旋转圆桌,往日里与褚孝信称兄道弟的一干纨绔子弟,都围坐在圆桌前,或拥着女伴,或搂着歌伶,每个人酒都已经饮了几杯,此时脸色红润酒兴正浓,正与坐在主位上的褚孝信闲聊,反倒是这些丽池的歌女伶人,全都眼巴巴盯着圆桌上送上来的菜肴看呆了眼。
    往日燕鲍翅参的席面,在她们眼中就是富贵人家的盛宴,可是此时桌上,鲍鱼海参只是被做成了几样点缀的冷菜,热肴更是穿山甲,金环蛇,七间果子狸,水律乌鸡,虫草花胶,瑶柱鱼唇这些顶级食材,让往日也算见过市面的几位红歌女都有些咋舌,打起精神等着看最后的押席菜。
    宋天耀,高佬成,陈兴福,以及其他富家公子带来的司机跟班,则被安置在了大堂左右两个角落,置了两桌酒席,菜品自然比不上正中大台的丰盛,但是鸡鸭鱼肉堆了满桌,人人面前也都摆着一碗鱼翅。
    宋天耀手里捏着茶盏,眼睛有意无意的落在坐在褚孝信右手位置的章玉良身上,章玉良从进餐厅到入席饮酒,表现无可挑剔,在场每一个舅少团成员,章玉良都能熟稔的叫出对方名字,随口攀谈几句就能与对方同时发出意会笑声,此时更是成了酒席上的中心人物,连褚孝信都端着酒杯望着章玉良,正听他在讲自己去美国留学时遇到的风流趣事。
    圆滑,精明,好出风头,这是宋天耀看到的章玉良此时表现出来的状态,如果这家伙真的是这种性格,那么联手和福忠商贸宰利康一刀,再耍滑头占了大半好处那件事,倒也符合他的风格。
    “信少,各位大少,不知今晚这一席用的可还满意?我特意叫了今晚负责为各位烹制这一席的师傅出来打声招呼。”金经理笑嘻嘻的从餐厅外走进来,热络的朝席上的众人说道。
    他身后跟着一名穿着白底麻布短衫的中年人,再后面则是三个着雪白厨师服,手捧银罩托盘的年轻人。
    席上的人都停杯落筷,知道这是餐厅要上最后一道负责押席的菜肴,褚孝信坐在主位上对金德明说道:“阿金,前面这些菜,我这些朋友都觉得不错,能入口,就等这最后一道菜,做得好,有赏,做不好,他们就等着掀桌。”
    金德明哈哈笑着凑到褚孝信的身旁:“信少,猴脑熊掌那些,餐厅也有师傅做得,可是北方味浓了些,怕不合各位胃口,所以今晚特意请了广州太史第大厨李师傅来做这一席,我也未见过,特意来开开眼界。”
    那位李师傅朝席上的众人拱拱手,指使着身后三个厨师把托盘放到酒席正中,然后亲自揭掉银罩,露出这最后一道菜。
    “搞乜鬼呀?”席上的其他人不好开口,褚孝信却最先沉了脸:“鱼子?蟹黄?”
    此时桌上三个银盘内,左边一个银盘内叠着一摞小巧云丝薄饼,正中一个银盘盛着朱红圆润的一份热气腾腾貌似鱼子蟹黄的小颗粒,还有右边一个则盛着鸡丝,肉丝,冬菇丝,笋丝,鲜虾茸,蟹肉,蛋皮丝等等辅料。
    “信少,这盘虽然是蟹卵,却不叫蟹黄,而是叫做礼云子,”李师傅等把菜揭开之后开口介绍了一句。
    一个褚孝信的舅少团成员此时撇撇嘴:“还不是螃蟹肚里的蟹黄?”
    “信少席上这一份礼云子,足够各位在上海餐厅一日三餐餐餐食蟹,食足一周。”李师傅看向开口的那位舅少团成员,不软不硬的说了一句。
    “这种蟹叫做蟛蜞,也被广州老饕称为礼云,大者如棋子,小者如指盖,多生于水田,五六月份,蟛蜞此时体内蟹卵,味最鲜美,取这一盘礼云子,就最少三四千只蟛蜞母蟹,即便如此,这一碟礼云子也只够各位客人两张云丝饼之量。另,蟹卵不能久存,取出后避免坏了鲜味,只能置于银器内,外用滚水烫熟。如今各个酒楼所用鱼子,三文鱼子大而腥臭,就算是西洋鱼子和日本名贵的柳叶鱼子和飞鱼籽,经过处理,也微带咸,腥,甘的味道,都及不上五六月份礼云子的鲜,过了这两个月份,礼云子也就不值提起。先请信少一尝。”
    李师傅一番话就让桌上人包括褚孝信都听的呆了,这一盘蟹黄,三四千只母蟹?而且还限量供应,只够一个人最多卷两张云丝饼?
    李师傅亲自帮褚孝信取了一份薄饼,也没有去选取辅料,就是用勺舀了一些礼云子卷在饼内,放到褚孝信面前餐具内,陈茱蒂帮褚孝信朝嘴里喂去,褚孝信张嘴咬了一口,品了品咽下去之后顿时叫了一声好:“好鲜的礼云子!该赏!”
    他一开口,再加上听刚才李师傅的话,众人也都纷纷尝鲜,入口果然鲜美无伦,顿时赞叹声再起。
    那边李师傅介绍完这道大菜,拱拱手就和金德明一起退了出去,这边众人把礼云子尝过,又都向褚孝信举杯,多谢褚孝信的盛情款待,几个歌伶望着在褚孝信怀中卖弄风情的陈茱蒂,一双眼都恨不得冒出火来,自己样貌才艺都不逊陈茱蒂,怎么就没有入了褚二少的法眼,反倒是这个爱慕虚荣的浪蹄子被褚二少这散财童子一般的风流人物情有独钟。
    酒残樽空,褚孝信朝其他舅少团成员摆摆手,单单叫住了章玉良:“都去舞厅再饮过!阿良留一步,我有话对你讲。”
    其他舅少团成员各自拥着女伴起身朝餐厅外走去,角落里这两席的跟班随从也都起身外出,只剩下宋天耀,高佬成,还有另外一桌一名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像是章玉良的司机。
    “阿信,有什么好关照?搞这么神秘?”章玉良站起身,侧过脸对褚孝信笑着问道。
    此时那些舅少团成员人都还未走出餐厅,这边褚孝信已经抓起自己手边的茶杯,把里面的半杯残茶朝章玉良脸上泼去:“蒲你阿姆!同福忠商行联手骗我的钱?想不到我褚孝信今次靠你那些狗屁驱虫药能翻身,一周揾足七十万吧?礼云子好不好食?蒲你阿姆!正扑街!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白痴?”
    褚孝信嘴里酒气熏天的骂着,还要踉跄抬腿去踢章玉良,那名章玉良的司机手脚灵活的从角落冲出来,一个漂亮的单手撑桌动作,身体凌空从餐厅正中这台二十六人圆桌上方翻过,挡在褚孝信和章玉良的中间,抬手就要去架褚孝信的腿,身在角落的高佬成已经把后腰的短柄斧头拽了出来,斧刃泛着寒光,直朝对方的脑袋掷去!
    第一零九章 你小心点
    第一章 你小心点
    斧头离手,高佬成就一个俯身前冲,眨眼间跃上圆桌桌面,一个雄鹰振翅的动作扑落到褚孝信的身前!等他落地时,另一把短柄斧已经从腰间取出握在手里,护在褚孝信身前。
    而此时,那个穿着西装不过二十三四岁的青年,刚刚用手硬接住高佬成抛来的斧头短柄,身体不动,任由褚孝信一脚踢在自己的大腿上。
    “阿信,你到底讲乜鬼呀?饮醉发疯咩!”章玉良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茶水,有些羞怒的叫道。
    说话的同时,作势要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准备上去和褚孝信理论,那名青年却没有让步。
    本来都已经要走到餐厅门口的众人,听到响动纷纷扭回头,发现褚孝信和章玉良两人已经剑拔弩张,两个跟班手里各持着一把雪亮的短柄斧,大有一言不合就火拼的架势,几个与两人熟稔的舅少团成员率先冲了过来,先把两人拉开距离,免得真的动起手来。
    褚孝信仍然指着章玉良骂道:“扑街!如果不是我做出了药糖,我的利康就被你和福忠坑惨!真以为我是庆祝!我今日就是要泼你一脸,顺便告诉所有人,我褚孝信不认识你这个连朋友兄弟都坑的扑街!以后不相来往!我这个潮州人果然不能同你这种心肠坏透的五邑人做朋友!”
    “我都不知你在讲乜鬼!那批药很抢手!现在都已经冇货!又不是我逼你,是利康主动拿钱出来买我的货!你话嘅!以后就不相往来!”章玉良从怀里取出手帕擦着脸上的水渍,狠狠的盯着褚孝信:“好!你是潮州,我是五邑!早晚回敬你一杯!”
    被其他人拉着,章玉良怒气冲冲的朝餐厅外走去,他那名西装笔挺却其貌不扬的跟班,把手里的斧头调转斧柄,递给对面的高佬成,语气轻佻的说道:“福义兴双花红棍高佬成?久仰。”
    “你是边个?”高佬成慢慢接过斧柄,开口问道。
    青年轻蔑的抽了抽嘴角:“我?小角色而已,不过收拾你们这些在香港虾虾霸霸的瘪三,绰绰有余,下次,你小心点。”
    说完,青年转身追着章玉良的脚步而去。
    而褚孝信也被陈茱蒂和几名舅少团成员安慰着,出餐厅朝舞厅的方向走去,高佬成望向宋天耀,宋天耀歪歪头,高佬成把斧头收起来,跟在褚孝信身后也去了舞厅。
    等金经理接到消息带着一班服务生风风火火赶来餐厅时,只剩下宋天耀坐在角落的残席前发呆。
    金经理看到餐厅没有问题,把身后的服务生都赶了出去,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宋天耀的旁边,从口袋里取出一盒在香港极为少见的大重九,递给宋天耀一支:“宋秘书,尝一支,大陆来的,很难得。”
    宋天耀接过来,自己划着点燃,金德明在旁边自己也点了一支,望着有些狼藉的主桌:“到底出了咩事呀?信少如果酒菜不合口味对我讲嘛,动不动亮斧头吓人,很容易吓跑客人嘅。”
    “冇事,事发突然,我都不知出了咩事,等回过神来,餐厅就只剩下我一个。”宋天耀对金德明问道:“金经理对那位章家的四少了解多少?好像我老板同他有恩怨?”
    金德明吐了个烟圈,慢悠悠的说道:“章四少?不多不多,偶尔来丽池也都是同信少一起,他自己几乎未来丽池,但是他每次来都很有礼貌,对帮他擦鞋的那些擦鞋仔都和声细语,不会瞧不起人,出手也不算小气,喜欢讲些西洋故事出风头,丽池开工的人都对这位章四少印象不错,口碑几乎就快比的上信少。”
    “我看信少搞不好就是因为他酒桌上抢了自己的风头,所以才翻脸,之前在酒桌上,那位章四少一直抢话头。”宋天耀为这件事盖棺定论。
    金德明点点头,松了口气:“那就好,小摩擦,我一把骨头经不起吓。”
    从餐厅出来,陪着褚孝信在舞厅又做足三个小时,离开丽池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褚孝信先把陈茱蒂送回杜理士酒店自己的客房,这才又去了宋天耀的房间,虽然脸上还带着酒后酣红,但是却抑不住兴奋:“点样?我戏扮的不错吧?你讲的那些我都照做啦?”
    “你的戏越来越好,我看以后可以去拍电影,九成,这件事应该成了九成。”宋天耀对褚孝信说道:“剩下就是我这种跟班去做事。信少你回房间陪那位茱蒂小姐,我等鬼妹律师返来聊几句,她还未返来,我猜是鱼咬钩。”
    “喂,五万块到现在,我口袋只剩下七百多块,我刚刚想起,明日我冇钱点做?”褚孝信坐到宋天耀旁边的沙发上,自己倒了杯凉茶问道:“这种事我很拿手嘅,哪怕明后天再多来几次也无所谓。”
    宋天耀无辜的看向褚孝信:“大佬,明日你冇钱当然是回家求夫人,关我咩事呀?走啦走啦回去陪靓女啦,大不了明日你去见夫人继续朝我头上扣黑锅,我不计较啦?”
    “扑街!你比舞小姐都绝情!用完就扔掉?五万块就只风光一晚,明日我就继续扮穷鬼?外人会笑死嘅。”褚孝信差点把嘴里的凉茶呛出来:“不得,想想办法,我老妈今日见到我已经有了五万块,明日当然不可能拿钱俾我!”
    “说了不关我事,你是老板,我都指望你开薪水俾我,不过看在你为人义气,就算拖两个月我也不会计较。”宋天耀对褚孝信笑呵呵的说道。
    褚孝信赖在沙发上不起身,放缓语气:“阿耀,如果我明日就扮穷鬼,很丢脸嘅,六七百块你让我明日点去丽池见人?最少五千块才够保持我发财后的出手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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