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码头都有工开,只要一个苦力愿意加入潮勇义,潮勇义就能帮他安排一份工作,这种拉人入会的手段是福义兴无法媲美的,每天都有新的苦力来码头找工作,每天也都有苦力加入潮勇义,按照潮勇义有五千个不愿意参与争斗,只想混口饭的苦力成员计算,每个苦力成员会费一月十元,一个月会费收入就五万元,当然这些会费也不可能全部落入社团账目中,与其他社团争斗引起死伤,汤药费,安家费等等,包括社团中有核心成员家中有难,这些钱也都是必要开支,再加上陈阿十对帮会兄弟算得上公平,所以,潮勇义现在自身财力,比起找不到靠山只能捞偏门的福义兴,要差了不少。
    让陈阿十去借高利贷凑够数目压过福义兴?陈阿十丢不起脸面,他不是金牙雷那种背后无人的偏门大佬,他背后站着褚孝忠。
    “我们走。”陈阿十想了一会儿,站起身阴沉着脸朝着楼梯处看了一眼,扭身朝着下船的方向走去,嘴里说道:“就让他宋天耀收老福的十四条黄鱼好了,等过了明日,我让他宋天耀自己被人沉到海里做鱼!”
    第四十四章 赏钱一人一半可好?
    赵文业浑浑噩噩的走上太白海鲜舫的第三层,发现自己表哥正与福义兴的三人谈笑风生。
    “阿业,过来坐。”宋天耀看到赵文业走上来,拍了拍身上的椅背,示意赵文业坐过来。
    “耀哥,老顶他们走了。”赵文业坐下之后,犹豫再三,帮会情义终究没能顶得住与宋天耀的兄弟情义,还是忍不住对宋天耀说道:“走时,老顶十哥放话说,以后会找你的麻烦。”
    其实他不说,刚刚宋天耀,金牙雷,颜雄三人也都已经看到陈阿十坐着舢板带人怒气冲冲离开太白海鲜舫回了码头。
    “我就等他找我的麻烦,不找我的麻烦,我今日为何要逼他走?”宋天耀对赵文业笑着说道。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宋天耀这句话的意思,金牙雷也好,颜雄也好,赵文业也好,此时都看向宋天耀,是他逼走的陈阿十吗?分明是陈阿十拿不出足够多的好处,才赌气离开的吧。
    看到三人都望向自己,宋天耀把眼睛看向对面仍然在大口吃喝,已经把面前三四道菜肴都席卷一空的高佬成,咧嘴笑道:“还是成哥对我的心意,做人,最重要是填饱自己的胃,想太多无益嘅,在酒席结束之前,把自己肚子填饱才最重要。”
    等陈阿十离场,宋天耀也就站起身摆出送客的架势,对金牙雷说道:“雷哥,十四根金条,明天早上,让人送去杜里士酒店门外,然后就回去等消息,我做事最喜欢公平交易,明早我接过你的黄金,三天内,让你的人进码头。”
    “十四根”金牙雷眼角瞄了瞄桌面上的那四根,难道让他当着宋天耀的面,把那四根再拿回来?想想也不太可能,那就是加在一起十八根金条!
    但是听到宋天耀的肯定,金牙雷心中发狠,大不了回家自己把老婆的那些金饰溶一些,凑齐出来,只要码头有了地盘,能收苦力的会费,钱早晚会再赚返回来!
    “放心,宋秘书,我明天一早就让人把黄鱼带齐,多谢宋秘书今晚的款待。”金牙雷面上毫无纠结,爽快的对宋天耀告别,就准备带着高佬成和颜雄两个人离开。
    其实他猜错了宋天耀的心思,宋天耀没有想要临时再加四根黄金的意思,所以他一转身,宋天耀就指着桌上的金条对已经朝楼梯走去的金牙雷叫道:“雷哥,金条忘记了,我没那么贪心,呃对了,说了要拿它做赏钱,不过姑娘弹破了音,要扣钱的,留一根好了,剩下的三根拿走,就麻烦雷哥多补足一根。”
    说着话,宋天耀从桌面上拿起一块金条放到了长腿轻熟女的面前,然后示意金牙雷把其余三根金条拿走。
    金牙雷急忙表示无所谓,宋秘书全部拿去打赏都可以,宋天耀似笑非笑的盯着金牙雷:“雷哥,你同我讲客气话?我宋天耀想揾钱,靠贪就不会只让你拿十四根金条出来,这么容易的揭过下午发生的事,客气之前要动动脑。”
    金牙雷听不懂宋天耀的话,只能讪笑着让高佬成走过去把三根金条收起来,这才对宋天耀说道:“谢谢宋秘书,我走先。”
    站在护栏处凭风而立,宋天耀看着金牙雷招呼着自己手下全都登船朝着码头的方向离去,这才转过身走到还在弹琵琶的女人面前:“多谢姑娘帮忙弹曲,接下来我们谈谈赏钱。”
    琵琶声随即停下,女人十指控住琴弦,把琴弦松动,又卸下套在指尖的义甲,轻轻活动着手腕,一双美目不解的盯着宋天耀。
    宋天耀拿起那块金条对女人晃了晃:“四两重一块黄金,我猜刚才的人应该不会够胆用假黄金骗我,姑娘,我对金价不了解,这样一根金条,大概值多少港币?”
    女人盯着脸上带着笑意的宋天耀,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说道:“先生,我不做出街钟的。”
    她怕宋天耀把这块金条给她,然后买她去出街开房,所以犹豫着对宋天耀说道。
    “不做出街钟?那你干嘛犹豫这么久?”宋天耀取出香烟递给女人一支,女人双手推辞之后,宋天耀自己点燃一颗,带着笑看向女人,似乎等女人的回答。
    女人抿着嘴唇,眼睛瞥了一眼宋天耀手里的金条,开口说道:“我在想,如果是四根金条,我会忍不住答应下来。”
    “哈哈哈,我最钟意聪明人,刚刚那个大口食饭的男人,还有对我讲这句话的你,都是聪明人,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何况从昨晚开始到现在,我都未睡好觉,你这样的靓女今晚躺在我身边,我会更加睡不着的,我是真的想问你,这根金条值多少港币。”宋天耀被女人的话逗的笑了起来,笑声爽朗,似乎有说不出的快意,继续问道。
    “大金行因为港府限制,不敢收来源不明的黄金,而小的金铺和银号会收贼赃自己溶,我上个月卖了自己的一对镯子,按照那时候的价格,这样一块黄金,最多四千港币。”长腿轻熟女咬着嘴唇,不清楚为什么宋天耀不准备买出街钟,却还要调笑自己,但是还是如实把自己知道的价格说了出来。
    宋天耀看看手里这块金条,微笑着抬起头对女人说道:“四千?这样,姑娘,我把这块黄金当作赏钱送给你,你能不能退我两千块港币?”
    “啊?”女人盯着宋天耀,说不出话来,她在太白海鲜舫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客人也见了不少,形形色色千奇百怪,有人为了带女人出街,随手打赏金饰金戒子的也不是没见过,出售吝啬赏钱寒酸的客人也常见,但是给出赏钱却还要歌伶找钱的,倒是第一次见。
    “先生,您也可以只按听曲的价打赏,黄金太贵重,我收不起。”女人对宋天耀轻声说道。
    宋天耀把自己的钱包取出来朝外倒了倒,连哪怕一个硬币都没有从里面掉出来,他对女人说道:“看到了吧,我一分钱都冇,临出门时,把所有钱都给了我老妈,今晚这桌酒席都是被我气走的人请的,我费了好多口水,最后只剩下这块金条,我对它没需要,所以赏钱一人一半可好?你赚一根金条当赏钱,我留两千块装进钱包,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现在等钱用,不然今晚就要睡大街。”
    第四十五章 金条不是随便花的
    “真的把这根金条给我?”女人不确定的对宋天耀问道。
    虽然现在号称香港重光,但是实际上此时不论是在香港的英国人和殖民地华人,都有一种战争恐慌好像乌云一样笼罩在头顶,那就是中国大陆已经建立共和国,也许随时会派强大的解放军来武力收回香港这块英属远东殖民地,而且现在的朝鲜战争英国有份参与其中,更让香港人有些惶惶不安,唯恐朝鲜战争结束,大陆会报英国参战的仇,把下一个战场定在香港。
    所以香港现在无论穷人富人,官员商人,都在努力把自己的纸币换成黄金,之前近十年的日占黑暗期,已经帮所有在香港生活的人上了一课,纸钞印刷的数目再大,自己存下的钞票再多,都不如黄金值钱。
    如同听说某个金行的金价比其他金行略低,那么那家金行的门外马上就能排出三四里的队伍等待用钱购买黄金。
    宋天耀说道:“不是给你,是分给你一半,小姐,我没你说的那么大方,你付给我两千块港币,这根金条才是你的。”
    这样一根金条,去按照贼赃的价到小金铺换现金,都能给到三千五百块港币,但是如果自己留下来打成简单的首饰,或者存起来慢慢找大金行黄金吃紧时脱手,五六千块也是能换到的,而且刚才的一幕幕,女人都看在眼里,她用编贝一样的牙齿咬了咬红唇:“好,我去和姐妹们先去借钱。”
    说完,她抱着琵琶站起身,对宋天耀蹲身行了个礼,脚步略急的朝着楼梯走去。
    等女人消失在楼梯上,宋天耀对赵文业笑笑:“你表哥是不是够丢脸,居然同歌伶抢赏钱。”
    这女人的动作很快,不过五六分钟,白皙修长的手指就抓着一沓五十面额的港币走了回来,看样子应该是和其他歌伶借来的,因为这条船上的规矩,歌伶陪酒的价钱就是五十块。
    “这里是两千块港币,先生。”女人把手里的钞票递给宋天耀,宋天耀数都没数直接分了一半装进钱包,另一半转手就递给了赵文业,然后又把金条递给女人:“我还要谢谢姑娘。”
    直到这块黄金到了手里,女人用双手紧紧握住它,感受着黄金带来的冰凉沉重手感,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昨晚弹曲,这个男人随手赏了自己两百块港币,今晚弹曲,直接就打赏了一根金条。
    有了这根金条,自己今晚就不用
    出乎女人意料的是,宋天耀把金条递给她之后,用温和的眼神看着女人,语气轻松的说了一句:“有了这根金条,姑娘应该就可以卸去这身艳俗装束,洗掉脸上红妆,睡个好觉,如果还摆不平那个想要今晚睡你的人,你也可以拿那根金条出来吓吓他,话俾他听,有人能出金条罩住你,也能用西瓜刀揾到他,叫他识相一点。”
    说完之后,宋天耀就招呼了一声赵文业,两人消失在第三层的楼梯处。
    女人脸上那份冷艳再也保持不住,吃惊的捂住了自己嘴,扭过头望向宋天耀,却发现那个俊朗青年,已经头也不回,沿着楼梯一直走下了楼去。
    直到这时候女人才意识到,宋天耀打赏自己这么多,他连自己的名字却都没有问过。
    直到搭乘舢板再次回到陆地上,赵文业跟在宋天耀背后抓着足足一千块港币才问道:“耀哥,你给我的钱”
    “不是给你的,五百块交给你老妈,她身体不好,让她用来抓药,剩下五百块你送去我家交给我老妈,我最了解她,儿子做了褚家秘书,自己不去满木屋区炫耀那就不是她了,这点钱就是用她这段时间花销的,顺便告诉她省点用,最近我都冇钱再拿回家。”宋天耀对着不远处专门等海鲜舫生意的黄包车招招手,两辆距离最近的黄包车顿时车轮转动,轮辐声响亮,风一样的跑了过来。
    赵文业看着宋天耀登上一辆黄包车,嘴里追问道:“耀哥你缺钱干嘛还要大方的打赏那女人一根金条?”
    如果把那根金条拿回家,岂不是更让自己姨母全家高兴?
    “那女人穿一身玫红旗袍很难看,而且画了淡妆,头发还特意扎束起来,我昨日与陆羽茶楼的侍应闲聊,他说过海鲜舫上的歌伶虽然穿的俗艳,但是不会变化太大,防止老客人不喜欢,那女人昨晚和今晚简直画的如同两个人一样,搞不好就是因为欠钱被逼要去出街,所以简单的画了个新嫁娘的妆,等海鲜舫打烊就被人抱上床,看她那不情不愿的模样,随手帮她一下,更何况,那根金条花在欢场上无所谓,花在我自己身上,金条不是随便花的算啦,你自己返家,我去住酒店。”宋天耀还想对赵文业解释一下,可是看自己表弟脑子不够开窍,叹口气,对黄包车夫说道:“杜里士酒店。”
    那名黄包车夫顿时双眼冒光,嘴里痛快的答应一声,拉着宋天耀沿路跑去,去杜里士酒店的年轻人,到时候下车车钱一定不会少付给自己,路上多说些恭维话,说不定还能多赚几块赏钱。
    黄包车拉着宋天耀一路远去,赵文业上了另一辆黄包车,把钱小心的贴身收好:“麻烦,嘉林边道木屋区。”
    这名车夫则苦着脸应声,拉着赵文业朝全港穷人聚集的嘉林边道木屋区跑去,他和那名车夫的想法不同,他现在只想车上的年轻人能在送到之后不要克扣自己的脚钱。
    杜里士酒店位于湾仔皇后大道东,紧邻湾仔邮局,是英国人开的一间酒店,里面的服务人员都是讲英文的,不懂英文的华人就算进了酒店,也不知道对方讲什么,最终只能灰溜溜的再走出去,所以,这里的住客大多是英国人和受过良好教育出身富贵的华人,褚孝信的英文虽然马马虎虎,但是一些日常短语完全没有问题,他在这里常年包了一间客房,他大哥褚孝忠回家时,他就来这里住,免得被他大哥明嘲暗讽心烦。
    宋天耀的英文也还可以,虽然上一世接触的是美式英文,但是大多数对话没问题,所以在杜里士酒店开了一间房住下,在进房之前问清楚酒店早餐的供应时间之后,就冲凉洗澡,上床睡觉。
    当整个人躺在软硬适中的大床上时,宋天耀舒爽的感叹了一声:“就算只是为了以后不用再睡硬板木床和地板,我也要努力赚钱。”
    第四十六章 第一步
    在杜里士酒店的客房里舒舒服服的睡到天亮,连梦都没有做一个,直到服务生在外面按照宋天耀昨晚的叮嘱,礼貌的用英文敲门叫他起床,宋天耀才醒了过来,感觉整个人精力充沛,这两天的辛苦一扫而空,果然,床一定要足够舒适,才能睡个好觉。
    起床洗漱,换好服务生递过来被洗过烘干熨平的衬衫,把西装外套套在身上,宋天耀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出门朝着酒店的餐厅走去。
    餐厅里没有褚孝信的身影,不过宋天耀不急,自己要了一份三明治和咖啡,坐在座位前慢慢的吃着,直到多半个小时之后,褚孝信才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从餐厅外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正对着餐厅门口而坐的宋天耀。
    “阿耀?”褚孝信揉了一下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之后走了过来,坐到宋天耀的对面:“你昨晚也住在这里?”
    “昨晚招待完雄哥和金牙雷,时间有些晚,所以住来这里。”宋天耀放下手里的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对褚孝信笑着说道。
    褚孝信朝服务生招招手用英文说道:“一杯咖啡加双份奶和方糖,一份熏火腿三明治,一个煎蛋。”
    “信少你慢慢食,我出门去拿些东西,等下回来同你慢慢讲昨晚的事。”宋天耀说话的同时,站起身。
    “让服务生帮你去取就好了?”
    “不行,见不到我,东西拿不到的,好东西。”宋天耀故作神秘的对褚孝信笑笑。
    褚孝信摆摆手:“去啦,就看你能搞到乜鬼东西。”
    宋天耀走出杜里士酒店大门,在酒店正对面的街边,昨晚见过的高佬成带着两个小弟正蹲在地上,双眼警醒的巡视着四周,嘴里叼着香烟,看到宋天耀出现在酒店门口,高佬成把香烟随手弹飞,一手摸着腰间,一手抓着手里的碎布小包袱,快步走了过来:“宋秘书,您吩咐的东西已经准备好,请你点点。”
    说着话,高佬成把手里的包袱递给了宋天耀,一入手就能感觉到这个包袱的重量,宋天耀点点头:“不用了,如果有问题,你大佬也会自己找你。”
    高佬成把包袱递给宋天耀之后,刚才的警醒精悍就一扫而空,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精气神,整个人再度恢复成懒散的模样,对宋天耀咧嘴一笑:“宋秘书,如果冇什么事,我就返回去见大佬。”
    “辛苦你。”宋天耀手里拎着包袱,转身回了杜里士酒店的餐厅。
    此时,褚孝信的早餐才刚刚被服务生端上来,他正搅拌着热气腾腾的咖啡,看到宋天耀回来,褚孝信看看他手里那个造型土气的包袱:“喂,不会是你乡下亲戚送来的特产吧?”
    “信少说是特产我也无所谓。”宋天耀坐到褚孝信对面,把包袱放到面前的桌面上,一点点解开,露出里面十四根整整齐齐码放的金条:“福义兴特产黄鱼,四两一根,共计十四根。”
    褚孝信搅拌咖啡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看向宋天耀:“福义兴的黄金?”
    “昨晚我请雄哥和福义兴坐馆金牙雷去太白海鲜舫,讲明是代替信少对雄哥昨天奔走表示谢意,然后出了一件事,潮勇义的陈阿十带着几十个人去了太白海鲜舫,掀了酒席,汤汤水水洒了满桌。”宋天耀眼睛看着褚孝信,嘴里不紧不慢,如同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小事一样:“如果不是我抬出信少的名字,对陈阿十讲,是信少请颜雄和金牙雷,我估计陈阿十昨晚可能就已经准备血洗太白舫。”
    “你说了什么,让陈阿十这么大的火气。”褚孝信怔了一下,对宋天耀问道:“不然他不应该这么大胆子,当众掀桌子吧。”
    “怪就怪在,他掀桌时,我还在从褚府去太白海鲜舫的路上,他不是针对我,也不是针对信少,是针对福义兴,是这样,雄哥昨天在你走后,拜托我帮忙问问信少,能不能看在他丢官去了沙头角守水塘的面子上,把利康商行的码头生意交给福义兴来打理,然后这条消息不知道就怎么泄露出去,陈阿十就去太白海鲜舫兴师问罪,在我劝说下,把两班人暂时分开,陈阿十带人去了一层,金牙雷和雄哥留在了三层。”宋天耀把金条再次包起来,推到褚孝信的面前说道。
    褚孝信端起咖啡朝嘴里送去,点点头,示意宋天耀继续说下去,自己在听。
    “福义兴的金牙雷等陈阿十带人下楼之后,就当场取出四根金条,送给我一个秘书,让我帮忙在信少面前说情,我当然没办法作主这种事,金牙雷到最后,直接开出了十五根金条的条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我一定看在颜雄雄哥昨天帮忙出力的面子上,开口讲情。这时候,我想不能把局势僵在当场,我答应不合规矩,但是不答应,雄哥又在场,我不好伤了他的情面,所以我做了一件事。”宋天耀说道。
    “什么事?”褚孝信听的津津有味。
    宋天耀犹豫了一下:“我当时考虑,褚家的码头生意一向是潮勇义来负责,陈阿十十哥江湖经验丰富,我让他的人下去把福义兴金牙雷送我十五根黄金的事告诉了他,我希望他能帮我个小忙,哪怕只是开口说说,说潮勇义愿意出十六根黄金这句话,就足够我当时下台阶,推脱到改日再聊,但是陈阿十却不知道为什么,当场发飙,带着人走了,还扬言要收拾我,我”
    “我蒲你阿母呀陈阿十,我在丽池花园被几个差佬找麻烦,就装盲炳扮死狗不肯出面,福义兴的颜雄帮我整夜仗义奔走,人家大佬又拿钱出来请我的商行关照他,陈阿十哪里够格糗我请的客人,何况客人还帮过我!最主要,福义兴想开我商行的工,懂得送十五根金条,潮勇义陈阿十那扑街,在我的商行做这么久,我一杯水酒都未饮过他嘅!”没等宋天耀说完,褚孝信就把咖啡杯砸在桌面上,咖啡从杯里溅出来,染脏了雪白的桌布:“褚家其他生意我做不了主,利康商行是我嘅!阿耀,你帮我通知阿雄和金牙雷,明天就让他们去码头等我,我安排他们开工!”
    宋天耀点点头,自己昨晚在海鲜舫就开始布的棋路,第一步已经走出来。
    第四十七章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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