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把戒指套到左手的无名指试了试,大小刚刚好,仿佛为她量身定制。她伸开手指对着手背看了一会儿,钻石在指间闪烁宛如星星,很漂亮。
    尽管他送得随便,她还是开心的。既然是他送的,那便收下好了。
    叶清欢有了主意,抬头间却在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盛鸿年的影像。他探头探脑朝这边瞧着,脸上透着担心跟焦虑,跟刚才说话那种“随你怎么样吧”的态度完全不同。
    她释然,却又想笑,低下头去没再看镜子。
    叶清欢走到客厅里,盛鸿年立刻转回头假意看电视,新闻联播正在谈今年的环境污染的治理预防工作。叶清欢走过去,坐到他旁边,轻声说:“明天路洲会带着照片去你公司,跟你们讨论最终用哪一张照片。”
    盛鸿年“哦”了声,弯着腰,胳膊肘搭在膝盖上,一手拿着遥控器,一手抵在唇边,专注地看着新闻。
    “还有一件事。今天我接到剧组通知,潘素的电影要开拍了,得去西北,所以我要陪她在那边待一阵子。明天就走。”叶清欢说。
    盛鸿年还是“哦”了声,仿佛没觉得叶清欢这话里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叶清欢也便不再说话,陪他一起看新闻联播。
    两位主持人开始说“谢谢收看”,然后开始进广告。
    盛鸿年突然悟到了什么,立刻扭头,后知后觉地问叶清欢:“你要去哪儿?!”
    “西北。”叶清欢说,“电影是以那边的丹霞地貌为背景的。”
    盛鸿年皱眉。西北那边气候环境迥异,经济相对海城欠发达,又是山里,她去那种地方纯粹是受苦。
    “她拍戏,有助理跟着就好,你去做什么?”他不满地问。
    “潘素第一次接这种大制作,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剧组的人她都不认识,人际交往又是她的短板,我不放心放她自己在那边。”叶清欢解释。
    盛鸿年撮了下嘴唇,心里虽不是滋味,却又不能干涉她的工作。只好退一步问:“去多久?”
    “两三个月。”
    “那到底是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说不好。”叶清欢平和地说,“电影拍摄过程中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时间只能是预估。”
    盛鸿年不说话了。想到会有长达三个月都见不到她,她又是去西北蛮荒之地受苦,他心中便是诸多不满。
    叶清欢看他这样,问他:“你不开心?”
    “没有。”盛鸿年说,却无奈地舒了口气,嘴硬道,“你拍你的戏,我做我的公司,互不干涉才对。”
    清欢知道他不高兴,可谈到公司想到还有些正事得跟他交待,便说:“代言人的事情,路洲会全程跟进。他虽然年轻,在处理这件事上还是很有经验的,你尽可以放心。潘素离开海城,对你来说也是一种缓冲。你们的新闻在网上已经炒起来了,后续需要给公众一个冷静期,否则容易炒作过头。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在公司宣传上做些文章。我的团队擅长的是舆论操作,公司运营却是外行,可他们可以给你公司的宣传做辅助,所以你不用担心。”
    她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他心中郁郁。盛鸿年说话的口气便有些硬,说:“你安排得这么好,也没留给我担心的余地。”
    看他像个孩子闹起了脾气,叶清欢不觉莞尔,弯起嘴角,说:“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盛鸿年只是闷闷地哼了声,继续生他的闷气,消化他的负面情绪。
    叶清欢站起身,轻声地叫他:“鸿年。”
    盛鸿年抬头,不知她还有什么要跟他说。
    叶清欢眼里含着笑,看着他,脸上有点微红。
    他瞧得费解,问她:“有事?”
    叶清欢弯下腰,凑过来,嘴唇轻轻在他脸颊上蹭了下,小声跟他说:“晚安。”
    说完,她匆匆回了自己房间,而坐在沙发里的盛鸿年,他已经石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章大的,明天更新是夜里,不见不散。
    电视上的节目已经变成了天气预报, 池年跳到沙发上,挤挤蹭蹭地想把盛鸿年赶出自己的领地。大猫毛绒绒的大尾巴在脸上扫来扫去, 盛鸿年从呆滞状态中复苏。
    他先是摸了摸脸。
    被亲的触感还在, 刚才她靠过来的时候身上那种淡淡的馨香味道也还在,让他犹如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他就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
    疼!所以不是梦。
    ……
    所以,她亲了他,这是个事实。
    所以,叶清欢主动亲了他……
    盛鸿年跳起来跑到叶清欢门前,伸手握住门把。里面突然传出手机铃声,他听到她接了电话, “喂”了一声。一念之差, 他没有推门进去。
    叶清欢开始讲电话,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 盛鸿年听出她在谈去西北拍戏的事情。于是他守在门边靠着, 等她讲完。
    两只小猫打闹着从客卧跑出来,打着滚儿钻进沙发底下。池年完全无视两个孩子的嬉闹, 伸长了身子躺在沙发里, 舒服地打哈欠。天气预报的播报员在念西北某省会城市明天的天气情况:天气晴, 最低气温19度,最高气温33度。
    他的女孩给了他一个晚安的吻后,在屋里加班忙工作,他在门外等着她忙完。
    盛鸿年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家的样子。
    叶清欢的电话讲了很久,盛鸿年不耐烦, 曲起手指敲了敲门。叶清欢把门打开了,手机还摁在耳边,嘴里继续说着:“关于住的地方,我知道那边条件有限,可还是希望能够做到尽量舒适。这部片子打戏居多,演员会很辛苦,休息好是拍好戏的前提。”
    盛鸿年看着她,也不说话。
    叶清欢用询问的眼光看他,用口型问:有事?
    盛鸿年摇头,手抬起来,摸上她的脸。
    叶清欢眼神一闪,往旁边躲了下。盛鸿年眯了眯眼,另一只手也摸了上来,捧住她的脸,俯身凑过来。
    叶清欢有些慌,忙指了指手机,示意他电话还通着,对方还在线。
    “知道。”盛鸿年的嘴唇慢慢贴下来,小声咕哝,“可我等不及了。”
    他封住了她的嘴,咬开了她的唇。
    叶清欢的心跳得很快。
    电话那边是剧组的副导演,一直在跟她讲客观条件方面的困难,想让潘素住到民宿去。她则坚持剧组需要保证演员最基本隐私跟安全,住正规的星级酒店。她跟副导演争论了很久,可现在副导演在说什么她再也听不清了。
    她闭上眼,吸了口气,全是他的味道,让她又悸动,又满足。
    他把她轻轻压到墙上,她仰起脸,感觉他的睫毛扫在脸上,刺刺痒痒,湿滑粘腻的触感跟热度从舌尖传过来,交缠融化,让人沉醉。
    ……
    电话里副导演大喊一声:“叶小姐!”
    叶清欢吓了一跳,猛地张开眼,看到的是盛鸿年迷醉的脸,他亲得如痴如醉。她忙抬手压住他的下巴,扭过头去躲开他的嘴唇,对着电话低低地应了声:“我在。”
    “我叫了半天你也没答应,还以为你忙别的去了呢。”副导演说,又问,“你对刚才的安排有什么意见?”
    叶清欢一窒,盛鸿年的嘴唇又寻了过来,亲到她的嘴角。她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往旁边一推,转过头去,努力镇定地对副导演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忙了些别的,能麻烦你再说一遍吗?”
    副导演还算配合,就又把刚才的话讲了一遍。
    盛鸿年把她的手拉下来,不亲她的嘴了,改在她脸上亲来亲去。她被他弄得又麻又痒,也不敢出声,就推他。他却一下抱住了她,又去亲她的脖子,叶清欢猛地抽气,那边副导演听到了,疑惑地问:“叶小姐你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待会儿给你打回去。”叶清欢匆匆说完忙摁了挂断键。
    盛鸿年见她打完电话,抱起她就往卧室里冲。叶清欢惊叫着被扔到床上,手机掉到枕边。盛鸿年扒了自己的外衣就扑过来,压下身子就亲,特别急色。叶清欢“嗯嗯”地哼着,被他堵了嘴,话也说不出。
    两人在床上扑腾翻滚的时候,手机又响起来,叶清欢扭头去看,屏幕上跳动着商妙清的名字。
    她周身的血液霎时间一冷。
    盛鸿年已经在衣服底下抓到了她的胸口,她身子一抖,曲起膝盖顶向他的小腹。
    又是下意识的,又是同一个地方。
    不过这次的力道比上次小很多。
    盛鸿年“嗷”地叫了一声,抱着肚子从她身上滚下去,叶清欢伸手抓过手机摁了挂断键。
    “你真狠……”盛鸿年捂着肚子闷声抱怨。叶清欢却顾不上他,怕商妙清再打电话过来,她拿着手机匆匆离开卧室,躲到客卧去之后关上门,抵着门给商妙清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今晚不方便接电话。
    她不想让他知道商妙清找她,不想给他任何猜测的机会。
    这个秘密藏了十年,不管是她还是商家,对他都是只字未提。
    她明白如果要跟他走下去就必须正视这个问题,只是现在她没想好怎么跟他说,她需要一点时间考虑。
    盛鸿年在叶清欢床上缓了半晌,才翻了个身,低头看看自己的肚皮,上次留下的淤青还有痕迹,倒是没有加重的迹象,她踢得是同一个地方,这次也算是腿下留情了。
    可她留情的结果,是他疼了一下便没大碍,腰带以下的那物件还挺精神,绷得他难受。
    他躺平了,瞧着天花板,长出一口气。想自己还是太急,看来她还不愿意的,可在他而言,实在的憋得太难受了。
    十年前尝过一次,知道了滋味。然后晾了十年。如今就在嘴边上了,尤其是清冷淡漠变成了身娇体软易推倒,叫他怎么能忍得住……
    躺了一会儿,枕着她的枕头,躺着她的床,心猿意马地又想了许多。想了许多之后帐篷依旧支着,更加神采奕奕。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不能在她房间待了,他翻身起来去了卫生间。
    清理好后,盛鸿年从卫生间出来,到客卧门口听了听,叶清欢又在打电话。他抬手要敲门,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走到沙发那里把池年抱起来,坐下边看电视边等她出来。
    可这一晚叶清欢都没有出来,盛鸿年又睡在了沙发里。
    第二天凌晨四点叶清欢离开的家,她要先去公司取几份合同。那时候盛鸿年还在睡着,她便给他留了张字条,轻轻地走了。
    盛鸿年醒来是早晨七点,看了她的字条后才知道她已经走了。她交待的都是关于猫的事情,喂猫的时间,猫粮的用量,猫砂存在哪里等等,还有让他关照一下做手术住院的那只小猫。
    盛鸿年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他挠头,暗骂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沉,最后只得给她发了短信,问一问她今天的行程。
    之后盛鸿年把自己拾掇妥帖之后准备出门去公司,等电梯的时候遇到赵司同从对面潘素家出来,潘素用胳膊圈着赵司同的脖子腻腻歪歪的,赵司同见到盛鸿年后有些尴尬,把潘素哄回了家,自己走到盛鸿年旁边跟他一起等电梯。
    “早啊。”赵司同问候道。
    盛鸿年斜眼朝赵司同身上瞄几眼。赵司同平时对于外表的体面有种近乎强迫症的苛求,可今早他身上的衬衣皱皱巴巴的,衣领上还沾着口红的痕迹,头发也是乱蓬蓬的,面色潮红,双目迷离,走起路来脚步有些虚浮。
    这副鬼样子一看就知道被榨得不轻,反观自己……盛鸿年心里一阵不平,眼神故意朝赵司同裆部扫去,惊道:“呦,拉链开了!”
    赵司同脸色一白,立刻用手捂住了。刚才出门前他又被潘素拉回去玩了一场门厅play,激烈程度堪比任何他看过的动作片,他真以为糊里糊涂间没有拉好拉链。可用手挡着低头去看的时候,拉链好好的,就气愤地骂盛鸿年:“你有病啊?”
    盛鸿年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电梯来了,盛鸿年走进去,赵司同跟在他后头。
    盛鸿年把手抄在裤兜里,靠着电梯内的扶手,心情不是太美好。电梯一面墙上有镜子,赵司同看到镜子里自己邋遢的形象后,急忙抬手理了理头发,问盛鸿年:“你家里有衬衣吗?借我一件穿。”
    “没有。”盛鸿年沉着脸说。
    “那一会儿送你去公司后我得回趟家,我换身衣服。”赵司同说。
    “早晨开会,有要事,你不能缺席。”盛鸿年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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