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耳朵一阵酥麻,直痒到心里去,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小声地问:“你要造反啊?”
    贺时霆含住她粉嫩的樱唇,“怕吗?”
    楚楚小幅度地摇摇头,又点点头,贪恋地接受他所有的气息,“我信你。”
    雪下了一夜,到次日天明还未停歇。
    漫天的雪冰凉彻骨,莹白纯洁,却熄不灭天子的火气,掩盖不住天家争权夺势的糟污。
    自鲁王旧案被翻出来后,京城的局势更加诡谲难测了。
    襄王失势,晋王闭门思过,倒是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齐王在众人面前露了个脸。齐王虽平庸,却是长子,又有三子五女,因此吸引了一批拥趸。
    经此一事,皇帝对几个儿子都更冷淡了些。
    贺时霆在他眼里的地位却未改,赏赐源源不断地从宫里往靖远侯府流。
    朝中大臣皆十分意外,靖远侯和晋王、襄王两大派别往从甚密,又掺和进了鲁王案里,几位王爷谁都没讨着好,他竟完好无损,反而因此更得帝心了。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古往今来最不缺的就是趋炎附势之人。前些日子将楚楚拒之门外的人家,又转而对靖远侯府争相讨好起来。
    谁都知道靖远侯是个妻奴,讨好楚楚定是没有错的。
    因此这几日来靖远侯府拜访,或是给楚楚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贺时霆借着风寒,和皇帝告了几日假,朝都不去上,哪里还会见这些人,通通都拒了。
    他难得能整日整日地陪着楚楚,楚楚欢喜得很,恨不得与他长在一起。
    因着有了身子,她这几日越发嗜睡,有时能睡到中午,醒后床上往往只剩她一个人了。
    这日早间,楚楚迷迷糊糊醒过来,见贺时霆还在,嘴角露出朦胧的笑意,凑到他唇边,给了他一个甜软的吻。
    她亲了一口,觉得不过瘾,往被子里蠕动,扒拉开贺时霆的亵衣,含住那点褐红嘬了嘬。
    很快,一只大掌阻止了她罪恶的行径。
    贺时霆把被热气熏得红扑扑,软嫩嫩的小妻子从锦被中捞出来,晨起慵懒的神色还未从脸上褪尽,咬着牙低哑出声 :“宝宝?”
    楚楚在被窝里闷了会儿,整个人连眼眶都泛着薄红,晕乎乎地答应:“啊?”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在他脸上落下几个敷衍的吻,再次往被子里钻。
    这次是被贺时霆提着领子拎出来的。
    楚楚还没尝出味来,连着被贺时霆打搅了两次,委屈地鼓着脸,闷声闷气道:“别这么小气嘛!所谓礼尚往来,大不了……大不了待会儿我也让你吃几口。”
    贺时霆阻止不及,被窝里又钻进个软绵绵热乎乎的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老贺:今天我们讲《礼记》……来而不往非礼也。
    楚楚:非礼?你来吧,我准备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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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楚楚睡醒后娇靥生辉, 容光焕发, 像吸食了阳气的精怪似的,眼角眉梢都是妩媚的春意。
    反观贺时霆,面色沉厉,眸色幽深,如饿了三天三夜的豺狼。
    楚楚拉着他的手,试图安慰,“霆哥哥, 你没事吧,还难不难受?”
    贺时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刀削斧凿般的脸绷得很紧, 在楚楚碰到自己手的刹那,控制不住地闷哼出声。
    楚楚心疼又愧疚,回想自己刚才做的事, 也觉得自己太没道理。
    这会儿贺时霆状态不是很好, 也不似往常那样好哄,楚楚说尽好话,他都不为所动。
    楚楚心里急, 便开始割地赔款,许诺贺时霆诸多好处。
    贺时霆有了些反应。
    楚楚眼下只想哄好他, 咬咬牙,把从前不肯答应的奇怪姿势全都应下了,还将刚才承诺的次数足足添了四倍。
    她许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丝毫没想到自己日后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贺时霆被楚楚折磨了一早上, 心头无法发泄的火气十分旺盛,此刻却逐渐被楚楚漫天的承诺浇灭。
    这小磨人精还真敢说。
    他心里满意,面上却不动声色,任楚楚不断加码,直到楚楚提出立字据为证的时候,才矜持地点了点头。
    然后动作迅疾地取来笔墨,写好字据,拿给楚楚签字。
    楚楚见贺时霆拿来五大张纸,上面洋洋洒洒写满了字,仔细一瞧,密密麻麻全是她承诺的条款,不由手腕一抖。
    自己方才居然说了这么多?
    她心尖发颤地接过承诺书,准备认真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
    楚楚看得太专注,一页还未看完,便羞得浑身泛粉,连脚趾尖都不自觉得蜷起。
    她忍着羞意往下看,忽而看到一条自己完全没印象的承诺,疑惑地眨了下眼,指着那条对贺时霆道:“霆哥哥,我没说过这个姿势。”
    贺时霆眼睛都不眨,“你说过,还说这个姿势可以有五次。”
    楚楚连这个姿势都没听说过,更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可贺时霆那样笃定,她又犹豫起来。
    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贺时霆面色平静,仿佛对此毫不在意,淡淡地问道:“怎么,想不认账?”
    楚楚赶紧道:“当然不是!”
    她犹豫片刻,最终放弃挣扎。是她理亏,早上对霆哥哥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怎么能不认账?
    签就签吧,左右离孩子出生还有七个多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楚楚狠了狠心,闭上眼睛干脆利落地签字画押,因此错过了贺时霆脸上转瞬即逝的笑意。
    雪接连下了几日,此刻方歇,天色灰蒙蒙的。
    直至今日,贺时霆还是不让楚楚下地,连洗漱都是抱着去的。洗漱过后,他拗不过楚楚撒娇,给她梳了头发。
    贺时霆那双手是用来挥剑挽弓的,哪里做得了梳发这样的精细活儿,没梳几下,就扯断了楚楚许多头发。
    每扯断楚楚一根头发,他的眉心就皱紧一点,脸色也越来越沉。
    楚楚向来娇气,这会儿被贺时霆扯着了头皮,却并不呼痛,只是一味地盯着妆镜中他高大挺拔的身姿瞧,越瞧越俊朗,越瞧越喜欢。
    她见贺时霆皱眉,安慰他道:“霆哥哥,我不疼的。”
    贺时霆哪里不知道她?怕疼又怕苦,还怕自己不疼爱她,比瓷娃娃还娇气些。他嘴上应了好,手下的动作却越发谨慎温柔。
    最后梳得乱糟糟,还是碧桃接过手,给楚楚梳了个百合髻。
    待两人梳洗完毕,都快到用午饭的点了。
    自诊出有孕以来,楚楚的胃口就一直不好,贺时霆喂她喝了些温水,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菜。
    一提起吃饭,楚楚就不太高兴地皱了皱脸。她虽吐得没那么厉害了,但还是没有食欲。
    贺时霆见她不回答,也不催她,任她慢慢想,并时不时给她一些建议。楚楚听着那些菜名,没有半点胃口。
    如今她的口味连她自己都琢磨不透,更别说贺时霆了。
    但不吃饭小宝宝会饿着,霆哥哥也会担心。
    因此楚楚再不想吃,也还是在认真地思考,记忆中有哪道菜的味道还算能入口。
    两人边想边讨论,还真让楚楚记起一道菜来。
    “霆哥哥,我想吃倚云楼的豆腐皮包子。”
    倚云楼的豆腐皮包子做得白嫩可爱,豆腐皮薄而不碎,十分入味,馅也好吃,鲜香适度,口感丰富,虽然比别人家的味道淡,却更合楚楚此时的胃口。
    贺时霆听到楚楚报的菜名,凤眸微挑,意味不明地问:“只想吃倚云楼的豆腐皮包子,没别的了?”
    楚楚闻言,又仔细想了想,又道:“那里的酱焖鹌鹑还不错,不过我现在不想吃,霆哥哥想尝尝吗?”
    好一会儿,楚楚都没等到贺时霆的回答。
    她仰着小脸追问:“霆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贺时霆直直地盯着楚楚,好半晌,夸了她一句:“对倚云楼还挺了解。”
    楚楚顿觉失言,飞快地捂住嘴。
    倚云楼是去年京城里新开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风情万种,色艺双绝。
    她试图挽救,“我是听别人说的,我没去过。”
    贺时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楚楚哪里被他这样看过,顿时乱了阵脚,承认道:“我,我去了。”
    又此地无银地补充:“只是去吃饭,没看漂亮姐姐。”
    所谓越描越黑,大抵就是如此了。
    楚楚心虚地环住贺时霆的脖子,就近亲了下他的唇角,“你别不说话,我害怕。”
    贺时霆冷淡地觑了她一眼。胆子大得反了天了,自己一个没看住,连青楼都敢逛,居然还知道害怕?
    “什么时候去的?”
    楚楚见他肯理自己了,不敢再撒谎,老实地回答道:“去年。”
    贺时霆的眼睛危险地眯起,“去年?”
    楚楚缩了缩脖子,小小声地答应,“对。”
    “和谁去的,去了几次,都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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