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的眸子定在那里,连转都不会转,好一会,脸颊才慢慢染上胭脂般靡丽的红。
    她气息不匀,磕磕绊绊地和贺时霆确认:“您,您不骗人吗?”
    贺时霆把她抱在怀里顺气,“骗你做什么?”
    楚楚还是不相信,哭过的眼里水光潋滟,“那您什么时候娶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贺时霆:娶娶娶,今晚就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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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贺时霆问她:“我们宝宝现在就想嫁人了?”
    楚楚羞得连指尖都泛着粉, “是。”
    嗓音飘地打着颤, 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羞涩和紧张。
    她说完,剪水瞳满含期待,一眨不眨地看着贺时霆。
    贺时霆却没有立刻回答。
    她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贺时霆哪里舍得让她早早嫁给自己。
    虽说本朝的女子十五岁及笄之后,就可以嫁人了。但疼爱女儿的人家,都会把女儿养到十六七再嫁出去。
    那些世家大族, 为了表示自家女孩儿的珍贵,很多把女儿养到十八岁方才许配人家。
    太早成婚的女子不被娘家看重,一般也很难被夫家尊重。并且因为她们成婚早, 年纪小,生孩子也会更艰难些。
    贺时霆什么都想给楚楚最好的,自然不会让楚楚早早嫁给自己。
    楚楚没有被父母宠爱过, 他还想加倍地弥补回去, 让她能和别的少女一样,享受过千娇万宠的未婚时光,再在最适宜的年纪嫁人。
    而且他还有另一层考量——他想给楚楚一些时间。
    她还这样小, 没见过几个人,刚从可怕的家中离开, 就遇到自己,哪里分得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感激、崇拜和依赖。
    他很贪心,不仅想要她, 还想要她的爱,不掺杂其他情感的,纯粹的爱。
    楚楚等了一会,没等到贺时霆的回答,有些急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襟,“您怎么不说话?”
    贺时霆见她扭来扭去,担心她摔下去,伸手虚虚环住她的腰,道:“你还小,再过几年。”
    楚楚眨巴眨巴眼睛,据理力争,“我不小,明年就十五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嫁给贺时霆。
    贺时霆心软不已,但还是道:“哪有受疼爱的小姑娘十五岁就嫁人的?”
    楚楚一噎,浑不在意地偏过头,丧气道:“反正我爹本来也不疼我。”
    贺时霆哄她:“他们不疼就不疼,我们宝宝有人疼。疼你到十八岁,再嫁给我,好不好?”
    楚楚点头,还未说话,泪珠便一滴接着一滴地砸在贺时霆的手上。
    她的心因为这份迟来的宠爱,又酸又胀。
    贺时霆给她擦眼泪,“怎么哭了?反悔不想嫁我了?”
    楚楚边哭边摇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又打起了哭嗝,“要,要,嗝,要嫁的。”
    她哭得团成一个球,把自己埋进贺时霆怀里。
    楚楚有很多担忧,她担忧这个,担忧那个,但她所有的担忧,在贺时霆面前,都脆弱得像纸一般。
    只要他的一句话,就能无比安心。
    心结一解开,楚楚的身子逐渐好转,被贺时霆静心养着,也慢慢地养出了一点肉。
    她又背着贺时霆,有了新的小烦恼。
    楚楚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嫁给贺时霆,她还没准备好该如何当一个妻子。
    定平院里都是未成婚的小姑娘,楚楚没地方问,只能自己瞎琢磨。
    她还没琢磨出什么,一个月的假已经用完了,楚楚又恢复每日上课的时光。
    课前,楚楚缠着孟先生,问她知不知道有什么教导人如何做一个好妻子的书。
    孟先生正给她出题,要考考她这段时间不看书,功课落下了多少,被她缠得头疼,随手自书橱中翻出一本《女诫》丢给她。
    这间小书房是贺时霆特意令人收拾出来,拿来给楚楚上课用的,书橱上大半是他从书局买回来的书。
    但孟先生讲课,有她自己指定的书,楚楚连那几本书都学不过来,自然没什么时间去翻书橱。
    原来这个书橱里还有教人如何做妻子的书,楚楚很震惊。
    仿佛有什么大宝贝在她眼皮子底下晃了许久,却硬生生被她错失了一般。
    她坐下来,翻开《女诫》第一页,还没看两行,孟先生的题已经出完了,她只好把这本书放到一边,先上起课来。
    今日贺时霆不去军营,下朝直接就回来了。
    他到定平院的时候,楚楚刚下课不久,还在小书房里。
    贺时霆走进去,见那小姑娘正蹙着眉读一本书,明亮的眼里都是疑惑。
    “在看什么?”
    乍然听到贺时霆的声音,楚楚抬起头,做贼似的把手里的书合了起来,“没什么。”
    书皮上赫然写着“女诫”二字。
    贺时霆长眉微挑,把她手里的书拿过来,翻看了几眼,“看这东西做什么?”
    楚楚的眼睛极快地眨着,她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贺时霆摸熟了她的脾气,知道她这是不想告诉自己的意思。
    他盯着楚楚,问她:“嗯?”
    楚楚被他盯的小鹿乱撞,但对自己为什么要看《女诫》的原因,还是羞于启齿。
    贺时霆干脆打开《女诫》,从第一页开始看楚楚写的注释。
    他只需看几页,就能明白楚楚为什么要看《女诫》,楚楚只好承认道:“我,我想学习怎么做好一个妻子。”
    贺时霆闻言,心中一动,深深地看了楚楚一眼,看得她莹白如玉的小脸越来越红。
    小兔子炸了毛,羞得浑身粉嘟嘟,瞪向贺时霆:“不许笑话我!”
    她的声音又娇又甜,贺时霆不但没有收回视线,眼里反而还添了几分笑意,他问道:“那你在书里学会什么了?”
    说起这个,楚楚有些忧愁,道:“做一个好妻子可真难。”
    贺时霆差点直接笑出声来,他配合地问道:“哪里难?”
    楚楚凑到他跟前,带着抱怨地咕哝道:“做一个好妻子,要温柔,要隐忍,要谦卑,要顺从,要端庄,要安静,不能出门玩,不能打扮地很好看……还有好多好多。”
    贺时霆默默她的头,同情道:“你真的要全都做到?”
    楚楚摇摇头,委屈地叹了口气,道:“这么难,我做不到的。侯爷,您有没有其它教人怎么做妻子的书?”
    “不知道。”贺时霆干脆地和楚楚道:“别看书了,我教你。”
    楚楚呆呆地看着他:“啊?”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懂得如何做好一个妻子?
    不过楚楚一贯很信任贺时霆,即使疑惑,也很快地点头说好。
    贺时霆道:“那些条条框框,我们宝宝都不必遵守,你只要记着一条,就能做好我的妻子了。”
    楚楚点头,紧张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听漏了哪个字。
    贺时霆薄唇微勾,道:“你只要听我的话,什么话都听,就行了。”
    这样就能做一个好妻子?
    楚楚就是笨,也知道贺时霆又在逗自己玩,她反驳道:“我本来就什么都听您的。”
    她这些日子越来越顽皮,哪有她自己说的那样老实,还什么都听他的。不过贺时霆没拆穿她,反而把手边的《女诫》扔到废纸篓里。
    “那我们宝宝已经是最好的妻子,不用看这劳什子书了。”
    楚楚闻言,想了想,忽然问他:“那您呢?”
    贺时霆:“我?”
    楚楚点头,她蹬蹬蹬跑到书桌前,铺开一张纸,在上面写下“男诫”二字。
    她写完,拿起来问贺时霆:“您有没有看过这本书?”
    世上哪有《男诫》,贺时霆摇头。
    楚楚得意地抿着唇,在“男诫”二字后面添了一句话:贺时霆要听楚楚的话。
    贺时霆挺赞同,他拿起那张纸,欣赏了一会,道:“我拿去裱起来,就挂在书房里。每天抄十遍,好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怎么做一个好夫君。”
    楚楚和他闹着玩呢,他若真裱起来了,自己以后进书房看到了,羞都要羞死了。
    “不要!”小奶兔跳起来,去抢贺时霆手里的纸。
    他生得高,楚楚跳起来还够不着,一不小心撞到贺时霆胸膛上,被坚硬的肌肉撞得晕晕乎乎。
    贺时霆给她揉揉撞红的额心,带她去用午饭。
    两人落座,楚楚吃了几口饭,忽然想起件事,“侯爷,《女诫》中说了,要好好照顾夫君的饮食,您应该让我去厨房的。”
    贺时霆给她夹了个她喜欢的蟹粉狮子头,道:“你好好地坐在这里吃饭,就算是照顾我的饮食了。”
    他还是不同意,楚楚抿唇。
    不过他既这么说,楚楚自然要好好照顾他的饮食。
    她礼尚往来地也给贺时霆夹菜,夹了一块他最不喜欢的冬瓜。
    贺时霆脸色有些黑,楚楚道:“您总不爱吃蔬菜,这样对身子不好,我应当照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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