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席瑾城走过去,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半倾着身子看着她问。
    舒苒摇头,没有睁开眼睛。
    “饿吗?你睡了一天。”席瑾城轻轻触碰了下她的脸颊,微凉的指尖让她反应过激的躲开,眼睛睁得大大的。
    席瑾城并没缩回手,而是继续抚摸着她的额头,到她的头发。
    “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了吗?”他看着她,声音里有一丝淡淡的温暖。
    “嗯。”她点头,始终就没有忘记过,在梦里反复折腾着她。
    她想醒过来,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有没有想过是谁?”席瑾城一边按着手机上的号码,一边随口无心的问道。
    “这个问题又绕回原点了。”舒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无奈地笑道。
    席瑾城抬了下手,示意她先别说话。
    “陈书记派来的人走了吗?”席瑾城对着手机问。
    手却没闲着的抚摸着她的头,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如月光般清浅微凉。
    “好,按我说的做。还问的就问,你只有二十四小时,需要施加压力的话,我这里担着……嗯……不要动手……嗯,挂了!”席瑾城交代完后,又给刘灿打电话,让他送点容易消化的食物来。
    舒苒静静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天生有种领导人的气势。
    不管是对官比他大的,还是手下的,他用的从来都是一种叫“席瑾城”的方式。
    或许会有区别,却绝不奉承巴结,不会短了自己的气势。
    明着暗着,他都要把人给压在他之下。
    她都可以想象那个陈书记该有多憋屈,或许会和席利重一样,在她所看不到的地方,陈书记面前的东西,可能正以支离破碎来形容。
    很多时候,她都挺佩服自己,怎么就能有这么不要命的勇气,经常在他面前拼命作死!
    正文卷 第242章 说出来,就不会这么害怕了
    席瑾城又让人送晚餐后,随手把电话放在桌上,交叠着双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以为你胆子很大,没想到会被几张照片吓晕过去。”他嘲弄道。
    那些照片确实p得很有技术,就像真的一样,完全看不出破绽,就连他们几个男人看了都心里抖了几下。
    “……”舒苒抿了抿嘴唇,没有反驳他的话。
    若不是因为她有这方面的阴影,确实就像他说的一样,也不至于娇气到被几张照片吓晕过去。
    “现在好点了没有?”席瑾城没再继续嘲笑她,除了脸色苍白了些,总算没那么吓人了。
    “没事了。”舒苒摇头,想坐起来,席瑾城伸手扶了她一下,拿枕头给她垫在背后。
    “喝水吗?”席瑾城将被子往上拉起盖好她,他照顾人的经验全从她身上积累下来了。
    “好,谢谢。”舒苒没跟他客气的点头,口很干,确实是想喝水。
    席瑾城倒了杯水,喂到她嘴边,舒苒接过喝了一口,又接着把整杯水都喝完,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我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舒畅的呼吸过了一样。”舒苒手中的水杯被席瑾城拿走后,笑着感慨了声。
    席瑾城放水杯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神情复杂的看着她。
    “你的记忆停留在哪一段?”席瑾城放好水杯,抽了根烟放在鼻端闻着,却不急着点燃。
    舒苒的脸色因为他的话而冷凝,笑容冻僵在唇角,眸中闪过一道惊恐。
    她下意识的抗拒去回忆那一段记忆。
    “舒苒,当做了噩梦后,说出来,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席瑾城伸手,轻轻抚摸过她的发丝。
    记忆深处,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只手,每每在他做噩梦时,如此温柔的对他说“别怕,做了噩梦,说出来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只是连他自己都忘记了,他有多久没有回想起这个声音,这只曾轻轻抚摸过他的头发的手了。
    席瑾城看着舒苒,深深的。
    舒苒听着,突然笑了一下,摇头。
    做了近十年的噩梦,第一次有人这么告诉她。
    说出来,是否就真的不会再那么害怕了?
    “席瑾城,能不能送我去一趟东陵?”舒苒没述说她的噩梦,做了这么多年的噩梦,她觉得,大概是爸爸觉得死得太冤,一直不甘心就此离开,才会这么寄托于她梦中吧!
    如今,凶手是找到了,却无法追究其责任,她是该去向爸爸道歉的。
    “嗯。”席瑾城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东陵是一个公墓,此时并不是祭拜时节,整个墓园里都清肃得可怕。
    舒苒将手中的花束和一坛酒、几样小菜,放在父亲的墓碑前,从包里拿出手巾,仔细的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又清理了一下周围的杂草。
    做好一切后,才在碑前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爸,我来看您了。带了您喜欢的酒,您喜欢的花生米,酒没有您自己酿的好喝,您将就一下吧!”舒苒眼圈红红的,配上苍白的脸色,令人油然生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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