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是热的,”燕王宠溺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满意地看见她的连脖子都红了。
    很热很热的阿福就往燕王肩上一靠,热乎乎的气息吐在燕王颈侧,甜腻腻地小小声道:“其实,我是想你想热的。”她是真的好想他呀,从宿州回来的路上,被哥哥大人看着,她和他根本就没有私下见面的机会,她想碰碰他,想要抱抱他,想得头发都掉了。
    这样甜蜜的攻击,燕王哪里经受得住,瞬间自己也热了起来。
    然而这个时候,就算火烧着,也是不能做什么的,燕王只好把阿福抱在怀里,深深地啃了一遍。
    被啃完,阿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睁着一双雾蒙蒙眼睛,只会傻乎乎地看着燕王因为沾染了情/欲而生动起来,越发让她着迷的容颜,微微笑了笑。
    心爱的姑娘毫不设防地躺在自己怀里,眼角含泪完全是一副刚被怜爱过的可怜模样,再微微一笑,简直是在邀请他继续。
    燕王毫不犹豫,低头含住了那张让他神魂颠倒的小嘴。
    这天周公公特别准备的冰碗得到了皇上和未来皇后娘娘的一致好评。
    冰冰凉凉,清清爽爽,降火。
    第90章
    顾氏发现, 从那天进宫哭灵回来, 女儿的状态就一直很振奋,好比花儿吸饱了雨露, 枝叶招展了, 花瓣丰盈了,就算是在禁足期,那股甜滋滋的香味儿都能飘出五里地去。不过这也正常,同样经历过少女怀/春阶段的顾氏很明白女儿是怎么回事。
    唯一让顾氏比较失落的就是女儿有小秘密了, 每天神神秘秘的躲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偶尔撞见她刚从内室出来, 就是小脸红扑扑, 额头见汗的劳累模样。
    累是当然的, 阿福决心霸着她家狗王爷,哦不对, 是狗皇帝了, 要做个蛊惑君心的宠后, 没点真本事怎么成呢,当年在香如故学的坐缸、柔术之类修炼形体的功课都重新捡起来了,她不仅要当个有内涵的才女, 还要做个有外在的美人。
    志向远大的阿福忙着修炼,都忘记了西郊庄子上还有一个眼巴巴盼着想要见她的苏景如。
    还是庄子上传来消息给苏景明说苏景如快要不行了, 问如何处置, 苏景明才是忙里抽闲, 找到了跟着顾氏学画画的阿福。
    因为顾氏爱莲, 长兴伯府里挖得有一个大大的莲池,虽说已经到了八月末了,莲池里还是有几朵开得晚的红莲,于田田莲叶中亭亭玉立,顾氏就带着阿福在莲池中心的亭子里对着红莲作画。
    母女俩穿着同样的月白褙子银挑线裙子,分戴了同一套的羊脂玉簪子,就连手上的镯子都一模一样,像是一双风华绝代的姐妹花。
    苏治嘉就泡着一盏荷花茶,笑眯眯地坐在一旁看着母女两个,一副人生圆满的样子。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景都可以直接入画了。苏景明身上还穿着朝服,看见此情此景,欣慰之余,难得生出一点小郁闷,都赖皇帝给他安排的事情太多了,不然他也可以穿着一件闲适道袍,躺在摇椅上喝着茶看阿福学画啊。
    不过这样偷懒的念头刚升起来,就被一贯自律的苏景明压下去了,他举步走向湖心亭,结果他这么大一个人走过去,还是趴在阿福脚边的阿黄汪汪叫了两声,第一个发现他的。
    “哥,你回来啦,”阿福抬头就看见自家越发有气派的兄长气宇轩昂地走了过来,她立刻放下了手中画笔,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笑。嗯,她绝对不是因为花瓣老画不好,趁机偷懒哒!
    苏景明也不由带了笑,站到画案前低头看了一眼阿福画的画,鼓励道:“不错,这个锦鲤画得不错。”
    话音刚落,一旁的顾氏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苏景明不解地抬头,就看到阿福一脸控诉地看着自己,“我明明画的是鸳鸯啦!”究竟是怎么看成鱼的?
    听了阿福这话,顾氏更是忍不住,扶着苏治嘉的肩笑得花枝乱颤。苏治嘉怕她笑到脱力,赶紧搂住了她的腰。
    这一团红彤彤的是鸳鸯?苏景明又看了那团墨迹一眼,他昧着良心猜是锦鲤已经尽力,哪知道居然猜错了。然而在阿福委屈巴巴的眼神攻势下,苏景明马上改了口,“是我看差了,原来是鸳鸯,不错。”早知道就夸鸳鸯上头的花画得不错了,一团绿色之上的红花,总不至于猜错。
    阿福鼓鼓脸颊,明明有眼睛有尾巴有翅膀,怎么可能是锦鲤?她低头再看了看,好吧,确实是锦鲤鸳鸯分不清哒。
    “你刚学画,能画成这样很不错了,”苏景明想了想,继续干巴巴地宽慰妹妹,比红豆沙汤圆还要甜软的妹妹,怎么舍得让她难过?苏景明早成了自家孩子做什么都最棒的宠孩子家长了。
    “我会继续努力的,”阿福知道兄长是安慰自己,娘亲给她看过兄长刚学画时候的作品,同样是从花莲花开始,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就是那个地下,更别说兄长学画的时候才六岁,她六岁的时候妈妈也开始教认字了,但是同期的姐妹里,她是垫底的。
    都是兄妹,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阿福把放下的画笔又拿起来了。顾氏笑够了,从苏治嘉怀中起来,重新站到阿福身边指点她画画。
    苏景明舍不得破坏这样的温馨,直到阿福一副画作画完,他才是把坏消息放了出来。
    “什么?这也太快了!”顾氏一听就急眼了。
    苏治嘉忙给她抚胸口顺气,转头问儿子,“消息属实?”
    “过几日,圣旨就要下了,”苏景明也很不开心,妹妹刚找回家,还没有稀罕够,就要被恶霸皇帝占去了。
    国丧期间,民间禁了三个月的婚嫁,公卿之家一年不许宴饮游乐,顾氏以为可以多留女儿一年,哪知道新帝登基大典刚过去,二十七日帝王的孝期一过,就这么着急着娶媳妇。
    一家四口,大概只有阿福心里有点甜,不过爹娘兄长都不太高兴,她就忍着没有笑,安安静静地当着乖女儿。
    “当今后宫空虚,大臣们都催得紧,”苏景明心中的小本本已经记上了那几个闹得最凶的大臣,催着皇帝大婚也就罢了,竟然还催着皇帝选秀充盈后宫。很快这些人就会知道,得罪了锦衣卫头子,会有什么下场了。
    顾氏忧心地一叹,她家女儿傻乎乎的,进了宫被人欺负了可怎么是好?
    “妹妹早些入宫也好,”苏景明冷静得多,若是等到选秀后再大婚,皇帝身边多了新鲜美人,妹妹再回到皇帝身边就失去了优势了。见多了先帝的薄幸,苏景明并不相信现在这个皇帝拥有了后宫三千之后,还能一心一意对待阿福。必须早做打算了。
    道理大家都懂,可还是舍不得啊。
    等到从湖心亭回去萱草堂的路上,苏景明跟阿福落在顾氏夫妻俩后面,苏景明就把苏景如的事情同阿福说了。
    听闻当年的好姐妹快要死了,阿福心里闷闷的,“我想见她。”拖了这么久,她们也该做个了断了。
    再次回到西郊,阿福心情跟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经很不一样了。那时候她对认亲还很忐忑,害怕会得到失望的结果,而现在她已经得到了世上最好的家人,也得到了光明正大站在心上人身边的资格。
    她已经可以勇敢地面对苏景如了。
    知道小姐会来,红儿绿儿都卯足了劲头把掬霞居和苏景如都打理了一遍,整个院子都干净又整洁,就连半死不活的苏景如也精神了很多,特意放在院子四处的桂花枝子散发出甜蜜的香气,把院子里经久不散的药味都冲淡了。
    阿福是在昏暗的屋子里见的苏景如。
    苏景如精神看起来不错,脸上还画了个素淡的妆,唇上薄薄的点了一点胭脂。阿福记得苏景如从来都不喜欢这样浅淡的妆容,她一直是艳丽的,妩媚的,犹如一朵张扬的红玫瑰。
    如今这朵玫瑰的花瓣已经褪色了,阿福眼里浮现出一丝伤感。
    “我一直很讨厌你,”苏景如靠在床柱上,声音有些哑,吐字却十分清晰,“我恨妈妈让我做你的拙劣仿品,为何不是你做我的仿品呢?”她总是画着浓艳的妆容,因为这样才能修饰她脸上与阿福不像的地方,让她和阿福看起来更像一对气质迥异的双生子。
    阿福没有说话,静静听苏景如诉说她的不满和恨意,直到最后才是轻声问了苏景如一句:“所以,你就要香如故消失么?”
    皇长孙倒台之后,他的手下基本都被苏景明抓住了,当年火烧香如故的人才是透露了一个内情,原来香如故被烧,竟然是苏景如进言的。
    苏景如笑了笑,并无悔过的意思:“只可惜你命大。”若不是阿福逃过一劫,她怎么会被拆穿。
    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阿福拿出当初分别的时候一人一只的翡翠镯子,当着苏景如的面摔碎了。
    “呵,你还是一样心软,听说你要嫁给皇帝了,这样心软,在后宫里可活不过几年。”苏景如看着阿福小孩子一样的出气方式觉得十分好笑,可怜她一生算计,竟然败在了这个除了命好就没有什么好处的人手里。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阿福摔了镯子就彻底放下了她们之间那一点可笑的姐妹情谊,转身从苏景如昏暗的屋子里出来。
    外面阳光正好,一片光明。
    次日,大吉,皇帝娶后的圣旨下到了长兴伯府。
    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十月初一,正好是秋高气爽的时候,穿上厚重的皇后礼服并不会很热,漫长的大婚仪式也更容易熬过去。
    这可是皇帝陛下亲手选的好日子,可以说是顾虑得很周全了。
    阿福一跃成为准皇后,早先给燕王妃这个身份准备的嫁妆全都不够用了,这可是大梁头一桩帝后婚礼,皇后的嫁妆没有十里红妆怎么够!
    好在顾氏的家底厚,苏治嘉又甩卖了一堆金贵的苏墨,夫妻俩手握重金,好东西不要钱似的往家里搬。
    阿福看得都心虚,悄悄问苏景明,她的嫁妆会不会把家底掏空了?其实不用嫁妆也没关系的,狗皇帝又不会不要她。
    她这个想法被苏景明言词拒绝了,为了表示自家不穷,苏景明当天又拉了一车竞秀坊新到货的绫罗绸缎回家给阿福的嫁妆添砖加瓦。
    过后阿福就再也不敢说什么减少嫁妆的话了,毕竟嫁妆太多了,她也愁宫里没有地方放啊。
    第91章
    离帝后大婚只有七日, 新皇潜邸里盼得望眼欲穿的姬妾们终于被宣进宫了。
    除了被幽禁的白侧妃被赐出家, 但凡有名有姓的姬妾都在后宫得了一席之地,然而唯有赵夫人得了个妃位被封为惠妃, 赐住在钟粹宫, 就只有孙侍妾占了个嫔位,住在延禧宫,余下都封了七品的宝林,一股脑塞进了景阳宫。
    冷清多时的后宫终于因为这些妃嫔的入宫热闹起来。
    赵小意进宫的时候正值傍晚, 霞光像一匹艳丽的绸缎, 铺陈在紫禁城金色的琉璃瓦上,映得天地一片辉煌。
    “娘娘, 宫里原来这么大,这么气派啊, ”赵小意的侍女淡竹忍不住惊叹出声,她们的马车进了巍峨的宫门已经有半个时辰了罢,竟然还没有到地方。
    “把你下巴收一收,别给娘娘丢脸,”淡菊虽然也很紧张地扣着手, 却害怕自己没见识的模样被宫里的人小瞧了去,一路强行板着脸,看见淡竹这么沉不住气,不由瞪了她一眼。
    淡竹撇撇嘴, 却还是听话地收起了惊异的表情, 她们家娘娘脾气好, 她们做奴婢的更不能堕了娘娘的牌面才是,毕竟皇后往下,她们家娘娘就是后宫第一人了。
    赵小意唇角含着笑,没有管两个侍女的官司,她从偶尔被风吹开的纱帘往外面望去,恰巧路过了门庭冷寂的景和宫,她看着宫门上失了光彩的景和宫三字,目光微微一沉。
    作为新皇后宫唯一的妃位,内务府并不敢怠慢,即使是在筹备帝后大婚焦头烂额的时候,还是派人把钟粹宫粉刷了一边,换了一水的紫檀家具,还给惠妃娘娘的堂屋里摆了一个稀罕的西洋座钟。
    钟粹宫原本的掌事林姑姑和太监总管孙正义带着人恭谨地把惠妃迎进了屋子,正巧那西洋座钟当当地敲了起来,最容易一惊一乍的淡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孙正义忙偷看惠妃神色,却见惠妃微微挑了挑眉,径直走到堂中坐下了。
    他不好多看,和林姑姑一起带着众人齐刷刷跪下了一片。
    “你们辛苦了,淡菊看赏。”赵小意坐在中堂下的紫檀嵌牙大靠椅上,一脸的荣宠不惊。
    这样的大场面,淡菊都还有些紧张,她拿出准备好的红封一一递给了钟粹宫的人,握拳的时候发现自己一手的冷汗。
    林姑姑和孙正义早听说惠妃是侍女出身,原本以为会见到一个怯懦柔弱的女人,没想到竟是这般不好拿捏的样子。钟粹宫在先帝时候就只有几个不入流的采女住着,林姑姑和孙正义可以说是一宫独大,日子过得舒坦极了。哪知道新主子看起来并不是个面瓜,两人对视一眼,磕头谢了惠妃的赏赐。
    “我想去拜见皇贵太妃娘娘,”赵小意又出其不意,慢慢悠悠开口了。
    孙正义神色为难,“娘娘,皇贵太妃娘娘近来忙着圣上的大婚,怕是不得空见您。”这位主子的主意正得很,他们恐怕不能像以前那样好过喽。
    “娘娘见不见我,与我去不去给娘娘请安又有什么关系,”赵小意好脾气地笑了笑,“孙总管带路罢。”
    孙正义无奈,只好张罗了肩舆,亲自护送惠妃去了慈宁宫。
    听说惠妃求见,皇贵太妃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圣上的内眷是今日入宫?”当今膝下空虚,只有一个嫡长公主,登基以后又一直没有大封后宫,皇贵太妃都要忘了燕王府里还有一群女人了。
    皇贵太妃明白,皇帝拖了这么久,帝后大婚前再不加封后宫,恐怕就要有皇后善妒苏家蛮横的传言出来了。皇帝压到这个时候才把潜邸的女人接进宫,皇贵太妃已经牢牢把后宫宫权抓在手里了,为阿福扫去了不少的障碍。
    但是,皇贵太妃微微叹气,专情的帝王凤毛麟角,更多的是后宫成群的皇帝,她也只能尽力为阿福保驾护航了。
    “是呢,娘娘,”雾溪见皇贵太妃神色疲倦,往她身后站了站,伸手为皇贵太妃揉了揉头顶穴位。
    “我都忙忘了,”皇贵太妃放下手里正在核对的礼器单子,“叫她进来罢。”新皇后宫唯一的妃位,她总不好太怠慢了。
    赵小意规规矩矩进了慈宁宫,看见坐在黄花梨罗汉榻上,穿着月白大袖,头戴银莲花冠的美人就知道这便是先帝的宠妃顾氏了,果然是艳冠群芳,苏家小姐是皇贵太妃的侄女,也不知道她有几分皇贵太妃的品格?
    “臣妾冒然求见,还望娘娘恕罪,”赵小意注意到皇贵太妃跟前的小方桌上凌乱地放着几张大红底金字的礼单,思及宫中处处披红挂彩的热闹,赵小意知道这是皇贵太妃为帝后大婚在做准备了。
    “惠妃不必如此小心,如今圣上的后宫之中你位分最高,嫔妃们还需你多做表率。”皇贵太妃什么样的妃子没见过,赵小意的小心思她看得清清白白,一入宫就第一个来给她请安,这是彰显地位呢。
    赵小意听出来皇贵太妃话里的埋汰,她也不生气,好脾气地笑了笑,“娘娘说笑了,臣妾自是惟皇后娘娘马首是瞻。”
    说得这么明白的投诚,皇贵太妃不置可否,只是打开了一份长长的礼单,叫赵小意一同看:“惠妃是圣上的身边的的老人了,你帮本宫参详参详,这上面可有添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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