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在镇上问过大夫,生产前走动一下,生孩子时能顺利些!躺着实在是难受,你就不要管我了!”阵痛似乎比较之前更频繁了一些,苏秦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有些微微费力!
    白莲不疑有他,可是仍旧不放心,亦步亦趋的跟在苏秦的身后,生怕苏秦出差错。苏秦知道白莲这是担心自己,啥也没说,由着她去了!
    李氏和苏有善来的很快,见到苏秦额上都是细汗,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她爹,你快别愣着了,赶紧的去厨房里烧两锅热水,张添你去煮红鸡蛋!”吩咐完两个手足无措的大男人,李氏又安慰起苏秦来。“秦丫头,你甭害怕,娘在这里呢!女人生孩子时顶简单的事情,就跟那老母鸡下蛋一样,不难的”
    这比喻,还真是,苏秦内心里是拒绝的,再怎么说,自己也不能和那老母鸡比啊,一天下一个蛋,谁受得了啊!“娘,你快别说话逗我了,我肚子痛!”
    白莲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家这婆婆,“娘,哪有你这样打比方的,咋能拿苏秦和那老母鸡比呢?”
    额,苏秦觉得白莲这话也不是啥好听的话。咋听着白莲这意思,自己还不如那老母鸡呢?“白莲,你也甭说话了!”
    白莲深知自己刚才说的那话有些问题,忙摆手道:“瞧瞧我这嘴,苏秦,我可不是那意思!”
    苏秦无语,心想,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意思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孩子出生了
    稳婆来的时候,苏秦还在缓慢的移动中,瞧见苏秦这架势,惊得不行。转念一想,这该不是假动静吧!“我瞧着这娘子很平静的样子,是不是肚子根本就不痛啊!”
    李氏在一旁心疼的不行,又听稳婆说了这话,回道:“你是不知道我这闺女,最爱逞能,你当她不疼呢,这不是强忍着呢嘛,怕的就是我们这些人担心,你瞧瞧她那额头上的汗水,哪里有一点是做的了假的呢!”
    稳婆一看,还真是。心里暗暗称奇,给人接生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咬牙坚持着不喊痛的还是头一个。生孩子的痛,她又不是不知道,实非常人所能忍。“这痛也不是说忍就能忍的,这娘子还真是有本事!”
    白野就在一旁站着,听到稳婆的话以后,就更心疼了!“苏秦,你要是痛的话就喊出来,别忍着!”
    苏秦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知道白野这是在心疼自己,转头冲着白野强挤了一丝笑,摇头道:“没事,能忍,我要储存力气待会好生产,你甭担心,去帮张添烧水去吧!”
    其实,烧水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苏秦这是害怕白野担心,故意支开他,看不见心里总会好受一些的!白野哪里肯走,不容反驳道:“有张添和白莲在,哪里用得着我呢,我哪也不会去的,我要陪着你,直到孩子出生为止!”
    苏秦和李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稳婆说道:“那可不行,你一个大男人在产房里咋行啊,女人生孩子是顶晦气的事情,你就不怕自己倒霉啊!”
    这是自家媳妇生孩子,生的是自己的孩子,有啥好晦气的,白野不知道这是哪里听来的说法,可这话实在是没有道理。“这是我媳妇,有啥好晦气的,我不管那些,也不信那些,今儿个一定要陪在苏秦身边的!”
    李氏很感动,包括稳婆也是。这娘子的相公倒是顶疼爱她的,这样的男人实在是难得一见啊!
    那之后,白莲帮着煮了一大碗面,上面放了两个荷包蛋。苏秦晚饭本就没吃多少,又被折磨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这会确实有些饿了。而且她知道,这是害怕待会生孩子的时候没有力气,给自己充电用的,因此一句话也没说,端起面条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白野在一旁看的揪心不已,“你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呛着!”
    苏秦是有苦说不出,她也想细嚼慢咽,可是这会儿肚子痛如刀绞,实在容不得她细细品味,只得狼吞虎咽啊!
    若是放在平时,苏秦一定不会吃完这么一大碗面的,可为了待会能有多一点力气,她也是拼了。
    吃完面,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苏秦感觉下体突然一阵湿热,不受控制,因为事前有问过李氏生产时的症状,所以知道,这应该是羊水破了。“娘,我好像羊水破了!”苏秦这句话刚说完,肚子阵痛更加频繁了,而且比之前痛上好几倍,这下子就算她想忍住不喊出口都不行了。“啊”的一声痛呼声,白野的心都跟着抖了一下!
    稳婆见状,慌忙指挥道:“赶紧躺好,这是要生了!她娘,你拿个枕头垫在她腰下,屁股尽量抬高,不要大声喊,深呼吸,放轻松!”
    苏秦按照稳婆说的那样,深呼吸,放轻松,可是毛用也没有啊!“啊”
    “别喊,把力气留作生孩子,大喊大叫有啥用,听我的,吸气,呼气,吸气,呼气”稳婆一下子将苏秦的亵裤扒拉下来,伸出手一阵比划,然后才说:“孩子要出生了,你跟着我说的做,试着用一下力!”
    用力,咋用力,朝哪里用力,苏秦一头雾水,唯一知道的就是痛死了!
    在门外站着对的张添与苏有善听见苏秦的痛呼声,心里急死了。
    “爹,苏秦这没事吧!”张添狠狠担心,头一次听见苏秦这么痛苦的哭喊声。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女人生孩子嘛,这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嘛,能有什么事情呢!”与其说是安慰张添,不如说是安慰自己,苏有善不想承认自己很紧张,紧张到满手心的汗水!
    张家几兄妹的娘亲就是因为生小妹的时候难产死了,所以在听见苏秦这么痛苦的哭喊声之后,他比谁都要紧张。他很害怕,苏秦那样瘦弱,如果和他娘一样的话,该咋办啊!这话他不能说,只是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头,一刻不敢放松。
    苏秦一直都知道,女人生孩子痛不欲生,可是真正轮到自己经历的时候,她才知道所谓的痛不欲生到底是什么感觉。痛呼声出口的时候,她无暇顾及其他。顾不得家人担心,顾不得白野心疼,死命的嘶吼着。
    白野紧紧攥着苏秦的双手,眼睛通红,一直不停的说:“苏秦,我在呢,我就在这呢,我陪着你呢,你不要害怕,一定不要害怕!”
    最爱的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了苏秦很大的力量,在稳婆一声声的引导下,苏秦不停的用力用力再用力。
    “快了,快了,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再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稳婆的这句话给了苏秦莫大的力量,猛地用力,再加上稳婆的助力,孩子出生了!听到孩子的哭声的那一瞬间,苏秦与白野都没有忍住,哭了。苏秦是感动,这个小宝贝是她和白野大哥的孩子。白野却是心疼苏秦,让她受苦了!
    “男孩女孩?”那是苏秦生完孩子说的第一句话!
    稳婆把孩子身上清洗一番,然后穿上小衣服,又裹着包被,笑嘻嘻的道:“恭喜恭喜,是个小公子!”
    李氏和白莲帮着把床上收拾了一下,换上干爽的被褥,然后白野才把怀里抱着的苏秦放在床上,给母子二人盖好被子!苏秦看着身边的小家伙,前所未有的满足。
    “辛苦你了,一定很累吧,闭上眼睛睡一会吧!”白野心疼道。
    苏秦是真的很累了,点了点头,“白野大哥,给孩子取名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贺喜
    刚出生的孩子,很乖,在苏秦旁边睡的很香,似乎知道他娘为了生他受了太多苦,不哭也不闹。
    张添和苏有善在稳婆走后进了屋,苏秦已经睡着。他俩不好进里屋,站在外间。“白莲,你去把孩子抱过来给我们看看!”
    “孩子睡了,还折腾什么,娘俩都累了,等明儿个天明再看吧!”李氏从里屋里走出来,让这俩人甭惦记着孩子了,今儿个是瞧不上了!
    虽觉得有些遗憾,可是他俩也知道,让苏秦和孩子休息好才重要。“咱们闺女咋样了?”
    “没事,就是累的狠了,已经睡着了,你们都甭在这里耗着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白野照看着就行了!”李氏是一定要留下来照顾的,她已经想好了,苏秦那个后婆婆是指望不上的。女人坐月子是顶重要的事情,一定不能马虎,李氏不放心薛氏,已经决定自己照顾苏秦坐月子了
    “那好,我们明儿个早点过来看孩子!”知道母子平安无事,苏有善和张添心里略安,虽然很想瞧瞧这小子长的是像白野多一些,还是像苏秦多一些,可是更想他们能好好休息!
    白野从始至终都待在苏秦身边,一会儿看看苏秦,一会儿看看苏秦旁边的皱巴巴的小包子,想到苏秦刚才的模样,忍不住在那皱巴巴的小脸上捏了一下!心里还道:该打,让你娘受了这样大的苦!
    李氏进屋,瞧见白野在孩子脸上捏了一下,忙道:“小孩子皮子嫩的很,哪里经得住你这样捏,你瞧瞧,这小脸都被你捏的通红!”
    白野身子往前一探,瞧了瞧小家伙的脸蛋,他咋看不出来哪里红了呢!“娘,我没用力的!”
    “你这孩子,还想用多大的力气啊,我可警告你啊,不许再动手啊!”李氏说完忍不住一乐,这孩子是白野的亲生儿子,他自是比自己这个外婆还要疼的。自己咋能用警告这个词呢,真是多此一举!
    白野也觉得万分无奈,咋听他岳母这意思,自己这个亲爹还会欺负自己儿子,而且还是个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奶娃娃!“娘,我知道了!”
    李氏笑道:“好了,这样晚了,你赶紧去睡吧,这里我来看着就行了!”
    白野哪里肯愿意,摇头回道:“娘,你去睡吧,我会好好照顾苏秦和孩子的,你放心吧!”
    “你哪里知道怎样照顾产妇和孩子,就甭逞能了,先去睡吧,明儿个早起有的忙呢,过几日还要办喜酒,你就听我的,赶紧去睡吧!你忙你的,孩子和苏秦就交给我吧!放心好了,我是她亲娘,保管把你媳妇照顾的妥妥的!”李氏知道白野这是不放心,其实也不见得是担心自己照顾不好苏秦,或许就只是单纯的心疼苏秦,想陪在苏秦的身边。她一直都知道的,这俩孩子的感情好得很,可是每次白野的举动都会让自己感动!
    白野知道李氏说的都对,依依不舍的去了厢房,一步三回头,各种舍不得!
    当初苏平出生的时候,他们都觉得苏平是难得一见的乖巧。可是,苏秦那小包子乖得让人害怕。打从出生到现在已经快十个时辰了,这孩子不哭也不闹,全程都在睡觉。苏秦心里有些担心,瞅了睡的安稳的小包子一眼,忍不住问道:“娘,这孩子是咋回事,咋这么能睡啊?打从出生到现在,连口水也没喝!”
    “好了,你就甭担心了,这说明咱们家孩子乖巧懂事,等他饿了,肯定就会醒的。”李氏倒是不大担心,小孩子刚出生,总以为自己还在妈妈肚子里,有些分不清楚状况。
    因为白野早上的时候已经去亲戚邻居家送了红鸡蛋,所以小包子出生的事情,与他们夫妇二人相熟的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最先来的是白如林和薛氏,这是白家第一个孙子,身为亲爷爷的白如林自然是高兴了。不仅如此,还给小包子带来了一份厚礼。
    “苏秦,打从你怀孕到孩子出生,爹也没给你买过啥,这把长命锁是爹给孩子买的!希望咱们家的小宝贝能长命百岁,多福多寿!”
    薛氏是不知道这事情的,看着白如林手里的金锁有些不大开心,这长命锁指不定要多少银子呢。还真是大方,一出手就这么大手笔!只是薛氏也知道,今儿个这日子不同,这孩子也不同,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犯浑,要不然不痛快的是自己!
    苏秦没拒绝,这是孩子爷爷给孩子的礼物,她这个当娘的心里当然是高兴的。“爹,你不该这么破费的!”
    “不破费,是给我孙子的,再贵也算不上破费!”白如林很久没这样开心了,他觉着比当初白野出生,自己当爹的时候还要开心呢!
    “苏秦,真是辛苦你了,这孩子长的像你,瞧着就是个有福气的!”薛氏笑着道。
    倒是稀奇事情,这薛氏嘴里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不就是稀奇嘛!
    “娘吉言!”苏秦笑着道。
    那之后,白奶奶和白莲爹娘,以及苏秦外婆和两个舅母,反正只要和苏家或者白家交好的人大都来了!只不过,所有人意外的是,连长月夫人和林夫人都来了!
    “两位夫人怎么来了,实在是太客气了!”苏秦坐起身子,斜靠在床头上。白野见状,贴心的从大木箱里拿出一条薄被,放在了苏秦的腰下垫着。
    长月夫人和林夫人见了,会心一笑,这俩孩子的感情着实好!
    “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能算是客气呢,咱们惦记你,所以来了!”长月夫人说这话,走过去看苏秦身边的孩子,瞧着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是啊,打从知道孩子出生以后,夫人就一直惦记着你们母子俩,这不,得了空就立马来了!”林夫人附和道。
    苏秦心里是感动的,“夫人快坐下喝茶,别站着了,我这身子实在是难受,不能下床见礼,两位夫人不要见怪!”
    “你这丫头,平常瞧着是个顶豁达的孩子,怎么生了孩子之后,偏这么多虚礼了呢!安心躺着,甭在意这些!”长月夫人故作严厉,似乎对于苏秦刚才的客套话很不欢喜!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的都是你的
    长月夫人已经来这里大半年了,这期间倒是过的自在。平日里最常去的便是江大夫那医馆里头,听医馆里的伙计说,长月夫人每日里在江大夫的房间里总是能待上好半天!苏秦知道,她这样无怨无悔的待在清南镇这样一个小地方,就只为一人。很多时候,苏秦与白野谈起长月夫人的时候,都是满心的钦佩!一个女子,能为自己所爱的人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难得。只希望,等江大夫回来以后,他们能有个好的结局!
    “知道夫人心疼我,可我也不能恃宠而骄不是吗?”苏秦这话说的调皮,倒是哄得长月夫人异常开心。
    “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这样调皮。”长月夫人对苏秦确实是不一样的,虽然最初的时候,单单因为徐铭才对苏秦有了兴趣。可这样长时间的接触下来,长月夫人是真心觉得苏秦是个通透的孩子,讨人喜欢。
    “夫人,这孩子还没取名字,不如你给取个名字吧!”白野想起苏秦交给自己的任务,开口说了一句。
    “这怎么行呢,取名字这样郑重的事情,哪能让我来呢!”长月夫人推辞道。
    “夫人,你哪里知道,他这是偷懒呢!我昨儿个刚同他说要他给孩子取个名字。他八成是想不出来啥好听的名字,所以才把这苦差事反手丢给你了!”苏秦笑着解释了一通。
    长月夫人和林夫人听了苏秦的解释,全都被逗笑了,也就苏秦能说的出这样逗乐的话来。“这话也就你能说的出来,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容我想想。”不过须臾,长月夫人接着道:“瑾瑜二字如何?”
    “白瑾瑜,握瑾怀瑜,寓意很好,也好听。”苏秦点头,对这个名字倒是很满意。
    林夫人和长月夫人都没想到,苏秦竟然还知道‘握瑾怀瑜’这个成语。这也是长月夫人喜欢苏秦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她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一样,你永远不知道她心里有多少新奇的想法,总能给人新鲜感!
    “这俩字听着怪好听的,就是不知道有啥意思,我听你们说的这样文绉绉的,就觉得是个好名字!”李氏这话说出口,谁也没有嫌弃她没学问。与人相交,重的是人品,而不是那些外在的条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林掌柜和江大夫也不会与清水村的这几家人走的这样近。
    “嫂子,这两个字是用来形容一个人品德高尚的意思。人生在世,钱财乃身外之物,实在不用计较。为人正直,善良,比什么都重要。我希望这孩子日后长大,能像他周边这些长辈一样良善。”如果不是真心疼爱这孩子,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氏心头一热,握着长月夫人的手亲近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放心好了,如果江大夫回来之后敢对你不好,咱们一定会替你讨个公道的!”
    长月夫人脸上一红,倒是没计较李氏的动作,反倒有些害羞的道:“嫂子,谢谢你!”
    苏秦真的被她娘这英雄气概给打败了,可是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合适吗?这不是等于告诉长月夫人,自己在背后把她和江大夫的事情宣传了一遍吗?真是,大写的尴尬。好在长月夫人没有计较,要不然自己岂不是要找个洞钻下去。
    “谢啥,哎,我虽然有心想帮你,可这距离十万八千里,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早些日子就说要回来,可是过了这样久,连个信也没有,实在是让人担心!”李氏说到这,忍不住又想起远在边关的张青,这心里难受的很。那孩子离家已经快两年了,这期间张添成亲了,苏秦生孩子了。到底啥时候能回来,他们一家人啥时候才能团聚呢!
    长月夫人昨儿个已经得了消息,不出半月他们就要回来了!“嫂子,你别担心,我昨儿个刚收到书信,说是张青他们二十天前就已经在青城县与大军分道扬镳,往清南镇来了,算算日子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家来了!”
    “啥,你说的都是真的,张青他们要回来了?”李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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