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初说:“我答应过你,从s市回来就告诉你在我心中你和苏暮哪个更重要……”
    慕云深握紧了她的手。
    “慕云深,你听好了,苏暮是陆初的过去,但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你……介意我是有过去的人吗?”
    慕云深嘴唇动了动,道:“我要你的全部。”
    陆初笑:“那我便自作主张把余生交给你了,慕先生……可以吗?”
    “可以。”慕云深声音有些哑:“你可要说话算数。”
    “好。”
    陆初被推进手术室,慕云深回头便看到了沈晨……还有他身边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苏醒,但是仍对外封锁消息的沈锦文。
    这个曾经强势的男人,经逢家庭剧变和人为意外,如今身形消瘦,只能坐在轮椅上由沈晨推着,像个普通的老人。
    慕云深朝他客气地颔了颔首。
    沈锦文问:“手术有几成把握?”
    慕云深皱了皱眉。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沈锦文说到此处,话音戛然而止。
    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陆初会不会像她的母亲一样不告而别?
    这话,他自己说得都觉得心虚。
    慕云深疲于计较沈锦文的想法,他看了后者一眼,道:“沈董,阿初若是醒来,怕是不会想见你。”
    沈锦文抿唇沉默片刻,才道:“我当初鬼迷心窍,连她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今天来,只是想看看我的女儿,等她手术完,我就会离开,别无他求。”
    语气,竟有几分祈求之意。
    只是迟来的悲悯又有何用,难不成曾经受到的伤害就能一笔勾销?
    慕云深道:“沈董,有些话可能不应该我来说,但是我不得不说。阿初曾跟我提过,她帮沈家渡过危及,不过是还你赠于的那一份‘亲’恩,其他再多的,她也没有了。就当我恳求您,无论阿初这次的手术结果如何,还请沈家不要再打扰她了。”
    沈锦文攥紧轮椅扶手,没有答话。
    慕云深话已至此,其他全靠沈锦文自己去斟酌,他总该明白,有些错误不是单靠弥补二字可以翻篇,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宋哲宣没有来青城,手术前他给慕云深打了通电话,他说:“我就不过去了,手术做完后,跟我说一声。”
    慕云深答:“好。”
    他又岂非不明白宋哲宣心里的想法,不过是跟他一样胆怯而已,只不过宋哲宣可以逃避,他却不行也不愿意逃避。
    只因为他是陆初的丈夫,所以在陆初与死亡生死搏斗之时,他要为她点明那盏指路灯,让她能找得到回家的路。
    手术室等工作灯亮起的时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空气好似凝滞住了一般,就连呼吸声都变得几不可闻。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过来通知慕云深,说是早产儿情况危及,需要立刻转儿科,放恒温箱观察治疗。
    慕云深呼吸一窒,瞳孔微微放大,不可置信地问面前的医生,声音不可抑制地发颤:“你说什么,孩子……”
    “本来这个月份的孩子剖腹存活的概率就很低,可在我们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孩子突然有了微弱的生命体征,看来小家伙真的很努力想要来到这个世界。恭喜,是个男孩。”
    慕云深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姐夫,姐夫……”沈晨出声提醒他,脸上亦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慕云神回神过来,眼眶已然湿润,他哑声道:“请您救救我的孩子,无论是要用什么仪器或者药物,请尽管用,只要能保住孩子的命就行。”
    只不过这份欣喜并不没有持续多久,半个小时后,一纸病危通知书下达到慕云深手里。
    孕妇体内血容量增大,负荷太大导致脑疝,情况危及。
    慕云深签字的时候,手几乎要握不住笔。
    “姐夫,我相信姐姐一定会挺过去的。”沈晨在慕云深身边小声安慰着。
    沈锦文亦是道:“阿初和她妈妈一样执着,她心里还惦记着你,一定能熬过去的。”
    沈锦文虽然这么说,但是嘴唇却止不住颤抖着,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臂上青筋清晰可见。
    慕云深按住颤动的右手,阖了阖眸后,坚定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那一瞬间,沈晨在他眼里看到一种类似决绝的神色,好像他签的不是病危通知书,而是自己的墓志铭。
    时间一分钟比一分钟难捱,慕云深接到三次病危通知书后,手术室的灯终于“啪嗒”一声灭了。
    此时,已是次日清晨六点钟,手术整整进行了十五个小时。
    慕云深屏住了呼吸看着手术室被打开,顾笙歌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顾笙歌神色疲倦地摘掉口罩,歉意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很抱歉,我尽力了。”
    脑中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断裂,慕云深听到自己艰难问:“阿初……”
    “手术是成功了,但是病人在手术过程中发生了严重脑疝,现在还没渡过危险期,就算渡过危险期,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慕云深浑身一震,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血液逆流上涌到喉腔,舌尖都品尝到了血腥味:“你是说……她还活着?”
    顾笙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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