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只是陆澜星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在沈锦文父母眼里,她就是个穷画家的女儿,还自小没了妈,陆澜星多看了他们一眼,他们都会觉得是她高攀了。
    两人的感情因为沈锦文父母的阻挠而变得异常艰难,沈家为了能让陆澜星主动离开沈锦文可谓无所不用其极,最后他们盛气凌人地找到陆元,说陆家只是个破落书香,陆澜星缠着沈锦文不过因为看上了沈家的家产如此云云。
    陆元这才得知陆澜星和沈锦文的事,不由大发雷霆,从来不曾打过女儿的陆元那天抽断了一根长竹尺。从头到尾,陆澜星咬牙一声不吭,直到听到父亲的质问时,她解释道:“爸,我不管沈锦文是否万贯家财还是破落贫穷,我爱的只是他的人而已。”
    陆元又心疼又气急,“你是什么身份,沈家又是什么身份?孩子,你知道什么叫做门当户对吗?”
    陆澜星依旧执着:“沈家再有钱,充其量不过一个商,陆家四代书香,万卷书香难道抵不过一个商?”
    陆元没回答,只是将陆澜星关了起来,告诉她,什么时候她答应和沈锦文断绝关系便放她出来。论固执,陆澜星绝对不输陆元,二人僵持了两天,陆澜星就算高烧迷糊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坚持。
    到底是陆元先服了软,陆澜星高烧不退滴水不肯进的第三天,沈锦文出现带走了她。那天,陆元仿佛老了十岁,他对沈锦文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让步,并不是觉得你有多好,而是我的女儿太傻。看在她对你的这份痴心上,好好待她,她配得上你。你今天带她走,就别再回来了,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他自然知道陆澜星配得上他,无论学识和才能上,她不输于任何一个豪门千金,最重要的还有他爱她。
    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陆元的这一顿打几乎要去了陆澜星半条命,整整一周,陆澜星才恢复过来。后来,沈锦文才无意中知道,陆澜星的发烧不是偶然,是她故意拿凉水泡伤口引发感染高烧,用自己的命逼得陆元不得不低头。
    沈锦文得知真相后,又自责又心疼,在那之后,沈家的阻挠似乎没那么强烈了,他和陆澜星有过一段时间很幸福的时光,沈锦文每天下了班就去学校接陆澜星回二人居住的地方,二人耳鬓厮磨,以为一辈子就是如此的时候,陆澜星的左手意外摔伤了。
    陆澜星是左撇子,听说陆家人几乎都是左撇子,不知道怎么摔得,陆澜星的腕骨直接摔成了粉碎性骨折,医生断言,恐怕很难恢复到以前的程度。
    这也就意味着,身为美术生的陆澜星无法再用自己的手画画了,她那只原本灵活的左手甚至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陆澜星自己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左手筷子掉在桌上后,她就当着沈锦文的面淡定自若地换了把勺子到右手,额头沁满了冷汗嘴里却是开玩笑地说:“阿文,虽然我只剩一只手了,但是我还能吃饭,还能抱你,够了。”
    起初沈锦文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后来在陆澜星一次梦中呓语里,他才知道原来导致她的手摔伤的意外是沈家知道。那时候,沈锦文才明白沈家并没有放弃拆散他们的想法,甚至更加不择手段。沈父直接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他硬要和陆澜星在一起的话,那么便要收回他的继承权。
    沈锦文犹豫了。
    他太了解沈家人的行事作风了,他若为了陆澜星放弃沈家的继承权的话,那么在s市必无容身之地,甚至只要沈家手能及得到的地方,他和陆澜星都没有好日子过。
    陆澜星性子很冷淡,但却很敏感,她似乎察觉到了沈锦文的心态变化。
    一日午夜梦回时分,沈锦文迷迷糊糊间,似乎看见月色之下,陆澜星的面容有几分的悲戚地对他说:“阿文,对于这段感情,我已经毫无保留,梦想、亲情我已经没有了,可若有一天我连你对笃信都没有了,到那时我恐怕是爱不起你了。”
    沈锦文浑浑噩噩,再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陆澜星一脸恬静地在他臂膀间熟睡,那一幕,仿佛是他的一场梦。
    可在沈家的逼迫下,他的心却越发浮躁,不再每日及时归家,有时谈完客户后便在欢场喝得大醉酩酊,这才让林清然有了可乘之机,终究酿下了大错。
    ……
    林清然看着沈锦文的神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二十多年转眼即过,陆澜星已经死了,她和沈锦文还在貌合神离,林清然看着他,冷嗤了一声:“沈锦文,我真替陆澜星感到可悲。为了成全你们的爱情,她的梦想和前途都被沈家毁了,可最终换来了什么?呵~这么多年,你说我算计你,但究其根源,难道不是自己不坚定?”
    沈锦文抚着胸膛喘息了片刻,稳了稳心绪后,才沉声道:“瑶瑶,是谁的女儿?”
    林清然:“你的。”
    沈锦文嘲讽笑笑,“你确定她是我的女儿?”
    “当然确定。如果她不是你的女儿,你养了她这么多年,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
    无疑,林清然很懂得戳沈锦文的痛处,但沈锦文到底在商界叱咤半生,不会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
    当初因为对林清然难产的愧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溺爱沈歆瑶,几乎是有求必应。沈歆瑶长相随母,沈锦文只是偶尔觉得她的性格和他不太像后,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她不是自己的女儿。
    但刚才看到那个眉眼和沈歆瑶略有些想象的男人照片后,他的心中便寒了一片,沈歆瑶长相不随他,是因为她根本就是他的女儿。当初林清然并非早产,而是足月生产,只是精心设计了一场苦肉计,成功瞒骗了他和当初的沈家长辈。
    这么多年,他竟一直被蒙在鼓里,替别人白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
    沈锦文慢慢冷静下来,“我算是明白了,林清然,你我从小就认识,我也大抵清楚你的性子,你起初死要替那个死去的男人守孝,后面没多久就答应你爸妈的要求甚至不惜以身算计我,其实你是发现坏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吧?”
    “早产只是苦肉计,瑶瑶出生的时间与那男人牺牲的时间刚刚好可以对上,那么难产呢,也是你的苦肉计?”
    林清然闻言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她再次笑了,此刻笑意却有些渗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难产,我生瑶瑶的时候很顺利,后面是我自己制造大出血,让医生割掉我的子宫保命,因为除了邢远的孩子,休想让我怀上别人的孩子!”
    听闻她的话语,饶是沈锦文也不由脸色大变,“疯子!”
    “我早就疯了,从得知阿远牺牲的那一刻我已经疯了,如果不是发现自己怀了他的血脉,我早就跟他去了。我知道林家肯定容不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正好沈家也容不得陆澜星,于是我将计就计,好不容易保住了阿远的血脉……”
    “住口!”沈锦文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掐住她林清然的脖子,恨恨道:“我沈锦文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如此算计我!”
    “咳咳……”喉咙被扼住,林清然几乎喘不过气,但她的眼中却没有一点悔意:“谁让你对你和陆澜星的感情摇摆不定,你活该,哈……哈哈……”
    沈锦文此刻真想一把掐死面前的女人,但是理智强迫他慢慢放下手,因为有些事情,他必须弄清楚。
    他甩开林清然,冷冷道:“如此说来,五年前也是你指使林平伤害陆初的?”
    沈锦文刚才的力道很大,她白皙的脖子上通红一片,林清然捂着脖子咳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她看着沈锦文道:“指使林平的人去伤害陆初的人是你!你忘了吗?当年瑶瑶想要拜入顾均名下,但顾均是个老不化,就连沈家的面子都不给。你疼爱我们的女儿,为了让她如愿以偿,这才派林平是去打断陆初的手,把名额抢了过来,不是吗?”
    “她不是我的女儿!”沈锦文怒从中来,“当初,我只是让林平去弄伤陆初,让她不能上那批名额而已,从未指使林平弄废她的手,更别提下令找人去侮辱她?”
    “那又如何?难道你的亲生女儿知道真相就会因此原谅你?我可是清楚,那个叫陆初的孩子性子可是跟陆澜星如出一辙,恩怨分明,就连沈家的财产都不屑一顾……”
    沈锦文想起陆初的态度,眸色不由又冷了几分。
    林清然见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嗤笑一声,道:“沈锦文,你扪心自问,你支持瑶瑶学画画,难道不是因为她画画的样子有几分像陆澜星?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私心,我根本就不会知道陆初的存在,也不会发现原来她是陆澜星偷偷生下的女儿。如果让你知道陆澜星生下你的女儿,那么以你的偏心程度,瑶瑶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沈锦文:“所以这么多年,陆澜星就在s市,我却查不出她的半分线索,也是你从中作梗?就为了维护你的女儿在沈家的地位?”
    林清然抿了抿唇,无声默认。
    “那么这次的事情呢?博盛酒店暗门的事情除了酒店负责人、连毅和我外,知道的人只有你和你的女儿,这次指使林平绑架陆初的人,是你还是她?知道我要修改遗嘱事情后,你们又按捺不住了是吗?”
    林清然闻言,垂眸拨了拨溅到咖啡的裙边,道:“你说什么我并不明白。”
    这次轮到沈锦文冷笑了,他走到林清然面前,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神色冷戾道:“你倒是挺能装糊涂的,想必你已经知道林平已经认罪的消息。警方说,林平逃走时是开着一辆私人潜艇逃走,沈家名下的一家游艇俱乐部刚好少了一辆游艇,我听说瑶瑶最近似乎出入了好几次游艇俱乐部?”
    林清然被他钳制住,原本化着精致妆容的脸此刻有几分扭曲,她依旧笑道:“那是俱乐部人员管理不善,应该追究他的过错。瑶瑶去自家的俱乐部消遣时间,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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