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洛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
    电话那边的警卫员冒了一头汗,听到这句话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嘴里无声骂了一句“我*你大爷。”
    要知道这个电话可是军委的直通专线,外人是绝对不知道,一般这个电话响起,只有三种可能:一种是外敌侵犯我国领土领空领海,一种是国内爆发大规模突发性事件,一种是爆发极端自然灾害。
    谁知道不是找曹平川而是找曹少爷的。
    他妈的,虚惊一场。警卫员擦了一把汗走到楼下大厅。
    这是一栋老旧的苏式建筑,红墙红瓦,设计简约实用,注重抗地震等功能,墙体非常厚实。
    上下三层,每层面积有二百多平米,有十几个房间。
    一楼大厅里一个餐桌上,曹浩暄和堂弟正在一人用一个军绿色的小搪瓷盆用极大的声音吃着简单的午餐捞面条,被凉水滤过的宽厚面条夹着绿色的蔬菜,上面泼着鲜红的辣椒和拌了芝麻油的蒜泥。
    让人看一眼就食欲大开。
    两人暑假的时候回中原老家,一吃这捞面条,就喜欢上这口了,这种做法十分的爽口,而且很养人,因此,曹家特意从老家请过来一位老奶奶为这俩少爷做着中原地区最常见的食物。
    警卫员恭敬地说:“曹少,有个叫夏小洛的打电话找您。”
    曹浩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这种笑容对于一向面若止水的他来说太少见了,他一向都是宠辱不惊。
    警卫员心中纳闷道,这夏小洛什么来头?
    曹浩暄奔到楼上,步履如飞,这情景让他的堂弟曹浩然心中暗暗嘲笑,他嘴巴撇了一个足够表示他鄙视之情的弧度。
    曹浩暄拿起电话亲热地叫道:“小洛,你终于来电话了!”
    “开学挺忙的。”夏小洛简单的寒暄一句,直接切入正题。“浩暄,有个事情让你帮忙,我的生意被人扣押了,三十万的货款和一些货物,你能帮忙不?”
    “原因是什么?”曹浩暄身边的子弟有不少下海经商的,因此他对夏小洛拥有如此“剧看”毫不吃惊,语气平淡至极。
    而他也产生一种难以言说的舒适,朋友,就该如此,有话直说,不要那么装孙子行么?
    而夏小洛则对他产生一种钦佩之情,以他的滔天势力一定本可以对这件事情大包大揽,而他却先询问原因,可见其思维缜密行事谨慎。
    “没有营业执照。”夏小洛道。
    “哦,小事,不是原则性问题,现在很多个体、公司很多都是没有营业执照的,是哪个单位扣押的?”
    夏小洛说了单位。
    曹浩暄道:“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说完挂断了电话。
    海淀区某工商局,王大力本夹着一条香烟准备再去活动活动。
    出了这档子事,他比谁都焦心,跟着夏小洛做事,一切都是崭新的,可以不用坑蒙拐骗贩卖假冒伪劣,而是像夏小洛所说的那样“站着赚钱”。
    而且这熊猫“盼盼”实在销路好得惊人,那些个国营、私营的商店天天好烟好酒好吃好喝如同一尊神一样地供着他。
    买这吉祥物的顾客不仅仅有中国人还有很多鬼佬。
    三天前还有一个说鸟语的金发碧眼的鬼佬留给他一张名片,经过一个志愿者的翻译他才明白这洋鬼子是想和他合作呢,想大批量的进货卖到美国。
    他美美地想,到那时候,他赚的就不是人民币了,而是洋鬼子的钱,是美元!是“刀了”!
    以前咱也颠沛流离地推销过气产品,四处求人,受人冷眼,哪像今天一样,想太上皇一样舒坦。
    在夏小洛的手下工作,他获得的不仅仅是金钱,更重要的是满足感、成就感。
    可是,一个简单的“无照经营”、几个蓝色制服的工商局工作人员,就把他这些美好幻想给扑灭了。
    太残酷了,转眼他就一无所有了,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样。
    出事之后,他也努力过,可是,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侯门深似海。
    在别人眼里,说好听的他叫民营企业家,说难听点他就是一小生意人,他往工商局跑了一趟又一趟,腿都快跑断了,手里的烟都快被他的汗水浸透了还没有让出去一支。
    碰见态度好的,人和善的,人家说一句:“你别瞎忙活了,我们要照章办事。”
    碰见态度蛮狠的,就给一句“哪个村里来的土老帽盲流,赶紧滚回老家去吧。”
    他脸上一直挂着农民式的憨厚的笑容,可是骨子里一直有一股劲儿在支撑着他:“王侯哪个啥宁有种乎?我就不相信我不能在这里闯下一片天地了。”
    此时,他又站在工商局的大门前,不锈钢门在秋日的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光,他现在才感觉到,其实京城是一座冰冷的城市。
    第86章惹不起
    他正踌躇着,这时候,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大腹便便的秃头中年人夹着公文包走了出来。
    这个人正是办案人员之一,好像还是个什么科长,王大力握了一下拳头,赶紧迎上去:“冯科长,您看我们那个案子,能照顾照顾不?”
    “照顾?全国的违法违规份子我们都照顾的话,还要法律干嘛?”冯科长高昂着一张硕大的脸道。
    “我们那里都是穷人,一个村子全靠这一个厂过活呢,这个厂倒了,村里的人就别想脱贫致富了。”王大力开始打感情牌,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他抽出一颗烟弯着腰屈着膝递给冯科长。
    冯科长倒是接过了烟,这让王大力感到一阵安慰,他如闪电一般地伸出打火机,给他点燃了香烟。
    可是冯科长的口气没有丝毫好转,他抽了一口烟,一摸油光发亮的脑袋道:“穷嘛……那就是该穷,工人阶级才是统治阶级,农民阶级是为我们服务的,没有你们的穷,哪有我们的富?不这样的话,怎么才能体现社会主义优越性?”
    这“理论”说得一条一套的,王大力真想一个大嘴巴抽上去,再踹上两脚。
    但是他只能憋红了脸在心道,妈的,要是在洛水县看我不削死你!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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