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郎靖风一口应下, 打趣道,“我要是考不上师范大学,来不了二中当体育老师,我这辈子就惨了。”
    白阮认真道:“怎么惨了?体育老师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郎靖风愁容满面道:“那我就得回家继承我妈的公司了。”
    白阮皱眉,正经道:“继承公司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行的,你如果有这个意向,其实可以考虑大学往金融、管理这些方面……”
    “逗你玩儿的。”郎靖风好笑地打断,“就我这性格还学金融、管公司,闹呢?我现在的理想就是来二中当体育老师,真的,没事儿和你压压操场,陪你……你打篮球吗?我看你挺能跳的。”
    白阮乐了:“周末有时候跟他们打会儿。”
    “他们,谁啊?”郎靖风问。
    白阮老实答:“就学校几个老师。”
    “以后周末带我一个,我是你小跟班,帮你拿衣服拿水拿毛巾。”郎靖风追上白阮,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含笑道,“你要是跟他们打不爽了还能打打我撒气,行不行?”
    白阮被逗笑:“怎么能打你。”
    “反正说好了,以后带我。”郎靖风说着,忽然毫无预兆地伸手在白阮背上抚了一把。
    时值五月中旬,白阮穿得少,上身只有一件薄薄的白衬衫,郎靖风这一抚抚过他大半部分的脊背,掌中热度熨熨地传来,惹起一丛丛细弱的电流,白阮激灵得原地一蹦跶,飞速转过脸,一双乌亮的眼睛瞪得溜圆。
    郎靖风被白阮明显过激的反应逗乐了:“怎么了你?”
    “别摸我后背。”白阮说着,眼珠一转望向别处,似是在心虚。
    “不是,”郎靖风无辜地收回手,“我这下还真没想摸你,我就是好奇你之前背上贴那符,想看看还在不。”
    他记得白阮第一次现原形时身上盖着一张黄符,不过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郎靖风也就忘了问符的事,刚才跟在白阮后面走一直看着他后背才突然想起来,也没过脑子,就顺手一摸。
    “上周六开始就没贴了。”白阮语速很快,像是怕郎靖风纠结摸后背的事,“那叫封窍符,我改良过的,能封住全身上下一半的气孔,之前我总贴着是为了少吸你的妖气,现在用不着了。”
    郎靖风哦了一声,把话题扯回去:“摸你后背一下你反应那么大?”
    刚才白阮的反应不像是寻常的抗拒,倒像是猫被踩了尾巴。
    白阮干笑两声:“就是被你吓一跳。”
    几秒的安静过后,白阮强调:“不是说后背有什么特殊的。”
    郎靖风顿时了解到后背的特殊性,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开网页搜索关键词“摸兔子后背”。
    片刻后,郎靖风字正腔圆倾情朗诵道:“……抚摸兔子后背可能会导致兔子的高潮反应与假孕……”
    “闭嘴!”白阮脑内某根紧张的弦吧噔一声绷断了,转身就去抢郎靖风的手机。
    郎靖风仗着自己个高胳膊长把手机举高,用调情的语气道:“你抢啊。”
    他话音未落,白阮已然高高跃起,一把夺过手机并稳稳落在地上。
    郎靖风:“……”不愧是白跳跳。
    白阮颠篮球似的颠了两下手机,气呼呼地瞪他一眼,道:“抢了。”
    郎靖风好笑:“我都看完了才念的,你们兔子还假孕呢?公的也能吗?”
    “当然不能,你……你见过什么动物公的能怀孕?”白阮语调慌乱地偷换概念,全然无视郎靖风“不是怀孕,是假孕,不一样吧”的纠正,嘴唇抿成一线,飞快关掉写着兔族黄暴小秘密的网页又顺手按下home键,结果这一按便猝不及防地瞥见了郎靖风的手机壁纸。
    那是一张偷拍来的照片。照片中的白阮站在讲台上,垂眼望着摊放在讲桌上的备课笔记,一手举着粉笔,正欲转身写板书。讲台正对的窗与门开着,穿堂风将白色窗帘高高抛起,太阳寻隙而入,在白阮脸上抹了薄薄一层夏光,白得晃眼的皮肤衬得那眼睫深黑,愈显眉目如画。
    照片构图中白阮在最中间,屏幕上的各种应用图标便众星拱月地围在白阮身边,在中间空出一个人形的位置,哪个图标都没挡着白阮,方便郎靖风解锁手机后欣赏。
    “你偷拍我?”白阮眼睛微微一眯。
    “不然我光明正大地拍?你朋友圈里一张照片都没有。”郎靖风虚心请教,见白阮一脸不爽地噎住,含笑讨饶道,“白老师,我一看见你照片,想着我是为了将来能和你在一个学校当同事才学习的我就特别有劲儿。”
    白阮一听和学习沾边态度就软化了,默不作声地把手机往郎靖风怀里一抛。
    “偷拍是我不对,我把这张删了。”郎靖风低头摆弄了几下手机,也不知是真删假删,摆弄完,奶狗似的撒娇道,“那你主动给我一张行吗,白老师,白阮小哥哥?”
    白阮不理他,自顾自低头走,郎靖风双手抄着裤兜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问白阮要照片,像个人形骚话口袋似的,轻轻一戳就淌出一地骚话。
    “我给你发一张,发完你就不许再要了。”白阮被逗得头晕脑胀。
    “要带正脸的。”郎靖风要求。
    “行。”白阮答应得痛快无比,给郎靖风发了一张过去。
    郎靖风打开微信一看,哭笑不得。
    照片里是一只毛绒绒的小白团子,看着像是在过生日,脑门儿上被人用口红点了个小圆点,身上坠着一个沉甸甸的银制长命锁,面前还横放着一颗顶白阮好几个大的超大号白菜。那大白菜下场也是凄惨,菜帮子上硬是让人插进去三根蜡烛,充当生日蛋糕。
    “……这是过生日?”郎靖风问。
    “对,”白阮狡黠一笑,“成精之后的三岁生日……照片给你了,不许再问我要了。”
    郎靖风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寒碜的生日蛋糕,一时之间甚至顾不上追究白阮糊弄自己的事。
    白阮大约猜出他在想什么,道:“人吃的蛋糕我吃不了,我师父就给我弄了颗白菜。”
    当时云清欺负白阮不懂事,还十分缺德地捧着大白菜向白阮邀功:“跳跳看,这是为师亲手给你做的白菜,第一次下厨可把为师累坏了。你看这蜡烛插得多好看,你看这白菜叶子多规整,这可是为师按照五行八卦之数,参照日月星辰之变幻,一片片亲手拼起来的大白菜。”
    在一旁看热闹的云真忽然冷笑一声。
    不谙世事的三岁小白阮隐约觉得不对:“那山里的白菜都是谁拼的呀?”
    云清一本正经:“山里那些野白菜都是野白菜它妈拼的呀。”
    云真噗地喷出一口茶。
    三岁小白阮了然,奶声奶气道:“谢谢师父,师父辛苦了。”
    云清道貌岸然:“那你该怎么谢谢师父呀?”
    小白阮化作原形,把毛团身子一翻,主动向为自己辛苦拼白菜的师父提供毛绒绒的小白肚皮,供师父吸兔。
    ……我师父可真够缺德的,二十二年后,白阮站在二中校门口幽幽地想,尽糊弄小孩儿。
    郎靖风看着白阮三岁生日照,止不住地笑,笑了一会儿,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白阮生日,便问:“对了,你生日几号?”
    白阮搔搔面颊,吞吞吐吐的好像不太愿意说:“我不记得我是哪天出生的,师父就把我得道成精那天当成我生日了……”
    “到底几号?”郎靖风催促。
    白阮窘道:“儿童节。”
    郎靖风先是乐,算算日子眼睛一瞪:“操,那不就这周日吗?幸亏我问你一下,要不然今年错过去了。”
    “错过去就错过去,这个本来也和你没关系。”白阮神色一肃,给郎靖风打预防针,“我向来都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你什么都别准备,想让我生日快乐你就好好学习。”
    郎靖风嗯嗯啊啊毫无诚意地应着,脑袋里却已飞速转过好几个给白阮过生日的点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郎靖疯:公兔子也能假孕吗?
    白软软(偷换概念):当然不能,你……你见过什么动物公的能怀孕?
    郎靖疯:我知道你不能怀孕,但你能假孕吗?
    白软软(顾左右而言他):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白菜是白菜它妈拼的,无论是人是妖是白菜,生孩子都没爸爸什么事儿。
    郎靖疯:……又没问你这个。
    白软软(转移话题):考考你,莫听穿林打叶声的下一句是什么?
    郎靖疯:呵呵,看来是能假孕了。:)
    没有怀孕的能力,也确实不能生,但是被撩狠了大脑就会向身体发射错误的怀孕信号……咦嘻嘻嘻嘻嘻~(以上是作者在胡诌八扯,切莫当真)
    其实小狼占有欲强得不要不要的,听白软软和别的男老师打球狼崽儿有点小不爽[doge]
    以后占有欲强这一点会表现得更加明显[doge]
    第三十章 吹蜡烛吧,白老师。
    两人在校门口分开, 白阮朝地铁站方向去, 郎靖风站在路边等车。
    郎靖风之前念的私立高中离家比较近, 骑车一趟五分钟,很方便。转来二中后, 他每天上放学的路程一下远了不少,骑车又累又耗时,所以目前他上放学主要的交通手段是打车, 正常情况下一趟就得半小时,这么一来一回,一天有整一个小时耗在路上, 要是赶上堵车厉害时间还要久。
    车来了,郎靖风坐进副驾扎好安全带, 回味了一番杂物间里的吻, 随即掏出手机, 把白阮三岁生日照设置成背景,重新排布了一下应用图标的位置, 然后点开一个英语单词app, 利用坐车时间背单词和短语。
    ……在学校对面租个房得了,背了一会儿, 郎靖风揉着眉心抬起头, 被手机光亮晃得有点眼花。
    当晚, 白阮一回到家就故技重施去抱云清大腿,询问师父有没有能让狼牙重新生长的办法。
    云清:“有。”
    白阮松了口气。
    云清:“但是……”
    白阮这口气松下还没一秒就提了回去:“但是?”
    云清:“但是你上次都不帮为师逃跑,坏跳跳, 臭跳跳,破跳跳,为师不管你了。”
    又坏又臭又破的白跳跳委屈不已:“我帮了,师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师父你究竟有没有让狼牙重长出来的办法?”
    云清:“有倒是有,但这个一时半会儿教不了你,需为师亲力亲为,可为师迫于你师伯的淫威,与他共同云游威尼斯,此处玄水之力充裕,为师要在此闭关修炼一段时日。”
    白阮大逆不道地把这些屁话翻译成人话:“你们去威尼斯度蜜月了?”
    云清:“是闭关!闭关修炼!”
    白阮:“……”
    怕不是在蜜月套房里闭关。
    云清:“等为师回去,再帮你那小相好的弄牙,你们不着急吧?”
    白阮差点儿一口把手机吃了:“师父你说什么呢!那是我学生!”
    云清:“嘻嘻,上次为师当着你们面就没好意思细说,你们俩那红鸾星都在你们脑袋上面手拉手了。”
    白阮想起今天杂物间里发生的一幕幕,心脏砰砰狂跳。
    云清:“运势这玩意儿虽说不是定死的,但你们的运势纠缠得这么厉害,轻易断不了,我看跳跳你就别挣扎了。”
    白阮无力,抚了抚心口道:“他是我学生。”
    云清乐颠颠:“但他有一颗爱你的心啊。”
    白阮一阵猛甩头:“他还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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