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课的日子持续进行,周末一天休息也没有,为了体谅那些没法来补课的,他们并没有讲课本上的新知识,而是对旧知识进行复习巩固,同时对试卷上的难题重点剖析。
    盛西觉得受益匪浅,祝阳只觉得无聊透顶,好几次想逃课找阿端玩,可只要看到盛西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就会打消念头。
    他们的关系还是没有进一步,虽然他对她依旧贴心,每天让她进他的房,给身体她取暖,第二天做的早餐会有她的一份。但祝阳觉得,他们之间还是有东西横着,就像一层捅不破的砂纸一样,隔在中间挠死她了。
    终于又一次熬到放学。
    祝阳跟盛西打车回家,见他又要上副驾与她分开坐,她立刻伸手拉住他,阻止他的动作。
    他也没有和她争执,顺她意的上了后座。
    但这样的他,祝阳更不喜欢了。
    他之前对钟艺茜也是这样的,有求必应,让辅导口语就辅导,给他送热水他就接,这样,恰恰代表疏离。代表连一句拒绝的话也懒的和自己说。
    她已经坚持快两周了,每天早起跟他一块来学校,每天放学哪也不去,就在339里,他复习她也不吵,自己在一旁玩手机。真的,再硬的石头,捂两周也该暖和了。重点是,哄了两周,她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气什么。
    是气她有未婚夫?
    屁,什么仪式都没有,过个年上过床就是未婚夫??
    气她有男朋友?
    拜托,谁还没点过去了。
    何况她这男朋友,有跟没有没差的,她回来后魏亨又恢复常态,连一通电话也没有给她,想必那晚她的一巴掌,把他们打出了距离。这呆子就不能好心,当她已经分手,和她和好么。
    越得不到越想要,让她得到,没准过一段时间她腻了,那事情完美解决。
    祝阳双手拉着他手臂,轻轻的晃:“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不生气啊?还是说,你气我和他上过床?你有hu女情……”她瞪大眼睛看他,嘴巴被他的大掌捂的紧紧的,发不了音。
    盛西真是服她了,这车内还有外人在呢,直接就讨论了。
    见她不会再说,他收回手。
    祝阳不满,嘀咕:“而且,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啊,明知道我有主,还不拒绝我。每天让我进你的房,上你的床,事后又一副我亏待你的表情,真的,不带你这样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
    他要是足够狠心跟她划清距离,她就不会这样。
    所以,他也有错,不是?
    为什么却让她承担所有的责任?
    盛西见司机的耳朵竖的老直,想必内心早已被祝阳的话震惊,肯定在揣测他和祝阳的关系,指不定还编上好几个版本。盛西叹了口气,她最后一句,戳到他心窝了。
    他最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他也给自己下令,要么和她彻底划清关系,要么就听她的话,睁只眼闭只眼,恢复以前的常态算了。这样耗下去,他都看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祝阳。
    可让他划清,他完全舍不得,让他睁只眼闭只眼,他又有点不悦。
    他最想的,就是她和她男朋友分手,真真正正和他在一起,但这想法,他连一个字也不敢提,也觉得不可能。
    “我知道了,你给我一个晚上,让我……”盛西决定给她一个明确的回答,话说到一半,进来电话,他停住,先摸出手机。
    见是太奶奶打来的,盛西接听。
    听完后,他脸色凝重。
    “怎么了?”祝阳问。
    “停车!”盛西忙对司机喊,后对祝阳道:“这几天你照顾自己,我有点事,要回家一趟。”
    “什么事啊,哎哎!”祝阳问他。
    但盛西已经动作快的上了另一辆的士,离开她的视线。
    “还回去么?”司机问她。
    “不了,我在这下。”祝阳付车资,他不在家,她才不想回去。跟在他身边做了两周的乖宝宝,她今晚得空,肯定要出去好好玩,只是不知道他家里出什么事,事情严不严重,祝阳打算晚点给他去个电话。
    盛西坐上另一辆的士,直奔机场。
    刚才那通电话是说建学校那位老太太死讯的,老太太下午正式离世,很安详,正常的生老病死,明天就进行追思会。
    太奶奶让他回去一趟。
    盛西必定是回去的,那老太太待他很好,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生意上,提携他很多,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把他拉出去到处转,这么一转可不简单。都知道老太太背景深厚,被老太太这么一拉,等于让别人知道他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亦变相把自己身上的人脉转移在他身上。
    听别人说,老太太对真孙都没这么疼。
    到了机场,盛西要了最近一班航班,拿了票后,进安检,候机。
    等不了多久,登机。
    两个半小时后,飞机稳稳在另一城市落地。
    ……
    翌日。
    盛西全身黑衣出席。
    老太太被葬在浩天墓园里,下葬位置和墓地面积都是园内姣姣。出席的人非常多,随便扫一眼都是有头有脸能念出名字的,哪个界的都有人来。每个人手拿一只白玫瑰,静待仪式开始,老太太的家人站在最前头,泣不成声。
    盛西走过去,但站在两米外看着。
    见其他人对老太太家人们进行宽慰,他嘴拙,面对死亡,不知道该说怎样的话。
    只能无声的陪伴。
    “小西,你回来了,有心。”老太太的儿媳妇注意到他,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哭的眼睛都肿了。
    “节哀顺变。”盛西只能憋出这一词。
    “老太太过年的时候还唠叨,说本来想过几天约你喝茶,没想到你突然跑学校去,她还说那就等你毕业回来再喝,没想到……”抽泣声加大。
    盛西也后悔。
    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自己的私事,对别的事自然忽略。
    但意外的事真的让人措手不及,老太太身体一向挺稳定的,谁知道突然说去就去。
    “算了,我这么说你也别上心,以后每年记得来给老太太上柱香,咱们多联系,老太太最疼你了,真孙都没这么疼。”
    “一定的。”
    后老太太儿媳妇被旁人叫走。
    盛西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白玫瑰,现场的气氛低沉阴郁,哪怕太阳好也不能消散半分,使的人心情也跟着消沉。
    他是真的后悔,以前老太太就教他许多,握着他的手穿梭于各种应酬晚会,跟他说那个是谁,有怎样的背景,另一个又是谁,和他交好会有怎样的好处,还讲大堆大堆的道理。
    他真不该,连和老太太最后一次茶都没喝上。
    “阿西?”
    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盛西猛的一惊,背瞬间挺的老直,定了几秒,才像机器人一样机械转头。
    来者是祝太爷。
    一身黑衣,拄着拐。
    见真是他,祝太爷大步朝盛西走去,一脸震惊:“你怎么在这?!”
    老太太背景深厚,今天能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按理说,林家除去林太爷外,其他人是没资格出席的,可……
    可一个只是在林家寄宿的人,怎么就来了呢?
    “我……”
    盛西结舌,不知要怎么解释。
    “祝爷,您来了。”老太太儿媳妇察觉到来者,立刻迎过来,祝太爷的地位比她家老太太还要高,自是不能怠慢。见祝太爷诧异,老太太儿媳妇主动开口解释:“这是小西,是盛氏集团的小公子,也是我家老太太最疼的小孩,这事大家都知道。”
    最后一句,老太太儿媳妇带着调侃。
    祝太爷眼睛瞪的大大,死死粘在盛西身上,满脸不相信。
    “太爷……”盛西心虚喊了声。
    “你,你小子,竟然是盛氏……”祝太爷用拐杖敲草地,一腔震惊无从舒缓。
    至于老太太很提携一个小辈的事,祝太爷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只是一直没见过面,别人八卦也不会八到名字,只会草草提一句是个相貌极好的男孩,因此他不知道是什么小辈,能有福气入老太太的眼。
    真是千想万想,都不敢想是和自己有渊源的盛西。
    二十分钟后。
    盛西和祝太爷站在较远处的一颗树下,人仍在来,已经占据了大半的空地,还源源不断,可见老太太脸面足。祝太爷经过二十分钟的冷静,不论哪方面都已经相对平稳了。
    “太爷,我真无意隐瞒。”盛西摊明。
    “那你为什么跑去那小地方上学?”祝太爷一脸疑惑,亏他找了个烂借口,说什么家附近没有好的学校,就老太太那所学校,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他当初也打算让祝阳进去读,都向老太太打人情了可没想到那个臭丫头死活不肯,非要留在那小地方!可差点气死他!
    “因为私人问题打算离家一年,没想到……”没想到认识到祝阳,这也是他意料之外的事:“至于隐瞒,也是家中人的安排,我那时觉得没大碍,所以接受。”
    祝太爷听的一头雾绪:“你真的是盛家的儿子?那你怎么不用回公司帮忙?”像魏亨也是独子,因此早早就进入公司。
    “嗯,家人较注重我成长,所以高中可以自由安排,但大学就要回公司帮忙。”
    “你家人知道你在那边的事吗?”
    盛西疑惑,想问哪一件,但当下情况不好细问,便笼统答:“不知道。”
    祝太爷眉头突的拧紧:“那你和祝阳在一起,只是玩玩的?!”
    “绝对不是!我在找机会和……嗯?太爷,你怎么知道我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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