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昨晚那套衣服,许诚出去顺手把门给带上,因为昨晚那四人又将他围住,这回还多一个,他父亲。
    这家人与他没有血缘关系,他是被这家人收养的,因为许娘和许父结婚后久久无子女,就捡了他。
    哪怕家庭也拮据也将他抚养长大。
    后来不知怎的,许娘竟怀上了孩子,因为纠结与不舍一直拖着,后来去黑诊所塞点钱一查,发现竟是龙凤胎,于是顶着压力,生了下来。
    那时候他也不大,看着这家艰难,许父身体不好,又添两人口,便主动辍学想去找工。因为毫无本事,打来打去的都是厂工,几年下来也没见长什么实质本事,后来那会有人看中他一身骨头,教了他一阵功夫,起码让他有个技能可以升升级。
    他原是想找个保安的什么做做就好,做保安总比做流水线要好,再后来机缘巧合,有人告诉他有个有钱人要招保镖,叫他去试试。
    许诚一身便装去到面试场时,发现原来能打的人不仅穿得了西装,而且口袋还揣着各种高学历zheng shu,这一认知,让他差点想打退堂鼓。可想着不来都来了,就当见见世面决定留下来参加面试,这一留下,又莫名被选中。
    就一直留在了盛世身边。
    再再后来,有一个特殊任务砸在他头上,导致一切演变成今天这样子。
    “许诚,这到底怎么回事!”许父想装得严肃,但身体不行,话一出立刻咳了出来:“咳咳咳,咳咳!”
    “别激动,好好问不行,我这都憋了一个晚上,你急个什么劲。”许娘替许父顺背,嗔声责怪。
    “许诚,那女人要是你媳妇就算了,要不是的话,你看看咱们家里现在的情况,哪有精力再多养一个外人。”许奶奶叹气,有时候不是不想做好人,而是做不起哪。
    许父是个病罐子,许娘也体弱,两个小的还不知道身体状况如何,会不会遗传到那该死的病。就算健康,光是学费也是一笔大开销,更别提现在一直在支出许父和许娘的药费,实在没有多余的闲钱哪。
    “哥,我看那个大姐姐,好像最近电视上出现的人。”小女孩声音嗡嗡的说。
    “电视上?是谁?!你咋不早说?”许奶奶立刻追问。
    “是那个姓顾的,好像之前还说要和姓盛的结婚,我认得那条裙子,电视上说全世界只有一条呢!”小男孩声音呈亮的说。
    屋子里的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发话的仍是许奶奶:“听说那个顾家干的不是什么正经事,诚,别惹事上身,哪里捡来的赶紧送走!”
    顾家那点事,大家都知道,表面上是经营公司,但私下则干犯法事。
    只是平民百姓又没机会亲眼目睹顾家人干坏事,只能凭从别人嘴里听来的,以及从顾蒙那邪邪的容貌连猜带赖肯定顾家是干坏事的。
    许诚迫不得已只能发话:“必须得让她在这里休息。”
    “许诚!”许娘生气。
    “妈,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你昨晚看见没,她肚子隆起来,有四个多月了吧,里头那孩子是我的。”许诚用手在肚子前比划了一下,说这句话时眉稍扬了一下,是情不自禁的高兴。
    忘记当下即将面对的困难,只是单纯当父亲的喜悦。
    大家像被点了穴一样,齐刷刷的顿住。
    “你说的是真的?”是许奶奶打破这份沉默。
    “对啊,这,这怎么回事?人千金大xiao jie,怎么会和你……”许娘也彻底愣住。
    许诚被问的也跟失了语一样不会回答,刚才被当父亲的喜悦一时冲昏头脑,却忘了其中的真相难以启齿:“这事暂时没法说清,但是奶奶,爸妈,请你们一定要……”
    哗啦。
    原本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侧拉开。
    许诚身形一僵,没有回头。
    或者说,不敢回头。
    “你乱说什么?”顾七七站在门口,神色冷淡,就像此时窗外哗啦啦打在窗户上的寒风一样,毫无情感,接着,她从里走出两步:“不要诽谤我,你区区一个保镖,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许诚这下连呼吸声也不敢造次。
    刚才他这么说,只是想家人别把她撵走,她昨晚经历了人生的起伏,他能做的并不多,只是图个安稳觉罢。
    没想到这些话,被顾七七听了进去。
    顾七七光着脚从房间走出来,哪怕头发装乱像枯草,加之昨晚哭的太凶在她双眼残留红肿的痕迹,她仍挺背抬头,保持着极好的仪态从房间里走出去。
    “这,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啊!”许奶奶被噎了口气!
    就算是普通的陌生人心留了一晚,有礼貌的人也晓得该说声谢谢,更何况许诚还对她这么好。
    可这人不说谢谢就算了,这语气算什么?
    还区区一个保镖,没资格?
    许娘看起来单薄,但听儿子被人诋毁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瞧许诚还一直维护她呢,竟然是个白眼狼。许娘眼睛四处张望,看到立在电视柜旁的扫把,大步朝扫把走去,之后一把拎起,再大步冲人群走来。
    许诚一惊,立刻挡在顾七七面前。
    “你干嘛呢你。”许父皱眉,责怪许娘脾气冲。
    “原来有钱人的家教也不过如此,说我家许诚是个保镖没资格,瞧你说这话,咋不见得昨晚有人来收留你?”许娘嘴嚷嚷。
    顾七七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再添一层白。
    “妈别说了。”许诚开声。
    许父见阻止不了,护着两个小的,一并关进房间里,眼不看为净。
    “你还护着她,算了走走走,农夫与蛇没少听,今天到是第一次遇上。”许娘放下扫把,不想再动气。
    “农夫与蛇。”顾七七冷冷的呵了声,这家子人怕是搞不清状况吧:“阿姨,换作你被人强女干,对方收留你一晚,你能感激涕零?我可做不到,他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绝对往他的尸体上踩两脚!”
    “哎呀你这女人咋说话的呢……”许娘听闻,原本放下的扫把立刻重新举了起来,朝着顾七七身上想狠狠砸去!
    但她跑的快,扫把落了个空。
    “有没有家教啊!”许娘冲着门口大嚷!
    “等一下,”许奶奶听出话中有话,她诧异的看向许诚:“强女干?”
    许诚本想追,在听到奶奶的质问后,立刻停下。
    许娘听到,跟着回头。
    一室安静。
    “你对人做了什么好事!”许奶奶咬牙,浑身颤抖起来!
    许诚不知要怎么解释,这事要说出来,家人肯定无法理解,他垂下头,像士兵等待接受批判一样。
    “不是真的吧?”许娘不敢相信,可话一出,还没等许诚回答她就先肯定了da an,咧开嘴一声嚎:“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干那缺德事!”
    许奶奶怒目圆瞪!
    许诚受不得这双重压力,而且这事晚说不如早说,反正错都在他,免得家人觉得顾七七难相处,许诚点头:“有。”
    呯!
    呯呯!
    是扫把打在身上发出的声音。
    许娘高举着扫把,一下又一下用尽全力挥在许诚身上,一边打,一边恨铁不成钢的骂:“天下那么多好事你不做,唯独干了件最缺德的,你对得起谁!”
    许诚不闪也不躲。
    其实这木棍打在身上也不算痛,与中枪的痛相比压根不算什么。
    “顾家是什么人,随便一根手指头就能弄死你,你要是死了,想过我们吗!”许娘眼泪跟断线似的掉,手上的动作不停。
    “你进房给我呆着反省,没有我的话不能出来!”最后许奶奶一声喝,打断这混乱的场面。
    ……
    顾七七离了许家后,立刻去马路边拦车想回家。
    明明很多空车经过,但就是不停。
    顾七七以为他们是没看见自己,特意往马路外边走了几步,又有几辆呼啸而过,还是不停,她下意识继续往外走。
    “哪来的神经病,想死滚远点!”
    一辆小车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特意摇下车窗骂她一句。
    顾七七愣了一下。
    接着想起什么,她低头。
    只见原本价格昂贵色彩艳丽的高订裙,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她昨晚去到阳台爬上栏杆惹了一身尘,然后又穿着睡了一夜,早就皱巴得不堪入目。
    她的双脚是光着的,不知几时双脚布满细小的血痕,纵横交错。
    再看垂下来的几缕发丝,干燥的如同稻草。
    更别提她昨晚精心化的妆容,此时又是怎的鬼样。
    瞬间,她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停下车了。
    真是现实的世道。
    当她还在顾家的千金xiao jie时,多少人成天赶趟的想要巴结她,现在不过一夜,倒连路边一个司机都看不起她了。
    顾七七狠狠的自嘲一番。
    终于有一辆的士在她面前停下。
    顾七七拉开车门直径上车,报了顾家的地址。
    “去那么远啊,我刚才从对面的时候就看见你了,不过车上有就没立刻过来。这不,把人一放下之后我就立刻掉头了,刚有人拦车想上我都没停呢。”司机是个老实人,见后座的人一直没有声响,瞧她蓬头垢面还大着肚子,于心不忍多嘴两句:“既然怀孕了,就好好顾着自己,遇到事就想办法解决,你看把自己弄成这样对事情半点用处都……”
    “闭嘴行吗。”顾七七开声打断。
    ps:我本来是想洗白她的,但发现洗不白了这两人的事不会很长的,只是过渡一下,毕竟咱们要给点时间良缘,有些事情需要时间才能看出效果来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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