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这小小邪祟,不费力气!”说罢,老鬼左右环视一圈,冷声问我:
    “哎?那道驴呢?”
    我叹口气说道:
    “他,他走了!”
    老鬼闻言一愣,半晌提高了音调喊道:
    “啥?这道驴走了?这不清不楚的他就走了?”
    老鬼越说越气,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道驴,他技不如我!!”
    听着老鬼在这声嘶力竭的大骂道癫,再想想道癫说的话,我在心里感到一种强烈的对比,姑且不说本事大小,单单从气量是非大义上,道癫的确要高过老鬼一层!
    老鬼一心只想着比试,骂了半晌突然回想起来什么,惊慌的问我:
    “小伙子,那道驴走就走了,你那铜钱?”
    我尴尬的叹口气:“鬼大爷,对不起,铜钱也被他抢走了!”
    “啥?”老鬼差点没气晕过去!
    他太在乎输赢了,不光是跟道癫的比试,还有和古井邪祟的较量,当年差点死在她手里,如今好不容易再有机会报仇雪恨,至关重要的铜钱却被道癫拿走了!
    老实人发起飙的样子很吓人,老吴,我和郭制片连劝都不敢劝,就这么站在一边看着老鬼破口大骂,发了好阵疯。
    等他实在骂的累了,老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就好像是买了一辈子彩票的彩农,就差最后一位数中了千万大奖,然而终究差了最后一位数!看着他这副憋屈的模样,我们也跟着难受。
    郭制片看了眼时间,用手指指手表,示意我劝劝老鬼。
    我想了半天,轻声安慰道:
    “鬼大爷!我会想办法要回来的,没有我那枚铜钱就不行吗?”
    老鬼神色萎靡,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勉强抬起胳膊摆了摆手。
    我也跟着沉重的叹了口气。
    郭制片见老鬼没有发火,溜缝问道:
    “鬼先生,那场务既然都被你抓着了,你看我这头是不是就没事儿了?”
    老鬼低垂着脑袋,半晌用手指着身后的厂子说道:
    “报警之前,叫人把那红墙拆了,所有的砖头分成四份埋在一百里外的不同方向,把臭水沟底下的骨头都挖出来重新下葬,我给他们超度之后就没事儿了。”
    郭制片一听笑开了花,一拍巴掌情不自禁的叫道:
    “那太好了!电影能继续拍了。”
    老鬼正在气头上,不耐烦的抬头瞪了他一眼,郭制片瞬间收住笑容。
    事情已成定局,我把老鬼从地上拽起来又安慰他几句,一行人往回走了。
    一路上,老鬼心事重重的一字不说,我心里又藏了太多疑问。最后,我实在按捺不住问他道:
    “鬼大爷,道癫走之前,跟我说了几句话,我有点不明白想问问你。”
    老鬼听到道癫两个字,眼睛发亮,猛的一抬头说:
    “那恬不知耻的道驴跟你说什么了?”
    “是关于何先生的,你跟和何先生是老相识了,他的事情你知道吗?何先生是不是有个徒弟?”
    老鬼疑惑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当年就见他一个人。”
    我颇感失望,接着问:
    “何先生那个时候在忙什么?他是住在山里还是住在城里?”
    “山里,他指点我封井之后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他来自西北荒山,还说自己是个守山的。”
    老鬼的这句话十分关键,基本上从侧面印证了何先生的确就是山羊胡老头的师傅。那么也就是说,道癫说的也是真的,是何先生亲手放了大患。
    虽然不知道何先生目的何在,但我确信,大患不能杀!!
    …………………………
    眨眼之间,离这个月的农历十五还有三天时间了,每个月的农历十五都是我的血劫,虽然这几个月来我都能幸免于难,但从来都没有安生过,每个月的十五都会有人死。
    特别是现在知道了一直在暗中作乱13路车的是那个落下菜筐的老太太,虽然商丘的神仙老太给我做了法事,告诉我这个月农历十五我会没事儿,但我的心还是格外慌乱,我没事,其他人谁会出事呢?
    怕道癫找大患麻烦,我思前想后,终于鼓足勇气独自去大东门的午夜饭馆报信。
    饭馆照常营业,似乎一切都没有受到影响,所有的格局摆设跟我第一次来如出一辙,我现在有点明明过来为啥一直没有客人,这个饭馆,好像就是给我开的。
    店老板穿着老土的暗格短袖,方脸,见到我进屋,拿着菜单微笑着迎我坐下,这一切都没变,好像中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老板,两瓶过期的鬼啤酒!”
    店老板笑着点头,从吧台底下拎了两瓶酒过来。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巧和他四目相接,吓得我浑身一哆嗦,虽然他救过我,但一想到他是一条蛇,我这心就不由自主的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
    我晃晃脑袋让自己打起精神来,猛喝了一大口啤酒,借着酒劲说道:
    “你...”
    我磕磕巴巴的还没说出口,忽听的一声门响,进来一个身材窈窕貌美的姑娘,汤尧。
    汤尧也来了,齐了,我也的确猜对了,汤尧是大患的人。
    汤尧见到我在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微微点头,在我正对面坐了下来。
    我又猛喝了一口啤酒。
    “你来啦,来找老大训话吗?”
    我已经跟汤尧摊过牌了,她也暗示了我她是哪一边的人,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嗯”她大方承认了下来。
    我一时语塞,千言万语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查的怎么样了?”汤尧见我不说话,主动问我。
    “查什么?”
    “对家!”汤尧眼睛有神,一直调皮嘻哈的脸蛋难得这么认真。
    我知道她说的对家指的是老太太。
    “一知半解,还有很多事情理解不通。”
    汤尧笑着点点头,问我:
    “哪里不明白?”
    一直都是汤尧在说话,那方脸老板则老老实实的站在吧台后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啥,但一想到它是一条大绿蟒,我这心呐……
    我叹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放轻松。
    “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汤尧闻言转头看了店老板一眼,又扭过头来笑着说道:
    “你不是已经摸到头绪了吗?”
    我闻言一愣,我摸到头绪了?我的确有些头绪,是郭制片给我的线索,他说这跨越十年的车祸,除了他门一家外,其他所有的亲人全部遇难了!
    难不成答案真的在这些死亡名单中吗?
    但跟让我疑惑的是,她是怎么知道的,还没等我问出口,汤尧先回道:
    “你的所有动静我都清楚,帮过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你们跟她…”
    “势不两立!”
    每次我刚要张口,汤尧总是能抢答出我心中的疑问。
    “何先生跟老板…”
    “恩人!”汤尧斩钉截铁的回道。
    何先生是大患恩人,把它放了能不是恩人嘛?我心里寻思,问道:
    “啥恩?”
    “救命之恩。”
    汤尧说完,起开了另一瓶啤酒喝了一口。
    “八三年的事儿你已经听说过了,老板那年差点死在了他们手上,最后是被何先生救下来的。”
    “然后呢,何先生亲自守着,那最后为啥要把它放了”我大胆说出了疑问。
    汤尧微笑着拿起酒瓶要跟我碰一个,我哪有这个耐心烦,着急的应付了一下。
    “因为虎腰山出事了啊,对家跑出来了。”
    “那口古井吗?老太太?“
    汤尧点头。
    “其实我们算是临危受命,刚开始跟你一样,不清楚经过和原因,还辛亏有你帮忙,现在大致的脉络都理清了。”
    原来如此,汤尧这番话的意思说的很明白了,何先生放大患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它跟老太太对着干的!
    我松了口气,想起了这次来的正事儿,提醒道:
    “对了,有个道士不明白情况,要杀老板,你们多小心吧!”
    汤尧闻言一愣,又转头看了吧台站着的店老板一眼。
    “好的,我知道了,我也提醒你一点吧。”
    我紧张的把头压低。
    “提醒我什么,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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