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初斜倚在沙发上,看着旋转椅上,同样形象全无的人。
    “别和我说,你来和我这里就是来我打架的,你要真敢这么说,我绝对会鄙视你的。”
    “打架又怎么了。”郎晔不羁道:“只要能开心,打架就打架。
    宋若初失笑,只听这话就知道是个熊的。
    “好,你说打架能开心就能开心吧,不过现在架都打了,你总该告诉我,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来了。”
    从某方面来说,郎晔是个懒货,没事儿是绝对不会出门的那种,反过来说,既然出来那肯定是有事儿的。
    “有事儿就赶紧说,没事儿就走吧,我工作还很多没做呢。”
    休息半个多月,所有工作都堆在一起,想要尽快完全可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宋若初抬手,不停的在桌面上敲打着,催促着郎晔起身。
    自然不气的动作,反倒是让郎晔脸色好看了不少,很自觉座椅上起身。
    宋若初一屁股坐下去,从小山似得文件堆上拿起一份文件,还没打开,眼前骤然出现了一张红艳艳的邀请书。
    “涅达建筑的晚宴邀请书。”宋若初抬头,看着郎晔,“那弄来的。”
    聂达建筑设计大赛,就如同演艺界的奥斯卡一样,对每一个从事设计航行业的人来说有着绝对的权威与you huo。
    “什么叫那弄来的。”
    说的好似是他去抢的一样,郎晔不满,手往前一伸,把邀请函往宋若初的方向推了推。
    “好好看看,这是大会主办方亲自送来的,不是你以为从哪弄来的。”
    宋若初顺着涅达的标题往下看去,尤其当看到上面被邀请人的横线上写着‘宋若初’三个字的时候,倒抽一口气,口舌都骤然干燥起来。
    “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
    郎晔冷哼:“你说呢?”
    若不是给她的东西,他至于这么亲自送来嘛。
    闻言,宋若初高兴了,激动,但同时心底还有一个疑惑。
    “可是,我又没有参加过涅达所举办的设计大赛,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呢?”
    虽然最近她是出名了一把,不过那也只是fei wen出名,和设计无关的。
    “不,你参加了他们的比赛。”郎晔无比严肃正经的说着:“我把你之前的设计稿给涅达投了一份,所以他们今天早上才会送来这个邀请书。”
    也就是因为这个邀请书,所以他才有借口来找她。
    “虽然还不知道比赛结果的正式名次,但只要能够拿到这个邀请书,那就表明你的设计还是相当不错的。”
    聂达的设计大赛,保密性和防护性工作的做的很好,即便是参加了比赛,可若是你的作品不够好,没能被他们看上,绝对不会发大赛之后交流宴会的邀请函给参赛者的。
    这一规定,让很多通过去参加比赛而长长见识的人扼腕不已,心里对涅达大赛的向往立马提升了几个高度。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能得到交流大会的邀请函,那也就说明你的设计很不错,甚至有可能得奖。
    “或许能得奖也说不定。”
    “不过一张邀请函而已,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能得到邀请函就已经不错了,宋若初可没郎晔那么乐观。
    “在设计这个领域里,经验多,实力比我强的人多了去了,我这个才刚刚出来的人那里比的上他们呢。”
    以前宋氏还没有破产的时候,她即便喜欢,也只是当做兴趣,看的多,可动手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完,真正安心下来做设计,也不过小半年的时间。
    宋若初可还没能自信到,以为自己这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水平的人就能和那些真正钻研这些的人相比。
    “不,真正这么想的人都是笨蛋。”
    宋若初瞪着郎晔,“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笨蛋。”
    “对,我就没见过你比你更笨的人。”郎晔道:“真正的设计靠的人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并不是说你经验多你设计出的作品就更好更有价值的。”
    相反的,很多人有了‘经验’之后,思维被束缚,设计出的作品反而还没有以前没经验的时候的好。
    这样的例子,在设计这一行,尤其多。
    宋若初也看的不少,点点头,也不在反驳郎晔的话。
    “你还是都不要想,乖乖工作,那天准时和我一起去就是了。”
    “不要,我拒绝。”宋若初看着郎晔,神情全是倔强:“我不要和你一起去。”
    郎晔回头,脸上的笑容没了,绷着脸不高兴的看着宋若初。
    “就因为之前我们之间闹的fei wen?”
    “是,也不是,有一点原因,但也不全是。”
    郎晔薄唇紧闭,双眼像是冰砣子一错不错的看着宋若初。
    “好吧,我说。”
    宋若初无奈,郎晔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她若是说不清楚,那么他也绝对不会同意她要和他分开走的说法。
    “你想呀,以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去参加这样的宴会,肯定是以特邀嘉宾之类的身份过去的,若是我和你一起去,你说他们会怎么想我呢。”
    尤其,前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fei wen,还闹的沸沸扬扬的,虽然后面澄清了,但是谁知道他们私底下会说些什么。
    郎晔皱眉:“这些不过是流言,聪明的人不该被这些东西影响。”
    “可我不是聪明人,我就是一俗人,才不想被他们误会呢。”
    被人误会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尤其是被这么一大堆人误会,不好受的滋味绝对是叠加的。
    “我才不想,明明心里很委屈很不舒服,却还要硬是和你装作一切都很美好的样子呢。”
    她品德不怎么高尚,才没有那种为了让别人不担心,无论怎么委屈自己都可以的美好品质呢。
    郎晔沉默,眼底的冷意褪去,柔和了不少。
    “既然平时行为注意些能让这些中伤人的流言少一些,我还是宁可自己鸡婆谨慎一些。”
    能完全不受流言影响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心坚志强,不为别人所动的那种呢,这类型的人以薄盛衍和郎晔为参照物,而另外一种,则是从来都没受到过流言侵扰的人,因为没受过侵扰,所以不知道这些流言会给承受的人带来多大的伤害和困扰,所以才能说出流言不会伤人的话,此类型人以‘没心没肺’四个字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宋若初说的合情又合理,就连郎晔都说不出反对的话来,许久才叹了口气。
    “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郎晔不想任何人给宋若初委屈受,即便那个人是他自己也不可以。
    宋若初闻言,鼻子突然有些酸酸的。
    “谢谢你,郎晔。”
    真正为你好的人,给你的都是你想要的,而不会以爱的名义,把你不想要的东西强塞给你。
    郎晔薄唇掀起,唇角有着淡淡的无奈。
    “不过……”
    郎晔看着宋若初,看着宋若初为难的样子,眼里有着不解。
    “不过什么?”
    宋若初盯着郎晔的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着牙齿道。
    “我想带家属,可以吗?”
    带的家属,当然只能,也只会是薄盛衍了。
    这下郎晔脸上的笑容是彻底的没有了,看着宋若初许久,转身离开。
    “你爱带谁就带谁,不需要和我报备。”
    至少,现在是你不用的。
    话落,郎晔在宋若初视线中消失,随即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
    宋若初看着被关上的门,感觉自己的心都被关上了。
    所以,还是生气了吧。
    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宋若初在办公桌前坐下,拿出手机,找到薄盛衍的dian hua,编辑短信,完成,点击发送。
    简洁分明的办公室中,盛世集团四五十个西装革履的集团高管分别坐在会议桌的两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低头认真的看着,其中一个高管站在下面,根据屏幕液晶屏幕显示的内容做展示,平稳的声音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淡定与从容,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紧张的手心里满是汗渍,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他正上方坐着的人,是掌握盛世集团所有员工的生杀大权**oss—薄盛衍。
    可报告做完了,薄盛衍俊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头低垂着,露出饱满而光洁的额头,但也因此谁不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更加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偌大的会议室中,静悄悄的,连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众人察觉到异样,纷纷抬头看向薄盛衍,却看薄盛衍的手在桌面上有规律的敲打着,于是满心疑惑的众人再次低下了头,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以免等下被抽到让回答的时候回答不出来。
    于是还站在展示台上的高管可怜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心就像是被丢进了油锅,炸的酥脆酥脆的。
    许久,薄盛衍敲击桌面的动作停止,摇了摇头。
    “这到底什么意思?”
    薄盛衍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中特别的明显,尤其众人的注意力还一直都在他的身上,所以即便声音小还是听见了。
    高管发问:“总裁,我刚刚报告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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