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小胖呵呵呵的傻笑,赵望声拍他的脑袋一下,对南枫道“你是没看他的懒样,要不是答应了你记笔记,我看他蒙学学的什么都忘了!”
    鲁小胖很是委屈“我已经很用心了!”
    南枫对赵望声道“他是巴不得自己姐姐们做去做别人的小老婆呢,你别管他!”
    鲁小胖被南枫刻薄的不行,只好打叠起精神好好做笔记,倒是让自己的学习更上了一些。
    南枫现在的日子就是跑先生家,跑湛兮书院,偶尔给铁大虎打打下手,也不忘天天锻炼身体,刚开始的小石锁,已经换成大一些的了。
    这天她去王秀才家,看见师母在搬柴火,她二话不说,给师母搬了好几捆柴,还打满一缸的水。
    师母怜爱的给她端了一碗水,水里加了糖,南枫一口喝干,用袖子抹下嘴,对着师母傻乐。
    然后去找王秀才讨论文章,王秀才虽然答应继续教南枫,他也清楚自己的能力,眼看南枫的文章越来越老辣,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教她什么了。
    为了不耽误这个得意弟子,王秀才使了心计,他把南枫最近的文章拿在手边,然后去请湛兮书院的院长来吃饭。
    吃完饭,引着院长说学问,把南枫的文章拿出来给院长看“这是我只教了四年的孩子,你看看这文章如何?”
    陈院长细细一看,觉得很不错,文章观点新颖,非常务实,没有时下学子的浮夸行为。
    陈院长点头赞叹“不错,文笔虽有稚嫩,打磨一下,下次乡试很有把握!恭喜你教了个好学生啊!”
    看陈院长夸奖南枫,王秀才就开始做戏,先是夸奖一下南枫,又感叹一下自己才学有限,就怕教不好耽误了孩子。
    陈院长奇怪道“这孩子还在你这里学?”
    王秀才道“是呀,要不然我干嘛担心自己教不好?”
    陈院长惊讶不已“为何不去湛兮书院,或者官学,不是看不起你,准备乡试总不能糊弄着学啊!”
    王秀才就开始叹气“这孩子家境不好,你那里一年的费用他负担不起,官学如今那个风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进去了也不见得能学好,所以这孩子打定主意要跟着我学,我也知道这接下来我教不了多少,眼看一个好苗子,可惜啊!”
    陈院长又看了一遍南枫的文章,起了爱才的心思,他沉吟道“我可以免了他的学费,但是他要保证,年底书院考试他要在前十。”
    王秀才大喜,拉着陈院长的手“那就一言为定了!”
    这时陈院长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你在算计我呀!”
    王秀才笑呵呵道“要是孩子不好,我也不会推给你呀,向你保证,保管是个读书的料!”
    陈院长抖着手里的纸道“这个不算,我要亲自考过,你也别露了口风,总要我考教一下人品学问。”
    王秀才一口答应“要不是我实在能力不济,哪里便宜你去!”
    两人商量定了,陈院长答应明天再来。王秀才去通知南枫明天来讲文章。
    第二天,南枫早早到了王秀才家,先帮师娘干了一些活。见一个老头进来找先生,南枫把人迎了进来“先生有事出去了,马上回来,老先生且等一等?或者老先生请告知名号,先生回来我会和先生讲的。”
    老头道“我姓陈,你家先生知道我的,我等等他吧。”
    南枫又给老头端了水,不好让师娘陪老头,她就在一边陪着。
    老头慢慢问些南枫家长里短的事,南枫也落落大方的回答,言语不见藏掖,态度始终诚恳。
    老头渐渐就考教起了南枫学问。南枫也不怕,有问必答,有些问题两人有分歧,南枫也不争长论短,就是一副你说的不错,但是我的观点也有道理,大家求同存异吧。
    特别是老头提起,孟子齐人有一妻一妾篇,问何解。南枫就把金庸金大大的名言抛了出来“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这两句本来的意思是,一个人家里有一妻一妾却天天出去乞讨,还有一个人每天要偷邻居一只鸡。南枫引用金庸的话就是反问,乞丐怎么可能娶两个女人,邻居家哪来这么多的鸡。
    老头听的一愣,翘起胡子道“胡说八道,圣人只是打比方用来□□世人,哪里像你这样较真曲解的,做学问可不能走此歪路!”
    南枫笑嘻嘻的接受批评“小子无礼,妄言了,还请老先生见谅!”
    老头又想了一下,自己也笑了“我也着相了,讨论学问本就是集思广益,不能只接受一家所言。”
    南枫给老先生行了一礼“先生胸襟广阔,学生佩服。”
    这时王秀才回来,看见老头道“考教的如何,可还满意?”
    南枫一头雾水,看着王秀才和老头摸不着头脑。老头点点头道“还不错,思路灵便,不拘泥于书本。”
    王秀才摸着胡子对南枫道“还不对先生行礼!”
    在座的两位都是须发皆白的人,南枫哪怕刚才行了礼,现在先生让自己再行礼,她也就乖乖起来给两人都行礼。
    王秀才还说她“蠢材,对陈院长行礼,我还缺你一个礼不成!”
    老头笑眯眯的看着南枫,南枫还在迷糊中,行吧行吧,礼多人不怪嘛!
    王秀才敲定道“礼你也受了,南枫去书院可就说定了!”又对南枫道“这是湛兮书院的陈院长,他觉得你学问还行,让你去书院念书,免你学费,只是年底考核你要考进前十,要不然就从书院出来自己学吧,我也不要见你了!”
    南枫大吃一惊,想了一下就想明白了,她恭恭敬敬的对着两位老先生行礼“多谢两位先生的厚爱,南枫何德何能,劳动院长亲自来考教,真是惭愧。”
    又对王秀才道“先生的大恩,南枫已经算不清了,惟愿先生身体康健,让南枫有报答之日。”
    两位老人对南枫都很满意,陈院长告诉南枫明天可以来入学,然后就告辞离开。
    王秀才道“湛兮书院名声在外,里面人才济济,你进去了也要不骄不躁,好好念书,将来为官做宰也能造福一方百姓。”
    南枫点头受教,心里十分感激王秀才,知道这位先生确实一心为自己打算,否则她连湛兮书院的门都摸不到,陈院长能知道她是那根葱啊!
    回到家,和铁大虎一说,铁大虎不懂学问上的事,但是知道南枫要去书院念书,有些迟疑“你一个……那里全是男的,可行么?铁蛋,如今你已经是秀才了,要不,不要再念了,要是被发现,爹倒没什么,你怎么办?”
    南枫道“先生好意推荐我去湛兮书院,书院院长也邀请了我,我这么冷不丁的说不去,那不是让先生难堪么,爹,我们如今的生活,还是靠先生怜惜我,愿意教我念书才来的,你呀,权当我就是儿子,以后也别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定能给铁家光耀门楣!”
    铁大虎愁道“原本就想多吃一口粮,后来想你能吃上几天干饭。现在税都免了,怎么爹这心里越发不踏实呢!”
    南枫道“爹!你可给我记住了,这辈子你只有我这么个儿子,别再想女儿的事情了!明白吗?”
    铁大虎愁眉苦脸,还是点了点头。第二天南枫去书院报道,铁大虎出摊时看着木匠师傅家又来人收税,他还是庆幸南枫念书是好的。
    第7章 普及生理卫生
    南枫到了书院,接待她的不是陈院长,而是别人。给她发了衣服被褥,带她去宿舍。
    这里一个宿舍住四人,南枫这里已经住了两人,带她来的人道“院长吩咐了,知道你和赵声望还有鲁耀宗原来是同窗,所以把你们分在一起,你整理好了,下午去上学,可要好好念书啊。”
    南枫谢过他,开始整理床铺,铺好的两张床一眼就能看出那张是赵望声的,那张是鲁小胖的。
    鲁小胖的床被子叠的七歪八扭,被子上还有食物残渣。赵望声的床就是整整齐齐的。
    南枫选择了做赵望声的上铺。她铺好床,整理完自己的日用品,把书本放好,又把宿舍收拾了一下。看着干净明亮的宿舍,她心情非常好。
    此时还没到下课,南枫拿着书在宿舍默念。忽然听到一阵敲钟声,渐渐就看见有学生走进宿舍。
    又等了一会儿,南枫听见鲁小胖抱怨的声音,赵望声不耐烦的呵斥他闭嘴!
    两人来到宿舍,看见南枫微笑看着他们。
    鲁小胖先大叫出声“他们说我和小赵要多了个室友,原来是南枫你呀!这实在太好了,我再也不用抄笔记了!”
    南枫伸出拳头就捶了他一下。赵望声也很激动,他比鲁小胖矜持多了“太好了,南枫,你能来太棒了。”
    南枫哈哈一笑“我也高兴啊!”
    鲁小胖挤开赵望声“快说说,南枫你是怎么进来的,湛兮书院可不是这么好进的,我要是上次院试没通过,我爹拿再多的银子我也进不来!”
    南枫慢慢说了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两个朋友衷心为她高兴,赵望声道“那我们可要好好比一比了!”
    南枫笑道“好啊,我们一起进步!”
    三人相视而笑!南枫一把把找小胖夯过来“首先,你把你床底下的臭袜子给我洗了!要不然我就全塞你嘴里!”
    赵望声怒道“怪不得这几天老闻着臭味,我还不知道源头在哪里呢!鲁小胖,懒死你!”
    鲁小胖双拳难敌四手,只能乖乖去洗袜子,一脸的痛苦样。南枫和赵望声抱着胳膊在一边监督。
    下午南枫跟随赵望声和鲁小胖一起去上课,他们被分在一个班里,班上有二十多位学生,看见南枫都好奇的上下打量。
    南枫要说不激动是假的,她感慨的很,没想到又重温了学生时分,她准备好学习用具,等待上课。
    这个班里的学生年纪差不多,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南枫今年十一岁,又是禀生,算得上拔尖了。
    半天课上完,同学们陆续离开,南枫忙着做笔记,鲁小胖道“你都进来了,干嘛还要做笔记。”
    南枫把他按在座位上“你也给我把笔记做完!学习如同逆水行舟,你这条船想被水流冲到哪里去!”
    赵望声本就一直想和南枫争个高低,当然更是用心学习。三人整理完当天的笔记,才走出教室。
    南枫看着西斜的落日,书院里三三两两学生,莫名就感动起来。
    到了晚饭时间去食堂打饭吃。这里的食堂伙食不错,标准是一荤一素一汤。一人一个托盘,排队去拿已经盛在小碗里的饭菜,吃完自己洗干净后放在一起,自有人来收拾。
    这时南枫见到一个美人,那可真是一个美人啊,肌肤凝白如玉,一双似水秋波,高挺精致的鼻梁,红润润的小巧双唇,那嘴唇不笑也微微翘起,看起来非常美好。
    这美人身段修长,现在年纪不大,看起来有些稚嫩,要是长大了,不知道怎样的祸国殃民呢!
    南枫看的目不转睛,心下大骇,难道学院也收女子的!那要是女子也可以上学,自己隐瞒个毛线的身份!
    鲁小胖看见南枫如此失态,捂着嘴笑,赵望声拉了南枫一下“注意形象!”
    南枫太过吃惊,竟然指着那个美人道“看见没,看见没,书院收女子的,女子也能来上学!”
    鲁小胖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哈哈大笑,赵望声忍住笑道“南枫,用手指人多不礼貌,快放下!洛书是男的,别胡说!”
    那个美人也在意到有人在谈论他,他特别讨厌别人拿他的外貌做文章,他微微偏了下头,就看见南枫那对色眯眯的招子!他忍住愤怒,瞪了南枫一眼。
    南枫听了赵望声的话,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但是美成这样的男子,让身为女人的她还怎么活?她直愣愣的看着美人,看见美人娇嗔的瞟了她一眼,南枫、居然、脸红了!
    美人越发生气,饭也没吃,干脆就走了,余光撇见那个色鬼还跟着自己的身影转脑袋。
    南枫不知道美人已经把她定为登徒子!她现在的内心是崩溃的,一开始还有些怕身份被拆穿,有这么一个美人在前,南枫觉得就是现在自己高喊“我是个女的!”恐怕都没人相信!
    鲁小胖笑的捧着肚子直喊哎哟,赵望声以为南枫永远是成竹在胸的,哪知道他看见洛书也会失态,真是太难的了!
    三人脑波不在一条线上,南枫只是被惊到了,她一开始只是想岔了,知道了洛书的身份,她不由的讪讪起来“看走眼了,以为是个女孩!”
    鲁小胖又要笑,赵望声给她打圆场“洛书本就长的好,听说他是副院长的亲戚,平时也不住在宿舍,他跟随副院长住,学问也是极好的。”
    南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忍不住问“果真是个男的?难道不是女子装扮的?”我自己就是一个例子啊。
    鲁小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南枫南枫,你是要笑死我吗!”
    赵望声忍住笑道“夏天书院后头有条小溪,我们一直去那里洗澡,见洛书也在那里洗过,不会是女的。”
    南枫呆呆道“哦!”打击太大,还没回神!
    为这件事,鲁小胖笑了南枫三天,然后被南枫用拳头镇压了,打趴了鲁小胖,南枫郁闷极了,自己一路狂奔在成为汉子的路上,可内心还是直女啊!
    洛书和他们不是一个班,湛兮书院的班级也不固定,一年考一次,成绩相近的就排在一起,赵望声和鲁小胖刚进来学了半年,南枫更是个新人,所以三人在一处。年底考试后,根据成绩可能明年就要分班了。
    除了念书,湛兮书院还有强身健体的武术教习,不求你能上阵杀敌,最起码会试九天别晕在那里。还有骑射和音乐绘画等科目,进行的是综合性教学。所以学费才非常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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