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么了?”江余一脸莫名。
    在宋瑜一把将他抱入怀中时,喉咙中的话语一梗,他早已习惯被宋瑜这般抱着,倒是没挣扎,只是半响,又问了一次,“怎么了?”
    “这梅花酒要什么时候能喝?”
    这话一出,江余便晓得他这是知道了,沉默了半响才道:“过几个月吧。”
    “是为我酿的吗?”
    “是。”这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只是江余又补充道,“王爷既然吩咐了,即便小的手艺一般,也该为王爷分忧才是。”
    这是又将自个儿撇的一干二净,全然的为主分忧了。
    宋瑜埋在江余的脖子上笑起来,江余不为所动,等宋瑜笑够了松开他时,一个软软的东西在江余颊边蹭了一下又迅速退开。
    看着宋瑜若无其事地转身向外头走去,江余怔在了原地,半响才摸了摸脸颊。
    在一个月之后,江余将梅花酒的酒液过滤出来再装到另外一个坛子里头,炙酒后封坛找了地儿埋下。
    再过了约一月,宋瑜叫他收拾好东西,他们又要出远门了。
    这回宋瑜依旧是顶了个巡道的名头,只是巡查使换了个人,不再是冥顽不宁的柯元,却是年轻俊秀的季乐容。
    这回北上,因着天尚未回暖,且越往北天气越冷,他们这回出行,人多了,马车也多了,速度比之上回南巡慢了不少,尽量减少在外头露宿的机会。
    只是第一回在外头露宿时,宋瑜将江余叫上了车,如今夜晚寒凉,歇在车里总比歇在山间要好的多。
    江余想要拒绝,宋瑜便用一句“你想让谁上我的车与我一道歇息”将人堵了回去。
    如此,江余又慢慢恢复了与宋瑜一道睡的习惯,更是逐渐适应了有时候醒来便是滚在宋瑜怀中的清晨。
    宋瑜从来只是将他抱在怀里,半点不曾逾越,便如曾经他们关系还是主仆,或者宋瑜单纯将他当孩子养的时候。
    也不知是在是不是离了上京,又日日与宋瑜黏在一道的缘故,江余不算坚定的防备之心倒是更加脆弱的不堪一击了。
    花了几个月再次习惯与宋瑜一道入眠,当到了广曾府,宋瑜照旧离了驿馆去了让人置办了小屋时,曾经至少二进的小院换成了一进,仆从依旧四五个。
    如此,房子便不够住了。
    宋瑜以屋子不够,你便与我一道睡理由,又让江余与他上了一张床。
    已经再一次习惯的江余并不曾拒绝。
    大概,他也需要这么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亲近宋瑜吧。
    广曾府与上京隔了两个府,这会儿已到了六月末,天也开始热起来了。
    主屋里头早已熄了烛火,只有一点朦胧的光透过窗棱照进屋里,江余被人揽在怀里楞是半响未曾睡着。
    轻轻伸了手,在这会儿呼吸绵长平稳的男人脸上轻轻拂过,江余叹了口气。
    要是一直便只有他一人多好。
    从男人锋利的眉缓缓摸到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宋瑜一动不动任凭他动作。
    只是在江余收回手之前,猝不及防地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江余一惊。
    心仪之人在怀里,江余不动,宋瑜一日两日还忍的住,这会他一有动作,宋瑜又如何能忍,再说了,他明确知晓江余对他有意,只是因着不明原因却一直不肯应了他罢了。
    宋瑜翻身起来,握住江余的手腕压在他头顶,在江余不知如何开口时俯下身,轻柔的吻一点一点地落在江余脸上。
    “不...”
    在江余开口拒绝时,宋瑜找到了那双柔软的唇,轻柔的覆了上去。
    黑夜蒙住了江余的眼,可能还蒙住了他的心,在宋瑜温柔在在他唇上触碰,坚持不懈地试探时,江余松开了唇齿。
    黑暗中宋瑜目光一亮,毫不客气地破门而入,左右撩拨,勾着江余闪躲的舌共舞,并且四处点火,修长的手指忍不住要抚上下方少年的胸膛时,又收了回去。
    抓住少年另外一只手,慢慢地在他手腕上摩挲。
    在身下人呼吸不畅地发出呜呜声时,这才松开了他。
    “你这是应了我吗?”宋瑜松了劲头压在江余身上,声音里满含着笑意在他耳边问道。
    江余努力平复呼吸,撇开头,艰难道:“不。”
    这么长时间里,宋瑜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机会,即便无法全然达到目的,那也是要更近一步的。
    闻言,宋瑜也不多说,伸手便将少年脑袋掰了回来,毫不犹豫地再次覆了上去。
    直到将人亲的手脚无力,反抗无能,只能可怜兮兮地从喉咙溢出些哼声时,这才松开,“这回呢?”
    江余胸腔里的心都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半响吐出一个字,“不。”
    宋瑜笑起来,“那便再来一回。”
    江余伸手捂住了唇。
    宋瑜难得强硬地将他的手拉开,再次吻了下去,只是这回倒是温柔,不过是在江余唇上轻轻触了触便离开了。
    从江余身上翻身下来,将人搂在怀里轻声道:“睡吧。”
    让反应不急江余不知道从哪里反抗起。
    从头到尾,宋瑜只是吻他,即便激烈,手上却依旧规矩,这大概便是江余后来不曾反抗的原因。
    只是被宋瑜强硬地搂在怀里的江余,总觉得自个儿掉进了坑里。
    如今出门在外,即便江余想要与宋瑜分开睡,那也是不成的。
    有一便有二,亲了一回,那便有下一回,有了下一回,每日就寝之时将人按着亲个够又有何难的。
    离了广曾府往广庆府去时已是一个半月之后。
    看着江余与季乐容一道说笑着回来时,宋瑜勾着唇叫道:“小鱼儿,过来一会。”
    他们今日又要宿在野外,在天黑之前,必须得找到足够一夜燃烧的木柴,这回的官员都是老油条了,当然不会指使宋瑜的人。
    只是江余总该做些什么,这才跟着去捡木柴,回来的路上恰巧碰倒了季乐容。
    听到宋瑜叫他,江余放下手中的木柴便听话地过去了。
    “公子叫我什么事儿?”
    宋瑜一把将人拉到马车后头,在人没反应过来时低头在江余唇上触了一下,这是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吻。
    随后拍了拍江余的肩,宋瑜笑道:“没事儿了。”
    转身便又从马车后头自然地踱了出去,独留江余一人捂了唇愣在了那儿。
    在卓承兴路过时拍了他后背一下,问他“愣在这做什么”时,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回了句:“没事。”
    又是该捡木柴继续捡木柴,该煮晚膳继续煮晚膳。
    第57章
    不论哪个男人,在对着心爱之人总是缺少一点自制力。
    宋瑜也不例外。
    江余偶尔会在半夜被宋瑜带着水汽却又凉丝丝的身子所惊醒,然后在他找机会问了大夫后,便晓得这是为了什么。
    一行人从初春走到了深秋,北方的天气原也比南方的冷的早一些,待宋瑜带着江余在广庆府的小院住下时,天已经凉下来,早晚不披上厚实的披风,还有些冷。
    这回的院子大了,但是江余却依旧与宋瑜一道住着。
    江余始终没有松口,宋瑜也不曾逼迫。
    江余的体质决定了他的欲求并不会像真正的男人那般强烈,到头来其实受罪的还是宋瑜他自己。
    夜风透过窗棱的缝隙灌进房里头,即便躺在床上,也能感觉到外头骤降的气温。
    江余盯着黑暗的帐顶喘气,唇上带着刺痛之感,原本躺在他身侧的男人掀开了锦被。
    不论宋瑜心性再淡薄,总是有忍耐不住的时候,天气尚且炎热的夜里,他还能去外头冷静一番,这会儿夜里寒凉,宋瑜若是这会儿出去,身体再好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江余伸手便拽住了男人的衣角,沉默了半响道:“外头冷。”
    宋瑜将他的手慢慢地拉开,声音有些暗哑,“没事。”
    低了头准备穿鞋。
    床板轻轻响了一下,身后靠上一个温热的身子。
    攀上了宋瑜的后背,江余低声道:“别去。”
    他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与宋瑜之间,怕是再也不是单纯的主仆了。宋瑜抱着他,他能当是普通的亲近行为,但是亲吻呢?没有哪个正经的主仆会做到这种地步的。
    其实他早便已经被宋瑜牵着鼻子走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宋瑜微笑着看着黑暗中朦胧的桌椅影子。
    江余有些赌气道:“你不是早便挖好了坑等着我跳吗?”
    “哦,既然知道了,那你可跳的心甘情愿?”宋瑜的声音带着笑意。
    这便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江余有些恼羞,蹙了眉没吭声。
    宋瑜作势要走,江余只好伸了手去环了他的腰。
    感受到贴在他背上的胸膛开始快速起伏,宋瑜暗叹一声,拉开腰上的手,转身将人抱进怀里。
    近一年来,江余一张面容虽依旧没有多大变化,但是个子却窜的飞快,原本只到宋瑜肩膀的身高这会儿已经到了宋瑜鼻尖,只是骨骼依旧偏于纤细,因着勤练不辍,看着不壮硕,手脚纤长,肌肉却是柔韧有力。
    这会儿抱在怀里已经有些分量了。
    白日里再看他,已经没人会将他错认为女子了,慢慢褪去了少年的模样,有了一个青年的雏形了,冷淡却带着说不出的清秀美丽。
    这大该是宋瑜越发无法忍耐的原因吧。
    在江余发丝上落下一个轻吻,宋瑜再问了一回:“你可是心甘情愿?”
    江余在他怀里沉默了半响,轻轻点了点头。
    宋瑜在黑暗中勾起了唇,近一年的时间并不是白白等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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