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地郓州。
    一身材魁梧,相貌坚毅,着铠甲之人,站在已经有些破败的城垣上,左手夹着头盔,右手手握着一杆旌旗,上书有“王”字。
    将旗子插到城墙上,才往下方望去,来来往往的士兵,或许有些都称不上士兵的人,在不停的运着抢来的物资。
    从曹州起事,攻下郓州,短短几日,义军便发展到了几万人。这是王仙芝所想要的却也是王仙芝想不到的。
    王仙芝本是一个私盐盐贩,为朝廷所查缉。为了抗拒朝廷查缉,练就了一身武艺。若是朝廷不步步紧逼的话,王仙芝已经打算得过且过,能卖一些盐就卖一些了。
    奈何遇上大旱,朝廷还催缴租税、差役,尤其是盐税更是涨了一半,这导致了查缉私盐的力度加大,为了对抗朝廷查缉,自己手下已经死了几人而朝廷的盐官亦死了几人。
    迫不得已的王仙芝才振臂一呼,将苦于横征暴敛的百姓聚于身边,于曹州发出檄文并发动了起义,自称均平天补大将军、兼海内诸豪都统。
    王仙芝本没有什么大志向,但是自起义之后,才发现原来权利的诱惑是如此的大。于是便想着义军队伍再大些,再多一些人,自己的将军头衔才能实至名归。
    时至今日,队伍壮大到了数万人之多,王仙芝才觉得这不是梦。而当一名叫黄巢的书生率着几千人来到曹州投奔自己,更是让王仙芝生出一种天下归心的感觉。
    此时,看着脚下的士兵,已经分不清是平民还是士兵,还是难民了。王仙芝便生出了一种念头要打更多的城,要抢更多的东西,要聚更多的人,要把这天下也给抢过来,让人民过上好日子。嬴政,就先让他登基做几天的舒服皇帝吧
    王仙芝正想着未来的蓝图之时,一全副武装的将领也登上城楼来,上来便直接道“启禀将军,这郓州已经搜刮殆尽,亦有两万余人众加入我军,从曹州到此地,义军已经有七万多人。将军,接下来义军该往何处而去?”
    七万人,说多也不多,说少也算不得少。但只有王仙芝以及此时说话的尚君长知道,这七万人里头能打仗的人实在不多。
    “尚君长,传我军令,全军奔袭沂州。沂州乃大城,物资丰富,不得延误。若有士兵途中贪图物资,分物不均,闹事贻误战机者,斩。”王仙芝对着名叫尚君长的将领道。
    王仙芝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些士兵大部分都是由平民百姓,农民组成的,说不好听的叫乌合之众。
    义军从来都不会讲什么军纪军法,只有利益物资才是现实的东西。这是不能避免的,但是只有让他们知道抢物资可以,如果闹出事的话是会死的便能减少了这类事发生的可能。
    杀一儆百的道理,王仙芝还是知道的。
    “末将遵命。”尚君长应道,便下城楼,往军中传令去了。
    城楼上,又是只剩了王仙芝一人,嘴中默默的念道“沂州啊打了下来便可坐收整个鲁地了。。呵。然后。。”接着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王仙芝的笑意在风中显得那么真实,却又有些缥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
    地京。
    与白素贞赢筠等人分开后,本就对宴席无意的许宣便径直回到了还未挂上牌匾的府中。
    刚进院子,许宣便看到有一青衣女子在花园里舞剑,不由得心中想道“这大下午的舞剑,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不怕热?”知道是阿青,便摇摇头不在花园停留,径直往里走去。
    哪知突然一道剑气朝自己面门飞过,打到了不远处的假山上。而峰峦叠嶂的假山此时也变成了平顶山。
    “哇,阿青姑娘,这山做错了什么,你要削它。”许宣故作镇定道,却瞧见阿青手中握着剑,满脸“怒容”。
    阿青看着许宣毫发无伤,道了一声“哼,臭男人。”便收剑掠去,也不知道去哪了。
    听到阿青莫名其妙的骂自己臭男人,许宣感到有些冤枉。
    “大姨妈来了?”许宣莫名其妙的嘀咕道。瞧着平顶山,即使自己的修为不错,也是有些后怕。
    有了这一出,许宣生怕等会阿青再杀个回马枪,便加快了脚步朝堂屋走去。一路上还在纳闷为什么府中的丫鬟还算正常,家丁怎么一个都见不到了。
    到了堂屋,却也只见镇元子,李淳风,杜十娘三人。镇元子和李淳风两人一人一座,悠闲的喝着茶,而杜十娘则站在一旁不时的为他们两个斟茶。
    若不是镇元子和李淳风两人身着道袍,那便俨然一副丫鬟伺候两位地主老爷的画面。
    许宣走进堂屋,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刚要开口,杜十娘便端着茶具过来,为许宣斟满了茶。许宣礼貌的点点头,才开口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早上出去还好好的,下午回来整个院子的男人都跑哪去了?还有阿青是怎么回事,刚才见面就是给我一剑,差点帮我整了个容。”
    眼尖的许宣还看到了李淳风的道袍有些怪异,又道“咦,李淳风,你这道袍有些新潮啊,下边一缕一缕的,自个烧的?这么讲究啊。”
    本以为李淳风会杠上几句,哪知李淳风悠悠地道“得了吧,你也没好到哪去,何必来消遣我。这疯丫头的事你还是问十娘吧,一早从范蠡府上回来就这个样子了。老道我也才回来没多久,都没能逃过一劫。哎,这茶还真的不错啊,下次还去袁老头那多弄一点回来。”说完,李淳风还嘬了一口茶。
    “从范府回来就这样?范蠡买了宅子吗?”许宣疑惑道。
    杜十娘见许宣发问了,便仔细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原来在许宣等人到达地京的第二天,范蠡等人也后脚就到了。以范蠡名副其实的陶朱之富,随随便便就在地京中买了一处宅子,如今或许已经挂牌相府了。
    而这处宅子巧了,正好就离许宣这处宅子不远,许宣在朱雀街西面,而范府则在朱雀街东面。
    昨日阿青在朱雀街闲逛的时候便看到了新挂的范府牌匾,还纳闷是那个姓范的如此有气魄,买的这处宅子与嬴政赐给镇元子的宅子一样大气。直到看到了在岐山时范府的老管家才确定范蠡已经到了地京。
    阿青便兴高采烈与杜十娘商量一齐到范府拜访。
    于是今早镇元子拉着许宣出门参加登基大典后,阿青也拉着杜十娘来到了范府。
    没想到却是许宣等人,确切的说是许宣等男人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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