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别管,让它流,死不了!”
    宫锦柳眉一竖,“阿钰!今天我们成亲,你说什么死不死,是不是欠打?”
    李钰瞪大眼珠子咽咽口水,嘿嘿一笑,“阿锦,我错了,你别生气,我马上擦干净!”
    他伸手想用袖子擦,宫锦白了他一眼,拉住他的袖子,拿出一块大红色的帕子,柔声道:“过来,蹲低点,我帮你擦。”
    李钰趁机将头靠在那雪白处,大力蹭了蹭,想着以后可以天天枕着这里睡觉,一时激动,鼻血流得更欢了。
    “阿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先去请个大夫看看好不好?”宫锦担心道。
    李钰嬉皮笑脸道:“没事没事,我就是火气太盛,过了今晚,咱们洞房花烛之后就没事了。”
    宫锦脸上一红,“都什么时候了,净想着这个!”
    她替李钰擦干净鼻血,见不再流之后,推开他,“好啦,你先出去,我换身衣裳。”
    “啊?”李钰失望道:“这样挺好看的啊!别换成不成?”
    宫锦斜看他一眼,“你想我穿成这样同你拜堂?”
    李钰立马道:“当然不行!绝不能让别的男人看到!”
    “那你还不出去?”
    李钰笑得见眉不见眼,“出去出去,马上出去!这衣裳以后只能单独穿给我看!”
    说完蹭蹭往门口跑去,跑了一半转回来,趁着宫锦面露不解时,伸手在她胸前捏了一把,冲着宫锦嘿嘿一笑,立马又跑了。
    宫锦又好气又好笑,转身走向内室去换衣裳。
    李钰出来的时候,面色苍白。
    挤在外面想看好戏的宾客们,瞧见后个个心里直打鼓,新郎倌怎么这种脸色?
    莫非进去跟新娘子吵架了?
    不行不行,等会不能闹了,万一新郎倌发脾气不迎新娘子了,那可就罪过了!
    陆心颜离李钰近,眼尖地发现他鼻子边残留的一丝红痕,心中暗暗好笑,看四姑露半个胸就流鼻血,那今晚要是他让四姑穿上她送的情趣睡衣,那他不得血流而亡?
    她强忍笑意的样子落入萧逸宸眼中,萧逸宸悄悄靠近,低声问道:“在笑什么?”
    “在笑今晚李钰收到礼物后,会不会…”陆心颜冲口而出,很快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紧紧闭上嘴。
    “什么礼物?那个黑色小物件?”萧逸宸想起那晚看到的东西,忍不住血液沸腾。
    这家伙记性可真好!陆心颜打着哈哈,“咳咳,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萧逸宸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萧世子,四姑在里面换衣裳可能要人帮忙,我进去看看。”陆心颜寻个理由,迅速跑了。
    这个女人!分明有事瞒着他!萧逸宸眯起眼,琉璃眸中幽深一片。
    宫锦拜别封氏的时候,封氏终于忍不住还是哭了。
    哭嫁哭嫁,是习俗,也是真心。
    李钰认真道:“岳母大人,您放心将阿锦交给小婿,小婿会一辈子对她好的,要是让她受了半点委屈,您就唯小婿是问!要打要骂,小婿绝不还手!您别哭了,您哭阿锦也会哭,阿锦哭,小婿也跟着难过想哭…”
    说到后面,李钰竟真的呜呜哭了起来。
    一众宾客哭笑不得,哪有新郎倌成亲当日哭成这样的?
    云氏被逗笑了,“阿娘,别哭了,瞧把咱姑爷吓得。”
    封氏忍不住又哭又笑。
    盖头下的宫锦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忍不住捏了李钰一把。
    李钰抹干泪,咧嘴笑道:“岳母大人,小婿会时常带阿锦回来看您的!小婿向您保证,明年这个时候,一定带个大胖小子一起来看您!”
    “嗷嗷!”宾客们要疯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新郎倌!
    云氏被乐得肚子都笑疼了,封氏也是乐不可支,“行了行了,别误了吉时,快走吧。”
    宫锦此时的脸,比那盖头还要红,幸好没人看得见。
    一路吹吹打打,李钰坐在高头大马上,好不得意地绕了京城大半圈。
    李府的小厮们气喘吁吁地抬着几箩筐铜板,一路走一路洒,引得围观百姓纷纷哄抢。
    同时吉利话不断,“恭喜李公子,贺喜李公子。”
    “祝李公子和宫四小姐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祝两位恩恩爱爱到白头!”
    李钰听得高兴了,便让小厮多洒几把铜钱,于是那祝福的话越来越多了。
    “三年抱两!”
    “夫妻同心!”…
    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除了萧逸宸,若不是这小子抢了他成亲的日子,今日被人祝福的就是他了!
    那笑容真是越看越碍眼,真想上去狠揍一顿!
    去到将军府,拜了堂,送入洞房,揭了盖头,在所有人的起哄声中,李钰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陆心颜四人随着宫锦一起来了将军府,李钰一离开,喜娘一拍脑袋道:“哎哟,刚刚忘交待了。秋华姑娘,烦去前面看着点,别让人将姑爷灌醉了,今晚洞不了房。”
    宫锦面上烧红,几个陪房的小媳妇捂着嘴偷偷笑,陆心颜几人笑得东倒西歪,严卿若自告奋勇,“我去我去!”
    武蓁拉住她,“你少去添乱!”
    严卿若撇撇嘴,接着眼睛一亮,“要不咱们也喝点吧?”
    昨晚她就想喝了,云氏怕她们喝过头误事,没让喝。
    喜娘忙道:“严小姐啊,这新娘子等会要跟新郎倌喝合卺酒,可不能跟着你们瞎胡闹。”
    “我们自己喝点,替四姑庆祝总成吧?”严卿若仰着小脸。
    武蓁几人看向陆心颜,陆心颜不由有些心动。
    在现代,她不太能喝酒,一喝就醉,醉了不是呼呼大睡,不是大哭大闹,而是喜欢动手动脚,不论男女,越好看的越难逃过她的辣手,所以只要朋友聚会,她都会被禁止喝酒。
    来到这古代,一直没什么机会喝酒,她不知道这具身体喝了酒会怎样。
    “我…可能不太能喝酒。”陆心颜心里雀跃,嘴上犹豫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严卿若家里管得严,她自己年纪又小,自然没什么机会喝酒,如今难得逮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试一试,她打死也不放过!
    不等众人何等反应,她跑到门口,对着李府的一名丫鬟道:“去拿两壶酒和几个杯子来!”
    丫鬟不敢违令,应了声是后,往厨房走去了。
    李钰被拉到前院后,一众宾客立马拿着酒壶围上来,“新郎倌来了,快,大家快来敬酒!”
    “慢!”严玉郎伸手制止。
    宾客中有严玉郎熟识的,立马道:“严公子,今儿大家伙就想跟新郎倌喝酒,你要是想喝,我下次陪你去酒楼喝个够!”
    严玉郎从一名宾客手中抢过酒壶,“我都没跟新郎倌喝,哪轮得到你们?”
    众宾客:这伴郎不是挡酒的,是灌酒的?
    李钰:你丫是来捣蛋的?嫉妒老子成亲是不是?
    严玉郎不由分说将酒壶往李钰手中一塞,阴险一笑,“来,一口干!要是不喝,兄弟们给我按着灌!”
    敢笑话他没娶媳妇,他就让他今晚洞不了房!
    众宾客们这下哈哈大笑起来,大约是第一次见到伴郎不是来挡酒而是来灌酒的!
    陆子仪想伸手阻止,被人一把拉开了。
    李钰苦着脸,被逼喝下了整整一大壶,面上顿时酡红一片。
    接着公孙墨白跳出来了,笑得极为迷人,“大表弟,今儿你成亲,表哥我高兴,来,这壶酒代表表哥的一点心意,是兄弟的,干了!”
    李钰连忙求饶,“表哥,下次行不行?今天真不能喝…”
    公孙墨白面色一变,“好你个李钰,严公子的酒喝得,我敬的酒就喝不得,还当不当我是表哥?兄弟们,给你按着灌!”
    敢笑话他说不到媳妇,他就让他今晚洞不了房!
    前来的秋华看到这一幕,吓得赶紧跑回后院。
    严卿若帮几人倒了一杯酒,正要举杯喝下,见秋华惊慌失措地跑进来,陆心颜问道:“秋华,发生了什么事?”
    “郡主,您…您快去拦一拦,严公子、公孙公子、萧世子几个,正在给四姑爷灌酒!”
    武蓁奇道:“秋华,你没说错吧,他们不是应该帮四姑父挡酒吗?怎么会给他灌酒?”
    秋华急道:“公主,奴婢亲眼所见,真的是给四姑爷0灌酒!”
    找伴郎一是为了迎亲,二是为了挡酒,可现在,反而是伴郎带头灌酒灌得最凶!宫锦不由面露担心,“珠珠…”
    “行行行,四姑,我去看看。”陆心颜摇摇头,“女大不中留啊~”
    前院那里,李钰被迫喝了公孙墨白的酒,此时双腿打颤,舌头打结,萧逸宸拿着一坛酒来了。
    卧槽,这个更狠!人家一壶,他一坛!
    这要是喝光,估计得睡个三天三夜才能醒了!
    李钰真想跪下了,欲哭无泪,“萧…萧世子,您…大人有大量,别…别我一般见识!”
    萧逸宸将酒往李钰怀中一塞,“喝!”
    本来今晚洞房花烛的人该是他,现在被迫往后推迟两个月,不灌你酒灌谁?
    李钰抱着酒坛子,差点摔倒,在宾客的起哄中,迫不得已举起来…
    “萧世子!”一声轻扬如夜下风笛的悠美声音响起,像天籁救赎之音,李钰看过去,泪眼婆娑,“郡主~”
    陆心颜款步走到萧逸宸面前,笑靥如花,“萧世子,四姑还等着四姑父。你也少喝点,对身体不好。”
    萧逸宸满肚子的怒火顿时被熄灭了,琉璃眸中温柔一片,“知道了。”
    “那我回去陪四姑了。”
    “嗯,多吃点,别饿着自己。”萧逸宸用唇语道:晚点我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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