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送水的金嬷嬷见状,立马识趣地将门带上,让丫鬟们先离开了。
    ——
    第二天一早,金凤让金嬷嬷派人给陆心颜送个口信,同时吩咐道:“悄悄去告诉那几个狐狸精,老爷约了安康伯府陆大小姐,明日在留香楼见面。”
    金嬷嬷不解,“夫人,您这是何意?为什么要将老爷的行踪告诉她们?”
    金凤冷笑道:“老爷要见谁,我管不了,也不敢管,但是老爷分明对那个陆心颜起了心!一个和离回家的已婚妇人,哪能长时间离得了男人?老爷只要稍微使点手段,准能将她弄到手!以老爷的出身,像我这种女人唾手可得,但那种表面正经的官家小姐,才是老爷心底最渴望征服的,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老爷岂会错过?我不想有人跟我分了老爷,那几个狐狸精同样不想,我不方便动手,只好让她们动手了。”
    金嬷嬷恍然大悟,“夫人这是要借刀杀人,奴婢明白了,保证办得妥妥的。”
    “你办事我放心!”金凤慵懒地伸个懒腰,“昨晚被折腾坏了,我去补个觉。”
    第138章 一三九、做我的女人!
    安康伯府。
    天气阴冷,陆心颜便待在府里等消息,哪都没去。
    “小姐,田叔来报,说金凤夫人托人送信来了!”青桐在外面道。
    “拿进来。”用完早膳没多久,陆心颜正在犯困,闻言来了精神,立马坐正。
    青桐推门进来,将信递给陆心颜。
    陆心颜展开看了看,道:“金凤夫人说,尤伯客约我初一上午在留香楼见面,亲自面谈。”
    “看不出这金凤还挺守约的。”青桐道。
    “看来先前是我小瞧了她。”陆心颜点头认同。
    田叔的人已经察到金凤宅子里的下人,昨日买了不少大酒大肉,陆心颜本想着如果今日金凤那边没有消息传过来,她就另想与万伯客见面的法子,结果金凤守了约。
    她哪知金凤本是想不特意告诉尤伯客的,打算将她当成普通来拜访的、想与尤伯客做生意的人,随便说说糊弄过去,怎知被尤伯客无意瞧见她送与金凤的画,心生好奇,金凤这才不得不说了实话。
    “小姐,明日你打算带谁去赴约?”青桐道。
    陆心颜随口道:“你和白芷,子言驾车。”
    “小姐,要不要带多个人去?星罗夏知两个,随便带一个人都行。”青桐道:“那尤伯客出身绿林,行事不按常理,我担心万一出什么乱子,我一人顾不了你和白芷两人。”
    陆心颜想了想,“那带上星罗吧。”
    正好进来的小荷听到后不高兴了,“小姐,为什么出去玩不带我?”
    青桐瞪她一眼,“小姐是去办正事,什么出去玩?你以为小姐跟你一样,满脑子都是玩吗?”
    小荷被训了一顿,扁着嘴不敢出声了。
    陆心颜见状,安慰道:“小荷,等这两天忙完了,过几天我们去侯府,看看祖母,找四姑出去玩好不好?”
    这伯府比侯府规矩还要大,陆心颜担心小荷在府里乱逛被陆心婉几人看到欺负,拘着她不让她一个人出去。
    加上天气寒冷,那些躺椅秋千什么的,也没让田叔准备,可把这丫头闷坏了。
    “嗯嗯,”小荷飞快地点点头,看了一眼青桐,得意道了一句,“还是小姐疼我。”
    青桐斜眼看她一眼,小荷立马咧开嘴一笑,冲青桐做个鬼脸,然后跑出去了。
    “小姐,瞧你惯的她。”青桐抱怨。
    “就我一个人惯的?”陆心颜挑眉。
    青桐小声嘀咕两句,不出声了。
    这时星罗从外面敲门,“小姐,府里好像来亲戚了。”
    自打回伯府,星罗醒目地自发四处查看伯府情况,发现祠堂里没有林如月的牌位后,青桐便让她每日在伯府里走动,留意府里不寻常之处。
    “什么亲戚?”安康伯府不同于广平侯府,子孙兴旺,一代一代下来,陆氏家族虽能人没几个,但数量还是很庞大的。
    “是太老爷堂兄的长子,正六品青州通判陆丛光,按排行,伯爷该唤一声二哥。”星罗道:“听说是接替青州同知贺青山的最佳人选。”
    贺青山的事情在上月二十八号已经结案,牵连数十位朝中官员落马,是今年最大的案子,京城人人皆知。
    星罗知道此事不奇怪,但她为何会知晓陆丛光要接替贺青山呢?陆心颜不由看向星罗,眸光闪动。
    “小姐,方才的话,一半是靠猜,一半是听门口的小厮们议论的。”星罗主动解释,“陆大人身为青州通判,在此时突然回京,本就蹊跷,恰好贺青山的案子刚刚完结,青州同知之位还没有确定,陆大人很可能是为此事进京。另外刚才随着陆大人一起回京的随从,无意跟府中打探消息的下人说了几句,意思也是为了这青州同知之位而来。”
    “你说得有理。”陆心颜随口应道,心里却觉得这丫头,真是醒目得太过异常。
    星罗见她神情,惶惶不安道:“小姐,是不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您生气了?”
    “没有,你做得很好!”陆心颜迅速扬起笑脸赞道,“我刚才在想你说的话,二表伯应该如你所言,八成是为了这同知之位进京的。”
    晚膳的时候,陆丛远将伯府上下一家子全部叫到一起,介绍陆丛光以及陆丛光的长子陆子文,给所有人认识。
    陆心颜趁着陆丛远介绍的时候,将陆丛光和陆子文打量了两眼。
    两人皮相生得都不错,不过比起伯府这一家子,还是差了许多。
    陆丛光四十左右,深蓝色的便服显得很沉稳,虽然品级与陆丛远一样,都是正六品,不过一个管皇家御马的事,一个管一州大事,后者要重要得多了!因而与陆丛远站在一起,气度上明显内敛威严许多。
    不过他的儿子陆子文,跟老子一比,除了皮相相像外,整个气度就差远了,吊儿郎当的,一双眼不停往陆心颜几个伯府小姐这边瞟,眼里的光芒甚是让人不舒服。
    陆丛远大概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对这个很少见面的二哥很是热络,拉着他一一介绍,“二哥,这是长子子仪,这是次子子礼…”
    男眷那边介绍完后,开始介绍女眷,不知道是不是陆心颜的错觉,总觉得陆丛光在听到她的名字后,眼光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陆子文看着几个如花似玉的表妹,乐得嘴都合不拢,“各位妹妹们,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尽管找表哥,不用客气的,表哥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做到…”
    他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也不管陆心颜几个面上笑容有多勉强。
    直到陆丛光眼角余光轻轻往那边扫了扫,陆子文这才闭了嘴。
    ——
    初一早上,陆心颜带着青桐白芷星罗三人出了门。
    天武的京城这几天又降了温,寒风阵阵,虽然出着太阳,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陆心颜让人在马车外围了一层牛皮,寒风吹不进来,马车里面倒还凑和。
    留香楼在南街街中心,一路行来皆是热闹的叫卖声,冷风吹不进马车里,香味却是无所不在,煎的炒的炸的,酸的香的,大蒜的,韭菜的,各种香气直直钻进马车里。
    “真香!”青桐深吸口气,即便肚子填得饱饱的出门,闻到那香味还是忍不住咽口水。
    要是小荷在就好了!青桐忍不住怀念那个小丫头,要是小荷在,定会受不住诱惑,嚷嚷着要下车,买上一碗酸辣粉,几个韭菜饺和鸡蛋饼。
    那时候她便可以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帮小荷分忧!现在小荷不在了,这里面她年岁最大,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
    白芷悄悄给陆心颜和星罗使了个眼色,白芷与青桐在一起时间最长,对青桐的性子最了解。
    陆心颜好笑地看着青桐,坏心眼地等着青桐主动开口。
    星罗本着讨好顶头上司的心思,摸着肚子不好意思道:“小姐,我早上没吃饱,这香味一飘进,肚子就开始造反了。”
    青桐双眼一亮,这丫头,不错,够醒目!
    陆心颜忍着想调侃的心思,“让子言停车,想吃什么下去买。”
    星罗正要张口,只听外面一声惨叫,车身忽然一个剧烈恍动,坐在靠近马车口的青桐和她整个人朝外飞去。
    青桐眼疾手快地抓住她,里面的陆心颜和白芷也没好到哪去,从凳子上滚下来,和马车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子言,你怎么驾车的?”青桐怒道。
    “小…小姐,我…我撞到人了。”子言年轻的声音带着颤抖。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哭天喊地的声音响起,“阿爹,阿爹,您怎么啦,快醒醒,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过几日就是您五十大寿,儿子正准备给您好好庆祝一番,祝您长命百岁!您快醒醒啊,阿爹,不能丢下儿子就这么走了啊!”
    陆心颜几人赶紧在车里面整理好衣衫,正要下车,哭得凄凄惨惨的男子又一声大吼,“快!快围住这辆马车!撞死了人想跑,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求求大家了!我不能让我爹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求求大家了!”
    他这一吼一求,许多并未看到事发经过的人,本着同情弱者的心理,情绪激动地围在马车四周。
    准备下车的陆心颜听到男子一吼,直接就认为不对劲:他哪知眼睛看到这马车要跑了?
    她当机立断,“青桐星罗,在前面开路,白芷,下去替伤者检查一下。”
    在现代见识了太多碰瓷手段的陆心颜,在听那男子那一说之后,直觉认为是碰到了古代专业碰瓷户。
    “喂,里面的人,撞死了人快点出来给个说法!”
    “就是,别以为躲在马车里,就能躲过一劫!杀人偿命!”
    “出来,快出来!…”
    有人朝马车挥舞拳头,这时马车帘子掀开,青桐锐利的眼神一扫,方才大声吆喝挥着拳头的路人,立马偃旗息鼓。
    白芷跟在青桐后面下了车,只见车轮边上躺着一个满身是泥血迹斑斑的老者,双眼紧闭,胸膛已没了起伏,白芷立马上前,蹲下身查看。
    星罗陪着陆心颜走到面色发白的子言身边,“子言,怎么回事?”
    “小姐,”子言面色虽白,条理还是很清晰,“这里是中心街道,人来人往,我马车驾得很慢,不是主动撞到人。这位老人家突然从那边跑过来,我已经尽量避开,马没踩中或踢中他,只是车轮与他撞了一下,不知他为何地会倒地不起!”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撞到了我爹!我爹本来站在这里等我,见你的马车朝他撞来,他想躲却没躲开,这才丢了性命!”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气冲冲地走过来,“看你们这马车这装扮,肯定是大户人家的,说不定家里还有人是做官的!别想仗着家里有权有钱,仗势欺人颠倒是非,我李虎绝不会妥协!”
    “好!”人群中不知是谁暴出一声喝彩。
    从古至今,无论哪个时代,有钱人始终是少数,因此仇富心理是种常态,似乎只要是有钱人就会仗势欺人、蛮不讲理!当有钱有权遇上无钱无权时,大众的心理都会偏向后者,如果有人敢不畏强权据理力争,那简直就是人民心目中的英雄了。
    因此李虎这一番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个个同仇敌忾地看向陆心颜几人。
    子言有功夫在身,驾车技术虽不及田叔老到,但陆心颜绝对相信,在如此缓慢行动,又没有任何意外发生的情况下,子言不会突然失误,让马车朝着老人冲去。
    她心里已经认定这次事件定是碰瓷,而那人老者,十有八九是诈死!
    “我那丫鬟会些医术,待她查看过你爹情况再说!”陆心颜凉凉看李虎一眼,“不过我有件事情不是很明白,想请教请教你。”
    她并未刻意施压,然而周身浑然天成的气派,岂是寻常百姓能够承受的?李虎不由自主道:“什么事情?”
    陆心颜似笑非笑道:“你这么孝顺你爹,为何不赶紧送你爹去医馆找大夫救治,而是第一时间喊他死了,喊人将我的马车围起来?”
    “我…我,”李虎一楞,很快回过神来,“我探过他鼻息,已经没气了!”
    陆心颜快速问道:“你是大夫吗?”
    李虎怔住,下意识道:“不是。”
    “你又不是大夫,凭什么下结论?你不知道有种情况叫假死吗?有时候看着断了气,实则是有口气堵在胸中,不上不下,只要将那口气打通,便会醒过来!”陆心颜道。
    “胡说,哪有这么神奇的事情?”李虎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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