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到了汽车前,拉开车门时迟疑一瞬,他把车门关上,转身去了店里。
    “哥,你干嘛?”韩涔降下车窗喊道。
    韩沛头都没回:“买吃的。”
    他把秦书喜欢的口味全都买了一份。
    出差前,秦书说让他带好吃的,他一直都记得。
    “哥,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口是心非?”韩沛到了车上,韩涔揶揄他。
    韩沛扫她一眼:“我自己吃。”
    韩涔‘呵呵’两声,自然不信。
    深夜,这座城已经安静下来。
    雪还在飘着,车玻璃上一串串水珠流下,模糊了视线。
    车里的兄妹俩各怀心事。
    韩涔盯着窗外看累了,回头问韩沛:“哥,你知道方慕和喜欢的女人是谁吗?”
    韩沛正认真开车,抽空看她一下:“他女人多,不知道。”
    韩涔:“...”不满,“你怎么这样,不喜欢他你也不能这样诋毁他呀!”
    韩沛懒得解释,专心看着前方的路。
    过了会儿,“涔涔,你喜欢方慕和什么?”韩沛问道。
    韩涔定定看着韩沛,“哥,你这是??”她一时摸不清韩沛要做什么,他这么严肃的跟她探讨爱情这件事,着实诡异。
    韩沛:“没什么,关心关心你。”
    韩涔有点不适,“哥,你还是骂我,我比较习惯。”
    韩沛:“...”
    车厢里恢复安静,韩涔盯着前挡玻璃怔神半晌,侧脸:“我可能喜欢他不喜欢我这一点。”
    韩涔双腿蜷缩,两脚搁在座椅上,半蹲在副驾驶上,满脸的惆怅。
    “坐好了!把安全带系上!”韩沛发现她这幅坐姿后,呵斥她。
    “没事,这是市区。”韩涔翻个白眼。
    “把安全带系上,再不听话到后面坐去!”
    “我就不听!”韩涔来劲了。
    韩沛懒得多费口舌,看了眼倒车镜,一把方向打过去,汽车靠边停下,“再不坐好到后座!”
    刚才在店门口,他就让她坐到后面,她赖在副驾驶不走。
    “你这人怎么这么古板,这么没意思呢!”韩涔气哼哼的把脚拿下来,坐正。
    又剜他一眼:“我都奇怪你这强势的臭脾气,秦书怎么受得了!换我我早就跟你分手八百回了!”
    还不解气,韩涔继续指责,把在方慕和那里受到的挫折一股脑儿的全撒气撒在韩沛身上。
    等她说累了,已经是二十分钟后。
    韩沛瞥她一眼:“心里舒坦了?”
    韩涔一怔,没吱声。
    韩沛微微叹口气,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泄出来就好了。”
    韩涔眼眶一红,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吸吸鼻子,把眼泪给逼回去,“对不起,哥。”
    “没什么。”韩沛手指不由紧了紧方向盘。
    韩涔心情糟糕时,还能朝他发泄不满,秦书呢?
    半夜,这边也没她的熟人,就是有,她也找不到谁倾诉这样的事。
    “哥?”
    “嗯?”
    韩涔察觉韩沛情绪不对,以为韩沛是担心她才这样,“我没事了,真的。”
    “嗯。”韩沛转移话题,问她有没有中意的律所。
    韩涔:“没有,你看着安排吧。”
    把韩涔送到酒店,韩沛没打算上去,把她送到电梯口,叮嘱:“早点休息,明天跟我一起回北京。”
    韩涔点头,问:“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韩沛‘嗯’了声,没多解释。
    他刚转身时,韩涔拉住他:“哥,你是不是要去找秦书?”
    韩沛顿了下,没置可否,好奇:“你知道秦书在上海?”
    韩涔摇头:“我怎么知道她的行程?不过大半夜的,你又买了好吃的,除非你有别的女人。”
    “别瞎想。”韩沛下巴微扬,示意她电梯到了。
    韩涔没理会电梯,还是紧抓着他,“你们是不是闹小别扭了?”
    韩沛:“没。”
    韩涔不信:“我知道我情商不咋地,可也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你从香港赶到上海,你来了也不找秦书。”
    她神经大条不假,不过好歹也是跟他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自家哥哥的情绪,她还是了解一二。
    他高不高兴,是不是敷衍,她有时能看得出一点。
    韩沛不想说太多,“上去吧。”
    韩涔知道就算问了哥哥也不会说,只劝他:“女孩儿都要哄的,你一哄,就什么都好了。”
    今晚韩涔的感慨特别多:“你们男人觉得闹个别扭没事,有时还会故意冷落我们,觉得得让我们长记性,可你们肯定不知道,有时你们男人无意间一句话就会让我们患得患失半夜,搞不好还会失眠。”
    说着叹口气,电梯来了,她跟韩沛挥挥手:“好运。”
    韩沛已经坐上了车,刚要发动,又拔下车钥匙下去。
    到楼上冲了澡,把那件有烟味的衬衫换下。
    洗过澡,又喝了杯冷咖啡。
    想到韩涔实习的事情,他给严沉留言:【帮涔涔找个老师,年后她去实习,要涔涔不熟悉的,女律师。】
    他以为严沉睡了,哪知严沉秒回:【涔涔要实习?】
    韩沛:【嗯。】
    严沉:【你没有认识的,涔涔又不熟悉的?】
    有,他高中的同桌就是学的法律,是名商务律师,可他不想找。
    有了秦书,他就尽量避免跟异性有过多往来,特别还是以前的女同学。
    韩沛回严沉:【没有,麻烦你上上心了。】
    严沉:【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又问:【知名女律师就行?年纪上呢?年长一些?】
    韩沛:【年龄无所谓,性格冷一些的最好,不然涔涔那脾气,性格温和的她也不怕。】
    严沉:【有数了,我朋友律所正好有个漂亮的女律师,就是那种冷美人,不过年轻,跟我们差不多大,耐心可能没有年长的律师多,不过严厉,敢管人。】
    韩沛:【这样最好。】
    严沉:【行,这事包我身上了。】
    收起手机,韩沛把杯子里的冷咖啡全喝下,窗外的雨雪比之前大了不少,雪花乱舞,有点像北方的雪。
    从在酒店门口见到秦书跟贺竞南,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小时,他的理智一点点回来,把前前后后捋了一遍,微微叹口气。
    男人该当如此。
    不管事业上还是爱情里。
    带上从香港给秦书买的礼物,他拿着车钥匙下楼。
    他住的酒店离秦书住的酒店不远,开车只要十五分钟。
    秦书正躺在床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怔。
    头疼欲裂,就是没困意。
    好几次想给韩沛发条信息,后来又忍住了。
    忽的,手机屏亮了,韩沛发来的:【琪,睡了没?】
    秦书:【没。】
    韩沛看到那个没字,心里一紧。
    秦书又问:【你还没忙完?】
    韩沛答非所问:【睡不着就许个愿。】
    秦书累了,也开不出玩笑,心道,许了也没用,都是骗小孩的。
    可还是顺着他的话:【愿望就是现在想看到你。】
    发送出去后,眼泪唰一下掉下来,她侧躺着,右眼的眼泪滑过鼻梁,串串落入左眼,然后顺着眼角滴在枕头上。
    以前暗恋失败,她难过时也不会觉得委屈。
    那时什么都是一个人抗,偶尔会跟卜一说两句,可他心粗又不会安慰人,有时还会揶揄她,她反倒没有情绪去悲春伤秋。
    今晚不同,自从有了韩沛,她不仅会撒娇,也越发矫情,一点小事都会觉得万分委屈,都想去找他。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一个人,可他偏偏离她那么远。
    两分钟后,韩沛给她发来语音:“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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