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好听得非常心疼。
    手下意识伸出去捞桌上的酒瓶,想陪赵黛琳喝两杯。
    手刚一伸出去,旁边人的眼神就跟利剑似的,“嗖嗖嗖”朝她射过来。
    她真是心里又痒,嘴又搀。
    便跟陆怀征比了个手势,拇指轻轻掐着食指地一小截比了下,意为——我就喝这么点。
    陆怀征非常严格地表示,“一滴都不行。”
    ok!
    于好咬着牙愤愤点头。
    陆怀征转头去看赵黛琳,试探着问:“不想知道他伤哪儿了?”
    赵黛琳吸了口气,垂下眼皮,仰头将酒往嘴里送,表示不想知道。
    “伤得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你自己去看吧。”陆怀征说完带着于好走,想了想,又折回去,握拳轻轻敲了敲桌板提醒,“他跟方言的事情没那么复杂,孙凯顶多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坎儿,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能介怀么?因为方言口口声声说没有跟她前男友发生过关系,可孙凯在家里找到了拆过的安全套,还是自己的家里,他暂时走不出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方言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孙凯是军人,在面对这种问题上很好处理,公开出来对方言和他前男友都没有好处,可他最终还是念着过去的情分没跟方言撕破脸。于好让我劝劝你,但我认为咱俩是一类人,我能想到的,你自己也能想得通。”
    赵黛琳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手杵着桌上的酒瓶,抬头看着陆怀征,眼神相当的刁钻:“如果于好出轨了,你怎么办?”
    ——
    陆怀征开得是部队的车,上得还是军牌,她把于好拖上车后,不知道跟后方一个拐角里的谁打了声招呼,自己才跳上车,于好顺势回头瞧了眼,黑洞洞的巷口伸手不见五指,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得她有些汗毛直立。
    “你在跟谁打招呼?”
    陆怀征见她这胆小如鼠的模样,起了些逗她的心思,加上这丫刚犯完事儿还没训,打着方向冷脸说:“你看不见的东西。”
    于好这种唯物论者更不信这些,反倒放下心来,装作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吓得缩着脖子紧紧贴着座椅,两眼清透的眼睛瞪得铜陵一般大,阴森森地说:“我给你讲鬼故事吧……我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师哥就故意说些鬼故事吓我们。”
    陆怀征抓住重点:“哦,哪个师哥?”
    “这不是重点。”于好一愣。
    男人开车敞篷的吉普,人懒洋洋地靠着座椅,两只脚大咧咧分开,单手控着方向盘,没看她,目光往车外一瞥,漫不经心地说:“这在我眼里就是重点,能出现在你嘴里的男人可不多。”
    说完,陆怀征把领带抽了,扔去后座,慢慢悠悠神情散漫地笑了下,“年轻的时候还行,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了。”
    这男人真是举手投足都带着那么点味道。
    “你身边的莺莺燕燕也不少啊。”于好坐直,低头攥着手说,“要翻旧账么?咱俩数数,谁多?要不就从胡思琪开始。”
    “胡你姥爷。”陆怀征笑骂。
    ——
    赵黛琳刚准备起身去医院,就从边上走出两个人高马大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大黑天还带着墨镜,酒意有些上头的赵黛琳觉得跟看见盲人推拿似的,手在他俩面前微微晃了晃。
    俩西装男对视一眼,一人架住一边,把人扛到车上。
    赵黛琳惊慌蹬腿,奈何她体积瘦小,弱不禁风,被人跟拎小鸟似的拎到车上。
    “绑架啦!!!”
    她尖叫。
    西装男解释,“赵小姐,我们是德安特保的,是陆队让我们留下来送你去医院的。”
    赵黛琳停止挣扎,“陆怀征?”
    两人点头。
    赵黛琳不敢相信,“陆怀征派人保护我?”
    打死她都不信啊,立马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尖叫,随手抄起边上的包朝那两人狠狠砸过去,“糊弄谁呢你!”
    “不是不是,”其中一个稍微矮点的,忙解释,“我们德安你知道不?最大的那个德安集团,是德安集团的总裁让我们来保护于小姐,今晚只是碰巧陆队自己回来了,就让我们留下来,把你送医院,大概就是这样。”
    赵黛琳蒙圈,“德安总裁跟陆怀征?”
    “哎对头!”
    见她终于理解了,两人松了口气,“德安总裁是陆队的姑父。”
    靠!于好真是捡到宝了!
    赵黛琳到现在都记得。
    陆怀征刚才离开时,那句话。
    她问:“如果于好出轨,你怎么办?”
    陆怀征说,“那一定是我对她不够好,让她对外面那些男人产生了幻想。所以我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这是一个男人的自信,也是一个男人的魅力所在。
    ——
    陆怀征进屋时,他把钥匙扔在玄关门口,自下而上解开军外套的扣子,脱下来对折搭在沙发上,人往沙发上一坐,把于好拎过去摁在自己腿上,让她认错。
    于好打死不认。
    “我又没喝酒,我为什么要认。我只是想喝,还没喝呢。”
    “在我这里,出轨和想出轨,都是出轨。”他冷淡地看着她说。
    于好一听还挺有道理,转头去搂住他的脖子,发现他后脑的头茬似乎短了,更戳人,囫囵摸了把,“你剪头了。”
    男人不为所动,“不要转移话题。”
    “你怎么今天忽然回来了?都没通知我。”于好抱着他的头,有一下没一下讨好似的亲着,一路从头顶吻到他的唇,学着他平时勾引她的模样,小舌头伸出来,在他唇上轻轻舔着,一边舔还睁着眼睛勾他魂,平日里他的那些喜好,全被她给摸透了。
    陆怀征从她吻落下来那刻就有点绷不住了。
    那张绷着的脸,终于缓和下来,忍无可忍地叹了口气,把人翻身压在沙发上,重重吻住她的唇,不再满足于她的浅尝则指,而是粗暴地咬住她的下唇,濡湿的舌头直接钻进她嘴里。
    “明天要去图斯兰,归期不定,领导让我回来安置一下后方家属。”
    第64章 第六卷 万里灯火照河山(05)
    于好被抵在沙发上整个人发懵, 下巴被人捏着, 被迫仰着头, 承受着他热情如火的亲吻。
    一周未见, 思念全融化在嘴里,陆怀征在这方面是个十足的实干家,技巧也与日俱增,他把人压在沙发上, 半跪在沙发上,俯着身顺着她细白的颈子一路吻下去,手自上而下一颗一颗轻轻地挑开军衬扣子。
    衬领敞开,慢慢露出他麦色的紧实胸膛。屋内没有开灯, 月光零落地拢在窗外, 朦朦胧胧地照着两人。
    于好眼神顺着他解扣子的手慢慢往下, 军衬开了条缝,露出钢板样坚硬的身躯,腹肌饱满, 曲线分明。印象中, 他穿上军装衬衫整个人清清瘦瘦, 却不想, 脱了衣服后,胸肌横阔,结实有力。
    散着的军衬下,是他的皮带,他修长的手指摁在上面, 轻轻一勾,皮带“啪嗒”一声脆响,松了。
    于好做足了准备。
    她甚至在公寓里备了一盒安全套,那天跟赵黛琳逛超市,结账的时候离满六百减一百还差七八十,于好盯着边上的安全套有几分钟了,一听服务员扫完码说差八十,她就条件反射从货架上捞了盒下来,丢进框里,然后佯装若无其事地四处张望敲打着推车杆。
    回去的路上赵黛琳满脸不怀好意,满脸八卦:“看不出来你跟陆怀征进展挺快啊,我还以为你俩不到结婚不破处呢……”随后失望地叹了口气:“这年头,柏拉图式的爱情是真找不到了。”
    于好却故作烦恼地摇头:“我总觉得陆怀征很快就会跟我求婚,所以我有备无患。”
    “你俩还没做?”
    “没有。”于好说,“我想等他下次回来试试看,万一我要是这辈子都是个性冷淡了,我得提前跟他说清楚,如果他接受不了无性的婚姻,我不是害了他嘛……”
    赵黛琳对于好的遭遇不全了解,她只知于好是个性冷淡,所以也有点不敢相信:“……不是吧。”
    于好没说话,拎着东西低头走,陷入了沉思。
    她现在其实状态很好,连韩教授都说,她现在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甚至比很多人都乐观爱笑,甚至有时候也会忍不住跟人开起了玩笑。连院长都察觉到了于好的变化。
    那天于好过去交报告,院长正好在韩教授办公室下达任务。
    汇报完工作,院长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眼神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个遍,微笑着说:“小于最近状态不错啊,看着有点儿人气了。”
    韩教授低头翻着资料,摇摇头一声叹:“可不么,谈恋爱了呗。”
    “什么路子?”院长好奇地问。
    韩教授戴上老花镜,看着于好,笑得意味深长:“自个交代吧,回头结婚的时候,院长的请帖可别忘了,顺便让人给你今年的推荐信上写点儿好话。”
    院长以为于好不会领情,没成想这丫头咧嘴一乐,嘴角勾勾荡气浅浅的梨涡:“好嘞。”
    于好告诉院长她男朋友是个军人,非常有责任感的军人。
    院长就安静地坐在那儿,听面前这个小姑娘眉飞色舞地把自己男朋友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韩教授途中给了他几个眼神,表示肯定,这就真把院长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世界上真有这么责任感爆棚、又爱国的男人?
    “下次引我见见。”
    韩教授总觉得,这一路啊,走得不容易,也为两个年轻人高兴,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我一开始也不信,后来见了才知道,什么是真男人。”
    院长不满,“你这话说的,合着咱们这都是假的?”
    韩教授笑笑:“不一样,咱们这辈人跟他们那辈还是有点区别,咱们上过山,下过乡,插过秧,都是这苦日子里打磨出来的,可他们那辈人可没怎么吃过苦,生活的道理能懂多少,想想你儿子。”
    一提儿子,院长一个头两个大,烦恼不行,“别提那小子了。”
    “所以人家就能见微知著,”韩教授说,“这年头,能活得那么有脊梁骨的年轻人,难能可贵。”
    于好能回到今天,陆怀征的耐心功不可没。
    或许于好自己都没发觉,她的为人处世和说话方式都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朝他靠近,平日里偶尔流露出来的俏皮和幽默全都是陆怀征式的风格。
    于好觉得自己已经爱他爱到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地步,所以她也在尽力在讨好他。
    比如现在,她愿意跟他试一试,如玉般的细腿慢慢攀上他的腰。
    这邀请似的动作让原本就意识迷乱的陆怀征脑袋轰然炸开,气血全往一处涌,然而,立马一道白光闪过,跟雷似的把他劈愣了,抱着于好进退维谷,脑中天人交战。
    ——家里没有套。
    虽说第一次不戴套比较好,但是他特殊情况,必须得戴。
    可如果现在停下来下楼去买,是一件非常破坏气氛的事。
    正当他犹豫之际。
    “要带套么?”于好躺在沙发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买了,在床头的抽屉里。”
    两人进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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