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真把他当兄弟,他才什么都不说。他们才刚开始,现在摔个跟斗,总比以后撞个头破血流好。
    叶君书只有自己切身体会了,才能记住教训。
    反正有他和那个哥儿在一旁看着,如果叶君书真陷入泥沼了,他们都会及时拉回来。
    没什么好担心的。
    叶君书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他苦笑了下,无奈道,“好吧,我知错了。”
    他是该好好反省了,不能因为自己多一世记忆,就以为自己能站在局外旁观,将别人玩弄于股掌间。
    他早就是局中人了。
    然后余茂林又说了一句,“你喜欢的哥儿是李家的,如果想抱得美人归,迟早会自己爬出来。”
    否则,就单身一辈子吧。
    叶君书:“……”
    虽然是事实,但是从余茂林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可气呢?
    叶君书不想和余茂林说话了,他开始撵人,“赶紧走吧,回去照顾你夫郎去。”
    余茂林八风不动,悠然道,“好久没见孩子们了,怪想念的。”
    叶君书瞬间板起脸,“孩子们要晚上才回来,你还想过夜不成?”叶君书现在就不想见他了,忒会气人。
    “说不准。”
    然后叶君书叫来叶陈氏,让他去库房将昨天刚赐下的御用阿胶挖一半装好拿过来,直接砸余茂林一脸。
    “滚滚滚!”
    于是余茂林滚了,怀里揣着叶君书的一堆纸,袖口装着半盒阿胶。
    这时候的阿胶有价无市,十分难得。
    刚好拿回去给他夫郎养身体。
    这时候的他哪还有半分留恋,黑着一张脸从叶府出来,叫马夫快点走了。
    语气之急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生气。
    书房里只剩叶君书一人了,他敲敲桌面,沉吟半晌,虽然茂林不让他插手,但是他还是要关注一下,免得出意外。
    茂林去晋江也好,他相信他能看的进自己写的策略,也能看得懂,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参考他的方法因地制宜,以茂林的聪明才智,相信不用几年,就能将晋江发展起来。
    这份大功劳,与其拱手让别人,不如让茂林得了,他最高兴。
    茂林的目标已经明确了,他的前途还是一片漆黑。
    叶君书想到明天就要去翰林院,浑身写满拒绝,实在不想面对。
    但是没办法,该来的还是要来。
    第二天天还灰蒙蒙的,叶君书就起来出发去上班了。
    这个时候的冰雪还未彻底消融,气温还是挺低的,叶君书坐的是马车,不紧不慢的往翰林院赶。
    到达翰林院签了到,叶君书往自己的座位方向走。
    一路上看到同僚都微笑着打招呼。
    按理说,叶君书在这趟差事里大大的出了风头,还被圣上点名夸奖,还得了丰厚的赏赐,眼看着前途一片光明,应该是同僚们巴结的对象。
    但事实上却是,叶君书从进门那一刻起,就受到了冷遇。
    跟他打招呼的,不是暗藏幸灾乐祸就是阴阳怪气,多数人对他避之不及,直接当看不见。
    叶君书就知道,已经开始了。
    他的座位,几个月没人打理,积了一层灰。
    叶君书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抹布擦干净。
    他的座位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叶君书正要跟隔壁同僚说话,对方直接将头埋得更低了。
    叶君书只好不为难别人,他们不想沾麻烦,他理解。
    不多时,邓鸿远就走进来了,他志得意满,看到叶君书,还十分惊讶的啊一声,“叶编修,你来了?”
    虽然邓鸿远不是个好的聊天对象,但总算有人搭理他了,叶君书挑起笑容,“是啊,邓编修,你也挺早。”
    邓鸿远理理手袖,“嗳,没办法,事情太多了,不积极点,都不知什么时候处理完。”
    “有事做挺好的,说明掌院看重你。”
    “是啊。”邓鸿远得意洋洋的看叶君书一眼,随后难掩幸灾乐祸,“对了,你以前手头的工作都交接给我了。”
    叶君书面色不变,微微笑道,“嗯,我知道了。能者多劳,我理解。”
    邓鸿远没如愿看到叶君书变脸,不知是觉得无趣还是什么,然后就昂首阔步出去了。
    成王败寇,他邓鸿远,才是最后的胜利者,不屑和败者说话!
    等邓鸿远走开,叶君书才淡下笑容,直接将他之前交接出去的工作转给其他人,那他不就没事做了?
    这马威下的,这是在告诉他,他的前途是掌握在他们手里的吗?如果他还想要前途,就得乖乖听话?
    叶君书可不是想退出就退出的,还得看他们答不答应?
    那他是妥协呢还是妥协呢?
    叶君书心想,上次找书有看到两本挺有意思的书,只是一直没时间看,他先看哪一本好呢?
    不过没等叶君书想好去藏书楼先找哪本看,就有人来告诉他,明掌院要见他。
    叶君书只好停下纠结,先去见上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叶君书:真正的清仓,真正的甩货,你不用问价,也不用讲价!只要一张霸王票,只要一张霸王票,就能得到余茂林*1个!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只要一张霸王票,余茂林就让你带回家!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 寂静无声。
    右侧角落精致的木雕架子上的炉子香烟氤氲缭绕。
    明鹏展站在书案前,左手扶袖,抬笔写字。
    软弱无骨的毛尖落下,一个个风骨天成的字跃然于纸上。
    他目光所至, 神情专注, 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两耳不闻窗外事。
    书案下方,叶君书微微躬着身,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自叶君书进入书房, 他就一直这样,被冷落在一边, 被人视若无睹。
    想来叶君书这几天的做法,让他们不满了。这不,从一开始就接二连三的给他棍棒。
    这会儿应该是先给他个冷待,待会儿再给一把甜枣, 好好敲打他一番。
    如果他识相,那这事就此揭过,否则……
    叶君书对上位者的御下套路熟悉得很,他早已有所准备,自然不会觉得难熬。
    他猜测, 以明鹏展的性子,是不会直接摊开跟他说的,最多旁推侧敲一下。目前倒不必多担心, 只需小心应对即可。
    明鹏展写完之后,才将笔搁在笔架上,小心的拿起刚写好的奏折,等上面的自己干透了,才合上放到一边。
    他这时候似乎才注意到叶君书,一脸的意外,然后道:“叶编修来了啊?瞧我,写奏折写得太专注,没注意你是什么时候到的?你来了应该喊我一声的。”
    不管这话叶君书信是不信,起码面上是要信的,他再次行礼,“见过掌院大人。”
    这次明鹏展马上让叶君书免礼,然后还揪着那个问题说事,叶君书自然表示他等是应该的,大人的事更重要,不能打扰之类的话。
    明鹏展便说他见外了,然后态度十分亲切自然的和他话家常。
    还询问了他晋江的情况,叶君书挑着可以说的部分,事无巨细的和明鹏展说了。
    他感叹道:“晋江的受难百姓在你们的帮助下,平安渡过寒冬。大皇子记挂着晋江城民,终日难寝,直到知道他们平安无恙,才睡个好眠。”
    叶君书恭维道:“大皇子心系百姓,忧民之忧,实乃大夏之幸。陛下一定会为大皇子骄傲的。”
    明鹏展笑了一笑,“大皇子如果知道你对他的评价这么高,一定很高兴,不过他常和我们说,他资质愚钝,自知很多方面不如别人,要多多请教,虚心学习。”
    “大皇子谦虚了。”
    ……
    围绕大皇子的话题转一圈,明鹏展就将目光投在叶君书身上,状似玩笑道,“子舟,近来家里可好?听底下人抱怨,最近真是越来越难邀请了啊,还笑话你像个哥儿似的宅在家里不出门。”
    叶君书笑道:“大人说笑了,下官第一次离家这么久,难得有假期,自然更想待在家里。”
    “的确离家太久,本官也是巴不得时刻待在家里,好好陪陪孩子。”
    明鹏展赞同,下一刻又道,“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也不能只围着家人转,该培养感情的聚会还是要酌情参加的,太过离群,对自己前途的发展可不好。我们如此奋斗,不就是为了让家人过得更好吗?”
    明鹏展意味深长道:“如果因为一点小事,就错过一些升职的好机会,那就太可惜了。”
    叶君书十分认同,真挚道,“大人言之有理。”
    明鹏展走上前,拍拍叶君书的肩膀,“子舟啊,大皇子知道你立了功,十分为你高兴,特地在泉雅阁设了宴,为你庆祝,等散值过去,咱们好好喝上几杯。”
    叶君书恭敬道:“下官谢过大皇子和大人的美意。只是下官已经答应了家里人,会准时回家陪他们,恐怕要辜负大皇子和大人的好意了。”
    明鹏展的目光微冷,语气却温和,“回家不在于一时,大皇子特地为你设宴,不去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大皇子那边我会提一下,让你可以早点回去的。”
    “下官谢大人体恤。”叶君书还是坚决拒绝,“还望大人为下官婉拒,下官是在不方便过去。”不管明鹏展怎么说,叶君书一直不松口。
    明鹏展盯着叶君书看了一会儿,叶君书的面上还是一片为难之色,但是态度上十分坚定。
    明鹏展转身回到书案后,“听说叶编修近段时间似乎和李三公子走得挺近的啊?”
    叶君书回答得模棱两可:“在晋江之时有点交集。”倒没说他们关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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