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言茫然地摇摇头,想说你问我我去问谁。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道:“快请云将军进来吧。”
    云洛还是跟昨天一样,背着个药箱,带着与外边的气候完全不符的冷瑟走了进来。
    唯一不同的,或许就是昨夜他穿的是一身墨袍,今日是一袭白衣翩然。
    “云将军今日这么早?”梦言赶紧摆了摆手,准备让冬阳把桌上的早膳收拾了。
    “这个时辰利于解毒。”云洛看了一眼冬阳的动作,“若是娘娘还没吃完,不急。”
    “没关系没关系,我本来就快好了。”梦言站起身来,下一秒,却又顿时觉得尴尬,她现在可是穿戴整齐的,难道要她带着一个男人进内殿,然后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仿佛是看出她在想什么似的,云洛道:“我在这里准备一下,娘娘也进去准备一下吧。”
    梦言这才悻悻跑进去。
    后来给她施针的时候,云洛问起她知不知道这毒是谁下的,梦言心里也只是怀疑,没有确定的事不想诬赖了别人,便摇头:“不知道。”
    沉默了片刻,她又问了一句:“将军既然能解这毒,是不是也对这毒有所了解?”
    云洛看了她一眼,只是视线对上不过片刻,便又淡淡地收了回去。
    “此毒无色无味,可经由呼吸传入体内。”
    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一僵,云洛皱了皱眉,又掠她一眼,在她腕上轻轻拍了拍:“放松。”
    梦言一颗心惊魂未定,若是连触碰都不用就能被下毒,那是不是说明,真有可能是绮妃?
    “云将军……”
    “娘娘平日对着身边的人似乎也没那么多规矩。”
    “恩?”梦言愣了愣。
    等了半天没见他再说话,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他说的那句话,这才明白过来是为她那声“云将军”。不过没想到这人看起来一板一眼的,还会跟她计较这些。
    “你叫我娘娘,我自然喊你云将军。”梦言一本正经。
    “我称皇上是皇上,皇上却喊我云洛。”云洛同样一本正经。
    “噗……”梦言忍不住笑出来。
    “云大将军,你是怕我疼,所以在给我讲笑话吗?”冷幽默。
    虽然她这回从“云将军”升级为“云大将军”了,不过话里的意味分明不再是一本正经,而是染上一股浓浓的戏谑与调侃。
    破天荒地,云洛那张冰块脸上竟然解冻了似的,眉尖挑了挑,看了她一眼。
    梦言险些以为是自己眼瞎了,她竟然在那双向来堆砌着寒霜冰雪的眸子里看到了一闪而逝的柔和!
    这简直比发现新大陆还难得啊……
    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要揉眼睛,可是刚一动作,立刻被人按住,“别动!”
    那张脸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梦言眼角抽搐,讪讪一笑:“不好意思……”
    最后云洛拿了把刀子在她面前晃的时候,梦言听到外面传来冬阳喊“皇上”的声音。
    云洛大概也听到了,手起刀落,一眨眼的速度,梦言就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
    卧槽!
    梦言险些骂娘:“你就不能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啊……”
    云洛默默地收回刀子,板着脸道:“若是刀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会更痛。”
    梦言悲剧地看着自己再一次被放血,眼泪汪汪地问:“我每天放这么多血,万一放没了怎么办?”
    云洛握着她手腕的大掌微微一僵。
    “死不了。”他冷冷地丢下一句。
    话音落下没多久,帝王就从外面走进来,沉着一张脸问:“云洛,今日怎么这么早?”
    梦言想说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了,撇了撇嘴:“云将军说,早上放血有利于解毒。”
    分明含着一丝丝委屈。
    云洛随后点头:“正如娘娘所说。”
    君墨影睇了他一眼,走到床边,从他掌中把梦言的手接过去,大掌直接包裹了她的小手。
    三个人的气氛分明比方才两个人的时候要尴尬。
    好不容易等到拔针,梦言总算是松了口气。
    云洛走了以后,君墨影的不满就明显显露出来,整张脸都带着一股类似暴躁的情绪。
    梦言起初还一片茫然,可是男人的脸越来越黑,到最后已经快变成一块炭,梦言终于想起来要问一句:“你怎么了?”
    君墨影冷着脸:“怎么不等朕回来就开始了?”
    “你不是在忙吗?也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梦言觉得很正常的一件事儿,一时没理解他在气什么,“何况就算你在,也不能在里头看着,只能站在外面干等,还不如趁着这时候把事儿解决了,这样就不会浪费你的时间啦。”
    闻言,男人的脸色刚刚缓和了一点,梦言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直接又降到了冰点以下。
    “而且云洛都来了,我也不能耽搁了他的时间啊……”
    “云洛?”男人睨着她,凉凉开口。
    梦言被他的样子吓得缩了缩脖子,却又因为他在给自己换衣服,整个身子蜷在他怀里动弹不得,所以无论她怎么缩,基本还是处在原先的位子。
    “你……怎么了?”她只好干笑着问。
    君墨影一言不发,回答她的是他突然探入衣服里面的大掌,直接往她腰里的软肉处轻轻一捏,引得梦言猛地抖了一下,“啊”的一声叫唤出来。
    “君墨影,你在干嘛!”
    变了调的嗓音带着一股柔软而妩媚的娇颤。
    “你说呢?”男人上扬的尾音中带着一股邪肆的恶意,偏又有充斥满满的暧昧。
    “你捏我!”
    梦言气得用拳头去砸他硬邦邦的胸膛,“王八蛋,你知道我怕痒还捏我腰!”
    “什么时候跟云洛这么熟了,恩?”男人答非所问,就是不肯放过她。
    惹火的大掌还在她身上不断徘徊,不算明显的温度差却引得梦言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他怀里哆嗦成一团。
    “你别弄我啊……”梦言一把抓着他的手腕,楚楚可怜地盯着他,“我什么时候跟人家熟了,才见过几次好不好……”
    “不熟叫人家云洛?”君墨影挑眉,云洛那个人,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敢直呼他名字的。
    梦言心里咯噔了一下。
    借着两人此刻的姿势,她蓦地主动攀上他的脖子,小声嘟囔:“名字起了不就是给人叫的么,你怎么这么小气?”
    君墨影眯了眯眼:“恩?”
    梦言连忙扑在他身上,不管身上的衣服有没有穿好,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通狂亲。
    “人家刚清完毒,身体好虚弱,头也好痛眼也好花,都快晕得不省人事了,撑着最后一口气陪你说话解闷儿,你竟然还这么欺负我,你有没有良心呀?”
    她此刻真的就像是一只病猫,浑身软绵绵地往他身上一个劲儿蹭,说话的嗓音充斥着一股虚弱无力的劲儿,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君墨影眼睛都红了,要不是顾及她的身体,绝对直接把她扑倒。
    天时地利,偏偏人不和。
    “小东西,你要是再惹火,朕就真的不气了。”沙哑的嗓音带着一股压抑的紧绷。
    “你还说!”
    梦言就不信他现在敢对自己怎么滴,可劲儿地嘚瑟,往他身上拱,“你现在对我气了吗?你刚才捏了我的腰,还凶巴巴地吓唬我,你说你哪里气了?”
    君墨影眉心狂跳,大掌蓦地握在她纤细的腰间,“这就不气一个给你看看,信不信?”
    梦言顿时像是被人踩着了尾巴一样,身体一僵。
    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讪笑几声:“咱有话好好说嘛,你老动手干什么呢?如此不文明的行为,肯定不是你这么文明的人会做的,对吧?”
    她拉着他的手,悠悠地晃了几下:“君墨影,让我睡会儿吧,我好累。”
    君墨影拿她没有办法,“睡到午膳的时候起来。”梦言连忙就应下,随便什么时候都行,反正她只是现在不想面对这男人而已。
    没到午膳时间,梦言就醒了。
    本来还想继续装睡一会儿,可冬阳却说,皇上有事不回来用午膳了。
    梦言诧异了一下,立刻起床穿衣服:“冬阳,收拾收拾,我们出去走走。”
    她知道现在这时候,自己刚刚中过毒,冬阳是不可能放任她一个人出去的,所以必须得带着这拖油瓶一起去才行。
    “冬阳,你对西阙那边的美食了解吗?”走在路上的时候,梦言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冬阳显然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纳闷地摇了摇头,“奴婢自幼进宫,从来没有离开过东阑……”
    要的就是这效果!
    “那行,咱去找绮妃打听打听,她肯定记得。”
    冬阳一惊:“娘娘!”
    梦言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我不记得西阙的菜什么味道,可现在这样的每日三顿我都腻了,想换换口味。”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强势:“冬阳,我光明正大地进华章宫,要是当真横着出来,那绮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知道吗?”
    冬阳心里也知道这个理儿,可就是紧张。
    而且主子也真是的,哪儿有人跟她似的这么诅咒自己的,还横着出来呢……
    绮妃听人通传梦言来看她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得僵了一下。
    现在这种时候,梦言这么堂而皇之地来找她,分明就是怀疑落花醉的事情是她做的。
    要是皇上也这么想,那么就算这件事跟她无关,最后肯定也得要她的命!
    不行,她一定要打消梦言的疑虑!
    “绮妃娘娘,怎么听到本宫来了也不出来欢迎一下,傻傻地坐在这儿想什么呢?”
    绮妃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抬起头来看她。
    梦言的眼睛就这么眯了起来:“见了我就跟见了鬼似的,樊绮罗,你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此刻,殿中并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还有接替玲珑成了绮妃贴身宫女的一个,另一个则是跟梦言一同进来的冬阳。
    绮妃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朝身边那丫头摆了摆手,“你下去,本宫和浅贵妃谈谈心。”
    然后她就这么看着梦言身后的冬阳,似乎是在等梦言下令,把冬阳也屏退下去。
    梦言慢条斯理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右腿往左腿上一搁,嘴角挂着一抹深深的笑。
    冬阳觉得,主子真是越来越流氓了!哪个女人会是这样一种翘二郎腿的坐姿……
    “浅贵妃不让你的丫头下去吗?”等了半天也没见冬阳要,绮妃终于忍不住道。
    “为何要下去?”梦言笑眯眯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本宫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儿,没什么不敢让冬阳听见的。”
    见绮妃脸色一变,似要反驳,梦言又轻声一叹:“更何况,本宫前些日子刚刚中了毒,要是身边没个人照顾着,一个不留神儿又被有心人害了可怎么办?”
    言辞中太过明显的讽刺让绮妃觉得,梦言已经不只是在怀疑她这么简单,而是近乎肯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问道:“那么浅贵妃今日来此,意欲何为?”
    “哦,单纯地想看看绮妃,打听一些西阙的美食而已。”
    梦言施施然地拿起手边的茶盏,不知是突然想到什么,又重新放了回去,凉凉地睨了绮妃一眼。
    绮妃差点没被她这一眼看得吐血,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怀疑!
    她早前又不知道梦言今日会来,难道还会刻意在茶水里下毒不成?
    梦言一笑:“本宫最近吃腻了东阑的饭菜,想换种不一样口味的,比如——西阙的当地菜。绮妃可有好的介绍?”
    绮妃的眉头慢慢蹙了起来,难道梦言这么无聊,专程跑来这儿就为了问她这个?要是果真为了几道菜,直接让皇上去民间找个会西阙大厨不就好了?
    对上梦言的视线,绮妃眸光微微一凝。
    “有是有,不过就算本宫说了,浅贵妃也不一定记得住。不如让这位冬阳姑娘出去找人拿纸笔来,如何?”
    “为何不让你的丫鬟直接拿进来?”冬阳立刻板着脸反驳。
    “方才我们娘娘说了,她现在身子不好,身边不能离了人。否则要是出了事儿,皇上怪罪下来,谁来负责?”
    成功地看到绮妃脸色一黑,梦言心里大笑,冬阳个小辣椒,以前怎的不知道她这么凶残?
    “咳……”梦言咳嗽了一声,正色道:“冬阳,咱们来者是,随主便。既然绮妃这儿的人手不够用,咱们也该体谅一下,你就出去随便找个人,跟她说要纸笔就行了。至于我的安危……”
    说到这里,梦言似笑非笑地看了绮妃一眼,“你不必担心,绮妃娘娘会好好照顾我的。要是我在她跟前出了事儿,就算不是她的过错,她自个儿也会良心过意不去的。”
    终于劝走冬阳,绮妃蓦地沉下脸。
    “梦言,你刚才那些绵里藏针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绵里藏针还过分?难道你是想让我直接拿刀砍你?”梦言唇角勾着一抹嘲弄,“樊绮罗,在我此次中毒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用这么蠢的方式来害我,毕竟我们曾经共事一主……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你就是这么蠢!”
    “我没有!”绮妃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情急之下甚至带翻了手边的茶盏。
    “砰”的一声碎裂,吓得她脸色又是一白。
    “梦言,我没有。”她紧紧抿着嘴唇,“你也说了,我们曾经共事一主,我不会这样对你的。你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这样对你的。”
    “落花醉无色无味,可由呼吸直接传入体内。”梦言浅笑盈盈,“为了掩人耳目,你甚至服下和落花醉相似的毒药,让太医误以为你也中了此毒。前两日,皇上来找你了吧?之所以没有对你怎么样,就是因为太医说你也中了落花醉吧?”
    她每多说一个字,绮妃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到最后,身子都止不住颤了颤。
    梦言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樊绮罗,你怎么这么恶毒?我原以为你不过是个蠢得没脑子的白痴,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个脑子被驴踩过的蛇蝎毒妇!”
    “不是!真的不是我!”
    绮妃激动地直接冲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臂,“梦言,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直到皇上来找我的时候,我突然腹痛难忍,经太医诊脉,我才知道自己也中了毒。后来若非云将军说起,我一直以为自己中的是落花醉啊!你相信我,梦言,我真的没有!”
    梦言冷冷地看着她,看的她几乎腿软就要跪倒在自己面前。
    “浅儿,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别这么叫我!”梦言眉心一蹙,嫌恶地看着她,“樊绮罗,到这种时候你还要恶心我?”
    “不是的,不是的……”绮妃眼底一酸,差点就要掉下泪来。
    “我跟你说实话,梦言,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但是你要相信我,好不好?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你下毒……”
    梦言看着她睁大双眼凄惨可怜的样子,想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
    可是最终,还是失败。
    仿佛这一刻,她真的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不会再撒谎。
    拂开她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梦言凉飕飕地笑了一声:“你刚才握的那个地方,昨天刚刚被割了一刀,就是因为那该死的落花醉。所以现在,对你这个唯一值得被怀疑的对象,我真的想一刀砍死你!”
    绮妃的瞳孔骤然一缩,梦言的话锋却陡然一转:“我可以听你说,至于是否选择相信,那就要看你拿出几分诚意,说了几句真话了。”
    “好,好!”
    绮妃像是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激动地道:“我确实……确实本来是我不好,我真的存了……我……”她换了很多种方式,似乎都不知道怎么把那句话说出口。
    直到梦言一记冷然的眼风扫过去,她猛地脱口:“我说!我说!”
    绮妃咬紧了下唇,艰难地开口:“其实,我确实存了那份心思……我见你什么都有,而同样怀着龙种,我却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心里不甘,我……”
    她说到此处的时候,梦言的视线幽幽朝她腹上投去一瞥,慢条斯理的似乎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熠熠的星眸中却满溢着嘲弄与讽刺。
    同样怀有龙种么?
    梦言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女人好可怜,好可悲。
    “然后呢?”她面无表情,眼底的情绪不起一丝波澜,“因为嫉妒,所以你就对我下毒?”
    “不是!我已经说了不是!”
    绮妃用力地摇了摇头,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半躬着身体的姿势,几近扭曲地伏在梦言身前,撑着椅子两边的扶手。
    “是怜汐,是她!虽然我本来就不怀好意,可是在她来找我之前,我确实没有对你动过那样的心思,是她拿着毒药来找我!她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包括利用我的嫉妒心诱导我对你下毒手,包括以怎样的方式下毒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甚至——包括连我的孩子一并除掉!”
    绮妃蓦然间失去了力气,像是站立不稳似的软下了腿,眼看着就要跪倒在梦言面前,她连忙斜了斜身子,就成了跌坐在地上的样子。
    梦言的眉心顿时拧了起来。
    绮妃又恍若喃喃地继续道:“我不知道你身上的毒究竟是哪里来的,但是肯定跟怜汐脱不了干系!梦言,真的不是我,我用我肚子里的孩子发誓,我确实存了害你的心思,但是我还没来得及下手,你就已经……”
    似乎是怕梦言不相信,猛地拉住她的手,“我……我有怜汐给我的药!她给我的毒药还在我那里放着,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拿出来……”
    手上的力道陡然一轻,梦言恍惚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像是突然又有了力气,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冲进内殿去,绛紫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
    梦言不自觉地把手搭在了椅子的扶手上,用力攥得骨节都发白了。
    绮妃很快就从内殿冲了出来,像是找到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对着她笑:“你看,我没有骗你吧!这就是她给我的毒药,我就说了没有骗你吧……”
    她低低地呢喃。
    梦言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只是看到她这样,不禁想起了梦里那些场景。
    那时候的樊绮罗,貌美如花,意气风发……
    “就算这是毒药,也只能表示你没有用这种毒害我,却不能证明你的清白。”梦言深深地看着她,“樊绮罗,就算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也存过那样的心思。若不是因为我在你动手之前中了毒,你同样也会对我下手,对吧?”
    “浅儿……”
    “不要这么叫我!”
    “浅贵妃,求求你相信我……”
    绮妃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知是诚挚还是哀求地看着她:“只要你相信我,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皇上的秘密——你肯定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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