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刷刷倒吸口凉气!
    一家有女百家求,可同时有三个世家公子求到皇帝跟前,还真是头一回。
    皇上皱皱眉头道:“容瑾,别什么事都跟着瞎凑热闹,大臣们都坐在席上,你休要乱礼。”
    容瑾平日撒野惯了,举手投足间一股子戾气:“本候请皇上赐婚,怎就乱了礼数?公主信佛去庵堂念经,皇上许本候重新挑选妻室,如今本候找到意中人,席上大臣谁有二话,给本候吱一声,要想横杠子瞎掺合,也给本候说出个道道来。”
    真是蚤多不怕痒,容瑾倒是什么话都敢讲。
    王聪咽不下这口恶气,提高声音道:“候爷府什么样的人选没有,后院早晚塞满纷繁的妾室,多一人少一人又有何干!候爷既非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人,何必没事跟着和稀泥。”
    容瑾冷哼道:“王大人吃饱闲得操心起本候的后院,莫非还想跟本候别苗头抢姻缘不成,区区内侍首领,给本候提鞋都不配,此事岂由你置喙。”
    上位者的权利是不容任何人挑衅的,容瑾一之下,万人之上,连六王爷的面子都不给,还会在意王聪
    席上诸臣全是人精中的人精,个个闭嘴不言,连郑青菡的亲爹老子郑伯绥也不出声。
    容瑾就是个活阎王,让人惹不起!
    毒蛇尾巴再揪不得,沛国公连晋为了嫡亲外甥女的终身幸福,不揪也得揪一回,神气极冷峻道:“多谢小候爷抬爱,只是青菡生母早逝,自小无人谆谆教导,怕是撑不起候爷府的中馈,候爷府大门大户,实在不敢高攀。”
    “不必她高攀。”容瑾不避不让道:“我,愿意低就。”
    连晋顿时面如锅底,心里暗骂“低就个屁呀!这么直接的拒绝,听不懂吗”
    正当连晋发懵的时候,容瑾朝皇上道:“皇上,本候非郑青菡不娶,请皇上赐婚!皇上要是不同意,本候剃光头发回南化当和尚去。”
    前一秒还在跟人耍威风,这一秒就吵着要去当和尚。
    实在太儿戏!
    耍赖皮耍到了皇上跟前。
    众人:“……。”
    皇上揉揉太阳穴,几乎是无可奈何地道:“行了,行了,朕赐婚,你也不用剃光头发回南化当和尚去,择日就成亲。”
    容瑾心头一轻,磕着头响亮地道:“谢皇上赐婚。”
    还在地上跪着求婚事的王聪气得脸红脖子粗,倒是九公子董琪,苦涩摇头,心里道:“纵有两世,我和她到底是无缘的。”
    待席散,苏辙走过来对容瑾道:“你坑到一门婚事,可高兴”
    容瑾蔫蔫巴巴跟个黄花菜似地道:“早知今日,悔不该有当初,我和郑青菡梁子结得有本书厚,以后的日子,光解先前的梁子就够劳心伤肺的。”
    苏辙暗暗一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省得你没事,有这份热闹也好!”
    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容瑾叹气,一脸牙疼的往宫外走。
    不远处,王聪纵身上马,对着马屁股连策几鞭,马匹吃痛撒开蹄子飞奔而去,卷起一路风尘,速度快到惊人。
    刚升官至内侍首领副职的蔡东连忙拉匹马跟过去。
    王聪发了狠,把马抽得一路嘶叫不断。
    到了上驷院下属的宛山一厩,王聪跳下马,马鞭猛甩在地上,一脚就把门给踢开,气得两只眼睛快喷出火来:“都他娘的不是东西,我停辛伫苦办成事,求的不过是一纸婚书,两个不抬脸的货色,居然生事坏我计划。”
    蔡东跟在后头进屋,忙把门关上道:“大人,说话小声点,免得被旁人听去。”
    王聪正在气头,哪里听得进劝,高声咒骂道:“一个钦天监的神棍,混说几个预言成真,就真当自己是神仙,还瞪鼻子上眼要娶相国府嫡女,我呸,他也配。”
    “要不是我几把火一点,把宫里大殿全烧光,轮到他领功德!”
    “扫星坠地,自西南流于皇宫,必引起宫中大乱,他娘的就是狗屁倒灶的闲话,一块石头带点蓝光砸下来连条狗都砸不死,吹牛逼也吹大发去!”
    “说什么引发宫里大乱,我一口唾沫星子恨不得淹死他,若不是要整冶福宁殿那只狐媚子,烧把火弄掉郑如肚里的种,借机讨门称心如意的亲事,哪轮得到董祺这种货色坐上席!”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蔡东听得直冒冷汗,又回头开门,抻长脖子往外反复察看数眼,确定没人后方才回屋说道:“大人,快别说了,句句都是掉脑袋的话……。”
    此时的王聪仿佛变了一个人,根本没有平日的模样,目光怨毒道:“不过是南化的一个候爷,摆官腔来压制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日落在我膝下当狗当猪。”
    蔡东听了这话忙附和道:“王大人智勇双全,早晚把姓容的踩在脚下。”
    王聪怒愤交加道:“实在可气,到手的婚事被人半路截胡,如同把大锤子咣当砸在胸口,震得我五脏六肺都移了位。”
    蔡东认识王聪有些日子,还是第一回见他动怒!
    不曾想,一个泰山压于顶也能面色不改的人会气成这样。
    蔡东缓口气道:“王大人,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钻牛角尖,天涯何外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属下听闻,相国府嫡女的名声并不太好,依大人的品貌,要找个比她强的,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懂个屁!”王聪微一皱眉道:“她再不好,我也非她不可;别人再好,我偏不稀罕。”
    蔡东心道:“这算什么理论!”,可脸上不得不堆起客气道:“皇上赐婚,大人再不甘,也是无法。”
    王聪忍着火气暗忖:“要能再拖段时日,等皇帝老儿吃金丹吃死,谁还能拦我不成,真是时不待我!”
    第一百六十七章容瑾表白
    相国府后院,锦绣在做鞋垫子,郑青菡心血来潮,拿好针线在旁边跟着学,一针扎下去,针头刺在指尖,滚圆一粒血珠子落到地上。
    锦绣吓一跳,拉着郑青菡要进屋包扎,郑青菡把手指放嘴里吮住道:“不碍事的,无非是扎了一针,但在定州的话,手上见红可不是好兆头。”
    锦绣听完道:“信则有,不信则无,依奴婢看,小姐人好心善,只有锦绣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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