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想不明白,长公主吃错什么药,把荣康郡主嫁给相国府区区一个庶子。
    难道跟前世一样,在某个宴席上,荣康郡主对郑涛一见钟情,哭着喊着要嫁过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真相正如郑青菡所想,只是这场宴席的偶遇不是意外,而是郑伯绥和如妃的精心算计。
    长公主是当今皇上同胞姐姐,皇上和长公主素来亲厚,是宫中不可小视的人物。
    郑伯绥和如妃要拉拢长公主,就想到结亲这一条。
    郑涛心肠歹毒,但卖相实在不错,荣康郡主愿意下嫁,倒也可以理解。
    话说回来,荣康郡主也没太大选择范围,就凭长公主震夫的事迹,京都世家才不愿意跟公主府结亲,也就相国府,一心惦记富贵荣华,攀高枝攀得兴高采烈的。
    等天安寺排出吉日,躺在榻上昏迷个把月的郑苒苒终是没熬到喜事,腿一蹬,赶去阎王殿报导。
    郑涛到郑苒苒屋里哭了一场。
    蒋潋问郑伯绥丧事的操办,郑伯绥眼里流露出不耐烦:“早不死、晚不死,赶在大喜的日子蹬脚,到死都是个不省心的。”
    第一百四十五章旧案重提
    虽说郑苒苒一心想害死麟哥儿和郑青菡,但人死如灯灭,蒋潋不想跟个死人计较。
    蒋潋问郑伯绥道:“府里办丧事,要不把郑涛的婚事往后挪挪?”
    郑伯绥皱眉:“天安寺排出的吉日,焉能说挪就挪!”
    万一挪来挪去惹怒长公主,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犯不着为区区一个庶女冒这种风险。
    更何况,大喜日子窜出件丧事,甭不吉利!
    郑伯绥嘱道:“弄口薄木棺材把人弄出去埋掉,别闹出动静,冲撞府上喜气。”
    蒋潋没沉住气,半张嘴巴“啊”了一声。
    郑伯绥没好气地瞪蒋潋:“你也是个蠢的。”
    蒋潋总觉得不妥,因这事又去找了郑青菡。
    郑青菡无奈道:“母亲照办就是,横竖话是父亲说的,府里上上下下有谁敢说个“不”字,就算郑涛找来,您也有说理的地方。”
    蒋潋方才放心,置办好薄木棺材把郑苒苒埋掉。
    郑涛本想去看一眼,被郑伯绥硬生生拦下,只道:“新郎官不能去坟上招惹秽气,否则不吉不利。”
    郑涛只好作罢。
    三天后,郑涛大婚,跟个没事人似得上马迎亲,满面的笑容,任谁也猜不到,新郎官的亲妹妹埋进土里,尸骨都没凉透。
    郑青菡由衷感慨,瞧瞧相国府的洒脱劲儿,死个庶女跟死条小猫小狗一样。
    新婚数日后,郑青菡在蒋潋屋里碰到荣康郡主。
    荣康郡主华衣美服,仿若一朵带刺的玫瑰,生得艳丽,眉眼高傲,跟前世雷同,依旧是鼻孔朝天,自带高不可攀的气儿,正坐在潇湘椅上对蒋潋道:“我那院子朝西向,直到太阳落山才见阳光,西北风刮起来透心凉,母亲得给我换个院子。”
    蒋潋思量道:“屋子卧房朝南,仅有个小厅朝西,小厅平常使用的时间甚少,依我看,并无大碍。”
    荣康郡主轻蔑地抿了抿嘴角道:“见朋交友总要用到厅堂,不说也罢,要说起来,院里的厅房跟鸽子窝一般大,面积都不及公主府厅堂的偏角。”
    蒋潋心生不悦,耐着性子劝说:“相国府毕竟不比长公主府邸,你既嫁过来,还是早些适应为好。”
    荣康郡主眼睛一斜,不痛快全显在脸上。
    郑青菡看得直皱眉,难怪俗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媳”。
    娶媳妇选个门第低的才好管教,像荣康郡主这等高贵的人物,才来几天,就已经不把主母放在眼里,甩脸子直接甩在明面上。
    得亏蒋潋是个良善怯弱的,不然,今儿就得家无宁日。
    荣康郡主把自己定位在神坛,恨不得一呼百应,也不知道郑涛振不振得起夫纲!
    一时间,郑青菡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
    等郑青菡回过神,荣康郡主早就气呼呼地甩脸子走人。
    蒋潋顺口气道:“你瞧瞧,荣康郡主出身高贵,又有长公主当靠山,身份压死人,真是惹不起。”
    不到万般无奈,谁也不想跟长公主府杠上,那位姑奶奶可不是省油的灯。
    郑青菡也很无奈,只道:“惹不起,躲得起,母亲日后少见荣康郡主便是。”
    话虽这样说,郑青菡心里头也明白,想要避而远之,只恐避而不及,偏偏在一个屋檐下,能避去哪里。
    郑青菡在蒋潋屋里呆了会,先是跟麟哥儿玩儿,后来麟哥儿发困被抱去睡觉,就跟着蒋潋去小花园散步。
    说来说去就说到蒋慎身上。
    蒋潋道:“蒋慎接手督御使贾大人的案子后,忙到人影子也看不见,你办喜事,从外地送来一匣子珠宝当贺礼,打个照面就走了,只顾自己忙,把我和麟哥儿都忘到脑后。”
    说起来,确实有些日子没见蒋慎。
    在庄子时,蒋慎还跟郑青菡通信,后来回到相国府,和宋之佩定下亲事后,蒋慎接手一桩大案,就再没见过他。
    想不到,这件大案竟是查明贾庆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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