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表情认真:“我不想从你的脸上看到这幅表情。”
    沈穆辰深吸一口气,用手抹了一把脸,这才觉得精神一点。
    他笑道:“没关系,我只是有些……担心。”
    “辰辰是在担心他们吗?”小红歪着脑袋,看起来萌萌的。
    沈穆辰点点头,却并不想多说。
    他伸手摸了摸小红受伤的鱼尾,轻声问:“疼不疼?”
    “疼。”
    小红的大眼睛中登时蓄满泪水,他慢慢道,“但是我不怪他们,我本来是过去劝架的,但他们打的太凶了,所以才会没看到我,等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莽撞的冲上去……”
    “……不是你的错。”
    沈穆辰的眸子柔和的看着小红。
    太可爱了。
    这样的人鱼,若是真的销毁了,沈穆辰心中都会痛。
    但是若将他送给别人……
    先不说小红自己会不会同意,就说沈穆辰这边,都有些舍不得。
    而小红,也垂下眼眸。
    果然,将那两条人鱼打的不敢说出真相,是对的。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沈穆辰便去主任的办公室,将小黑的情况告诉了主任。
    主任虽然心黑,但也是一个研究狂,闻言兴奋的手舞足蹈:“好好好。真是万万没想到,人鱼竟然在这个时期,就已经能发·情,只是无法将生·殖·器显露出来罢了……你以后有什么别的发现,一定要告诉我!”
    “当然。”
    沈穆辰点点头。
    接下来一段时间,沈穆辰一直都在四条人鱼的房间跑。
    小黄和小蓝伤势比较严重,而护士也不敢再让两条鱼待在一起,干脆将他们分开,放在两个治疗室。
    偶尔,沈穆辰会听到小蓝嘟囔的声音:“我好想见小黄……”
    每到这个时候,沈穆辰就会嘴角抽搐。
    见小黄做什么?
    两条鱼再打一架吗?
    一晃,二十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到了沈穆辰选择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沈穆辰就到了医院,转头就看到了付黎青。
    付黎青笑了笑:“沈先生,您的人鱼……”
    “不好意思,我并不打算将我的人鱼给您。”沈穆辰慢吞吞的说着。
    付黎青脸上的笑容险些绷不住:“你……”
    “怎么?”沈穆辰挑眉,“我的人鱼,我当然拥有全权,我想将他们过继给谁,就给谁。”除了沈穆辰自己选择的那一条,其余三条,沈穆辰都会将他们过继给别人,而在最后的十天里,沈穆辰也已经选好了人。
    不多时,三个人就到达沈穆辰面前。
    他们相互寒暄着。
    付黎青脸色铁青,但他的身份,注定他无法在医院这种公众场合大闹,他压抑住自己的怒气,问:“您会选择哪一条?”
    沈穆辰看了他一眼,含糊道:“等会儿再说。”
    “沈先生请慎重选择啊。这毕竟是有关于一辈子的事情。”付黎青嘲讽道,“我可听说,有些人选择错了人鱼,这一辈子过的都非常不顺,我听闻,你手下的人鱼,除了那个红色的,其余人鱼都是好战分子?别以后被家暴了,到时候都没地方哭去。”
    “哦。”
    沈穆辰点点头。
    他压根儿不想跟付黎青说话。
    付黎青气的不行,他转头就去找了主任,然而,主任这边已经与沈穆辰签好合同,就算是他有心,也完全无法帮助付黎青。
    听闻这个消息,付黎青气道:“你之前说的那些……”
    主任叹息一声,拍了拍付黎青的肩膀:“这事儿我们也没办法啊,本来我还以为,沈穆辰那小子可以答应我,却没想到人家竟已经有了三个下家,三条人鱼,一人一个。现在是法治社会,他们也早已经签了合约,我总不能拿枪逼着他们吧?”
    付黎青再也无法与主任说一句话,他猛地转身,狠狠将门拍上。
    房间中,主任哼了一声,撇撇嘴。
    而在选择室内。
    护士已经将四条人鱼全部用小型鱼缸装了,推到房间中。
    四条人鱼再一次重新聚首,然而精神面貌却完全不一样。
    小黑算是其中最精神的一条,而小红好奇的大眼睛看来看去,情绪也还算不错,倒是小黄和小蓝,此时有些萎靡。
    四条人鱼在看到沈穆辰时,都忍不住用眼睛盯着沈穆辰看。
    护士:“请选择其中一条。”
    沈穆辰心中早就有答案。
    毕竟四条中,只有小黑最接近自己的龙。
    而在之前二十天里,沈穆辰又开启了与小黄小蓝的对话模式,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所有的人鱼关于龙的事情,四条人鱼都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每一条都不知道龙到底是什么。
    只能凭借运气了。
    沈穆辰的目光在四条人鱼中扫过。
    小红似乎察觉到什么,疯狂的用手拍着玻璃壁,大眼睛祈求的看着沈穆辰。
    而小黑则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充满占有欲。
    沈穆辰:“我选择……”
    他嘴中想说出小黑的名字,但临到头来,却卡壳了。
    他静静的站在房间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小红吧。”沈穆辰咬住下唇。
    说出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沈穆辰的心猛地松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雀跃,仿佛他原本就该这么选择。
    鱼缸中,小红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穆辰。
    而小黑则满脸不可置信。
    沈穆辰没去看小黑的表情。
    他转过头,对那三人道:“你们可以自行选择了。”
    沈穆辰正打算走出房间,护士走上前,将一个小袋子递给沈穆辰,其中放置的,是小红之前对着沈穆辰留下的心头泪。
    沈穆辰拿着那小袋子,贴在自己的心口,笑了笑。
    他走出房间。
    宋管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沈先生,您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沈穆辰低声道:“我这几日,与小黑相处时,总是觉得不如与小红在一起那么自在。小红还是个小孩子模样,是我永远都不敢想的龙的模样,但或许就是因此,我才更有点……想选择吧。”
    “他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重要,偶尔虽然露出温情的表情,可我更想看见的,是他别的情绪。”
    “若我真的选错了,他应该会原谅我的吧?”
    沈穆辰脑海中回想起小黑之前的表情,却不知道怎么的,并不觉得难过。
    “我不后悔我自己的选择。”
    沈穆辰说。
    第85章
    沈穆辰在医院做了登记,从今天开始,小红正式成为沈穆辰的爱人。
    沈穆辰最后去看了小黑一眼。
    小黑此时的状态异常恐怖。
    原本经过前一段时间的相处,小黑已经不再用那种阴森森的目光看着沈穆辰,然而今天,他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为什么?”小黑的嘴唇微微颤抖。
    沈穆辰轻咳一声。
    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得重了,怕小黑想不开,说得轻了,怕小黑不当回事儿。最后,沈穆辰神情严肃道:“我觉得跟你在一起,不太开心。”
    小黑沉默下来。
    就在这时,小黑新的主人归来。
    他一看见沈穆辰,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是沈先生啊。”
    “啊,是,我就过来看看,等会儿就要走了。”
    “谢谢沈先生。”那男人低声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要孤独终老了。”
    “客气。”沈穆辰说着,最后看小黑一眼。
    小黑冷冷道:“你会后悔的。”
    沈穆辰抿了抿唇。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条傻了吧唧的红色人鱼,究竟是什么性格。”小黑看着沈穆辰离开的背影,突然扬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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