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所有的。”
    她不想吐出那个名字,那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她的禁忌,是永远悬在她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剑。
    他低下头来亲她,嘴里哄她:“我现在的确很忙,你乖一点,别像小孩样闹脾气,等我忙完这一阵,一定好好补偿你。”
    他觉得她一定是听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所以才从昆明那样急匆匆离开,乃至于甚至冲动到要登报与他解除婚约,又慌不迭的另嫁他人……一开始他的确有些头疼,气到想笑,自己出境这一趟耽搁许久,久到媳妇都已经跑到险些寻不回来!实在是叫他后怕不已,又愤怒至极!但他生气之余,也开始尝试着自责,开始想到她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从当年送她出国留学一事上,其实就能看出这个小丫头根子骨里的倔强。
    自责之余亦有些怅然若失,觉得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他拍一拍,摸一摸,或者冲她笑一笑就能哄的她眉开眼笑的好时候了。
    为了这份难得的自责,他甚至都大度到没有追究她偷偷潜来昆明,又骗他说回去日本念书这档子荒唐事。至于韩林凉身子欠安,他这些天也的确听到些报备,要是放在以前,知道他生病,再怎么忙他也应该会抽时间去看一看他——毕竟,他也算是这世上,唯一待他和她都真心的人。
    可是偏偏,他就是不想去。
    他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胸豁达之人,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事若关己,你必死无疑!
    在韩林凉身上,他感受的是一种“背叛”。
    即便他北平的案头上好几封都是从昆明转来的韩林凉的来信,信中言词恳切,说芃儿对他怕是有些误会,精神萎顿,虽然白日里强作欢颜,其实夜里经常暗自垂泪,想让他来上海瞧瞧她,有些心结,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许就不攻自破了。
    信写的不错,但他只看到了结果。
    那就是,他韩林凉居然真的肯跟着芃儿一起胡闹,两人煞有介事的举行了婚礼!
    要不是阿斐……
    要不是阿斐从中冒然的插一杠子,怕是他们两个都要生米做成熟饭了罢?
    如果说芃儿还有些孩子心性,那他韩林凉,这样一个十几年人堆里打磨过来的圆滑人,会不知晓孰轻孰重么?
    或者应当问问,他,到底又是秉承的怎样一副心思?
    只不过他现在无暇顾及,只要芃儿还在他身边,其他的人,他其实没太所谓的。
    他可以不去追究韩林凉真正的心思,不是他好心,也不是他大度,而是他真的没空——他为了目前手里这桩事,禅精竭虑,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篑!
    外人纷纷只道他为了未来泰山奔走游说,只为博红颜一笑,实乃是个情种!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不介意暂时的怀柔政策。她这里所出的差池是他不曾预料到的,没想到向来乖觉的小孩子也会变得如此桀骜不驯,这种成长在某些时候来看也许是一种惊喜,某些时候却令人觉得气恼!但他实在无暇来追究太多,所以只能安抚为先。为此他不介意自己先服软,低声细气,女人都是需要哄的,何况他的确也已经好几个月独守空房,清心寡欲,过的鳏夫样冷清——现下指尖一旦又触上她的皮肤,品尝到那属于她的甘美和温度,身体深处的欲望几乎是一触即发,翻腾着,叫嚣着,即刻熊熊灼烧起来!
    第一百零九章强迫
    第一百零九章强迫
    
    指尖摸索着衣扣,唇紧跟着贴上去,甚至一只手还体贴的撑在她的后心,不让她的背碰触到床板,她背上还有伤,那么,他觉得自己可以温柔一点。
    但,他得到了坚决的阻止。
    面前的女人浑身都呈现出一种防御且防备的姿态,眼神在黑暗中波光粼粼,明明看出了情动的滋味,却是手下紧紧按住自己的领口,好像他是一个强抢民女的,恶贯满盈的恶少。
    如果放在平时,他也许会觉得这是他们小夫妻之间的一些不好诉之于口的情趣。她越显得有些被强迫,他就越发兴奋,恨不得抖擞着手脚扔掉一身道貌岸然的皮,扑上去把她一口吞入腹,嚼的骨头渣都不剩。
    他以前最喜欢听她哭了,听她被他弄的哭哭啼啼,唤着“黎川”,各种哀求他,然后他就会犹如御赐般赏赐她点小甜头,安慰她,哄哄她,顺便也能吃的更顺口一点——他心里向来都觉得她挺笨的,就连这种事都需要他各种教导、引导、疏导,身体力行,不过他当她导师向来当的上瘾,所以也不芥蒂再多教她一些。
    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有多想念她的吭吭唧唧的小模样。
    她离不开我,他想。
    她怎么能离的开他呢?她本来就是他的,无论是长在她小脑瓜上每一根头发丝,还是她小脑瓜里每一根思维,必定都属于他。
    但,现在,他的她目光炯炯,全身心防御的姿态好像已然与他划清了所有界限。也不过趁他这一愣神的功夫,她缩去床角,双臂护在胸前,一副坚贞不屈大义凌然的模样:“我已经嫁人了,我有丈夫,还请陆先生自重。”
    陆安气极反笑。
    陆先生?
    笑完他便深觉有些意兴阑珊,兴味索然,手指头都乏的厉害,静坐床头半响,本想一走了之。
    他陆安陆子清还不曾在女人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过,也从不曾真正的去强迫过女人。
    但走到门口,掌心放去门把手上时,又停住了。
    折了回来——
    他伸去抱她的手,其实依旧温柔,但是不容拒绝。
    陈芃儿奋力挣扎,像一只警惕的母狼,浑身的汗毛都直竖起来的样子:“别碰我!”
    只是这些挣扎放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她从来没有真正意义的反抗过他,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多,从小就是,而这一点点的反抗,反倒给他胸中飙升的怒气值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罔顾她的反抗,坚决的把她的身子扳过来,按在床上,背对着自己,因为始终还惦记着她背上还有伤,他动作尚且温柔,却不容置疑。
    陈芃儿嗓子眼里发出一种类似于困兽那样的低声嘶叫,男女力气本来就是悬殊,更何况是他,殊不知她是鼓起了多少勇气才能做到拒绝和反抗他,但即便如此,她的姿态摆正的也十分鲜明,这不是一般的那种类似于调情的欲拒还迎,而是真正的拒绝。因为她不想冒险,虽然对腹中那团血肉的感情还是模糊的,但天然的母性还是令她立刻选择要保护这个孩子。
    她四肢并用,在床上乱爬,不肯就范,甚至在他钳制她的手背上,狠狠回头咬了一口!
    陆安抽回手,手背上两行小细牙印,很深。
    其实算不多得多疼,她才有多大气力?但心底骤然就被引燃了一蓬怒火,在他胸膛里烧得火烧火燎,一开始还存得的那些怜香惜玉心被这团火烧到一干二净。他手下发力,捉住她的腿脚,手下床单随手扯碎几块,把她乱蹬的脚给绑了个结实。
    然后如法炮制,双手也给麻利的捆了起来,系去了床头。
    而后,他拉亮床头灯,不动声色,坐在床头点燃了一颗烟。
    烟雾在暗黄的灯光下弥散开来,让他俊美的面孔看起来有几分虚幻。陈芃儿瘫在床上直喘气,身子弓成一只虾米,手脚一通乱蹬乱挣,拽的床板咯吱咯吱响,却根本都是无用功,脸上挣出了一层细密汗珠——男人扭头看她一眼,俯身下去,似笑非笑的,将那烟雾尽吹拂去她脸上,不无例外的惹来她一通的扭头乱咳,脸更是立刻又涨红了几分。
    然后,他伸出手来,用手指细细摩挲她汗津津的面庞,他微微低着头,因为背对灯光,半边脸都陷入阴影中,另外半张面无表情,然而目光锐利,唇角隐隐带着一点儿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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