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敛眉,“知道了,去备水。”
    “是。”
    ...
    秦衍走向床沿,掀开苏宓身上的被衾,俯身靠近苏宓的耳侧,“是我,把手松开。”
    大概是听到了秦衍的声音,还有他身上的熟悉的冷香,吃了药迷迷糊糊的苏宓眉头倏的展开,领褖可见的松了松,露出了一条可以挑开的缝隙。
    秦衍掠开衣袍,赤.裸着的娇柔躯.体一览无遗,早上他还未及细看,此时看来,那些红痕经过一晚,不但没有消褪,反而成了暗红色,从脖颈处一路遍布到了身下,再加上手臂上的淤青,着实是伤痕累累。
    最狼藉的还是身下那处,没来得及清理,他的痕迹便还留在腿心,仿佛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嫩红花蕊,可怜兮兮的样子。
    而这些,都是他带给她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秦衍的手带起被角遮盖住苏宓,春梅便捧着铜盆摆到了床边的木几上。
    铜盆上放上了好几条绞干的干净帕子,“姑爷,要不要奴婢留下替小姐擦身。”
    “下去吧。”
    春梅闻言只得回到门口,关上门继续守着。
    内室里,秦衍用湿帕替苏宓擦过身上各处,那略带生疏的动作,稍一施力,都能惹得她蹙起眉头。
    一路往下,到红肿的最厉害的脐.下.三寸,大概是因为那处的敏感,让苏宓忍不住嘤咛呜咽了一声。
    秦衍今日看到苏宓的可怜模样,原本根本起不了什么欲念,可她这一声娇软,还是使得他喉结微动...
    强压下情绪,秦衍终于是替苏宓换上了干净的亵衣。
    床榻上多少被沾染到了水渍,秦衍便直接将苏宓搂抱在自己的怀里,她身子娇小,窝在他胸膛上正好被他的长腿勾拦住,不至滑下。
    秦衍将被子提盖到她脖颈,包严实了之后,才朝着门外开口,
    “进来。”
    门外站着的正是晚到的陵安和宫里头的太医,他们已是等了一阵。
    太医揣着紧张走进房内,就看到那传闻中狠戾的东厂厂督靠在床栏,怀里抱着一个昏睡了的娇媚女子,看向他时候是一脸冷色。
    他颤巍巍地上前,搭上了苏宓的手腕。
    “督主,夫人是邪风入侵,染了风寒,下官看脉象,夫人已是喝了汤药,只要今日休息好,明日就能好转,再过几日就应当没事了。”
    秦衍低头看了睡着的苏宓一眼,“明日再来。”
    “是...下官遵命。”
    ***
    翌日,苏宓醒来的时候,还是在秦衍的怀里,他的胸膛硬挺温热,熏的她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虽说头还是有些重,但比起之前已是好的多,看来是那药汤的效用,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大碍了。
    昨晚她还带着零星的意识,知道是秦衍替她擦身,也就没有挣扎,因着头昏脑胀全身瘫软,及喝了药之后的嗜睡,她确实是连羞愧的力气都没有。
    但现下醒了,她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只能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只顾往他怀里埋,昨晚休息的好,身下已是不那么难受,虽说四肢酸疼还在,但她现在心里的欢喜更多,一想起那日在净室內发生的事,她就又羞又燥,她是头一次晓得,还能与督主那样子的亲近。
    秦衍感受到怀里的动静,睁开双眸,“醒了?”
    “嗯。”
    “没什么想问的?”
    “没有。”
    督主的身份,她一点都不想问,反正督主愿意说,自会告诉她,不说,更是有他的道理。
    秦衍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轻笑了一声并未多言,“还难受么?”
    苏宓摇了摇头,她继而有些不放心地道:“督主,你真的不生我气了么。”
    秦衍低头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双唇,都把她折腾成这幅样子,他还怎么生气。
    “不生气了。”
    “那我以后也不跟小虎子说话了。”苏宓轻轻地道,不过,督主实在是太容易生气 了,她往后可得更小心些。
    “小虎子是谁?”
    “小虎子是门房的人,督主不是因为我和他说话生气的吗?”
    秦衍皱起眉头,“虞知秋呢?”
    他这么一提,苏宓想起他那日说的那个第五次,突然想明白过来,督主不会以为她见了表哥才生气的吧。
    她忙将手撑着秦衍的胸膛,抬起头解释道:“督主,我没见过他,玉佩也是春梅去拿了,是虞知秋想送给你的。”
    “冯宝!”
    呆在门口又是站了一晚上,昏昏欲睡的冯宝一听秦衍的声音,心里一惊,眼皮子打架,进门时候差点被绊倒。
    “督主...”冯宝听他的语气,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秦衍对着冯宝,不似与苏宓一般的柔声和气,“你不是说,是苏宓收了那玉佩,见了虞知秋么。”
    冯宝心里的隐隐不安果然成了真,这么听来,果然是误会了?
    他的确是犯了蠢,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怎么就随意那般点了头,还害了夫人受罚。
    错了就得认,他没什么好辩解的,只得道:“督主,奴婢,奴婢知错了,求督主责罚。”
    春梅站在一旁,忙不迭也跪下来。
    “督主,小姐,是奴婢说的不清楚,累了冯宝小公公,不关小公公的事的!”
    “不是,就是我自己听岔了,不关春梅的事。”
    “小姐....”
    两人你来我往,争着错处,苏宓原本还有些迷瞪,此时哪里还不懂,想来定是两人说话说得急了,没说清楚。
    春梅跟了她许多年,冯宝又向来对她很好,而且很重要的是,这个误会,她心里其实想想,都不觉得太委屈...
    苏宓不想他们二人受罚,可又怕求情反而更加害了他们,她最后还是忍不住扯了扯秦衍的袖口。
    “督主....他们也不是故意的。”
    苏宓抬头对着秦衍说话时,她锁骨上的红痕正好晃进了他的眼里。
    秦衍再看向冯宝时,不知道为何,竟然没那么生气。
    “扣一年的例飨。”
    冯宝和春梅倶是松了口气,赶紧跪在地上谢恩,
    “谢督主。”
    苏宓也是舒了口气,若只是银钱,她多赏一点给他们,就能补上了。
    陵安趁着此时房门开着,闪身而入,“督主,周正方才来问,已是关了虞知秋两日,该如何处置。”
    苏宓耳朵动了动,虞知秋?督主抓了他么?
    其实秦衍在那日离开东厂之时,就直接先让周正把虞知秋抓了回来,扔到了刑狱司,准备以后亲自审。
    现下看起来,面是没见着,但秦衍还是不怎么高兴。
    不过,他看了看怀里的女子,她这两日已经被吓的够多的了。
    秦衍难得的发起了善心,“再关两日,放了。”
    苏宓闻言放下心来,她对虞知秋自然是一无感觉,但也不想因一个误会害他受什么刑罚。
    ...
    待所有人都退出了,苏宓轻轻打了个呵欠,头往秦衍肩窝挪了挪。
    “督主,我想再睡一会儿。”
    “嗯。”
    秦衍看苏宓阖着双眼,呼吸平稳,还以为她睡着了,轻轻自语,“昨日那般,是不是害怕了。”
    良久,闷闷的声音从胸口处传来,
    “不怕,我喜欢的。”
    第六十九章
    苏宓感染的寒症不重, 药也用的及时, 是以很快便有了好转。
    但想完全恢复, 倒也还是需要些时日。
    因朱景煜之前提及的青州盐运使的案子, 秦衍在府里只多待了两日,见苏宓无碍, 他便以快马赶赴青州。
    内室里, 熏笼里头的暖香袭来, 苏宓趴在绣桌上, 阵阵困意袭来, 她又打了一个呵欠。
    苏宓来回翻了几本话本册子, 心思却都不在上头,数数日子, 督主已是去了半个月,怎的还没回来呢。
    春梅由外掀开门帘,手上端着一碗茶色药汤, 药的浓苦气味立刻便盖住了笼里的苏合香味。
    她走近苏宓, 见她撑着下巴双眼无神的样子,就知道是在想姑爷了。
    春梅笑了笑,“小姐,姑爷指不定明日就回来了, 您先趁热, 喝了这碗。”
    苏宓都没抬头, 闻着味道就知道是药, 摆手道:“春梅, 我都已经好了...”
    “这可是姑爷吩咐的,是补药,您还是喝了吧,不喝,奴婢明年的飨银都没了。”
    噗嗤一声,苏宓被春梅逗笑了,只得接过一口闷尽。
    “对了,春梅,我还想睡一会儿。”
    春梅拿回药碗,“是,小姐,我替您去取青盐水漱嘴。”
    她顿了顿又狐疑道:“可是小姐,您最近怎么那么嗜睡呀,昨晚才入夜就睡了,早上起的还不久,您就又困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染病的缘故吧。”
    春梅应了一声下去准备,苏宓脑中却突然一闪而过一个想法,不会是有身孕了吧....
    除了嗜睡,仔细想想,她也挺喜欢吃酸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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