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三角眼大哥么!”我嬉笑着就凑了上去,这人呐,惹麻烦的本事和自身的能力挂钩,越是牛逼的人越喜欢惹麻烦,当然了,古人总结得更加精辟,四个字,恃才傲物。
    我才不管这三角眼在当地多牛逼,他正要敢跳,我分分钟教他做人,我们老南家,那是开山立柜的土匪出身,用我祖爷爷的说法,那城里面的,甭管多跳,也甭管多大的名头,总结起来四个字,青皮混混。
    用武侠说来衡量的话,城里面混混,混到金刀王元霸这个级别,就算是到顶了,实际上绝大多数都属于武侠说里面默默无闻打酱油的存在,顶多,你就在什么悦来客栈龙门客栈打探消息的时候,青皮混混在那儿吹嘘,我一片我老大最好使,我们金老大江湖人送绰号披风刀,九九八十一路披风刀法,江湖上罕有敌手……然后没几天,江湖上传闻,披风刀金老师满门上下八十一口被魔教灭门。
    我祖爷爷这样开山立柜的,那是在江湖上闯出字号的,等于白板煞星、龙门鬼王这种武侠游戏里面的**级人物,像是什么披风刀金老师,顶多了,算个精英怪吧!
    哪儿有**怪怕精英怪的道理?
    所以我走过去一插腿,就坐在了三角眼的对面,可是,等坐下来才发现,马丹,三角眼对面坐着的是皮草妞。
    靠,我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我顿时悔得肠子都青了,拔腿就想走人,“原来是在跟木梨茜姐谈人生谈理想,我不打搅了,你们聊你们聊……”
    皮草妞扭头看见我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眼神中全是惊喜,一把就拽住我的胳膊,“南哥,这真是巧,就坐这儿呗,我们正好一起吃,我请你呗!”
    被皮草妞拽住胳膊,我推也不是拉也不是,脸上尴尬地不行。
    三角眼他们隔壁一桌明显是他手下的弟,刚要站起来,结果一打眼看见是我,顿时都讪讪然坐下去了,显然,这些家伙现在也都知道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无非就是富家姐倒追帅哥,你要真把帅哥揍了,万一以后人家真成了姑爷了呢?人都没有那么傻逼的,尤其是出来混的,格外如此,傻逼的不是没有,不是被人砍就是吃牢饭,剩下的也退出江湖老老实实找个三陪姐接盘,开烟酒茶铺子养老去了。
    刚子一看我被拽住,对面坐着的又是上次堵过我们的三角眼,脸上顿时就堆笑,“这不是那啥……大哥么!这真是巧,要不,咱们就坐隔壁呗!”说着就领着人往隔壁桌子一坐,那领人的女服务员一看,刚要说话,三角眼对她挥挥手,也不知道是因为是这里的常客的原因,又或者干脆他口中的老大就是这儿幕后的老板,总之那女服务员一看就不说话了,反而上去给刚子他们说话,“客人们就坐这儿吧!请问点什么菜式呢,我个人推荐我们的1人份海鲜套餐,里面有几个我们海味坊必点的招牌菜,还有九折的优惠,厨房那边也好准备,上菜就更快一点……”
    女服务员捧着菜单一脸笑,倒是很专业的样子。
    可惜啊!我未必吃得上她说的招牌菜。
    我就忍不住瞪了一眼刚子,眼神中递过去一个的眼神,刚子心领神会,递过来一个的眼神。
    我忍不住心中暗骂了一句,靠。
    看着旁边皮草妞欣喜的眼神,我硬着头皮就说:“你这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出来溜达啥啊!姑娘家家的,心里面也没点数,你看看,这周围,有好人么?”我说着就指了指对面的三角眼,“看看,三白眼,目露凶光,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说不准就是赤发鬼刘唐一流……”
    然后我又指了指隔壁,“你瞧瞧,这花胳膊,一看就是九纹龙史进……你说说你,老神在在往这儿一坐,你以为你是一丈青扈三娘啊?就算你是扈三娘,你就不怕旁边有个啥矮脚虎王英惦记着你?”
    话说道这儿,隔壁那一桌弟齐齐转过头看着一个人,那是一桌弟当中个子最矮的,估摸着也就是一米六,有没有出头都难说,有没有穿增高鞋更难说,长得就像个罗汉果,连三角眼都忍不住转头去看了他一眼……那家伙被大家一起转过头盯着,吓得脸都白了,手上还拿着筷子就连连摇手,“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是……”
    这子吓得语无伦次,话都说不周全了。
    皮草妞这时候噗嗤一声就笑了,“南哥,你还是那么能说会道,记得在赌船上,你面对和记的蒋先生,也是这样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三角眼眼睛顿时一睁,浮肿的眼泡都被挣没了,圆溜溜地就看着我,大概这时候才明白,我跟皮草妞在香港就认识了,里面说不准就有点什么……
    看着皮草妞这样子,我真是有点挠头,话说,面对皮草妞我始终硬不下心来,终究还是因为当初跟她在香港认识,人家刷刷刷就砸了五十万港币给我,当然,我不觉得这是我欠她的,要不是我,人家和记真可能就把她种荷花了,或许,她最后说出自己的身份,和记蒋先生也能放了她,但是,那都是未知数,总的来说,当时我算是救了她的命,再说那钱也是赌船上赢来的,还是压我赢来的。
    可道理是这样讲,就好像你遗产被人谋夺,这时候一位青天大老爷为你做主拿回来了,不错,钱本身就是你的钱,可你就算不感恩戴德,起码,心里面是感谢人家的吧?
    所以我面对皮草妞的时候也是这样,总是拉不下脸硬不下心。
    不过,老是这样子吊着,似乎也不好,这妞虽然我不知道她爹妈是谁,可看三角眼对她毕恭毕敬的,恐怕,不是如大老板那样的省城一哥,就是比大老板更大的幕后大佬,我吃饱了撑得,趟那个浑水干嘛?我又不是琼瑶的男主角,要去经历豪门恩怨,宫斗情仇……
    想到这儿,我咬了咬牙,神色一正,就对她说:“我说皮草妞……不是,木梨茜姐,咱们能不能不要玩这些套路?不错,在香港的赌船上你赢了人家八百万,人家要种你的荷花,我救了你一命,不过,当时你给了我五十万,咱们钱货两清,就没什么瓜葛了,你至于玩什么以身相许的套路么?”
    我这句话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量非常大,不管是对面的三角眼还是隔壁弟那一桌又或者是刚子她们那一桌,都有些震惊,三角眼更是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怕做梦都没想到。
    木梨茜嘟着嘴,“南哥,我不是玩什么套路,我就是喜欢你……”
    “问题是,我不喜欢你啊!”我直截了当就说道:“我都把我女朋友千里迢迢从南直隶喊过来一次了,结果你还装没看见,更是直接来个消失,不来金鲍斯玩儿了……”
    “有女朋友我也喜欢你,我木梨茜就爱你南墨涵。”木梨茜的眼神中透着执拗,“女朋友又不是老婆,再说了,老婆不也可以离婚么!”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气乐了,行啊皮草妞,你懂得真多。
    “你这话……你怕不是哪位大佬为了知青回城抛妻弃女然后身居高位又觉得对不起,把前妻和孩子供养起来的孩子吧,我告诉你,老子是直男癌,老子以后娶了老婆就不会离,我们老南家到我这辈七代单传,我就要娶七个,怎么着吧?我就这么任性,我乐意,我大老婆的位置指定是莉娜的,要不,我给你留着个老婆的位置呗!”我一开启胡说八道模式,连我自己都害怕,因为我胡说八道的时候,往往都特么是内心深处最想倾吐出来的话,就好像是被潘多拉盒子装着的魔鬼……
    看着皮草妞脸色越来越白,我继续狂喷,“怎么着?不想做老婆啊?不想做老婆你也做不成大老婆,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阶级懂不懂?九年义务教育总接受过吧?阶级,太祖他老人家说过,阶级矛盾不可调和,我家老爹老妈双职工,你们家呢?是天生富贵呢?还是因为伟人说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富贵?可甭管是哪一种,马丹,伟人不是说,先富起来的要带动后富么?你在香港赌船上一砸就是一百万,你知道现如今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是多少么?我告诉你,你这种孩子,放太祖那个时候,是要被斗批斗臭的,卧槽,你特么花的全是民脂民膏啊!你还说你爱我?你说,你的爱值几个钱?是一百万还是两百万?”
    我继续冷笑,“也不过就是在赌船上随手撒出去的毛毛雨,卧槽泥马,也好意思说这是爱?什么是爱?我告诉你,爱就是像我老爸那样,每个月工资三十块,每个月雷打不动,给老丈人十块钱养老,二十年如一日……你说你爱我?别逗了好不好,你就是穿着曲裾去上学的孩子,嘴上喊着的是华夏复兴衣冠先行从我做起,实际上是想标榜自己跟别人不一样,这特么叫中二,叫叛逆期,而不是特么什么爱……”
    我真喷得爽,隔壁娟子突然弱弱插嘴问了一句,“南哥,啥叫曲裾啊?”
    卧槽,说漏嘴了。
    我内心一阵尴尬,赶紧开始打补丁,“在我们南直隶那边现在很流行穿古代衣裳,曲裾是一种很漂亮的拖到地上的古代衣裳,古代大户人家姐的常服,不是劳动人民穿的,我只是想表达,我作为劳动人民的一份子,要跟这种富贵人家的孩子彻底割裂……”
    周围纷纷哦了一声,而对面的木梨茜脸色惨白,眼眶里面水汪汪的,眼泪水似乎随时就要滚落了下来。
    “是,我是前妻的孩子,谁都不喜欢我,弟弟们都觉得我是乡下来的,爸爸也嫌我在家里面破坏气氛,谁都不喜欢我,可我爸是谁又不是我自己选的……”皮草妞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水就落了下来。
    我目瞪口呆。
    卧槽,我前面是胡说八道的,后面才是我想表达的真正意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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