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彤小声的不好意思道：“知道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什么生意啊还要留后路？
徐晓婉看她眼角眉梢含着春情，叹了口气抓着女儿的手劝道：“你别不当回事，让人看着，再传出去，他是男的不在乎，到时候人家议论的是你。当笑话说给别人听，一传十，十传百，这些人才不管你们是不是夫妻的，那时候那话就会越传越难听！”
被母亲训斥了，林彤晚上就把徐振华埋怨了一通，徐振华哄了她半天，保证以后不在白天这样，却抱着她啃了大半夜。
第二天起来徐振华神清气爽，拄着拐杖刚要出去转转，贺军夫妻俩又来了，这次没有空手，还拎了些对面老毛子的特产，一篮子白皮鸡蛋，加一件灰色女式毛呢大衣。
这些东西在边境一带曾经横行十几年，要说人家那大衣确实厚实又压风，冬天穿绝对保暖，样式对于这个年代来说，也是挺不错的。
林彤倒是挺喜欢的，可她不能收啊！这夫妻俩个来的这么勤快，又带了这么贵的礼物，要说无所求，反正她还没傻到相信他们的话。
徐振华板了脸，“你们来我就高兴了，鸡蛋留下可以，这大衣拿回去，我们不能要。”一件大衣据说能卖一两百块钱，一般人家挣上一年也不舍得买上一件，他们要收了，那人家要求办事可就真没法回绝了。
林彤也笑道：“这衣服太厚实了。我这身板穿上就得压趴下，嫂子，贺哥，你们也太客气了，这衣服还是嫂子留着吧！”
贺军脸色不太好，“不就是一件衣服，咱们这关系一件衣服怕什么？”他就怕他们不收才没敢送钱，特意买了件大衣，想着女人都爱美，这大衣又不贵，林彤要是喜欢，他肯定不会拒绝。
徐振华正色道：“老贺，你也说了不过一件衣服，就别难为我们了。一件衣服是没啥，可我不能因为一件衣服就坏了原则。”说到最后他语气唏嘘，很有些意味深长。
贺军脸一红，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瞒不过他，他苦笑道：“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是有事相求。”
徐振华很痛快的道：“有事你就说，能帮的我肯定没话说。”贺军当然听出他的潜台词来：能帮的肯定能帮，可不能帮的，就没办法了。
他硬着头皮，当没听懂他这句话下的深意，看了一眼林彤，林彤立刻站起来，“我去准备饭，你们先唠。”
常玉兰跟出去，“我帮你。”
厨房里，常玉兰跟她说着生意上的艰难，“都说边境对外贸易好做，可到哪没有认识人都难办，老贺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家老徐在这边时间长，认识人多，无论是地方上还是边检的都要给几分面子，他现在又是战斗英雄，我们也没想让他做什么违反原则的事，老贺当这么多年的兵，这点道理原则他还是懂的，就是想让你家老徐帮着介绍几个人认识一下，以后办事能痛快点。要不然，我们这些外地人，来办事被人一卡你就得等着，可这等一天就不少钱，真损失不起啊！”
要真像她这么说的，这个忙是可以帮的。
林彤也不拐弯抹角，说道：“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需要帮忙你和贺哥就痛快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实在，直爽，我们要能帮不会不帮，可要不能帮，我们也不能拖延着敷衍你耽误了你们的事。真要帮不了，我也会直接跟你说，到时候嫂子也要理解就是，像你说的，不是啥大事，你们早说不就得了，还弄这些虚的，咱们之间，弄这些不外道了？”
常玉兰苦笑道：“还不是我家老贺，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现在好多人都是看人下菜碟，我们没门子没钱，能干到今天这步除了能吃苦，还跟他小心到处陪笑脸有关……你不知道，现在走到哪，你要不认识人，办事可难了，有人告诉我们，给人家送点小礼物人家能痛快点给你办，这不……我就说，咱们这关系不用这个，可他不听，也是怕了，说伸手不打送礼人，是我们想岔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林彤从中能听出心酸与艰辛。
她叹了口气，“嫂子，你以后有啥事就说，只要正常的生意不违反原则，振华说句话还是能做到的。”
常玉兰真心实意的道：“谢谢你，你这愿意帮助人这点，这么多年都没变。”她说着有些羡慕，“要是我家老贺不退伍，说不定现在也当了团长了，哪怕不是退伍，转业也好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东奔西跑的还被人瞧不起。”
说到这事，林彤忍不住问她：“贺珍珠怎么样了？当初你们走以后，我好像还看着过她？不过就是一晃，也不知道看的到底是她不是？”
“贺珍珠！”说起这个小姑子，常玉兰就恨得咬牙切齿的，“都是她害的，那些年，谁知道她死哪儿去了，我家老婆婆，听说了这事气的得了脑血栓，老公公也气的犯了高血压，幸好没啥大事。”
她顿了顿，突然一口气泄了似的，“家里一个个恨她恨得不行。可人家到底是亲生的，去年春天，她又跑回家，混的还挺好的，也不知道她咋又哭又求的，我家那糊涂的老太太和老头就又让她住到家里，给你气的啊，真是没招没招的……”
“老贺一开始也气，后来不知道咋回事，她好像给老贺联系了几笔生意，老贺赚了不少，从那以后就待她好多了，虽然不像最开始那样事事拿她为先，可也能有说有笑的。”
常玉兰说起这事，迷茫中带着不解：“我就不明白了，那钱就那么重要？唉，可我说了老贺也不听，还说我个老娘们家家的不懂瞎跟着掺和，”她说着自嘲的摇了摇头，“突然就要说来边境做生意，非让我也跟着过来，我姑娘还小，我不舍得，他就把我姑娘送去给老头老太太，老太太那样在床上躺着，你说老头能看好孩子？也不知道他咋想的，不瞒你说，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林彤听了这些话，心里也同样迷惑不解。
她试探着问道：“那你那天说要跟我合伙做生意？是你的主意还是老贺的？”
“是老贺的主意，我哪会做什么生意啊，这些年，他在外面做买卖，我在家出个小摊，我也就这点本事了，这贸易是啥我都不懂，我哪能干得了这个？”常玉兰脸色比刚才好一些，“我家老贺说了，这也是为我着想，万一有个事啥的，我手里有钱有产业，我和孩子也有个保障。他啊，就是一天到晚想的多。”
看来，对贺军虽然有些怨言，但常玉兰还是和他很有感情的。
吃过午饭，夫妻二人走了，他们来的时候是坐一早上过来的火车头，中午是坐客运火车走。
林彤问徐振华：“他都说什么了？你答应帮他牵线了？”
徐振华道：“他就想让我帮着介绍些人认识，说是做生意难，外地来的人家都刁难，办事费劲，那些货留在口岸一天就不少钱，我说明天我去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去找他，唉，都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吧！”
林彤犹豫了片刻道：“刚才常嫂和我唠了会嗑，我觉得，老贺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是小心着点，别让他利用了还不知道。”
徐振华挑了挑眉，“她都说什么了？”
林彤把二人的对话跟他说了一遍，“我就觉得不对劲。要是你，贺珍珠再哭再卖惨，你能原谅她吗？还有，他怂恿着常嫂跟我合伙做生意，还说是给她留的后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他干啥生意，还要留后路？”
徐振华刚开始听还有些不太在意，谁能利用了他？就凭老贺？可越听他的身体坐的越直，到最后他表情端凝，眼里闪过一丝凝重。
这些话，确实不算什么大不了？
可细想想，里面的疑点又很多。
徐振华手指下意识的敲了几下，然后拿定了主意：“没事，我跟那个朋友说仔细一些，免得他们领会错了，让他钻了空子，另外，老崔现在是一团团长，有些事，跟他说一声比较好，你跟嫂子说一下，晚上请他们一家过来吃个饭。”
他来找自己，无非是因为他的身份。
他和现任一团团长又没有交情，只能来找自己，徐振华相信，如果他真有问题，肯定就是走私，上边境还能干什么？那这事跟老崔说一声没毛病。
过了没几天，常玉兰这回是自己来的，她拎了一套木质套娃，“这是给妮妮的，好不好看，是来的老毛子伙伴送的。”
林彤笑道：“这套娃很漂亮！那我就替我家妮妮谢谢她大娘的礼物了。”
常玉兰嗔道：“你家老徐帮了这么大的忙，这点小事算什么？”她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你不知道，老徐的电话打过去，那边的态度立刻不一样了，手续出的也快，啥都顺利，老贺说了，这一车货出去，我们就能挣一倍还多。唉，这么挣钱，咱们真应该合伙也干一个。”
☆、第四百五十五章 劝和还是劝离
常玉兰知道，这利润还是老贺往少了说的。这让她立刻就动了心，就想劝老贺不回老家了，把孩子接过来一家三口就留在这里做生意。
“我可不行，我可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还是算了吧！”林彤摆了摆手，把套娃装起来，“一会妮妮回来给她看。”
她留了常玉兰吃饭，心里在想着送个什么回礼好呢？
常玉兰看了看表，站起来道：“今天饭我就不吃了，我是和朋友一块来的，她去逛街了，说好在百货商店等我的。我这就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嫂子这么几天就交到朋友了？也是做生意的？”
“是啊，是跟她哥哥过来做生意的，他家生意做的大，听说在南方做了好多年的外贸生意了，可不是我们能比的。”常玉兰道：“那我走了，过几天我再来。”
林彤笑道：“我送嫂子出去。”
“我这都走惯腿了，不用送。”
林彤自打心里对老贺有了疑心，心里就时刻提着，“那不行，这送是必须要送的。嫂子怎么说也是客人，不送多失礼啊！”她说着挎着她的胳脯往外走，“要是这不是部队家属院，我就请你朋友一块来家吃饭了。嫂子也当过军属，知道咱们这院里管理的严，我就不跟嫂子客气了。”
常玉兰笑道：“我知道，你还说我客气，你看看，你比我可客气多了。”
二人说笑着把人送出大院，林彤看着人走远了才进来。
“怎么不跟哨兵说一声？每次我看你接进来再送出来的？”武文华正好从外面回来，追上她几步和她并肩往回走。
林彤笑道：“刚开始是为了礼貌，后来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多年没见了，不过是多走几步道，正好多说说话。”
武文华不解，在屋里多说话不行，还差这几步路？
不过她也没多问，反而问起她另一件事，“小宁去了军分区告状，这事你知道吗？”
林彤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她又告什么状？”
“还不是周大相那事，非要离婚。”武文华语气不满：“也不知道咋想的，她连个孩子都没有，还非要离婚。”
林彤说她：“有孩子没孩子和离不离婚没有关系。要我说，要真冲周大相总打她，要是我，这婚也我离。”她斜着武文华：“嫂子，别告诉我，要是你，你能忍下来？”
武文华叹了口气，“要是我，肯定能忍下来，为了孩子嘛！可……”她摊摊手，“你说的对，咱们都不是她，怎么可能理解她的痛苦，唉，这事，我不管了，出力不讨好，何苦呢！”
林彤心想，闹到军分区了，这婚总能离成了吧！
这半年来，她几乎没怎么见过小宁，据说是回老家了，而周大相被关系好的战友劝过许多次，可惜他铁了心，“这个臭女人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
这两口子过不下去了，好聚好散得了吧，非要这样互相伤害？
林彤心里嘀咕了几句就没放在心上，对于小宁，她是同情的，可也只限于同情。
武文华也一样，她总觉得小宁和李志刚不对劲，因此觉得小宁这么作是因为李志刚，而小宁又确确实实挨打，所以她心里也是很纠结的。
林彤跟徐振华说了周大相的事，徐振华有些意外，“他们的事还没利索？还闹着呢？”他告诉林彤：“下回大相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要见他。”
林彤对于打女人的暴力男可没什么好印象，她抱着肩膀斜着他：“你见他干吗？”
“大相工作上是一把好手，我劝劝他，既然女的铁了心不跟他过了，离了算了。这样拖下去，对双方都不好，对他更不好。”他要想往上升一升，除了工作出色，这家庭和睦也能加点分，可这样闹下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徐振华不悦的嘟呶了一句：“老崔也不劝劝他？”
林彤瞪了他一眼，“劝和不劝离，你不知道吗？这事能赖嫂子他们吗？说了八百遍了，一个个的不听，嫂子他们能怎么办？”
“劝和不劝离也得分啥事，啥人，闹成这样的，早离了好。”
林彤也是这样觉得的，“小宁去告状，姓周的这周肯定能回来。到时候我去喊他。”
果然，第二天小宁从江城回来，周大相也从连队赶回来了，进屋三件事：打媳妇、打媳妇、打媳妇！
林彤过去敲门也不开，里面就是砰砰和鬼哭狼嚎。
你说这样的日子不离干吗？不管小宁有什么不对的，也不能成天打啊？
林彤烦透了，心里埋怨徐振华多管闲事，脚下照着门就没好气的踹了几脚，可惜，她没有政委那劲大，这门没踹开，反倒踢的她脚疼。
踹完门，她使劲朝着里面吼道：“周大相，徐振华叫你，他让你马上，立刻，滚到他面前去！”
这是徐振华的原话，她还想通知的时候说的好听点，可这一生气，去他的好听吧，一个滚字就从舌尖溜出来了。
话音刚落，门砰的从里面打开了，林彤眨了眨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速度，够快的。
周大相看到她，一张肉肉的脸上挤出些笑容，林彤看了往后退了两步，那个，要是不会笑就不用非得勉强自己笑，太难看了，太吓人了。
她转身就走，“徐振华让你赶紧去，赶紧的。”
刚走两步，周大相已经超越她跑到前面去了，真就是立刻，马上。
林彤脚步慢了下来，身后传来小宁的哭泣声，“林彤，谢谢你！”
林彤回头看到她鼻青脸肿的样，摆了摆手：“不用谢我，要是周大相肯听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宁眼里绽出惊喜，“只要他肯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林彤皱了皱眉，凭啥不要啊？只听她接着她：“我听说边境现在很热闹，准备过去看看。”
“你不回老家吗？”
小宁苦笑道：“我家里人不同意我离婚，我就是离婚了，他们也得把我再卖个好价钱，我不回去了。”
这话里心酸满腹，林彤想了想道：“你要没地方去，不如去跟嫂子说一说，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这边境地区，万一有事也能帮上忙。”
是担心她一个女人受了欺负吧！
☆、第四百五十四章 什么生意啊还要留后路？
徐晓婉看她眼角眉梢含着春情，叹了口气抓着女儿的手劝道：“你别不当回事，让人看着，再传出去，他是男的不在乎，到时候人家议论的是你。当笑话说给别人听，一传十，十传百，这些人才不管你们是不是夫妻的，那时候那话就会越传越难听！”
被母亲训斥了，林彤晚上就把徐振华埋怨了一通，徐振华哄了她半天，保证以后不在白天这样，却抱着她啃了大半夜。
第二天起来徐振华神清气爽，拄着拐杖刚要出去转转，贺军夫妻俩又来了，这次没有空手，还拎了些对面老毛子的特产，一篮子白皮鸡蛋，加一件灰色女式毛呢大衣。
这些东西在边境一带曾经横行十几年，要说人家那大衣确实厚实又压风，冬天穿绝对保暖，样式对于这个年代来说，也是挺不错的。
林彤倒是挺喜欢的，可她不能收啊！这夫妻俩个来的这么勤快，又带了这么贵的礼物，要说无所求，反正她还没傻到相信他们的话。
徐振华板了脸，“你们来我就高兴了，鸡蛋留下可以，这大衣拿回去，我们不能要。”一件大衣据说能卖一两百块钱，一般人家挣上一年也不舍得买上一件，他们要收了，那人家要求办事可就真没法回绝了。
林彤也笑道：“这衣服太厚实了。我这身板穿上就得压趴下，嫂子，贺哥，你们也太客气了，这衣服还是嫂子留着吧！”
贺军脸色不太好，“不就是一件衣服，咱们这关系一件衣服怕什么？”他就怕他们不收才没敢送钱，特意买了件大衣，想着女人都爱美，这大衣又不贵，林彤要是喜欢，他肯定不会拒绝。
徐振华正色道：“老贺，你也说了不过一件衣服，就别难为我们了。一件衣服是没啥，可我不能因为一件衣服就坏了原则。”说到最后他语气唏嘘，很有些意味深长。
贺军脸一红，知道自己这点小伎俩瞒不过他，他苦笑道：“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是有事相求。”
徐振华很痛快的道：“有事你就说，能帮的我肯定没话说。”贺军当然听出他的潜台词来：能帮的肯定能帮，可不能帮的，就没办法了。
他硬着头皮，当没听懂他这句话下的深意，看了一眼林彤，林彤立刻站起来，“我去准备饭，你们先唠。”
常玉兰跟出去，“我帮你。”
厨房里，常玉兰跟她说着生意上的艰难，“都说边境对外贸易好做，可到哪没有认识人都难办，老贺也没有别的意思，你家老徐在这边时间长，认识人多，无论是地方上还是边检的都要给几分面子，他现在又是战斗英雄，我们也没想让他做什么违反原则的事，老贺当这么多年的兵，这点道理原则他还是懂的，就是想让你家老徐帮着介绍几个人认识一下，以后办事能痛快点。要不然，我们这些外地人，来办事被人一卡你就得等着，可这等一天就不少钱，真损失不起啊！”
要真像她这么说的，这个忙是可以帮的。
林彤也不拐弯抹角，说道：“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需要帮忙你和贺哥就痛快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实在，直爽，我们要能帮不会不帮，可要不能帮，我们也不能拖延着敷衍你耽误了你们的事。真要帮不了，我也会直接跟你说，到时候嫂子也要理解就是，像你说的，不是啥大事，你们早说不就得了，还弄这些虚的，咱们之间，弄这些不外道了？”
常玉兰苦笑道：“还不是我家老贺，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现在好多人都是看人下菜碟，我们没门子没钱，能干到今天这步除了能吃苦，还跟他小心到处陪笑脸有关……你不知道，现在走到哪，你要不认识人，办事可难了，有人告诉我们，给人家送点小礼物人家能痛快点给你办，这不……我就说，咱们这关系不用这个，可他不听，也是怕了，说伸手不打送礼人，是我们想岔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林彤从中能听出心酸与艰辛。
她叹了口气，“嫂子，你以后有啥事就说，只要正常的生意不违反原则，振华说句话还是能做到的。”
常玉兰真心实意的道：“谢谢你，你这愿意帮助人这点，这么多年都没变。”她说着有些羡慕，“要是我家老贺不退伍，说不定现在也当了团长了，哪怕不是退伍，转业也好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东奔西跑的还被人瞧不起。”
说到这事，林彤忍不住问她：“贺珍珠怎么样了？当初你们走以后，我好像还看着过她？不过就是一晃，也不知道看的到底是她不是？”
“贺珍珠！”说起这个小姑子，常玉兰就恨得咬牙切齿的，“都是她害的，那些年，谁知道她死哪儿去了，我家老婆婆，听说了这事气的得了脑血栓，老公公也气的犯了高血压，幸好没啥大事。”
她顿了顿，突然一口气泄了似的，“家里一个个恨她恨得不行。可人家到底是亲生的，去年春天，她又跑回家，混的还挺好的，也不知道她咋又哭又求的，我家那糊涂的老太太和老头就又让她住到家里，给你气的啊，真是没招没招的……”
“老贺一开始也气，后来不知道咋回事，她好像给老贺联系了几笔生意，老贺赚了不少，从那以后就待她好多了，虽然不像最开始那样事事拿她为先，可也能有说有笑的。”
常玉兰说起这事，迷茫中带着不解：“我就不明白了，那钱就那么重要？唉，可我说了老贺也不听，还说我个老娘们家家的不懂瞎跟着掺和，”她说着自嘲的摇了摇头，“突然就要说来边境做生意，非让我也跟着过来，我姑娘还小，我不舍得，他就把我姑娘送去给老头老太太，老太太那样在床上躺着，你说老头能看好孩子？也不知道他咋想的，不瞒你说，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林彤听了这些话，心里也同样迷惑不解。
她试探着问道：“那你那天说要跟我合伙做生意？是你的主意还是老贺的？”
“是老贺的主意，我哪会做什么生意啊，这些年，他在外面做买卖，我在家出个小摊，我也就这点本事了，这贸易是啥我都不懂，我哪能干得了这个？”常玉兰脸色比刚才好一些，“我家老贺说了，这也是为我着想，万一有个事啥的，我手里有钱有产业，我和孩子也有个保障。他啊，就是一天到晚想的多。”
看来，对贺军虽然有些怨言，但常玉兰还是和他很有感情的。
吃过午饭，夫妻二人走了，他们来的时候是坐一早上过来的火车头，中午是坐客运火车走。
林彤问徐振华：“他都说什么了？你答应帮他牵线了？”
徐振华道：“他就想让我帮着介绍些人认识，说是做生意难，外地来的人家都刁难，办事费劲，那些货留在口岸一天就不少钱，我说明天我去给朋友打个电话，让他去找他，唉，都不容易，能帮就帮一把吧！”
林彤犹豫了片刻道：“刚才常嫂和我唠了会嗑，我觉得，老贺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还是小心着点，别让他利用了还不知道。”
徐振华挑了挑眉，“她都说什么了？”
林彤把二人的对话跟他说了一遍，“我就觉得不对劲。要是你，贺珍珠再哭再卖惨，你能原谅她吗？还有，他怂恿着常嫂跟我合伙做生意，还说是给她留的后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他干啥生意，还要留后路？”
徐振华刚开始听还有些不太在意，谁能利用了他？就凭老贺？可越听他的身体坐的越直，到最后他表情端凝，眼里闪过一丝凝重。
这些话，确实不算什么大不了？
可细想想，里面的疑点又很多。
徐振华手指下意识的敲了几下，然后拿定了主意：“没事，我跟那个朋友说仔细一些，免得他们领会错了，让他钻了空子，另外，老崔现在是一团团长，有些事，跟他说一声比较好，你跟嫂子说一下，晚上请他们一家过来吃个饭。”
他来找自己，无非是因为他的身份。
他和现任一团团长又没有交情，只能来找自己，徐振华相信，如果他真有问题，肯定就是走私，上边境还能干什么？那这事跟老崔说一声没毛病。
过了没几天，常玉兰这回是自己来的，她拎了一套木质套娃，“这是给妮妮的，好不好看，是来的老毛子伙伴送的。”
林彤笑道：“这套娃很漂亮！那我就替我家妮妮谢谢她大娘的礼物了。”
常玉兰嗔道：“你家老徐帮了这么大的忙，这点小事算什么？”她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你不知道，老徐的电话打过去，那边的态度立刻不一样了，手续出的也快，啥都顺利，老贺说了，这一车货出去，我们就能挣一倍还多。唉，这么挣钱，咱们真应该合伙也干一个。”
☆、第四百五十五章 劝和还是劝离
常玉兰知道，这利润还是老贺往少了说的。这让她立刻就动了心，就想劝老贺不回老家了，把孩子接过来一家三口就留在这里做生意。
“我可不行，我可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还是算了吧！”林彤摆了摆手，把套娃装起来，“一会妮妮回来给她看。”
她留了常玉兰吃饭，心里在想着送个什么回礼好呢？
常玉兰看了看表，站起来道：“今天饭我就不吃了，我是和朋友一块来的，她去逛街了，说好在百货商店等我的。我这就走了，过两天再来看你。”
“嫂子这么几天就交到朋友了？也是做生意的？”
“是啊，是跟她哥哥过来做生意的，他家生意做的大，听说在南方做了好多年的外贸生意了，可不是我们能比的。”常玉兰道：“那我走了，过几天我再来。”
林彤笑道：“我送嫂子出去。”
“我这都走惯腿了，不用送。”
林彤自打心里对老贺有了疑心，心里就时刻提着，“那不行，这送是必须要送的。嫂子怎么说也是客人，不送多失礼啊！”她说着挎着她的胳脯往外走，“要是这不是部队家属院，我就请你朋友一块来家吃饭了。嫂子也当过军属，知道咱们这院里管理的严，我就不跟嫂子客气了。”
常玉兰笑道：“我知道，你还说我客气，你看看，你比我可客气多了。”
二人说笑着把人送出大院，林彤看着人走远了才进来。
“怎么不跟哨兵说一声？每次我看你接进来再送出来的？”武文华正好从外面回来，追上她几步和她并肩往回走。
林彤笑道：“刚开始是为了礼貌，后来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多年没见了，不过是多走几步道，正好多说说话。”
武文华不解，在屋里多说话不行，还差这几步路？
不过她也没多问，反而问起她另一件事，“小宁去了军分区告状，这事你知道吗？”
林彤摇了摇头，“不知道啊？她又告什么状？”
“还不是周大相那事，非要离婚。”武文华语气不满：“也不知道咋想的，她连个孩子都没有，还非要离婚。”
林彤说她：“有孩子没孩子和离不离婚没有关系。要我说，要真冲周大相总打她，要是我，这婚也我离。”她斜着武文华：“嫂子，别告诉我，要是你，你能忍下来？”
武文华叹了口气，“要是我，肯定能忍下来，为了孩子嘛！可……”她摊摊手，“你说的对，咱们都不是她，怎么可能理解她的痛苦，唉，这事，我不管了，出力不讨好，何苦呢！”
林彤心想，闹到军分区了，这婚总能离成了吧！
这半年来，她几乎没怎么见过小宁，据说是回老家了，而周大相被关系好的战友劝过许多次，可惜他铁了心，“这个臭女人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
这两口子过不下去了，好聚好散得了吧，非要这样互相伤害？
林彤心里嘀咕了几句就没放在心上，对于小宁，她是同情的，可也只限于同情。
武文华也一样，她总觉得小宁和李志刚不对劲，因此觉得小宁这么作是因为李志刚，而小宁又确确实实挨打，所以她心里也是很纠结的。
林彤跟徐振华说了周大相的事，徐振华有些意外，“他们的事还没利索？还闹着呢？”他告诉林彤：“下回大相回来，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要见他。”
林彤对于打女人的暴力男可没什么好印象，她抱着肩膀斜着他：“你见他干吗？”
“大相工作上是一把好手，我劝劝他，既然女的铁了心不跟他过了，离了算了。这样拖下去，对双方都不好，对他更不好。”他要想往上升一升，除了工作出色，这家庭和睦也能加点分，可这样闹下去，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徐振华不悦的嘟呶了一句：“老崔也不劝劝他？”
林彤瞪了他一眼，“劝和不劝离，你不知道吗？这事能赖嫂子他们吗？说了八百遍了，一个个的不听，嫂子他们能怎么办？”
“劝和不劝离也得分啥事，啥人，闹成这样的，早离了好。”
林彤也是这样觉得的，“小宁去告状，姓周的这周肯定能回来。到时候我去喊他。”
果然，第二天小宁从江城回来，周大相也从连队赶回来了，进屋三件事：打媳妇、打媳妇、打媳妇！
林彤过去敲门也不开，里面就是砰砰和鬼哭狼嚎。
你说这样的日子不离干吗？不管小宁有什么不对的，也不能成天打啊？
林彤烦透了，心里埋怨徐振华多管闲事，脚下照着门就没好气的踹了几脚，可惜，她没有政委那劲大，这门没踹开，反倒踢的她脚疼。
踹完门，她使劲朝着里面吼道：“周大相，徐振华叫你，他让你马上，立刻，滚到他面前去！”
这是徐振华的原话，她还想通知的时候说的好听点，可这一生气，去他的好听吧，一个滚字就从舌尖溜出来了。
话音刚落，门砰的从里面打开了，林彤眨了眨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速度，够快的。
周大相看到她，一张肉肉的脸上挤出些笑容，林彤看了往后退了两步，那个，要是不会笑就不用非得勉强自己笑，太难看了，太吓人了。
她转身就走，“徐振华让你赶紧去，赶紧的。”
刚走两步，周大相已经超越她跑到前面去了，真就是立刻，马上。
林彤脚步慢了下来，身后传来小宁的哭泣声，“林彤，谢谢你！”
林彤回头看到她鼻青脸肿的样，摆了摆手：“不用谢我，要是周大相肯听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宁眼里绽出惊喜，“只要他肯离婚，我什么都不要。”林彤皱了皱眉，凭啥不要啊？只听她接着她：“我听说边境现在很热闹，准备过去看看。”
“你不回老家吗？”
小宁苦笑道：“我家里人不同意我离婚，我就是离婚了，他们也得把我再卖个好价钱，我不回去了。”
这话里心酸满腹，林彤想了想道：“你要没地方去，不如去跟嫂子说一说，别的地方不敢说，在这边境地区，万一有事也能帮上忙。”
是担心她一个女人受了欺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