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语气迟疑了下,“他今年春天升任东北军区任副参谋长……”
    也就是说,他正好管着这边的军分区。
    林彤沉默了一会又问:“能打听出他为人怎么样吗?”想了想又道:“算了不用打听了,就这样吧!”
    打听出人品又怎么样?人品再好,随手能帮自家的事,想来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徐振华上前线这事,除了她伤心害怕,从哪都挑出不毛病。即便人家有私心,也不是能拿出说理的事。
    任冬接着说:“你大姑姐新归了王家,不过没有改姓,听说是他们家老爷子发的话,说是徐家毕竟养她到大,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忘本!”
    听这话倒是个明理的,只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徐凤芝回老家那档子事!
    而且,王家这几个弟弟对她倒还可以,可王家几个媳妇,还有那个妹妹,王家老太太,都拿她眼中钉看呢!王老爷子对她也平平,不过对她还来的那两个儿子倒挺喜欢,说培养培养都是有出息的!只是这样一来,几个侄子侄女对她们就看不上了。”
    这都是大家庭里不可避免的矛盾。
    徐凤芝或许在王家不讨喜,可在外人眼里,她是王家找回去的失散的女儿,就这个身份,就能让无数人上赶着去巴结他,就像隔壁那两口子。
    任冬把查到的情况跟她说了,忍不住劝她道:“王家在首都人多,亲戚也不少,老爷子身体也好,王家照这样下去,再昌盛个三十年也没问题。你和你大姑姐以后还是不要正面对上的好。”
    林彤知道他是好心,她倒是从没和人家正面对上过,甚至是帮她很多,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大的恨意?
    林彤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还是问了句:“如果,我是说如果,她那个弟弟有没有办法不想让振华平安从前线回来?”她知道这话会吓坏任冬,果然,任冬听了心里扑通一声,霍地站起身道:“这不可能!”
    不可能?是说他不可能这么做?还是说他做不到?
    林彤抿了抿唇,“我是说如果。我心里害怕,就想问一问?”
    任冬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林彤到底跟她大姑姐有多大的矛盾,能让她问出这样的话来?
    “你放心吧,王家老三虽然有些能力,可也只是在东北军区,别的地方,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林彤听了这话,心里微微放下一点,就听到任冬接着说:“不过,等振华从前线回来,他要是想打压振华,倒是有可能的,要真那样,振华想要出头可不容易。不过也不用担心,他要是再立了功,在那边军区呆不下,调一下就是了,这样的战斗英雄,到哪都有人抢着要。”
    林彤跟任冬道了谢,任冬道:“我们战友之间还用说这个谢字吗?振华不在,你在有事尽管开口,咱们战友可不是说说的。”
    顿了顿又道:“王家虽然势大,可咱们也不见得怕了他们,而且王老爷子那个人,据说不轻易管事,这点小矛小盾他也轻易看不上眼,要真他们敢下黑手,大不了我陪着你去上告,不把王家弄倒也要把他们扒层皮下来讨个公道。”
    林彤被她说的热泪盈眶,回到家的时候老太太吓了一跳,拉着她问是不是振华出事了?
    小念也抿着唇盯着她。
    林彤笑道:“妈,是好事,任冬说了……”她把任冬说的话跟这一老一少说了一遍,“要真那样,大不了等振华回来,让他申请调离到别的军区好了。当初,不也是老将军把他从蒙古军区调过的?!”
    徐晓婉听了双手合什,“真是老天爷保佑,太好了,只要他们家插不上手,振华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
    老太太念叨完嗔道:“你这孩子,既然是好事,怎么还哭,吓了我一跳?”
    徐凤芝攀上如此位高权重的亲人对她们能是好事吗?只是,和王家也不可能插手到前线的事相比,又是天大的好事了。
    果然,幸福是要比较出来了。
    而且,上前线本就是件九死一生的危险事,徐振华多次上战场,如果这一次也像以前是他自愿的啥也不说了,可被人算计的,这心里能不哇凉一片?
    林彤不想让母亲和儿子担心,表面恢复了平静,可心里的担忧反而与日俱增。
    小念也不像以往好样天天和哥哥弟弟的疯玩,除了学习,他跑去找了政委大爷和崔大爷,求他们让他跟着战士一块训练。
    政委拍拍他的头,赞道:“好小子!不过,每天早上你的训练强度就够了,你不小,欲速则不达,等你再大上两岁再说吧!”
    小念百般求他,政委也不松口,他只好去缠崔大爷。
    大海和大江一向是他的死党,听他说要和战士一样的训练强度,张着大嘴惊讶了半天后,也主动要求和他一块,还很义气的拍着胸脯道:“咱们是好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第四百二十六章 恶心一下
    崔营长被两个儿子气的转着磨磨想要揍人,小念拦住他,“崔大爷,我们的关系就是好哥们,以后就是好战友,就像你和我爸他们一样。”
    崔营长瞪着两个混小子,“听听小念说的,再听听你们说的!”小念比自家那两个还要小,心眼却比他们多多了,想想生气的骂道:“你们当自己是什么人啊?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看你们是看电视剧看傻了吧!以后不准再看那些骗人的玩意!”
    不过,小念的话,他琢磨了又琢磨,虽然没答应让他们和战士们一起训练,他不能让李志刚拿住他的把柄,却给三个人早上加训了半个小时,晚上也安排了任务,训练一个小时。
    林彤知道了很是担心,小念以前身体弱,虽然现在长的壮实了,人也皮实了,可这样强度的训练一个孩子能受得了吗?
    可小念却不肯听她的,铁了心增加了训练,连故事都听得少了,林彤心里明白,他这是让徐凤芝说的话吓着了,孩子心里想的简单,那就是他好好训练,当兵当官,让徐凤芝害不了他们家人。
    林彤一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默不作声的要把家抗起来,她心疼又自责,每天晚上都帮他泡了脚再帮他按摩一下腿脚,以缓解他的疲劳,除此之外,她毫无办法,这头小倔驴长大了,犯起倔来跟他爹是一模一样!
    铁柱几个刚开始觉得好玩,也和他一起去受训,可没两天就开始偷懒,几个孩子中,倒是石头更有毅力,虽然训练强度不如小念的一半,可也坚持下来了。
    徐晓婉看着孙子就很自豪。
    隔壁包椅子,做书柜,做写字台,一个木匠带着两个徒弟,赶了一段日子终于都做完了,在院子外拿了油桶上漆,铁柱看的稀罕,过去摸了一圈,没想到,就摸出毛病来了。
    中午,李志刚回来,蒋文清就跟他哭,说是新打的家俱,被不知道什么人在上面划了好长的划痕,看那样子,是用小刀划的。
    小刀指的是学生们削铅笔用的小刀。
    李志刚一听怒气冲冲,“谁这么缺德?我去看看!”他围着家俱转了一圈,板着脸问木匠,“你们一直在这,难道就没看着是谁干的?”
    三个面面相觑,他们一直在,也没发现这划痕啊,要不是他们夫妻说,他们也没看到,木匠师傅不解的道:“我们真没看到有人划家俱啊!”
    一个徒弟更是疑惑,他挠挠头,喃喃自语道:“不对啊,吃饭前我刚刷的油,当时我看的真亮的,这上好好的没有这道道啊……”
    难道是他们吃饭的时候有人过来划的?
    今天他们饭比往常吃的都要早,当时外面没有人,也有小孩来淘气也说不定。
    蒋文清突然喊道:“我知道了,肯定是隔壁那个小孩,那孩子没事就在这转悠,我看着他还过来摸这些家俱呢!肯定是他,没错了!”
    木匠对铁柱的印象挺好的,刚来的时候他还帮着他们干活呢。
    “不能吧,那孩子挺老实的啊?再说了,他来的时候这家俱我还没刷油呢,这可划的道道我看可是上完油之后才划的。”
    木匠解释完,李志刚阴沉的瞥了一眼蒋文清,真是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蒋文清被他那一眼看的恼怒不已,嫌我做的不好你倒是做啊?
    不过现在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她恼怒道:“怎么不是他?除了他还有谁过来摸家俱来?”
    另一个徒弟说:“一上午过来好几个人看来着,不一定是这个孩子。”
    蒋文清冷笑道:“是好几个人来看了,可谁像他似的,那么摸了一圈?”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
    蒋文清得意的哼了一声,走了几步就到了林彤家门口,朝着她们家屋子里大声喊道:“林彤,你出来!你看看你们家孩子干的这好事?这不是祸祸人吗?”
    林彤家里正在吃饭,听到她的声音,林彤放下筷子,出了厨房,站在院子里皱着眉问她:“你喊什么啊?显你嗓门大啊?我们家孩子好好的,怎么得罪你了?”
    “还怎么得罪我了?你来看看,来啊?看看我新做的家俱,我还想说呢,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这样祸祸人?我就说咱们两家平时就不来往,你家那孩子没事总来转悠啥啊?原来搁这等着我呢!”蒋文清斜着她,好像一眼不愿意看她似的。
    林彤心里顿时就明白,当初自己的顾忌是对的,她费尽巴力的把木匠请到家来做家俱,肯定早就存了这赖到她们家孩子身上的心思。
    她冷笑道,“怎么,这外面都成了你家的?你摆在那不就是让人看的?看两年还能少块肉是咋的?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
    那家俱摆在那,这么大件,不可能偷走,师傅们一直都在,不可能破坏的厉害,顶多是划一下,或者是弄脏了,不是什么大事,却往孩子身上赖的,无非是想恶心她一下。
    蒋文清冷笑,“什么上纲上线?你过来看就知道了,我刚做的新家俱啊,”她说着明显喘息了两下,过去拉她,“你倒是过来看啊!”
    铁柱早就吓傻了,这几个孩子,就他没事爱过去看一眼,上午看到这些做出来的,崭新的家俱,他简直是爱不释手,就上去摸了摸,可他就是摸了摸没干别的呀?难道,摸也不让摸?那又不是啥金贵东西?
    一家子都跟在林彤后面,蒋文清指着这划痕得意洋洋的道:“看看吧,这就是你家那小孩干的?我们的新家俱啊……”她说着脸色也不好看了,为了恶心她这么一下子,划这么一下也不知道值是不值?
    林彤看了看那浅浅的划痕,不耐烦的道:“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我家孩子划的?公安办案还得讲证据呢?你家李团长手下好歹也有侦察兵吧,也知道这什么事也要侦察吧?这没凭没据的就说我们家孩子弄的?那我还说我家院子里丢了个顶头的棍子是你给拿走了呢?”
    蒋文清没想到她这么胡搅蛮缠,“你胡说八道,我拿你家顶门棍子干什么?你这是诬陷!”
    林彤翻了个白眼,“你也知道这是诬陷啊!”她有些阴阳怪气的道:“我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呢,这倒挺好,啥证据不证据,反正全凭一张嘴。我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
    蒋文清没恶心成她,倒把自己倒心着了,她刚要开口,林彤已经对李志刚道:“既然李团长你们两口子非要往我们家孩子身上赖,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我家孩子是喜欢这个,可他吃饱了撑的啊,划这对他有啥好处?他们来了这么久了,你问问家属院的这些人,他们有招人烦的地方吗?我们老徐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可也不是那眼皮子浅的没钱没见识的,你这做的几样,我家里都摆了两年了,啥稀罕东西啊?就这破木头,不就是红松大板吗?我家地板铺的就是这东西,还真当什么好玩意啊!”
    李志刚是个男人,又是个团长,背地里怎么都行,当着面不能跟林彤对着干,要不然,他里子面子就都没有了。
    他有些无可奈何的道:“嫂子,文清性子直,她不是故意的,就是,你也知道,谁家做的新家俱被人划了不得生气啊?没事,小孩子淘气常有的事,咱们大人也不用太计较!”
    大中午的,声音这么大,附近这些人家能不知道吗?可知道归知道,知道是这两家对上了,肯出来看热闹的却不多,谁家也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武文华当然不在乎,还有小宁,都过来了,听到李团长这么说,武文华皱了皱眉就要说话。
    林彤不想让她当面和团长对上,她抢先道:“哟,李团长这个团长当的,还兼职公安刑警队啊,不过,我刚才不说了嘛,公安还讲究证据呢,李团长可真有意思,连问都不问,查都不查,就咬定是我们家孩子干的,这可真有意思噢!李团长是觉得,你官大你有理吗?”
    反正早撕破脸了,林彤冷嘲热讽的毫不客气。
    想恶心我,我先恶心恶心你!
    武文华也上前一步,“李团长,你是团长哟,怎么能这么说林彤啊,可怜徐团还在前线,拼命挣得的荣誉归了一团,她的家属却在后方受气,这真是……”
    林彤手一扬把她后面的话给抢了,“真是没天理啊,不行,我要去军分区告状,凭什么这么欺负我们?这么一点小破事也往我们头上栽脏?这要是什么丢了,也不用查也不用问,就能全赖我们头上了,不就是看我们家没有个主事的欺负人嘛!”
    李志刚被她的话气的心脏直突突,他就说了一句,这女人不是老师吗?不是作家吗?怎么跟个泼妇似的?不,泼妇都比她文明。
    林彤要真去告状,他心里一突,徐凤芝只是背后有人,可不能天天管他这点破事,他本就立足未稳,这样下去,他还能转正式吗?
    可今天这事?
    他有些犹豫了。
    蒋文清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恨的她牙根直痒痒,刚想再说上几句,林彤已经把孩子叫过去了,“铁柱,告诉大娘,你摸过这些家俱吗?”
    ☆、第四百二十七章 礼轻情意重
    大家听到林彤的话都愣住了。
    之前她没问过孩子,一口否定不是她们家孩子干的,还说李志刚不问不查比警察还厉害,大家以为她不可能问个清楚了。可没想到一转眼她又问上了,在她已经占到上风的情况上。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铁柱双眼通红,他知道他给大娘惹祸了,大娘跟他说过让他离着远点,怕人家拿这个说事,没想到,他没放在心上,却真真的按大娘的话来了。“大娘,”他声音都哽咽了,“我就摸了摸,我没划……人家的家俱,不信……你问几位师傅,我就是稀罕摸了摸……”
    林彤拍了拍他的胳膊,“别哭,大娘相信你,大娘就是让那些冤枉你的人闭嘴。”又问他:“你什么时候摸的?”
    铁柱听大娘说相信她,答起话来也利索多了,“我们写完作业出去的时候,我看家俱都摆在那要刷油了,我就稀罕摸了摸,铁师傅的手艺好。”
    这句话是解释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些家俱,也解释了他不愿意去王老师家的亲戚那里的原因:他不是嫌累,是嫌人家手艺不行吗?
    林彤觉得她理解了他的意思,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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