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65
何甜甜心头一喜，连忙凑过去问：“怎么样，到底是在哪里？”
沈瑶觉得说不清，直接把手机聊天记录翻给何甜甜看。
何甜甜没心思想别的，拿过手机就赶紧将聊天记录浏览了一遍。
从聊天记录上看，这个男生老家是在唐市，如今正在南城上大学，今年刚好也是大四。巧合的是，12月6号那天恰好是女同学的生日，也是两人相爱四年的纪念日。
两人交往了四年，彼此心意已经确定下来，刚好大四这一年课程并不紧张，那几天两人又同时结束了实习，便决定一块回老家唐市一趟。顺便腾出来两三天时间，跟双方家长见个面，正式确定下定亲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何甜甜在视频上看到的7号那天的内容，应该就是两个人跟某一方家长见面时的情景。原来这一男一女也并不是兄妹，正是沈瑶的舍友还有这个男生。
正高兴的商量婚事，突然天降大灾，四口人全部埋在废墟下……何甜甜只要想到这样极喜极悲的情景，或许发生在无数人家里，心里就闷闷的。
她赶紧缓口气，不让自己陷入难受的怪圈。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确定地震发生的具体地点和范围，其他都不重要，都得靠后。
想到这里，何甜甜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叹声气，转头问沈瑶：“瑶瑶，这个女同学的照片你有没有？我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说话时，何甜甜特别的严肃。
沈瑶觉得从上地铁开始，表姐就一直怪怪的，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不过见她这样紧张，沈瑶也并没有立刻问，而是打开了微博，戳开那个女同学的最近相册，递给何甜甜道：“喏，你想看的都在这里，慢慢看吧。”
何甜甜脑子晕乎乎的，点点头就接了过来。
一看到照片上的人，何甜甜立刻就认出来，这个女生就是出现在男生视频里的那个人。看来沈瑶问出来的并没有太大偏差，两人果然是回了老家唐市。
当然，虽然在同一个地方，经历了同一场地震，男生女生两人的结局也有很大不同。
男生直接被砸死了，因为当时是男生的视角，何甜甜并没有看的太清楚。
眼下视角转换到女生这里，详细经过就慢慢浮现在何甜甜面前。
在地震发生的那一刻，应该是明知逃不出去，四个人立刻往墙角处躲。
爸爸妈妈为了护住两个孩子，首先被砸的动弹不得，没过多久就失血死掉了。
在两人被砸不久，又一块横梁掉下来，刚好砸落在男生女生一块逃亡的位置，男生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女生，自己独自承受了危险，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心爱的女孩儿。
女孩儿被困了三天三夜，没饭吃，没水喝，但一想到这条命是爸爸妈妈还有男友三条命换来的，强自忍住悲伤和痛苦，静静等待救援队的到来。
在女孩极度缺水，渴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搜救人员终于赶到了，女生得救了。
然而，她却永远失去了爸爸妈妈，还有最亲爱的爱人。
看着看着，何甜甜就忍不住再次热泪盈眶，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照片看不清了，所有的影像也跟着消失不见。
可那种极致的难过却扑面而来，怎么也去除不掉。
因为何甜甜清楚，她所看到的并不是电视剧电影，并不是演绎出来的悲欢离合，而是实实在在会发生的人间惨剧。
“表姐，你……你没事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沈瑶见何甜甜拿着照片，看着看着突然又哭了，再次被吓了一跳，赶紧从旁边抱住她，惶惶然的问。
“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难过的事。”
何甜甜擦擦眼泪，扯出个微笑对表妹道：“没事，我就是比较感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担心我。”
一句感性显然说服不了沈瑶，不过她也没说什么，伸出胳膊一下一下抚着何甜甜的后背。
“诺，手机还你，今天多谢你了。”何甜甜把手机递还给沈瑶，又添一句，“瑶瑶，你同学不是要订婚了吗？你可以告诉她，她的男友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很爱很爱她。”
沈瑶：“……”
沈瑶被这莫名的一句话给弄迷糊了，她忍不住眨眨眼，然后愣愣的点了点头。
哎，看两人照片都能看哭，还是觉得表姐是被情所伤了怎么办？
何甜甜并不知道表妹的想法，回到家以后，连饭都顾不得吃，何甜甜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然后打开电脑搜查东西。
两个人的经历虽然惨淡，但毕竟只是一家子，除了地震以外，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例如房子老危或者地质塌陷，都是有可能造成大楼坍塌的。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何甜甜还要多确定一下，以免自己弄错了。
她先从唐市查起。
自己最熟悉的就是教育行业，系统能发挥作用的也是学生，所以何甜甜稍一思索，就进入到唐市当地几家学校的官网。
12月7号那天恰好是周五，并不存在放假的可能。况且事发时刚好是早上10点20左右，学生们绝大部分都老实待在学校里读书，他们是最好查的，也是最容易确认地点的。
打开官网后，一搜就能搜到许多的学生活动图，图片入眼的那一瞬间，一段段视频不断出现在何甜甜面前。
地动天摇，不断地有粉尘和建筑材料从头顶落下来。
有些幸运地，在老师疏导下很快逃出了教室；或者一些大楼楼层较低的，哪怕学生被掩埋了，受伤了，死亡占比却不大，多是侥幸活了下来。
然而这样的只是少数，大部分的学生，都难逃一死；而视频里出现的那些老师，为了护住学生，几乎也没有一个存活下来的。
何甜甜捂住嘴，无声悲咽。
或许是悲伤的事看得多了，何甜甜没有眼泪能往下流了，她的两只眼睛涩涩的，眼角完全被干涸的泪水粘住，那根名为悲痛的神经似乎已经失去了效力。
无声哭了一会儿，何甜甜找到国家地图，从又以海市为中心，环状向外扩散查询，先确定下一个较大的圈子，对圈子最外围的城市一个接一个继续确认。
确认的结果很不理想。
努力了五个多小时后，何甜甜根据视频里摇晃程度和房屋倒塌时间，大概能确定下来地震的激烈程度，然后就发现，唐市并不是地震中心。
距离唐市比较远的川市才是，地震由川市这个地震中心向外绵延了好远，相邻四个省都受到了地震威胁，时不时就会有伤亡发生。
其中，何家的老家，还有沈瑶的老家都有受到波及。尤其是沈家，那里距离川市并不算远，伤亡比例很大。
关上电脑后，何甜甜取出来一张提前打印出来的国家地图，循着记忆在上面仔细标注上地震中心，还有会出现伤亡的城市范围。等全部画下来，看着上面受影响的范围，何甜甜忍不住提了口气。
范围太大了，可见震感究竟有多强。
全部弄完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何甜甜作息一向很健康，还被沈瑶戏称过是老年人作息。
往常这个时候，何甜甜早就睡熟了，然而折腾完所有东西以后，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地动山摇的场面，就是一张张绝望的脸，一双双无力的手，还有一双双流泪的眼睛……
她睡不下，何甜甜这时候想起爸爸曾经跟她说过的话，顿时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有沉重的负担，就不会有负罪感，就不会面临这样艰难地抉择。
救，还是不救？
何甜甜辗转反侧好久，几乎快要天亮的时候，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没睡下几个小时，第二天七八点的时候，何甜甜就醒了，相比于往常是起晚了，但仔细算算，她也只是睡了三四个小时而已。
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何岩和沈瑶都已经出去了，两人还有正事做，家里只剩下何父何母。
两位老人没有立刻吃早餐，准备等着女儿一起。何甜甜出来的时候，两位老人家正在斗嘴，你嘟囔我两句，我埋怨你两句，谁也不让谁。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可就是这种常发生的事情，此外在何甜甜看来，显得格外的心酸和难得。
因为她不知道，由于她自己的“舍己为人”，由于她自己的所谓大爱。何父何母还有弟弟会遭受什么。
他们作为家人，没有从自己身上得到过什么，反而这种危险的时刻，一旦何甜甜下定某种决心，就会将他们全部放置在危险之上。
这也是她最纠结的所在。
如果只有她自己，那么何甜甜并不怕什么，想想伤亡那么多人，如果只是拿自己一个人去换，如果只有自己因展现出来的可怕异能而遭殃，何甜甜说不定还能赞一句自己是“死得其所”。
可爸妈还有弟弟，他们是无辜的，自己有什么权力让他们跟着遭受这些？
何甜甜正在发呆的时候，何母首先看到了女儿，瞬间惊呼道：“哟！甜甜，你这是怎么了啊这是？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只见何甜甜的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红红的肿肿的，加上她皮肤白，看起来特别的明显。
何父也吓了一跳，然后赶紧对何母道：“你看着店。我去煮个鸡蛋出来，眼睛肿成这样，必须得用鸡蛋滚滚……”
说着，就快步往厨房去了。
何甜甜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66章 066
鸡蛋很快就煮好了，何母用纱布裹上，细心地一点点在何甜甜眼周滚动。
这时候她已经平静下来，然而那鸡蛋的温度，却还是烫的她心里一酸。
何父在一旁看的心绪复杂，忍不住唠叨：“怎么了你这是，昨天晚上就没吃饭，把自己关在屋里关了一晚上。我听瑶瑶说，你坐地铁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哭了。眼睛肿这么高，晚上关屋里一个人又哭了？”
红肿的眼睛瞒不住人，何甜甜也只能承认了。只是具体原因，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爸爸妈妈提，就用昨晚敷衍沈瑶的借口又解释了一遍。
何父何母对视一眼，同时觉得女儿情况很不对劲，当然也并不相信所谓的借口。毕竟她一向乐观，很少有这么悲痛的时候。
不过，女儿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谁还没点子心事呢。
“这样啊。”何父叹声气，“想开点，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不说那些了，吃饭吧吃饭吧。”
话说完，眼睛也滚的差不多了，何母收了鸡蛋，三口坐在餐桌旁吃饭。
早饭是简单的小笼包和玉米粥，何甜甜吃的时候，想着事情仍旧是心不在焉的，几次弄掉了小笼包，甚至还差点弄撒了玉米粥。看的何父何母连连对视，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再问，还是那套理由。
一直快要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在何甜甜接连又闹了几场笑话之后，何父何母是真的急了。
“甜甜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是周六，小卖部客人并不多，何父何母见女儿魂不守舍的，干脆关了小卖部。
把女儿拉到沙发上，严肃问道：“甜甜，你也是成年人了，爸妈原本不想管的，可你看看你这一上午，魂儿都没了。爸爸妈妈不担心都难，你倒是跟我们说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何甜甜张张口，刚想把那套旧说辞再说一遍，何母就瞪她一眼，道：“别以为大了我就管不了你了，再骗人，我就学小时候，拿板子抽手了。”
何甜甜听到熟悉的斥责声，顿时就崩溃了，那个巨大的秘密在心里藏了一晚上，哪是那么好受的，她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妈——”
何甜甜扑到了何母怀里，痛哭起来。
何父何母一看这反应，心道真的坏了，看来事情不小啊。
何母心疼的给闺女擦眼泪，柔声安慰她，何父则仔细看了女儿两眼，低头陷入了沉思。
何甜甜心头一喜，连忙凑过去问：“怎么样，到底是在哪里？”
沈瑶觉得说不清，直接把手机聊天记录翻给何甜甜看。
何甜甜没心思想别的，拿过手机就赶紧将聊天记录浏览了一遍。
从聊天记录上看，这个男生老家是在唐市，如今正在南城上大学，今年刚好也是大四。巧合的是，12月6号那天恰好是女同学的生日，也是两人相爱四年的纪念日。
两人交往了四年，彼此心意已经确定下来，刚好大四这一年课程并不紧张，那几天两人又同时结束了实习，便决定一块回老家唐市一趟。顺便腾出来两三天时间，跟双方家长见个面，正式确定下定亲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何甜甜在视频上看到的7号那天的内容，应该就是两个人跟某一方家长见面时的情景。原来这一男一女也并不是兄妹，正是沈瑶的舍友还有这个男生。
正高兴的商量婚事，突然天降大灾，四口人全部埋在废墟下……何甜甜只要想到这样极喜极悲的情景，或许发生在无数人家里，心里就闷闷的。
她赶紧缓口气，不让自己陷入难受的怪圈。
眼下最重要的，是先确定地震发生的具体地点和范围，其他都不重要，都得靠后。
想到这里，何甜甜迫使自己平静下来，缓缓叹声气，转头问沈瑶：“瑶瑶，这个女同学的照片你有没有？我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说话时，何甜甜特别的严肃。
沈瑶觉得从上地铁开始，表姐就一直怪怪的，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不过见她这样紧张，沈瑶也并没有立刻问，而是打开了微博，戳开那个女同学的最近相册，递给何甜甜道：“喏，你想看的都在这里，慢慢看吧。”
何甜甜脑子晕乎乎的，点点头就接了过来。
一看到照片上的人，何甜甜立刻就认出来，这个女生就是出现在男生视频里的那个人。看来沈瑶问出来的并没有太大偏差，两人果然是回了老家唐市。
当然，虽然在同一个地方，经历了同一场地震，男生女生两人的结局也有很大不同。
男生直接被砸死了，因为当时是男生的视角，何甜甜并没有看的太清楚。
眼下视角转换到女生这里，详细经过就慢慢浮现在何甜甜面前。
在地震发生的那一刻，应该是明知逃不出去，四个人立刻往墙角处躲。
爸爸妈妈为了护住两个孩子，首先被砸的动弹不得，没过多久就失血死掉了。
在两人被砸不久，又一块横梁掉下来，刚好砸落在男生女生一块逃亡的位置，男生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女生，自己独自承受了危险，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心爱的女孩儿。
女孩儿被困了三天三夜，没饭吃，没水喝，但一想到这条命是爸爸妈妈还有男友三条命换来的，强自忍住悲伤和痛苦，静静等待救援队的到来。
在女孩极度缺水，渴的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搜救人员终于赶到了，女生得救了。
然而，她却永远失去了爸爸妈妈，还有最亲爱的爱人。
看着看着，何甜甜就忍不住再次热泪盈眶，眼泪渐渐模糊了视线，照片看不清了，所有的影像也跟着消失不见。
可那种极致的难过却扑面而来，怎么也去除不掉。
因为何甜甜清楚，她所看到的并不是电视剧电影，并不是演绎出来的悲欢离合，而是实实在在会发生的人间惨剧。
“表姐，你……你没事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沈瑶见何甜甜拿着照片，看着看着突然又哭了，再次被吓了一跳，赶紧从旁边抱住她，惶惶然的问。
“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难过的事。”
何甜甜擦擦眼泪，扯出个微笑对表妹道：“没事，我就是比较感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别担心我。”
一句感性显然说服不了沈瑶，不过她也没说什么，伸出胳膊一下一下抚着何甜甜的后背。
“诺，手机还你，今天多谢你了。”何甜甜把手机递还给沈瑶，又添一句，“瑶瑶，你同学不是要订婚了吗？你可以告诉她，她的男友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很爱很爱她。”
沈瑶：“……”
沈瑶被这莫名的一句话给弄迷糊了，她忍不住眨眨眼，然后愣愣的点了点头。
哎，看两人照片都能看哭，还是觉得表姐是被情所伤了怎么办？
何甜甜并不知道表妹的想法，回到家以后，连饭都顾不得吃，何甜甜就把自己关进屋子里，然后打开电脑搜查东西。
两个人的经历虽然惨淡，但毕竟只是一家子，除了地震以外，或许还有其他的可能，例如房子老危或者地质塌陷，都是有可能造成大楼坍塌的。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何甜甜还要多确定一下，以免自己弄错了。
她先从唐市查起。
自己最熟悉的就是教育行业，系统能发挥作用的也是学生，所以何甜甜稍一思索，就进入到唐市当地几家学校的官网。
12月7号那天恰好是周五，并不存在放假的可能。况且事发时刚好是早上10点20左右，学生们绝大部分都老实待在学校里读书，他们是最好查的，也是最容易确认地点的。
打开官网后，一搜就能搜到许多的学生活动图，图片入眼的那一瞬间，一段段视频不断出现在何甜甜面前。
地动天摇，不断地有粉尘和建筑材料从头顶落下来。
有些幸运地，在老师疏导下很快逃出了教室；或者一些大楼楼层较低的，哪怕学生被掩埋了，受伤了，死亡占比却不大，多是侥幸活了下来。
然而这样的只是少数，大部分的学生，都难逃一死；而视频里出现的那些老师，为了护住学生，几乎也没有一个存活下来的。
何甜甜捂住嘴，无声悲咽。
或许是悲伤的事看得多了，何甜甜没有眼泪能往下流了，她的两只眼睛涩涩的，眼角完全被干涸的泪水粘住，那根名为悲痛的神经似乎已经失去了效力。
无声哭了一会儿，何甜甜找到国家地图，从又以海市为中心，环状向外扩散查询，先确定下一个较大的圈子，对圈子最外围的城市一个接一个继续确认。
确认的结果很不理想。
努力了五个多小时后，何甜甜根据视频里摇晃程度和房屋倒塌时间，大概能确定下来地震的激烈程度，然后就发现，唐市并不是地震中心。
距离唐市比较远的川市才是，地震由川市这个地震中心向外绵延了好远，相邻四个省都受到了地震威胁，时不时就会有伤亡发生。
其中，何家的老家，还有沈瑶的老家都有受到波及。尤其是沈家，那里距离川市并不算远，伤亡比例很大。
关上电脑后，何甜甜取出来一张提前打印出来的国家地图，循着记忆在上面仔细标注上地震中心，还有会出现伤亡的城市范围。等全部画下来，看着上面受影响的范围，何甜甜忍不住提了口气。
范围太大了，可见震感究竟有多强。
全部弄完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凌晨。
何甜甜作息一向很健康，还被沈瑶戏称过是老年人作息。
往常这个时候，何甜甜早就睡熟了，然而折腾完所有东西以后，她却怎么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地动山摇的场面，就是一张张绝望的脸，一双双无力的手，还有一双双流泪的眼睛……
她睡不下，何甜甜这时候想起爸爸曾经跟她说过的话，顿时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不会有沉重的负担，就不会有负罪感，就不会面临这样艰难地抉择。
救，还是不救？
何甜甜辗转反侧好久，几乎快要天亮的时候，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没睡下几个小时，第二天七八点的时候，何甜甜就醒了，相比于往常是起晚了，但仔细算算，她也只是睡了三四个小时而已。
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何岩和沈瑶都已经出去了，两人还有正事做，家里只剩下何父何母。
两位老人没有立刻吃早餐，准备等着女儿一起。何甜甜出来的时候，两位老人家正在斗嘴，你嘟囔我两句，我埋怨你两句，谁也不让谁。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可就是这种常发生的事情，此外在何甜甜看来，显得格外的心酸和难得。
因为她不知道，由于她自己的“舍己为人”，由于她自己的所谓大爱。何父何母还有弟弟会遭受什么。
他们作为家人，没有从自己身上得到过什么，反而这种危险的时刻，一旦何甜甜下定某种决心，就会将他们全部放置在危险之上。
这也是她最纠结的所在。
如果只有她自己，那么何甜甜并不怕什么，想想伤亡那么多人，如果只是拿自己一个人去换，如果只有自己因展现出来的可怕异能而遭殃，何甜甜说不定还能赞一句自己是“死得其所”。
可爸妈还有弟弟，他们是无辜的，自己有什么权力让他们跟着遭受这些？
何甜甜正在发呆的时候，何母首先看到了女儿，瞬间惊呼道：“哟！甜甜，你这是怎么了啊这是？眼睛怎么肿成这样了？”
只见何甜甜的两只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红红的肿肿的，加上她皮肤白，看起来特别的明显。
何父也吓了一跳，然后赶紧对何母道：“你看着店。我去煮个鸡蛋出来，眼睛肿成这样，必须得用鸡蛋滚滚……”
说着，就快步往厨房去了。
何甜甜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第66章 066
鸡蛋很快就煮好了，何母用纱布裹上，细心地一点点在何甜甜眼周滚动。
这时候她已经平静下来，然而那鸡蛋的温度，却还是烫的她心里一酸。
何父在一旁看的心绪复杂，忍不住唠叨：“怎么了你这是，昨天晚上就没吃饭，把自己关在屋里关了一晚上。我听瑶瑶说，你坐地铁回来的时候就开始哭了。眼睛肿这么高，晚上关屋里一个人又哭了？”
红肿的眼睛瞒不住人，何甜甜也只能承认了。只是具体原因，她还没想好要不要跟爸爸妈妈提，就用昨晚敷衍沈瑶的借口又解释了一遍。
何父何母对视一眼，同时觉得女儿情况很不对劲，当然也并不相信所谓的借口。毕竟她一向乐观，很少有这么悲痛的时候。
不过，女儿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谁还没点子心事呢。
“这样啊。”何父叹声气，“想开点，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不说那些了，吃饭吧吃饭吧。”
话说完，眼睛也滚的差不多了，何母收了鸡蛋，三口坐在餐桌旁吃饭。
早饭是简单的小笼包和玉米粥，何甜甜吃的时候，想着事情仍旧是心不在焉的，几次弄掉了小笼包，甚至还差点弄撒了玉米粥。看的何父何母连连对视，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再问，还是那套理由。
一直快要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在何甜甜接连又闹了几场笑话之后，何父何母是真的急了。
“甜甜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因为是周六，小卖部客人并不多，何父何母见女儿魂不守舍的，干脆关了小卖部。
把女儿拉到沙发上，严肃问道：“甜甜，你也是成年人了，爸妈原本不想管的，可你看看你这一上午，魂儿都没了。爸爸妈妈不担心都难，你倒是跟我们说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何甜甜张张口，刚想把那套旧说辞再说一遍，何母就瞪她一眼，道：“别以为大了我就管不了你了，再骗人，我就学小时候，拿板子抽手了。”
何甜甜听到熟悉的斥责声，顿时就崩溃了，那个巨大的秘密在心里藏了一晚上，哪是那么好受的，她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妈——”
何甜甜扑到了何母怀里，痛哭起来。
何父何母一看这反应，心道真的坏了，看来事情不小啊。
何母心疼的给闺女擦眼泪，柔声安慰她，何父则仔细看了女儿两眼，低头陷入了沉思。